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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烽火揚州(二)

  • 憂樂記
  • 史海舟
  • 10418字
  • 2019-12-02 23:00:00

子午四人與張明遠、費無極在羅城會面,人頭攢動,難民密密麻麻,走來走去。揚州城門處,擠得頭破血流。金兵步步緊逼,形勢危急,許多人拖家帶口,扶老攜幼,涌向長江邊,意欲渡江南下,躲避金兵的襲擾。

此時此刻,朝廷官員才恍然大悟,宋高宗早已逃走,他們居然并不知情。黃潛善與汪伯彥趕到佛寺燒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可金兵殺來的消息襲來,他們才戰戰兢兢,拔腿就跑,慌慌張張,趕到長江邊,渡江逃離揚州城。

耶律馬五率騎兵奔赴長江邊,聽說宋高宗逃走,黃潛善、汪伯彥也逃走了,就命令金兵屠城,對黎民百姓趕盡殺絕。

“你們的皇帝都跑了,他不管你們了,你們還跑什么?如若你們不跑,老老實實留下,本將軍還尚且饒恕你們,可你們就是不聽話,意欲追隨宋高宗,那你們就是大大的稀里糊涂,怪不得本將軍,只好送你們見閻王去。”耶律馬五氣急敗壞,對被金兵抓來的揚州百姓吼道。

“將軍,這老百姓雖說可恨,不過其中不乏能工巧匠,人才濟濟。金太宗陛下最喜歡人才,如若想得到賞識,將軍還要獻上些漢人里的人才才好。”金兵本要動手屠殺黎民百姓,可軍中的副將對耶律馬五耳語道。

“且慢!”耶律馬五恍然大悟,隨即大手一揮:“揚州黎民百姓聽著,你們當中有能工巧匠,一技之長,便可活命。”片刻,金兵停手,許多揚州的能工巧匠、市井販夫走卒,便出去戰成一排,金人安排他們隨金兵遠去。原來都被金人押送回幽州城去了。剩下的正要被金兵殺頭,張明遠眼疾手快,藏在暗處,一掌襲來,帶頭金兵被掌氣沖到一邊,動彈不得。耶律馬五見狀,神情恍惚,馬上吩咐手下護衛左右。金兵向張明遠等人殺來。張明遠等人不敢戀戰,調虎離山之計用的輕車熟路。不知情的女真人被張明遠等人帶著滿揚州城的大街小巷亂跑,黎民百姓乘機逃跑許多,來不及的活活被金兵砍殺,金兵哈哈大笑,揚州城黎民百姓嚎啕大哭。

“臭小子,哪里跑。”子午氣喘吁吁,來到一個小巷子,后面是兩個金兵緊追不舍。見金兵如此窮追猛打,子午也心有余悸,不敢怠慢,且戰且退,四處躲藏。金兵四處搜捕,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子午離開小巷子躲到一個果園里去了,四處桃花綻放,風光無限。有許多難民也躲躲藏藏,桃林里蝴蝶翩翩起舞,人們卻無暇欣賞。子午見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與一個青春俊杰躲在樹下,兩人緊緊擁抱,親密無間,不過值此兵荒馬亂,也顯得戰戰兢兢,魂不守舍。忽然之間,金兵闖入桃林,開始四處搜捕,雖說草長鶯飛,桃林茂密,可搜捕起來,也是并非難事,躲藏于此也是岌岌可危。眾人屛住呼吸,低頭靜觀其變,金兵四處用狼牙棒掃著草叢,猛然發現貌美如花的女子,就地糟蹋,只聽鬼哭狼嚎,響徹云霄。

子午見狀不再沉默,飛身而起,一劍刺中金兵后背,金兵應聲倒地,這下可好,子午被金兵重重包圍,難民得脫。子午引著金兵離開桃林,本想著難民可以相安無事,沒曾料想,金兵依然返回桃林,在子午逃離金兵追擊途中,猛然發覺,方才的少男少女被金兵帶走了。子午飛身而出,揮劍與金兵打斗,少男少女乘機得脫,可沒跑多遠,后背就中了金兵的箭羽,兩人墜地,拉著彼此的手,意欲死在一起,可金人鐵騎路過,硬生生拖著少男離去,少女被金兵拉走,哭天喊地,漸行漸遠。

