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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潸然淚下

  • 憂樂記
  • 史海舟
  • 8189字
  • 2019-12-08 22:00:00

道空暴斃后,眾人傷心難過,不在話下。為道空舉喪,個個淚如泉涌。那片蘆葦蕩里便是道空的身后所在,明哲按照恒山派祖訓予以安葬道空。把道空的遺體架到木柴上,付之一炬。看著道空閉著眼睛躺在其上,烈火熊熊之間,眾人神情肅穆。明哲更是淚光點點,想起小時候的點點滴滴不覺黯然神傷。張明遠等人也不去勸,只是讓明哲獨處,也打擾于他。素知他此時此刻的悲痛欲絕。

“你走的太也過分!如何就這樣走了。萬萬沒想到你當年會委曲求全,偷襲兀術。我以為你能扛得住!你常常告訴我,男子漢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志氣不能丟。你這倒好,口出狂言,卻言行不一。是何道理,豈不可笑?你先走了,走的倒是痛苦萬分,可這痛苦萬分卻留下太多給我。你固然可惡,多少年的哥們弟兄你都不做,忘得干干凈凈。臨死還勸我做女真人的走狗。你自己自甘墮落也罷了,還要我跟著丟人現眼。世人皆知,此番富平大戰,我大宋一敗涂地,都是內訌所致。女真人之所以勢如破竹,攻城掠地,也是降將帶路,黎民百姓開路。明遠、無極、種浩他們之所以不愿意相信,那是他們與太上皇的情深意長,不忍心。可事到如今,世人皆知,無可避諱,也不必避諱。大漢太史公司馬遷有云:‘人固有一死,或輕于鴻毛,或重于泰山。’你這死算個什么東西!到底讓我可憐于你,還是鄙視于你?你能告訴我么?想必你說不出口。你也不必說出口!我知道你臨死之前也后悔不已,好在你知錯了。可惜老天爺不給你機會將功補過,可見人生無常,逝者如斯。歲月不居,一念之間。你不必擔驚受怕,你的難言之隱,你的有苦難言,我都知道了。我會對后人說,對后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你可以瞑目了,你可以安息了。只是留下的欲哭無淚,讓我對誰說?人死不可怕,就怕死后留下罵名。方臘死了,他是英雄好漢,還是草寇山大王。想必世人皆知!你這算什么,偷雞不成蝕把米么?好了,你都不說話了,我還自言自語做什么。如若你能說話,想必會與我強詞奪理了。”明哲含淚道是,說話間,像個孩子一般,笑出聲來。

突然一聲襲來,:“我當然會強詞奪理。你欺負我說不出來,我偏偏要說。”此言一出,驚得明哲渾身發毛,后背發涼,馬上轉過身去,隨即放下心來,原來是張明遠,學著道空的腔調,這般有恃無恐。“你別自言自語,對道空沒完沒了。他都不說話了,你還不依不饒么?”費無極馬上近前安慰明哲。種浩嘆道:“道空一定后悔莫及,我心知肚明。”“你如何心知肚明?”明哲反問道。張明遠道:“我也心知肚明。”“還有我。”費無極緊隨其后。種浩解釋道:“道空勸說我投降女真人,他一定想著稱霸武林,名揚天下。可惜他不懂,英雄劍可不能稱霸武林,名揚天下。”

“此話怎講?”明哲一頭霧水。張明遠嘆道:“英雄劍稱霸武林,只不過是江湖上的流言蜚語。不值一提!只要為國為民,保家衛國,行俠仗義,就可名揚天下。至于稱霸武林,也不在話下。”“少林寺之所以名揚天下,就因為他堂堂正正,大義凜然,在大是大非面前,匡扶正義,為國為民。如若少林寺有朝一日助紂為虐,想必天下都會嗤之以鼻。由此可見,想名揚天下,不可靠一技之長,為非作歹。要憂國憂民,行俠仗義,匡扶正義,為國為民。如此,才可名揚天下。”費無極補充道。明哲恍然大悟:“如此說來,想名揚天下,必當站在正義正道之上了。”“所言極是。天下人間,武藝高強者比比皆是,為何有人一呼百應,而有人卻被稱之為大魔頭,比方老毒物。那便是老毒物助紂為虐,于黎民百姓為敵。此乃大奸大惡之徒。”種浩點點頭。

