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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北上求和(二)

  • 憂樂記
  • 史海舟
  • 9771字
  • 2019-11-27 20:01:00

完顏宗望也感覺莫名其妙,上次前來商討,割讓太原、河間、中山三鎮,來的親王,都嚇得戰戰兢兢,尿褲子了,這番如何就處變不驚了,頓時顧慮重重,從寶座下來,走近五個英氣逼人的青春俊杰,一個一個盯著看。

只見子午,相貌堂堂,一身黑衣,一雙眼睛,咄咄逼人。普安,一臉壞笑,一身綠衣,風流倜儻,不在話下。余下紅衣著身,風度翩翩,昂首挺胸,瞪了一眼自己。武連皮膚白皙,目光如炬,笑容滿面,一身藍衣。最后一位,精神抖擻,面容異常,有帝王之氣,卻又尋常不已,雖說小小年紀,卻身材健碩,一身白衣,英俊瀟灑。

完顏宗望走到張邦昌跟前問道:“你便是張邦昌了?”“不錯,我就是張邦昌。”張邦昌低頭,唯唯諾諾道。完顏宗望瞅著五人問張邦昌:“莫非五個親王前來,是何道理?”張邦昌一怔,緩過神來,笑道:“元帥,只有一個康王,便是你看的最后一位,其它四個皆是貼身護衛。”

“你是康王趙構?”完顏宗望看向康王,漸漸靠近,與康王近在咫尺,差一點與康王的鼻子靠在一起。康王雖說心有余悸,但依然從容不迫道:“我便是大宋康王,莫非足下便是威震天下的完顏宗望大元帥了?”

“宋欽宗果然詭計多端,送來個冒牌貨豈有此理!”完顏宗望一怔,沒想到這康王如此毫不畏懼,與眾不同,心想,恐怕是冒充親王。大宋親王不可能這般模樣,都是尿褲子的貨,想到這里,笑出聲來。

“元帥,莫如試一試,再做計較。”女真人對完顏宗望耳語。完顏宗望問道:“如何試法?”

“大宋親王都是舞文弄墨,必不會彎弓射箭,跨馬奔馳。”女真人耳語道。“張邦昌,如若康王是真的,就款待一二,不過素聞大宋親王都喜歡舞文弄墨,可我女真人都喜歡彎弓射箭,如若這康王是真的,必不會。如若是假的,自然會。這康王敢不敢試一試?”完顏宗望大手一揮,指著張邦昌。

“這個,我大宋親王的確不會。”張邦昌魂不附體,跪拜于地。

“本王是真是假,不必元帥妄加揣測,大可一試,便見分曉。”康王哈哈大笑,威風凜凜。完顏宗望頓時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感覺這廝一股英氣逼人,目光如炬。女真人一個個也心有余悸,頓時唯唯諾諾,不敢大呼小叫。張邦昌更是一怔,緩過神來,才不再忐忑不安。

子午尋思,康王果然厲害,如此擲地有聲,自然讓女真人不敢怠慢。普安欣喜若狂,康王實乃揚眉吐氣的大英雄。武連頓時對康王崇拜的五體投地。余下更是樂此不彼,笑容滿面,欣喜若狂。

“賜宴,片刻比試彎弓射箭!”完顏宗望強自鎮定,大手一揮。一瞬間,眾人不再劍拔弩張,女真人設宴,康王等人坐了下來,才不提心吊膽。康王也是心有余悸,雖說方才擲地有聲,可回想也是不敢想象,畢竟生死攸關,在女真人的地盤,如此膽大包天,大聲說話,實乃首次。往日的宋朝人都是唯唯諾諾,膽小怕事,見了契丹人與女真人,如兔子一般,被海東青肆意蹂躪。難怪女真人此番回如此大驚失色,完顏宗望會如此不可小覷,可見康王與子午五人果然令人難以置信,不可等閑視之。可見,精氣神實乃震懾人的不二法門。這膽小如鼠之人,令人唾棄不說,還令人恥笑。這不卑不亢,威風凜凜之人,自然令人敬畏。