子午淚光點點,無可奈何,等到趕上少男時,只見這人早已面目全非,被金人鐵騎活活拖死了,鮮血淋頭,血肉模糊。少女抱著少男的尸體,痛哭流涕,哀嚎不已。再看少女也是衣衫不整,顯然被金兵糟蹋的不成樣子了。

子午安慰少女,讓他不必如此,要堅強的活下去,可子午一眨眼功夫,少女趁人不備,拿起子午的劍,拔劍自刎。子午噓唏不已,偷偷掩埋二人后,隨即離去,原來這金兵又成群結隊的追上來了。

“來呀,來呀,陪你們玩一玩好了。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賊人!”子午飛身而起,不見了蹤跡,金兵撓了撓后腦勺,氣急敗壞。

普安見四五個金兵追擊幾個宮女,馬上前往搭救:“金賊,到了我大宋還敢有恃無恐,看招。”說話間,一劍揮去,金兵被劍氣所傷,一個個不敢貿然近前,都面面相覷,眼睜睜看著普安搭救宮女漸行漸遠。

“多謝公子搭救。”宮女感恩戴德起來。“不必如此,快逃命去吧。”普安見宮女頗有姿色,貌美如花就微微一笑,馬上扶起。

“我無處可去,公子搭救,我重獲新生。如若公子不嫌棄,就留下奴家做公子的丫鬟好了。”宮女眼里帶淚,喃喃道。

普安雖說也感覺這姑娘貌美如花,很是喜歡可目下兵荒馬亂,不可如此,如若被師父知道就麻煩了,上次在東京,查抄賊人府邸,就玩過一個女人,如今主動送上門來一個,就算我普安桃花運十足,可也不可如此風流成性,想到這里,為難開來。宮女自知身份卑微,或許這公子看不起自己,故而大失所望,對普安跪拜再三,意欲離去。普安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猶豫不決之際,突然一只箭羽襲來,宮女應聲倒下,一命嗚呼。原來有金兵跨馬彎弓射箭,偷襲了宮女。普安見狀淚流滿面,趕忙躲避,一瞬間,金兵萬箭齊發,小巷到處是被射殺的黎民百姓。血流成河,如刺猬一般,斜躺于地。血水滴答滴答,許多人重重倒下。普安有驚無險,辛虧自己躲避及時,不然也會吃上一只箭。

余下跌跌撞撞來到一座石橋邊,側臉見一個老頭與一個小姑娘搖著船兒,躲在橋下,瑟瑟發抖,便馬上近前,示意他們不可出聲,原來橋上有一對金兵跨馬追擊而來,余下左臂被金兵箭羽射傷,痛得咬牙切齒。

“媽的,這臭小子方才不是被我射中了么,眼看他跌落房檐下,一眨眼功夫如何就不見了,青天白日,莫非活見鬼了不成?想必他逃不遠,給我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看他們身手不凡,想必是宋高宗的御林軍中的武林高手也未可知,如若捉住他,想必宋高宗的下落就知道了。”金兵東張西望,跨馬立在橋頭,大失所望的罵道。

余下粗心,胳膊正好搭在船邊,血水居然滴答滴答,漸漸的染紅了一道水路。金兵感覺橋下不對頭,正在此時,危機四伏之際,小姑娘靈機一動,拿出船上一尾魚,輕輕放在水面,這魚是死魚,就漂浮開來。魚兒正好是方才打得,故而被魚叉戳的也流血了。金兵見死魚漂浮,方才不疑水中的血跡。金兵在四處搜索片刻,漸行漸遠。原來橋四周有許多垂楊柳和許多蘆葦,故而橋下藏人,并不容易被發現。