張明遠仰天長嘆:“自古以來,別說江湖之上如此,就是廟堂之上也是如此。堯舜禹湯,皆為黎民百姓所恭恭敬敬者,故而為天下人間大大的明君圣主,故而名垂青史。而趙高、王莽、董卓、隋煬帝、朱溫、石敬瑭,皆為殺人放火、謀權篡位之輩,故而臭名昭著。還別說什么蔡京、童貫、朱勔、梁師成、李邦彥、楊戩、高俅了,都會遭到后人的唾罵!至于劉豫,恐怕此賊會遺臭萬年,萬劫不復。”

“劉豫最是可惡!”費無極恨恨的道。明哲罵道:“道空與劉豫一般,劉豫做了女真人的傀儡皇帝,道空想做女真人的傀儡武林盟主。他們都是一樣的令人又可憐又可恨!”“道空好許多,劉豫狗賊認賊作父不說,還欺師滅祖。他在河南府干了多少喪盡天良之事,天下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種浩勸道。

張明遠驚道:“劉豫做什么了?”“我只是聽說劉豫做了皇帝,想必他也不過如此。”費無極看向種浩。種浩冷笑一聲:“張邦昌不想做皇帝,劉豫卻求之不得。真是不可思議。”“張邦昌可是大大的冤枉,劉豫卻是大大的可惡。”明哲道。

張明遠噓唏不已:“這就叫做天理不公!張邦昌還政卻被高宗誅殺,而劉豫搶著做皇帝,高宗卻束手無策。”“趙構這人就是欺軟怕硬!”明哲嘆息道。費無極嘆道:“女真人何嘗不是如此?張邦昌哭哭啼啼,子午四人當年回來就說的神乎其神。女真人就喜歡張邦昌的哭哭啼啼,故而讓他做皇帝,可惜這老頭心慈手軟,跑到應天府讓位,結果一命嗚呼。”

“劉豫卻是大大的詭計多端,巴結完顏昌,巴結完顏宗翰,夢寐以求做了皇帝。”種浩恨恨的道。張明遠大手一揮,氣道:“劉豫不會有什么好下場,道空幡然悔悟的不算太遲。劉豫執迷不悟,必將玩火自焚。”“道空啊道空,你離去了,留下我一個人空空如也,如之奈何?恒山派就此大勢已去!”明哲忍不住眼圈一紅,潸然淚下。眾人不忍離去,一個個神情肅穆,看向遠方,但見郁郁蔥蔥,山色蒼茫。幾只鳥雀漸飛漸遠,烏云密布,一陣風來,眾人冷的瑟瑟發抖。

過了幾日,兀術被金太宗傳回上京去了,吳玠繼續與種浩和金軍對峙在和尚原、仙人關一帶。京兆府依然在金人掌控之中,不知何時才可回到大宋手中。許多黎民百姓見兀術走了,才如釋重負,可金人依然盤踞關中,不可小覷。

費無極也帶著普安、武連離開終南山回青城山去了,臨行前,普安、武連回到京兆府看望父母,讓他們放下心來。雖說金人占據了京兆府,可依然用漢人治理京兆府,雖說京兆府府尹是女真人的傀儡,可好歹也是漢人,故而京兆府也沒什么大變故。女真人素知京兆府乃中原古都,不想激化中原人的反抗,故而對京兆府格外法外開恩,并不對京兆府燒殺搶掠。京兆府黎民百姓依然心平氣和的過日子。這讓普安、武連沒有后顧之憂。種浩也可回到京兆府府邸,女真人并不想為難種浩,只有吳玠發誓絕不踏入京兆府半步,只要金兵不退。故而女真人眼下對吳玠的深惡痛絕,要強比種浩。

次日,張明遠、種浩、子午、余下、吳玠正在和尚原大營里說說笑笑,突然來報,大理國王段和譽前來。眾人喜出望外,而吳玠卻一頭霧水,不知何故。

“冒昧前來,還望見諒。聽說女真人來犯關中,形勢危急,本王特意趕來予以慰問。”段和譽走了進來,向吳玠拱手道,又向張明遠、種浩、子午、余下微微一笑。只見段和譽一身白衣,上面繡著龍紋。披著一件綠袍,頗為引人注目。