片刻,宴罷,完顏宗望引眾抵達校場,軍旗烈烈,女真人威風凜凜。數百女真人舉著狼牙棒虎視眈眈,看向康王等人。一口油鍋咕咚咕咚,熱氣騰騰。

“此番比試,本大帥親自出馬,如若你們贏了,你們就是冒牌貨。如若你們輸了,你們就是真的。冒牌貨就滾回東京城,宋欽宗要再送真親王前來,你們可明白了?”完顏宗望哈哈大笑,環顧四周,盯向康王等人。

“遵命,遵命,大帥所言極是,一定照辦,一定照辦。”張邦昌唯唯諾諾,戰戰兢兢,馬上跪地拜道,心想,但愿康王會彎弓射箭,就可以回去了,可馬上心驚膽顫,康王雖為頗有微勇,可彎弓射箭,鬼知道他會,不免擔驚受怕起來,只好一一答應下來,再做計較。

子午看向康王,只見他昂首挺胸,不卑不亢。普安也納悶,武連更是咬著自己的手指頭,不免擔驚受怕起來,不過依然強作鎮定。余下更是靠近康王,拽了拽他的衣袖。

康王哈哈大笑,看向完顏宗望,二人目光如炬,都無膽怯之意,看得完顏宗望也心煩意亂,沒想到,這年紀輕輕居然目光如炬,刺得人睜不開眼。

完顏宗望大手一揮,命人拿來弓箭,目視前方箭靶,輕輕松松拉開弓弩,一連三環,射在箭靶,雖說引來女真人的歡呼雀躍,也讓子午四位佩服有佳,張邦昌更是目瞪口呆,唯唯諾諾,可卻無一只正中靶心,這讓完顏宗望悶悶不樂。

等到康王彎弓射箭時,女真人不以為然,張邦昌閉著眼睛,嚇得不敢看上一眼。子午不敢眨眼,普安翹首以盼,余下心有余悸,武連拭目以待。

只眨眼功夫,只聽嗖嗖嗖三聲而過,箭垛傳來,嘭嘭嘭三聲,驚起遠處的鳥雀漸飛漸遠。

“正中靶心!”武連與余下定睛一看,歡呼雀躍。

“不可思議!”完顏宗望大驚失色,目瞪口呆。

張邦昌與女真人頓時瞠目結舌,子午與普安也是目不轉睛看著康王,只見康王哈哈大笑,樂個不住,真是英雄出少年。

“臭小子,果然有味道,不錯,不錯。”完顏宗望馬上走到康王面前,盯著康王全身上下看個沒完沒了,甚至拿鼻子湊到跟前到處聞一聞,一臉的震驚和神情恍惚。

武連樂個不住,心想,這廝可能是狗投胎轉世。余下也是樂此不彼,心想,完顏宗望真是可笑,有什么好聞的。

普安對子午耳語:“這是做什么,莫非他感覺康王身上有一股鹿血的味道不成?他又饑渴了,想喝鹿血了。”

“本帥要喝鹿血,快拿來!你們要不要?”沒曾料想,完顏宗望大手一揮,大喝一聲,說著指向康王等人。張邦昌嚇得魂不附體,還以為要喝他的血,子午四人擺了擺手,康王點了點頭。

完顏宗望微微一笑:“本帥最喜歡英雄少年,可惜,你不是親王,一定是哪位宋朝將軍的公子哥,如若不然,如何有這般好手段。好了,你們明日就回去好了,張邦昌,你狗膽包天居然與假親王來欺蒙我大金國,你可知罪?”“大元帥饒命,大元帥饒命。”張邦昌嚇得連忙磕頭,腦袋也磕爛了,血滴濺起。正在此時,女真人慌慌忙忙跑到完顏宗望跟前火急火燎的耳語起來。