“多謝姑娘搭救。”余下看向小姑娘,輕輕嘆息開來。老頭驚道:“小兄弟,你這是被射傷了,就怕有毒,快敷點藥。”說著讓小姑娘拿藥。小姑娘會意,馬上回到船艙,拿著藥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給余下胳膊傷處敷上,又用白布給包扎好了。小姑娘抱著一壺茶,倒了三杯,遞給老頭、余下,剩下一杯留給自己。“公子,你不是揚州人?”小姑娘抬頭看向余下,隨即笑嘻嘻的追問。余下尋思,既然小姑娘知道了自己的底細,也不用隱瞞,不過此番行蹤不可暴露,就點點頭:“我是京兆府人,來揚州探親訪友,沒曾料想,遇到金兵突襲,多謝姑娘搭救,哥哥謝謝你了。”“小兄弟,揚州城本是平安無事,如今金兵南下,恐怕兵荒馬亂,這日子就苦了。”老頭喝了一口茶,氣喘吁吁。余下感到一陣酸痛和瘙癢,就想撓一撓傷口處。老頭示意他不可亂動,小姑娘馬上拿出一小瓶藥給余下胳膊處撒了一些,瓶子上有紙條貼著,上書曰:麻沸散。這可是漢代華佗的寶物,如何他們就有,實在奇怪,余下暗暗稱奇,感恩戴德,頓覺不再痛楚。

余下隨著老頭與小姑娘的船,來到一個隱蔽的蘆葦蕩,只見有茅屋。屋前一堆篝火,一個老太太坐著烤魚。魚香飄溢,令人垂涎三尺。老太太見陌生人前來,頓時神色緊張,老頭說明余下的來意,她才笑容滿面。

“公子,肚子餓了么?來,吃烤魚。”老太太熱情好客,拿著烤魚遞給余下。余下千恩萬謝,與這一家人共用午餐。眾人說說笑笑,不覺過去半個時辰。余下感到傷口好了許多,就辭別這一家人,依依不舍而去。臨別小姑娘淚流滿面,余下只是微微一笑。

武連心里想著趙香云,故而見金兵就殺紅了眼,完全不聽費無極的勸阻,并不且戰且退。一時間,金兵都對武連膽怯開來,原來武連見了金兵,下的皆是死手,可謂一招制敵,一招斃命。因此不免被金兵偷襲也是傷痕累累,可他依然不知疲倦,越戰越勇,金兵見狀四散而逃,武連飛身而起,抓住金兵就是劈上一掌,嚇得金兵魂飛魄散。可武連畢竟勢單力孤,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武連的腿被砍傷,胳膊被劃傷,臉上也是被劃傷。血水四濺,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一瞬間武連驚魂未定,驚慌失措,戰戰兢兢,忍住傷痛,繼續死戰到底。

“這廝怕是妖魔鬼怪,如何越戰越勇了?”一個大胡子金兵嚇得魂不守舍。

一個小胡子金兵戰戰兢兢道:“快走,快走,我們三十個,被他打死了十個,嚇跑了十個,留下我們十個,我們可不能死在揚州城,且戰且退。”“這廝殺紅了眼,必定神志不清,莫如我等用些計謀,結果了他的腦袋,意下如何?”一個大胖子金兵靈機一動,說著對萬紫千紅耳語開來,吩咐如此如此。

武連只顧殺人,沒曾料想,危機四伏,好生了得。他追擊前面五人時,只顧飛身而起,哪知另外無人,早已埋伏妥當。武連正要抓住前面五人時,哪知,背后一人偷襲,武連正要反擊,前后左右都是金兵,十人拿著大網扣了下來,眼看武連被網住,動彈不得,金兵意欲亂刀砍死武連。張明遠、費無極趕到,一人一掌打出,金兵被掌氣震得摔倒在地。此時此刻,子午、普安、余下業已趕來,原來他們約定在這小巷會面,這小巷子便是子午逃離過的所在。

“你們來了。”武連再也支撐不住了,眼前發黑,頓時跌倒在地,一臉血水,昏厥過去。張明遠等人救起,趕忙轉移到隱蔽之處去了。一路上且戰且退,金兵依然不肯善罷甘休。耶律馬五聽聞張明遠等人逃之夭夭,頓時氣急敗壞,命令追擊。