張明遠、種浩、子午、余下四人走上前來,與段和譽見禮,久違不已,不在話下。段和譽也是微微一笑,命人抬著禮品,進獻給吳玠。吳玠愣了愣,馬上喜笑顏開,對段和譽的到來,予以接待。

吳玠尋思:“大理國怕是看笑話來了,還是想刺探軍情?段和譽這老狐貍,一定在想:如若女真人贏了,就想與女真人勾勾搭搭,南北夾擊。如若我大宋贏了,就想前來假意慰問,實則是想讓我大宋對大理國格外開恩。畢竟成都府的茶馬市可是大理國的命根子。如若成都府有失,大理國也岌岌可危。這便是段和譽前來的緣由。當年太上皇退位段和譽前往東京,這件事也是世人皆知。如今段和譽又故技重施,可見此人的詭計多端,城府極深。不過,好在大理國也翻不起什么巨浪,段和譽還是本本分分,沒什么具體的舉措。但不得不防!就怕大理國看我大宋一敗涂地,如若與女真人勾勾搭搭,與西夏再勾勾搭搭。成都府不僅僅岌岌可危,想必要破釜沉舟了。到時候兀術、乾順、段和譽,三路大軍圍攻我成都府,如若這般,我吳玠就腹背受敵、如坐針氈,功虧一簣了。關云長當年便是如此,對陸遜小兒的花言巧語不以為然,結果落得個敗走麥城的仰天長嘆。我吳玠段不可重蹈覆轍。”想到這里,馬上畢恭畢敬,站起來客客氣氣拜道:“沒曾料想,大理國段王前來,有失遠迎,快快請上座!”說話間命人請來舞女助興,端來美酒美食,款待段和譽。賓主落座,談笑風生,酣暢淋漓,只在眨眼功夫。

“我大理國與大宋是情同手足,多年以前這樣說,如今本王依然如此。還望吳玠將軍明白!本王喜歡快人快語,不喜歡拐彎抹角。本王相信大宋必定能抵擋住女真人,本王也相信女真人必定會一敗涂地。”段和譽落座后嘆道。

張明遠愣了愣,問道:“此話怎講?還望段王賜教?”

“這話恐怕是安撫大宋人心了,多謝段王。”子午道。

余下道:“眼下形勢危急,勝負難定。段王就對我大宋信心百倍,不知其中緣故,還望賜教?”

“段王開玩笑了,不過形勢危急,如此玩笑,也不失開懷大笑,樂此不彼。不過眼下恐怕不可輕描淡寫。雖說本將軍不怕女真人,可我也不能睜眼說瞎話。我是一介武夫,不能紙上談兵。為將者要實話實說,如今勝負難定怕是不合時宜了,應該叫做勝負難料!”吳玠見狀,三人都替我問完了,我還問什么,不過一言不發,總是不大好,故而笑道。

種浩見吳玠這樣說,雖說與段和譽情同手足,但畢竟自己身為大宋將領,自然要站在大宋的立場說話,頓時嘆道:“段王說,女真人必定會一敗涂地,此話怎講?可女真人已然在富平大獲全勝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想必你們帶兵打仗許多年,這句話并不陌生。女真人雖說來勢洶洶,可來到關中人生地不熟。如今相持已有數月,可見女真人不過如此。他們對成都府只能望眼欲穿,卻不能進去半步。這便是吳玠與種浩你們二位將軍的戰功卓著了。”段和譽不緊不慢道。

吳玠聽了這話,自然心滿意足,馬上樂道:“段王客氣了,女真人來犯,為將者自然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如若貪生怕死,豈不愧對列祖列宗了。”