“張邦昌,宋欽宗好大狗膽,居然偷襲我大金國黃河北岸的大軍?此番派假親王前來議和,背后卻偷襲,可見這親王的確是假的不能再假!張邦昌,馬上滾回東京告訴宋欽宗,馬上停止偷襲,速速派真親王前來議和,如若不然,大金國大軍將渡過黃河,踏平東京城。本大帥的話,只說一遍,你可聽得清楚明白了?”完顏宗望大驚失色,氣急敗壞。“明白,明白,一定照辦!”張邦昌戰戰兢兢,點了點頭。

康王也是心有余悸,尋思,皇上果然不把我這兄弟放在眼里,幸虧我技高一籌,將計就計。如若我臨行前不故意透漏讓他偷襲,他還不一定想的出來。他這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我這是將計就計。如若他不偷襲,可能女真人對我假親王還半信半疑,他卻幫了大忙,女真人一定以為,如若是真親王自然不敢在議和時偷襲。女真人也不傻,這叫借刀殺人。好狠心的宋欽宗,即日起我康王趙構與你宋欽宗趙桓勢不兩立,想到這里,恨得咬牙切齒,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后還有父皇。這父皇原來也是假情假意,自己算是被父皇與皇上坑了,不行,必須馬上離開女真人這里,東京也不能回去,先到相州再說,應天府還有我的大軍。

子午四人更是誠惶誠恐,沒曾料想,皇上果然偷襲了,這康王如若被女真人認為是真親王,自己就麻煩了,皇上真是心狠手辣,不由心涼了半截。幸虧女真人不認為康王是真親王,雖說要反過來多謝皇上的偷襲,可也是義憤填膺。

片刻,完顏宗望就派人趕走了張邦昌等人,康王與子午四人帶著張邦昌馬不停蹄,離開金營。路上遇到磁州州官宗澤,康王與宗澤頗有交情,故而熟悉非常。子午四人見宗澤威風凜凜實乃英雄人物,頓時肅然起敬,相互介紹后,對宗澤敬佩有佳。宗澤請康王與張邦昌、子午、余下、普安、武連一同到府邸廳堂用飯。康王等人一路多有勞頓,在金營提心吊膽,對宗澤的盛情款待自然感到欣慰。

子午仔細看向宗澤,只見這宗澤濃眉大眼,熱情好客,是個儒將模樣。

“小兄弟,你看本官如何?莫非你會看相不成?你且看看本官如何?”宗澤見子午這般盯著自己看,就打趣道。

“他可不會這個,只是感覺大人這般氣度不凡,自然是一員儒家了。”普安哈哈大笑。“大人年輕時肯定也是儀表堂堂了。”余下見宗澤面善,就笑道。

武連嘆道:“真是歲月不饒人,我父母恐怕于大人一般年齡。”

“你們四個小鬼頭,此番護佑康王殿下左右可謂盡心竭力,本官代大宋文臣武將多謝你們。本官老了,耳順之年已過,你們父母難道也這般年齡了?”宗澤一怔,馬上哈哈大笑。眾人樂此不彼,原來子午四人父母不過五十出頭。

康王娓娓道來:“你們哪里知道,宗澤大人,是婺州義烏人,元祐六年的進士。元祐八年,任大名府館陶縣縣尉。任滿,先后在衢州龍游、萊州膠水、晉州趙城、萊州掖縣擔任縣令。政和五年,升登州通判。宣和元年,因事被貶提舉鴻慶宮,遂上表引退。靖康元年,臨危受命,出任磁州知州。這宦海沉浮也算感慨萬千了。”