“臭小子,這是何苦?居然殺紅了眼。”費無極看武連這般模樣,不由潸然淚下。“看看你們,這兵荒馬亂,受傷也是在所難免,何必如此傷心難過了。”張明遠安慰再三。普安見武連這般模樣,也是心有余悸雖說平日里總是懟他幾句,也算開玩笑,可目下他這般光景,也是感同身受,畢竟同門一場,日子久了,師兄弟之間的情誼自然也是有的。“且戰且退,如何就置若罔聞。只顧殺紅眼,險些遭人暗算。這金兵著實可惡。”“武連,就是不聽話。我等分頭行動,相安無事,到他,卻搞得如此狼狽不堪,實在匪夷所思。”余下見武連昏迷不醒,就氣道。子午默然不語,只是想起那一對少男少女,他們死的很令人傷心難過。只是他不愿說出口,只想埋入心底。

“子午,你可有什么煩心事了?”張明遠看子午心事重重,神情恍惚,就追問。費無極也看出子午的與眾不同,就問道:“有什么,不妨說出來,何必自尋煩惱?”“我與金兵周旋時,在揚州城桃林,遇到一對少男少女,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惜被金兵硬生生拆散,一個也沒活下來。也怪我一個人沒用,沒能搭救他們。”子午語重心長,娓娓道來,頓時自責不已。普安聽了這話,頓時淚光點點:“真感人,按理說來,煙花三月下揚州,這青梅竹馬要踏青游玩了,可金人卻殺來,搞的雞犬不寧,民不聊生。”“這金兵,果然慘絕人寰。比東京城時更是肆無忌憚。”余下咬牙切齒,看向窗外。

張明遠把篝火上的鵝烤的香氣四溢,金黃迷人。一股鵝的肉香撲鼻而來。“你們都吃點好了,這揚州城最數鵝好吃。”“來,你們吃點,不然這漫漫長夜,就怕熬不住了。”費無極把烤鵝分做幾分,分發給眾人,只有武連一個人閉著眼睛,昏迷不醒。子午吃著烤鵝,果然味道不錯,就嘆道:“目下我等還有這東西吃,不知揚州城黎民百姓又吃什么。”“昨日看見金兵吃牛肉、狗肉,就感覺他們很殘暴。”普安想起什么就微微一笑。

余下吃了魚肉,素知鯉魚被終南山歷代祖師爺禁止捕撈和偷吃,余下也不知那一家人給自己吃的什么魚,只是感覺味道鮮美,想到這里,心有余悸,自然隱藏不說,就笑道:“金兵真是狗膽包天,居然吃牛肉,素聞梁山好漢與方臘都吃牛肉,他們皆是與太上皇作對過。他們心知肚明,太上皇尊崇道家,故而我大宋如今不得肆意屠殺牛。這金兵如何也這般,想必也是與皇上作對了。”

“不錯,這狗肉與牛肉,我大宋仁人志士都不會吃,只有亂臣賊子才肆意妄為,如今金兵哪里會管我大宋的禁忌,他們想做什么還不是由著他們了。”張明遠素知太上皇禁止牛肉與狗肉,也是李綱曾做出的努力密不可分。費無極氣急敗壞,罵金兵道:“他們緊追不舍,從東京到揚州,貧道算是看出來了,金人就是想一網打盡,亡我賊心不死。”“師父、師叔,喝些熱水。”子午點了點頭,拿著熱水碗遞給張明遠、費無極。余下也接過子午的熱水,喝了一口,見熱水沒多少了,就走到篝火旁,又從木桶里取些水,添到罐子里,只見,熱氣騰騰,云霧繚繞。“這春寒料峭,夜晚很冷,多喝白開水算是很有好處。”“不知京兆府目下如何,就怕金兵攻打京兆府。”普安出門在外許多時日,不覺想家了。張明遠仰天長嘆:“這國破家亡,民不聊生,我終南山也不得安寧了。”“青城山雖說在成都府,金兵一時半會到了不了,可難免有女真人的細作潛伏到成都府也未可知。”費無極擔驚受怕起來。子午也想家了,就喃喃道:“不知明浩好也不好?”本想說不知明紅好也不好,只是礙于情面只好如此說來。