“有吳玠將軍這樣的英雄豪杰,關中可據守,成都府可保全,大宋江山社稷可萬無一失,日后將軍必定步步高升,功成名就。”段和譽恭維道。

吳玠很納悶,一個堂堂大理國王,對我吳玠如此恭維,看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了。想到這里,馬上鄭重其事道:“段王此來,不會只是慰問,有何肺腑之言,但說無妨。我也是心直口快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不錯,此番前來自然不是冒昧前來,乃是得到大宋高宗皇帝的邀請前來。高宗皇上讓我前來,代他向將軍問好。本王早已去過臨安,向高宗表明我大理國的一片深情,便是要與大宋情同手足,齊心協力,抵御女真人。只是皇上他只肯在成都府的茶馬市上允許兩國富商大賈來往,官府之間他卻只字不提。本王也不好再說什么。此番前來就是想告訴將軍,我大理國與將軍將情好日密,互通有無。如若將軍據守關中,保全成都府,我大理國也就高枕無憂了。大理國與大宋世代友好,還望將軍明白。大理國本想出兵,支持將軍,可惜,吐蕃、安南虎視眈眈,大理國兵微將寡,不宜大動干戈。再說將軍神威,定可大敗女真人。如若我大理國出兵,且不說將軍臉面上不好看,就是列國跟前,將軍也沒什么光彩之處。豈不是弄巧成拙,讓人誤會了?”段和譽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道。

吳玠聽了這話,對段和譽佩服的五體投地,沒曾料想,段和譽只言片語卻勝過雄兵百萬,隨即嘆道:“段王這般肺腑之言,本將軍就放心了。不必大理國擔驚受怕,我大宋對成都府的據守也是破釜沉舟了。成都府乃我大宋‘天府之國’,如此糧倉要害,如何能棄之不顧?豈不可笑?當年我太祖武德皇帝入蜀取川,為的是一統天下,如若現今拱手讓人,且不說朝廷怪罪,就是本將軍的良心也難安。花蕊夫人當年那樣的大美人在成都府都不卑不亢,本將軍莫非反不如一介女流之輩了?”

“將軍,本王進獻朝廷的大理國舞女早已抵達臨安,這幾個美女乃本王特意為將軍精挑細選的,如今得知將軍勞苦功高,便帶來獻給將軍,她們歌舞嫻熟,還望將軍笑納。如若堅辭不受,就是將軍看不起本王,看不起我大理國了。”段和譽素聞吳玠嗜酒如命,好色成癮,馬上拍了拍手掌,只見七八個大理國美女翩翩起舞而來。

“段王這般說來,只好收下,如若不然,卻之不恭。”吳玠哈哈大笑,樂此不彼。說話間,大理國美女來到吳玠跟前作揖,吳玠目不轉睛,盯著美人的身子看個不住,一杯酒下了肚頓時哈哈大笑。

張明遠道:“大理國美女如云,可見一斑。”“果然非同凡響,一個個貌美如花,閉月羞花。”種浩贊不絕口。段和譽道:“大理國美女如云,卻比不上大宋的江山如畫。大好河山卻遭女真人涂炭,我大理國也感同身受。”“段王,一路辛苦,晚輩敬你一杯!”子午舉起酒杯。段和譽微微一笑,回禮:“不必如此,你們年紀輕輕還是少喝酒。”“此話怎講?”余下樂道。

吳玠大手一揮,嘆道:“酒肉穿腸過,豪氣上青天!年紀輕輕怕什么,豈不聞蘇東坡有云:‘詩酒趁年華’!我以為,這年華,便是青春年華了。我打小就嗜酒如命,這酒飽飯足就思淫欲,如今你看我,帶兵打仗,有美女如云侍候,有哥們弟兄護佑,有好酒好肉陪伴,夫復何求?便是神仙境界,快活自在了。”說話間洋洋得意,喜笑顏開,樂此不彼。

張明遠、種浩、子午、余下聽了面面相覷,默然不語。“男子漢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理當如此。豈不聞大唐李太白有云:‘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段和譽卻哈哈大笑。

吳玠見段和譽如此爽快愈加興高采烈,馬上親自為段和譽斟酒:“段王請,段王請。”段和譽本是禮佛之人,不宜酗酒,可眼下為了大理國,也顧不得許多。還好自己早有準備,帶來大理國自己親自釀造的佛家素酒,聞上去香氣四溢,喝起來甘甜美味。張明遠等人也嘗一嘗,頓時神清氣爽,感慨萬千。

吳玠卻不知其中緣故,可嗜酒如命的他對天下美酒也是落知一二,從未見過這等酒,故而也嘗一嘗,頓時笑出聲來:“這清湯寡水,哪里是酒,分明是蜂蜜水。”“見笑,見笑。禮佛之人,還望見諒。”段和譽也哈哈大笑。“段王此來,為何著綠袍,還望賜教?”吳玠見段和譽這般好說話,目不轉睛看向段和譽的綠袍,問道。