“本官是嘉祐四年十二月十四日出生。家母劉氏曾說她夢見天空出現猛烈雷電,有光照耀其身,而后生下我。家境雖說貧苦,但以耕讀傳家,家父宗舜卿就是一個鄉儒。我自幼隨長兄宗沃到地里勞作,農閑則在父、祖的教導下,讀書識字。大約十幾歲時,舉家遷居廿三里鎮。在那里,見多識廣,耳聞目睹當地吏治腐敗和外敵頻發之事,由此變得憂國憂民。不到二十歲毅然辭家外出游學,歷時十余年,就學之地多達數十處。我不僅悉心求學,研讀古人典要,而且學以致用,考察民情,孜孜不倦,追求治國之道。眼看遼國、西夏屢屢入侵,也想為國效力,投筆從戎。故而就研讀兵書,苦練武藝。如若不是當年的那番歷練,如何會有如今的鎮定自若。”宗澤語重心長,推心置腹道。沒想到當年的小宗澤早已變成如今的人到中年,實乃往事不堪回首。如今胡須也長了,見識也多了,帶兵打仗也變得熟能生巧,不可小覷。成為康王頗為賞識之人。

張邦昌對宗澤也是仰慕已久,素聞此人為人剛直豪爽,沉毅知兵。到任磁州后,積極修復城墻,整治兵器,招募義兵,廣集糧餉。不久,受封河北義兵都總管,率軍擊退來犯的金兵。實乃主戰急先鋒,不可小覷。這番見了面本想套近乎,可不知說些什么,隨即只是微微一笑。宗澤也素知張邦昌此人的底細,畢竟是欽宗跟前的紅人,不可得罪,故而也是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此為何故,原來張邦昌主和,而宗澤主戰,而且是力戰金軍。

吃完飯,眾人又喝酒,宗澤對康王可謂畢恭畢敬,熱情款待。辭別宗澤后,康王率眾跨馬離去,宗澤在府邸門口相送,見康王等人不見蹤跡才回府。

跑了許久,眾人下馬且走且談,只是康王告訴張邦昌,讓他去飲馬,就把他支開了。康王來到個小河邊坐下來對子午四人耳語道:“兄弟們,你們也看到了,皇上不把我當作兄弟看待。如若女真人認為我是真親王,后果不堪設想。本王就不回東京了,你們回去后還是馬上撤離東京好了。記住,皇上只把我們當作女真人的炮灰,這樣的皇上,你們還要他做什么。本王知道你們受委屈了,放心好了。他不把你們當作兄弟,本王把你們當作兄弟。后會有期!”說話間,情深意切,頗為動情。

頃刻,張邦昌回來了,康王對張邦昌命令道:“愛卿,本王就不回東京了,告訴太上皇與皇上,本王被女真人認為是假親王,他們派真親王好了。至于本王到哪里去了,你就說,本王偶感不適,病倒在相州了,擇日回京復命,你可記住了?”說這話時,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之際,點了點頭。張邦昌對康王鞠躬后馬上點點頭,趕忙答應下來,一時間也無可奈何,只是叮囑康王多加保重,就跟隨子午四人往東京去了。

康王目送子午四人離去,心里馬上滴血,頓時淚流滿面,看向東京方向忍不住嚎啕大哭。他心知肚明,這回,自己的母后恐怕也兇多吉少,只能以后再搭救母后了。父皇對自己愛答不理,太子對自己痛下殺手,想借刀殺人,全然不顧手足之情,天下人間還有這般狼子野心之徒,世所罕見。想到這里,放聲痛哭,多少年的委屈,多少年的怨恨,一股腦如滔滔黃河水,一泄千里。如熊熊烈火般,轟然而起。

“張邦昌,你如何就一個人回京復命了?康王呢?女真人也是糊涂,可以把康王留下嘛!朕可以派很多親王的,反正大宋國難當頭,他們不去,莫非讓朕去,豈不可笑?他們一個個沒一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真是可惡之極。”不久,回到東京的張邦昌,馬上面圣,還未開口說話,宋欽宗就劈頭蓋臉地斥責開來。

“陛下,微臣險象環生,回京復命,皇上如何大發雷霆?難道真要置微臣于死地不成?”張邦昌魂不附體,跪地而拜,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哪里來的膽量居然說出這番模棱兩可的話,實在有些唐突,張邦昌說出口才感到有些犯上,更是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了。宋欽宗頓時啞口無言。