“不知月兒與果兒好也不好?”余下心知肚明,武連有一個趙香云掛念,子午有一個明紅思念,就自己與普安目下是形單影只,想到這里,不由悶悶不樂,要說自己認識的女子,最奇葩的便是成都府遇到的小姑娘,對自己兇巴巴。哪里有今日遇到的漁家小姑娘溫柔體貼。如若緣分使然,和這漁家小姑娘認識該有多好,可這小姑娘年齡也太小,估計只有十歲左右,自己行走江湖,如若帶走這小姑娘,老兩口該傷心難過了。再說小姑娘或許有心上人也未可知,自己不好去問。只是一面之緣,如此想入非非難免有些可笑。要說月兒與果兒也不錯,可就不是自己喜歡的模樣,絕無怦然心動之感自然索然無味,不再提及。

普安或多或少也明白過來,不由胡思亂想開來:“我普安有桃花運,在東京也玩過了女人,子午、余下、武連玩過沒有我不知道,可自己卻玩過。到了揚州也遇到個宮女貌美如花,可惜自己不能總是與女子如此隨隨便便,只有肌膚之親,而無靈魂之和,這便差強人意了。或許緣分不到,不可強求。如若緣分到了,想必我的心上人就來了,見到她,必定是怦然心動,喜歡的不得了。”想到這里,不由心里偷著樂了起來。

“給我點水喝。”不知不覺,黃昏時分,武連慢慢蘇醒,口干舌燥,看著余下在燒水,就動了動嘴唇,喃喃道。武連環顧四周,只見張明遠、費無極在閉上雙眼運功,子午與普安竊竊私語。四下是一個道觀,破破爛爛,面目全非。“醒了?”眾人圍了過來。

武連撓了撓后腦勺,尷尬一笑:“這是何處?如此破破爛爛,哪里是揚州城?”見四處殘垣斷壁,鮮血淋漓。門外不遠處躺著幾具金兵尸體。

張明遠對子午四人叮囑開來:“此處不宜久留,今晚我們要躲入蘆葦蕩過夜。”說話間果然有金兵從遠處咋咋呼呼而來。“你們看金兵隨時隨刻都會來,我等馬上撤離。”費無極耳語開來。張明遠、費無極與子午四人分頭行動,六人相約蘆葦蕩小石橋會面。之后往蘆葦蕩而去。一路上遇到金兵也是且戰且退,不敢戀戰。偷襲之間,神不知鬼不覺就拿下許多金兵。

子午走了幾步,感覺一個人不大妥善,就追上普安:“普安,咱倆人一起突圍,意下如何?”“這主意好,一個人很是形單影只,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普安點了點頭。二人且戰且退,搶奪金兵馬匹,嘚嘚作響,逃出城去,可金兵依然緊追不舍,圍追堵截,二人不小心也是險象環生,差些被金兵用大網俘虜。

余下見武連一個人剛剛緩過神來,就嘆道:“你一個人走,我肯定不放心。咱倆一起突圍,可好?”“說句大不敬的話,師父、師伯讓我一個人突圍,真是一步臭棋。”武連悶悶不樂,埋怨起張明遠、費無極。余下聽聞馬上破涕一笑。張明遠與費無極在金兵里來回穿梭,飄若神仙一般,搞的金兵暈頭轉向,一時間奪得金兵兩匹好馬,馬上投南門而去。

“真是大快人心,金兵也并非刀槍不入。”費無極回想方才把金兵打得落花流水,就喜道。六人在一個時辰后齊聚蘆葦蕩小石橋,居然都是一對一對而來。張明遠與費無極,子午和普安,武連與余下。蘆葦蕩隨風搖曳,波光粼粼,月光如水。眾人有些疲倦就鉆入漁家小屋借宿起來,主人也并非陌生人,原來還是搭救余下的那一家人。余下與小姑娘走在岸邊,一起聊聊天。