段和譽推心置腹道:“綠袍加身,便是預祝吳玠將軍守住關中,據守成都府,讓‘天府之國’的翠色依然如故,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段王此言,正和我心。”吳玠聽了,頓時眉開眼笑。張明遠等人也佩服有佳。眾人吃吃喝喝,喜樂無比。片刻,辭別吳玠,眾人出帳,且走且談,但見和尚原,山大溝深,綠樹成蔭。

張明遠看向遠方,潸然淚下:“大宋大好河山,如今卻遭女真人來勢洶洶,逼迫的淪喪開來,如之奈何?”“想必吳玠會據守,你們不必擔心。”段和譽安慰道。子午卻不以為然:“看他嗜酒如命,好色成癮,恐怕好景不長。”“我觀吳玠可以據守關中,可他嗜酒如命,恐怕命不久矣。”段和譽道。余下大驚失色:“如若吳玠撒手人寰,又當如何?”

“他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叫做吳璘么?想必朝廷會重用!素聞他兄弟二人有萬夫不當之勇!吳玠這人文武雙全沒話說,驍勇善戰也名揚天下,可就是嗜酒如命、好色成癮。可話又說回來了,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他有些嗜好也在所難免,畢竟南渡以來,大宋文臣武將皆是如此。女真人來勢洶洶,大宋兵荒馬亂,如若讓文臣武將誓死拱衛江山社稷,哪能不破財免災。他們有熱血保衛高宗,可他們也是尋常之人,也有愛恨情仇,也有心煩意亂,更有食人間煙火的求生欲。這‘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之理,古來有之。高宗想養活許多能征善戰的將士,必定要絞盡腦汁。成都府如今便是大宋財源滾滾的根本!不僅僅大宋需要成都府,我大理國也需要。吳玠這般酒足飯飽的將軍何止他一人!如若想與女真人決戰到底,高宗必定要用銀子錢養活他們,此乃當務之急,也是大勢所趨。不必埋怨吳玠,他可是功不可沒了。”段和譽笑道。

種浩聽了這話,羞愧難耐:“不錯,如若不是吳玠將軍,和尚原、仙人關根本守不住。”“不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畢竟女真人來勢洶洶,猝不及防。”段和譽勸道。張明遠道:“西軍的人心渙散,西軍離開童貫后的六神無主,想必也是一敗涂地的根源了。”“這可怨不得種浩,你畢竟人微言輕。都是童貫留下的麻煩。”段和譽道。子午點點頭:“童貫當年帶著西軍攻打西夏,可軍中謊報瞞報軍功者蔚然成風。童貫又任人唯親,對將領不能一視同仁。姚平仲、韓世忠、吳玠,都不能得以提拔重用。”“韓世忠當年與吳玠都對付過方臘。他們都差點活捉方臘,可惜有人從中作梗,韓世忠與吳玠的功勞,都被童貫的親信給搶了去。”余下噓唏不已。“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西軍不北上抗擊契丹人與女真人,卻對付方臘。太上皇當年恐怕也是受人蠱惑,如若不然,何至于此?”段和譽嘆道。

余下道:“晚輩告辭,你們自在說話,師父,段王,種伯伯,再見。”說話間漸行漸遠。子午回過頭看了一眼段和譽,段和譽依然青春,而種浩、張明遠早已老態龍鐘,人到中年。這便是奇怪之事!“我知道,讓你們到大理國躲避戰亂,你們是萬萬不能的。”段和譽推心置腹。種浩破涕一笑:“我大宋還沒到徹底國破家亡之時,段王的一片好意,心領了,可大宋幅員遼闊。高宗又力挽狂瀾,坐鎮東南。有韓世忠、吳玠、劉光世、張俊、岳飛這樣的能征慣戰的宿將,想必不久,還于舊都,指日可待。”“就怕兩國交戰,相持不決,拖延下去,曠日持久。打打停停,戰戰和和,勞民傷財,可就麻煩了。”段和譽嘆道。