“女真人氣勢洶洶,陛下要早做決斷,馬上派人前去議和,如若不然,為時晚矣,女真人渡過黃河,可就麻煩了。”張邦昌瞥了一眼宋欽宗,見他一時語塞,就壯著膽子感慨萬千開來。

“朕意已決,李若水與肅王趙樞馬不停蹄,前往金營議和,不得有誤。張邦昌,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康王哪里是有病了,恐怕心里有鬼!”宋欽宗氣急敗壞,尋思,康王居然大難不死,絕處逢生,真是不可思議。想到這里,頓時火冒三丈,義憤填膺。

子午四人拜道:“陛下,我等護衛康王歸來,本想與陛下同仇敵愾,不過既然陛下決意議和,我們自然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再者家師催促,我們就不再前往護駕了,還望陛下恩準!”

正在此時,宋徽宗慌慌張張而來,聽到子午四人方才言語后,馬上同意,宋欽宗也不好勉強。宋徽宗將張邦昌與子午四人一一扶起,瞪了一眼宋欽宗。

宋欽宗心知肚明,此番偷襲,讓子午四人有些心存不滿,故而好言撫慰,御賜金銀財寶,加以褒獎。宋徽宗看宋欽宗摳摳搜搜,馬上傳旨御賜更多金銀財寶,還有許多道家物品,讓他們帶回京兆府、終南山去。只蠟燭,就足足三大箱子上千支之多,還有檀香,筆墨紙硯。

突然,趙香云也跑了進來,一臉不悅指著宋欽宗道:“皇帝哥哥的做法令人感到心寒,妹妹我自此不再搭理你了。你連九哥的身家性命都不管不顧,還有子午、余下、普安、武連。他們可都在金營,你就派人偷襲,難道想置他們于死地么?”說話間眼里帶淚,氣喘吁吁。

趙香云瞅了一眼宋徽宗,悶悶不樂道:“父皇沒及時制止皇帝哥哥偷襲金人,兒臣感到悶悶不樂,自此也不再去看望父皇了。”說著撒腿就跑。“云兒!”宋徽宗老淚縱橫,再喊什么也沒用。“妹妹!你胡鬧!”宋欽宗也喊道。

“看看,這事辦的真糊涂!朕不相信是你自己的主意。事已至此,也不多說。好在構兒相安無事,子午四人平安歸來就好。你這皇帝做的真糊涂!還有一件事朕百思不得其解。你這餿主意倒不少!沒想到你這花花腸子倒不少,真是小看你了。都怪你,你這不爭氣的東西,朕把皇位傳給你,是讓你力挽狂瀾,主持大局。你倒好,膽大包天就知道殺人放火圖開心。你把蔡京他們斬盡殺絕,有什么好處?人心得到多少?難道女真人就退了!女真人知道你殺了蔡京他們,心里甭提有多開心,說你殺得好,殺得對!可你殺了他們有什么用?雖說大快人心,可接下來,該怎么辦?朕不是不知道蔡京他們胡作非為,只是于心不忍。殺了就殺了,朕不怪你。也怪朕!張叔夜大人要委以重任!不過也要嚴防死守,不可讓他居功自傲,記住了,咱趙氏天下,祖宗家法不可忘了。尾大不掉,要不得!故而這張叔夜要用,張邦昌也要用。凡事多與秦檜商議,朕看秦檜的智慧猶如這諸葛孔明在世!好了,你做了皇上,朕當著眾人罵了你,不必記仇!記住,朕除了是太上皇,還是你爹!你親爹!”宋徽宗熱淚盈眶之際罵道,說著,甩了衣袖,揚長而去,頭也不回。留下宋欽宗一個人臉色煞白,氣急敗壞,默然不語。宋欽宗揮揮手,子午四人心知肚明,馬上退了出去。