“公子,你老家在哪?”小姑娘微微一笑,看向余下。余下笑道:“京兆府,我說過的。很遠,離揚州城。”“京兆府與西夏就不遠了,素聞西夏很神秘,如若去看看也好,就怕沒這個福氣了。”小姑娘點點頭,好像很知道許多。“姑娘如何這般說話,想去就去,沒什么大不了。我家師父與師叔年輕時候,聽說就去過西夏,他們說西夏有許多大宋的讀書人,如若不得志就會跑到興慶府,居然前程似錦了。”余下一怔,不知此話怎講,就嘆道。“如此一說,到了興慶府與到了東京一模一樣了?”小姑娘眨了眨大眼睛,依然微微一笑。

余下點了點頭,又馬上搖了搖頭:“也一樣,也不一樣。”“此話怎講?”小姑娘好奇道。余下神秘兮兮:“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告訴你。”“什么?”小姑娘撓了撓后腦勺,百思不得其解。余下脫口而出:“可不可以讓我親一下你的嘴唇。”“這有何難。”小姑娘眼前一亮,不感到驚訝萬分居然主動吻住余下的嘴唇。

余下瞠目結舌,任由小姑娘親吻自己,沒想到自己的玩笑,小姑娘居然當真了,還如此落落大方,毫無違和之感。小姑娘如何這般了,余下目瞪口呆,緩過神來,趕忙輕輕推開小姑娘。小姑娘依然往余下身上貼,緊緊地抱著余下。余下人高馬大的站在小姑娘面前,小姑娘只能攔腰抱著。

余下執拗不過,只好抱著小姑娘,東張西望,生怕被人發覺。可萬萬沒想到,一雙眼睛射來,原來是武連早已偷偷摸摸緊隨其后,余下卻不知。

“我們可不可以走朋友?”小姑娘笑容滿面。“尋常朋友,自然可以。”余下點了點頭。小姑娘愣了愣,笑出聲來:“傻瓜,我逗你玩了。我這樣小,叫你公子根本就不合適,要叫你大哥哥才好。”“你逗我玩?”余下也傻笑起來。二人又是追逐打鬧片刻,意猶未盡,也依依不舍相互辭別。

余下正走著,突然聽到蘆葦蕩一陣腳步聲。馬上蹲下來,靜觀其變,神色緊張,不寒而栗。哪知他背后有人,慢慢靠近,兩只只手伸過來,正要拍打余下的后背。原來是普安與子午也跟來了。

“金賊,居然敢暗算我。看招!”余下正在抬頭東張西望,武連馬上上前抱住余下。余下大驚失色,馬上反擊。“我是武連。”武連趕忙大叫。“嚇死我了,這不好玩。人嚇人,很可怕。”余下才魂不附體,氣喘吁吁,坐在地上,仰天長嘆。“你們看我笑話來了?都看到什么了。”余下環顧四周,才發覺普安、子午也捂嘴暗笑。余下一怔,尷尬一笑。“親一口,來。”普安樂道。子午哈哈大笑:“余下,你小子,艷福不淺。”“親一口,我可與趙香云一口也沒親過。”武連心里依然思念趙香云,馬上喃喃道。子午、普安、余下,頓時忍俊不禁,笑聲傳向遠方。

此時,揚州城運河邊一戶人家明日舉喪,今晚人們正在忙忙碌碌,幾個老太太在一起幫忙。是附近的趙氏、賈氏、田氏、夏氏、楊氏、周氏、馮氏、李氏。

趙氏嘆道:“陛下如今在我們揚州城,這里就安全多了,金人不敢來!”賈氏嘆道:“的確如此,官家誓死保衛皇上,應該抵得住金人。”田氏嘆道:“想當年,在東京城,金人不多,竟然騙了二帝出城,硬逼著投了降,想不通。”夏氏忙道:“天下如此,不知何時安寧。”楊氏嘆道:“金人南下,我大宋將士應該讓他們有來無回,死無葬身之地。”周氏忙道:“烽火燎原,可憐了北方東京城的黎民百姓。”“誰說不是,九州之內永無寧日,金人真是欺人太甚。”馮氏忙道。李氏嘆道:“我們揚州城應該可以據守。”

正在此時,余下一聲大呼傳入院子,人們大呼小叫起來,只聽的是“金人來了,快跑!”幾個老太太一聽頓時恍然如夢。張明遠等人吃了晚飯,稍時歇息就又返回城里搭救黎民百姓去了。來到城里便發覺金兵依然胡作非為。