種浩道:“這揮師南下的是女真人,想必高宗只想抱住祖宗基業,沒什么宏圖大志。”“此話怎講?”段和譽驚道。種浩道:“我見過康王,他在靖康恥時,按兵不動,如今又能如何?”“此一時彼一時,人都會變得。”段和譽搖搖頭。種浩道:“萬變不離其宗!”“中興江山社稷,可并不容易。中原的光武中興,可是名揚天下。可如光武帝者能有幾人?李唐說灰飛煙滅,也不過一念之間。我聽說過西漢、東漢,卻沒聽說過秦始皇、隋煬帝、唐太宗的子孫后代恢復起江山社稷。”段和譽道。

張明遠噓唏不已:“事到如今,但愿高宗可以像光武帝一般,成為中興之主。”“他做個孫仲謀就不錯了。”段和譽嘆道。張明遠問道:“孫仲謀,又當如何?”“生子當如孫仲謀!曹孟德所言極是。”段和譽素聞三國故事,雖說自己出生大理國,可對中原人的風土人情,歷史人文,卻是爛熟于心。張明遠道:“孫仲謀的確了不起!如若不是他,江南就生靈涂炭了。”“周公謹也是不可小覷。”段和譽道。種浩聽了這話,饒有興趣,馬上參與他們的頭頭是道:“想不到段王對中原人這般爛熟于心。”

“孫仲謀可是江南人,非中原人!如今天下雨三國何其相似。大金國如同曹孟德,大宋如同孫仲謀。我大理國如同劉玄德!”段和譽笑道。

張明遠哈哈大笑:“那你置西夏乾順于何地?”

“有本事,你讓乾順來與我段和譽唇槍舌劍一番好了。多年以來,西夏與大宋刀光劍影,出盡風頭。我大理國早就受夠了!如若不是太上皇當年菩薩心腸,讓童貫打到橫山就停下來,恐怕西夏就灰飛煙滅了。這難道不是大宋的仁至義盡?如今你們就別張口閉口西夏了,多看看我大理國,有何不可?”段和譽樂道。

種浩樂此不彼:“段王何必如此?如今女真人來犯,西夏早已對女真人俯首稱臣。我大宋對西夏自然就置之不理了。只是高宗皇上仁厚,提出與西夏世代友好,共同對付女真人,可惜乾順這廝愛答不理,牛氣十足,由此我大宋與西夏就斷絕往來很久了。想必以后如若西夏不主動套近乎,高宗是不會給他西夏好臉色的。”“除非有朝一日女真人對付西夏,那乾順就會過來主動討好我大宋。”張明遠擔驚受怕道。

段和譽仰天長嘆:“西夏累不累?左右逢源固然不錯,如今西夏又得到許多土地,可謂元昊開國以來,西夏幅員遼闊之壯舉。乾順由此昂首挺胸、威風凜凜。可他畢竟還要對女真人俯首稱臣。話又說回來了,也不能怪乾順,他也是身不由己,畢竟女真人來勢洶洶,大宋都招架不住,何況他小小的西夏了。如若是我,想必我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黨項人為了自己的出路,偷襲女真人,無可厚非。可高宗派人問候乾順,他也不必愛答不理,豈不太不近人情?”種浩大為不解道。

張明遠仰天長嘆:“想當年,我們出使西夏,如若不是童貫的大兵壓境,恐怕乾順也不會客客氣氣。如今女真人大兵壓境,他們反倒對女真人客客氣氣,對我大宋愛答不理了。”“我大理國就不一樣了,與大宋世代友好,始終如一。”段和譽道。種浩道:“乾順也是英雄好漢,想必他又難言之隱。我如今也不怪他!”“這就對了,面對女真人,乾順沒有與女真人合兵一處,就不錯了。”張明遠微微一笑。

段和譽點點頭:“這件事,乾順做的不錯,沒學孫仲謀,背后偷襲關云長。可見乾順也懂得左右逢源之際,還要明白‘唇亡齒寒’之理!”“天下大勢,今后如何,難說,難說。”種浩黯然神傷。段和譽昂首挺胸,微微一笑:“但愿天下太平,不再兵荒馬亂。”

“不錯,兵荒馬亂,黎民百姓受苦受難,可就令人傷心難過了。”張明遠不覺,又是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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