子午四人出來后,心里不是滋味,不再胡思亂想,馬上走進韋太妃宮中,代替康王看望韋太妃。雖說康王臨走沒交代,可子午四人念念不忘康王的兄弟情深,故而記憶猶新。

“娘娘萬福!”子午四人拜道。韋太妃妃扶起笑道:“哀家聽說了,構兒平安無事,哀家就放心了,多虧你們一路護衛,哀家感謝你們!這是些賞賜,你們收下,不成敬意,略表寸心。”說著,示意宮女把金銀珠寶奉上。“多謝娘娘賞賜!”子午四人不好推卻,馬上跪地再拜:“多謝娘娘厚愛。”

韋太妃馬上悶悶不樂:“哀家聽說構兒身體有恙,你們可知,他可好?他北上求和,哀家茶不思飯不想,就怕他有個閃失。構兒真可憐,哀家無能,讓他受苦受難了。”說著不免淚光點點,擔驚受怕。

“娘娘放心,康王殿下,身強體壯,沒事。”武連道。余下笑道:“您不知,康王殿下到了金營威風凜凜。”“康王殿下把女真人鎮住了。”子午贊不絕口。普安笑道:“不錯,沒想到,康王殿下彎弓射箭,文武雙全。”

“構兒與你們如若成為哥們弟兄就好了。他從小一個人孤苦伶仃,吃苦耐勞,沒被太上皇瞧得起過,這滋味,你們難以體會。如今長大成人越發出息了,做母后的自然高興。”韋太妃神情肅穆。

子午四人面面相覷,擲地有聲:“娘娘,我們與康王已然成為哥們弟兄。”“好,賜宴,款待,略表答謝之禮,你們不必推卻。”韋太妃喜出望外,馬上命人賜宴款待子午四人。歡顏笑語片刻,舉杯痛飲,意猶未盡之際,子午四人辭別韋太妃,慢慢離去。

這日,子午四人與張叔夜、明紅、趙香云在和樂酒樓吃飯。

“沒想到,康王殿下英雄少年,女真人居然不相信他是親王,也多虧弄巧成拙,如若康王殿下是真親王,恐怕就麻煩了,就是可惜肅王要落入虎口了。”張叔夜神情肅穆,心有余悸。子午看向張叔夜,舉杯笑道:“大人,晚輩敬酒,還望干一杯。”余下、普安、武連緊隨其后。

張叔夜捋了捋胡須,微微一笑:“你們怎么了?”“他們,一則,對張大人佩服有佳,以示敬重,二則,自己大難不死,興高采烈。”趙香云解釋道。

明紅也神情肅穆:“幸虧女真人弄巧成拙,可見他們有上天護佑。”“完顏宗翰與完顏宗望,我們都看了。二人都是威風凜凜,有勇有謀,不可小覷。”子午笑道。

“莫非我大宋無人?”張叔夜不以為然。趙香云樂道:“我大宋當然有人,只可惜,父皇與哥哥不會用人,張大人這般文武雙全如若留在東京做宰相,就不會有今日之局面了。”張叔夜馬上拜道:“帝姬殿下過獎了。”“帝姬殿下,所言極是。”武連點了點頭。“不必如此,我實話實說。今日是私宴,就不必客氣了。”趙香云擺了擺手。

明紅對張叔夜笑道:“宋江故事,我們可聽得多了,不知大人可否賜教?”“你對這個感興趣?”趙香云看向明紅,眨了眨眼睛。張叔夜介紹道:“宋江等人也算英雄好漢,可是他們誤入歧途,世人當引以為鑒。他們也是被逼無奈,這本官也是心知肚明。方臘之所以敢揭竿而起,也是朱勔等輩胡作非為所致,這官逼民反,有什么辦法。造禍天下的蔡京賊人算是灰飛煙滅了,可我大宋江山社稷也被他們禍害的千瘡百孔了。女真人有恃無恐,前來滋擾,黎民百姓又要受苦受難,你們可知從河北到東京,一路而來,殘垣斷壁,烽火狼煙,男女老幼,哭天喊地。人吃人,血流成河,一片狼藉,實在不堪入目。回到東京,又看許多東京百姓,依然喜笑顏開,真是天壤之別。”