楊氏急道:“金人來了,快跑。”“跑不了,老了。他們應該不會把我們怎么樣。”趙氏嘆道。“聽天由命,如之奈何?”田氏拄著拐杖敲了敲桌子嘆了口氣。

正在此時,一聲疾呼傳來,“快走!”門咯吱被推開,三人看時,一個一瘸一拐的老太太走了進來,原來是隔壁老寡婦金氏,一個個頓時驚恐萬分。她們趕忙收拾片刻到了院子已經沒有眾人的蹤跡,院子里面一片狼藉,走出大門,一個個戰戰兢兢探出頭來,結果當頭就是幾根狼牙棒唰了過來,頓時呼天號地,血水四溢,慘不忍睹,一個個跌跌撞撞倒了下去。張明遠、費無極自然氣不過,馬上帶領子午四人,躲在暗處把幾個兇殘的金兵送上西天去了。

金兵進去搜刮了幾壇女兒紅抬了出去。金兵正在街上前行,忽然,有人氣喘吁吁,定睛一看是個老頭走在街上抱著小孫子,老頭也猛然看見金兵大呼救命轉過身去意欲逃跑,金兵趕上拉過老頭一刀砍倒,搶過小男孩拴在馬尾,嚎啕大哭聲隨著馬匹漸漸遠去,金兵哈哈大笑,繼續抬著酒前行。張明遠等人暗中偷襲,金兵一瞬間一命嗚呼,可小男孩早已沒了性命,眾人潸然淚下,淚流滿面。

只見,五個青樓女子探頭探腦而來,金兵趕忙躲閃在墻角,她們戰戰兢兢往后退,卻不知后面是金兵,一步、兩步、三步,直覺后面什么東西擋住腳跟,轉過身去看時,頓時唬個不住哇哇大叫,“來,過來!”頃刻被金兵拖到一邊糟蹋開來,慘不忍睹。金兵心滿意足之后又繼續前行,一個個喜笑顏開。子午四人趕到時,女子早已慘不忍睹,金兵早已離開,他們也是噓唏不已。

張明遠等人躡手躡腳拐過墻角時候,只見,一個小姑娘提著石炭竹筐沒有走上幾步,后面三個金兵追上前來,小姑娘只顧逃命不看前面被金人撞個正著。兩路金兵頓時大打出手,小姑娘趁其不備,趕忙逃跑,拐過一個巷口結果又被金兵趕上,原來他們把手言和意欲追擊小姑娘,他們奪過竹籃拋到街上,石炭四散,金兵拉著小姑娘向巷子角而去,哭哭啼啼也無力回天。正在金兵胡作非為之際,子午四人飛身而來,亂劍砍殺金兵,搭救小姑娘遠去。

可另一個地方又有女子被金兵圍追堵截,此時,有人來救,被狼牙棒打個半死不活躺在街角昏迷不醒。金兵盡興后迅速抬著酒到了揚州知府的府邸就放了下來,路過運河邊,正在哈哈大笑。只聽的是有人說話,“快,如何渡江。陛下不知哪里去了。我們做宮女的,陛下不管我們死活,怎么辦?”

金兵此時已經悄悄地溜了過來,輕輕地邁著步伐。幾個宮女轉過臉去要看渡口有沒有船就發現了他們,頓時誠惶誠恐,嚇得魂不附體趕忙掉頭就跑。子午四人見狀,躲在暗處靜觀其變。

金兵一本正經的呼道:“我們是好人,我們是假扮金兵,為了活命。”一個宮女狐疑片刻:“你們的說話,分明非江南人士。”另一個宮女忙道:“他們說的真的假的?且看看去,說不定是我們的人,也未可知。”一人一眼看去嘆道:“不可能,金兵被他們殺了,他們才會穿金人衣服。”

幾個不知不覺放慢腳步,結果又有幾個金兵過來了,大手一揮,宮女才感覺形勢不妙,可憐為時已晚。金兵圍追堵截,她們慌慌忙忙往運河而來,在岸邊處,金兵追上來了,宮女哭道:“陛下走了,如之奈何,如之奈何?我們過江是不可能了。”

金兵笑道:“你們往哪里逃啊!快快過來,今晚陪大爺玩玩。明日放你們過江去!來啊,聽話,寶貝!大爺好久沒有碰女人了,尤其是江南美女,一定是別有一番滋味在胸膛了,啊,哈哈哈哈。”說著往宮女處而來,宮女哭哭啼啼不知所措,一宮女被三個金兵逼到了橋邊,只聽的是,撲通幾聲,宮女一個個跳水而去,頃刻不見蹤跡,是死是活不得而知。子午四人趕到時,已是太也遲了,只好熱淚盈眶,噓唏不已。

金兵連連嘆道:“媽的,唉!可惜,可惜。死了就算了,只是太可惜,如花似玉的就死了!”說著盡皆哈哈大笑頃刻搖搖頭往揚州城中而去。只見月光之中,幾個霜白的腦袋遠遠地漂浮在運河上,波光粼粼,月光如水。此時,運河畔一片紅藥樹在月光之中愈發美麗。

子午四人暗中偷襲,只能且戰且退,也還是不可一網打盡,金兵逃脫者比比皆是。子午四人倒是危機四伏,心有余悸,四處躲藏。金兵回見耶律馬五,獻上美酒,還有搜刮的熟牛肉,金人圍坐,舉杯痛飲。

耶律馬五問道:“目下,城中還有宋軍么?”一參軍應聲便道:“悉數逃亡,大部已被我大軍嚇得魂飛魄散。唉,將軍!就是宋高宗逃走了,實在令人大失所望。”“可惜晚來一步,否則捉住宋高宗,把他送到太宗陛下那兒去,該又立一大功!”尋思片刻耶律馬五又嘆道:“到時宋徽宗、宋欽宗、宋高宗他們父子三人團聚在一起該多幸福!唉!可惜,可惜,真可惜!”

頃刻,金兵把金銀財寶整車裝好押到了大帳之處聽候處置。耶律馬五笑道:“此些物品自然要呈于金太宗陛下了!南朝繁華,物華天寶。此番南下,大獲全勝。一路而來竟然沒有什么像樣的抵抗,乃是始料未及。”參軍說道:“將軍,的確如此。南朝無將可守,帝王將相又昏庸無能,盡是一些酒囊飯袋。焉能不敗,此乃天意,由不得我們大金一統山河了。”一語落地一個個哈哈大笑。

耶律馬五忙道:“揚州城富庶,財物居多。宋高宗竟然丟棄,乃是匪夷所思。”金將笑道:“將軍,那揚州城中如何處理?”“燒,燒吧!把火放大一些痛痛快快的燒起來,如此便好。就當我們草原篝火節了!”耶律馬五笑道。金將忙令弓弩手放火箭,頃刻,萬箭齊發,揚州城大部為火海籠罩起來。

耶律馬五道:“如此只能大部焚毀,有些要害之所恐怕還可保全。留給南人,豈不可惜。快,進城點火!要盡皆燒著才行。這般火候自然不成!”金將趕忙帶領大隊人馬往城中去了,金兵四處放火,揚州城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金人滿載著掠奪的財寶向北方而去。

宋高宗逃到長江以南的鎮江府,隔著江水,但見對岸火光沖天,頓時潸然淚下,心有余悸。自己也是口干舌燥,兩腿發軟,一骨碌從馬上滾下來,眾人救起,趕忙扶回行宮,吩咐太醫前來診治。

次日,天降大雨,揚州城黎民百姓在雨中哀嚎開來,扶老攜幼之人還是意欲渡江南下,生怕金兵再次殺來。揚州城外的長江邊,擠滿了難民,人山人海,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好生了得。大人小孩,跌跌撞撞。金兵在撤退之際,派騎兵趕來,圍追堵截,許多黎民百姓都嚇得魂飛魄散,跳江自盡者比比皆是。張明遠等人雖說阻擊了不少金國騎兵,可畢竟黎民百姓太也眾多。自己畢竟分身乏術,也是盡力而為了。對于揚州之事,詞人姜夔有一詞嘆之曰:

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里,盡蕎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后,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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