“此番前往金營,我們一路而行,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真是令人痛心疾首,苦不堪言。”子午頓時仰天長嘆。明紅已然淚流滿面:“女真人真是可惡之極。”“許多老人與孩童,居然被女真人斬盡殺絕,尸橫遍野,污臭不堪。”武連悶悶不樂。

“真可憐,女真人如此,實在膽大包天。”趙香云頓時淚如泉涌。張叔夜氣喘吁吁:“只恨本官手中無權,手中無人,如若不然,必定跨馬引兵,殺向燕山府幽州城,砍了金太宗的狗頭,也難解我心頭之恨!”“大人,多加保重才好。”明紅馬上拍了拍張叔夜的后背,安慰道。

子午義憤填膺道:“各路勤王大軍如何遲遲不動,是何道理?”“恐怕不是他們不愿拱衛東京,而是皇上偷襲金營,不顧康王的身家性命,被他們看到后,就心灰意冷了。”余下尷尬一笑。普安感慨萬千:“他們以為,皇上連自家親兄弟都不管不顧,何況他們,故而一個個瞻前顧后,靜觀其變。”武連看向趙香云,只見趙香云早已泣不成聲。

張叔夜神情恍惚:“他們這般做,也難免令人惺惺相惜。實乃人之常情,豈不令人感同身受。可做為大宋忠臣良將,不可如此感情用事。如若不然,枉為人臣!本官忠君報國,愿與東京城共存亡!”“大人,我等本想與大人同仇敵愾,保衛東京,可家師催促,我們只好離去。想必大人一定會像李綱大人一般,把女真人趕出去。”子午看向張叔夜,點了點嘴唇,心有不甘道。

明紅驚道:“不是議和后女真人就走了么,難道他們會言而無信?”“不會吧,肅王都去了金營,議和自然就成了,女真人自然就退兵了。”趙香云也難以置信道。“但愿如此!”武連點了點頭。

張叔夜卻對子午耳語道:“女真人的話不可信,固守東京城,實乃當務之急。這來與不來,恐怕由不得我們,黃河與東京,已經不遠了。”“大人所言極是,我們一路而來,但見完顏宗翰與完顏宗望還有完顏宗弼,他們三人看上去,根本不想退兵!”子午點了點頭對張叔夜語重心長道。張叔夜一怔,心想,完顏宗弼,就是兀術,這人狼子野心,恐怕此番東京城大戰在即了,想到這里,不由心有余悸,忐忑不安。

次日清早,東京城外,南熏門口,趙香云、張叔夜、李師師、果兒、月兒送別子午、余下、普安、武連、明紅、明浩。

“月兒姐姐,月兒姐姐!跟我們一起回京兆府好也不好?”明浩哭哭啼啼,拉著月兒不松手。“姐姐留下來照顧師師姐。”月兒淚如泉涌。“如若不是哥哥催促,回京兆府,姐姐舍不得離開月兒和師師姐。”明紅抱著月兒,泣不成聲。“明紅、明浩,你們記得有空來東京看我們!”趙香云與果兒哭哭啼啼。“我們姐妹一場,留在東京算是緣分。”果兒拉著月兒的手,不放開。“妹妹,不必如此,你以后到京兆府找我們玩也不錯。”明紅見趙香云這般傷心難過,馬上安慰。

“到了京兆府,回了終南山和青城山,代本官向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扁頭、阿長,問好。”張叔夜對子午四人語重心長道。“大人多加保重!我們會的。”子午四人齊聲道。

“明浩,到了京兆府,記得寫信給姐姐。”李師師拉著明浩的小手。“姐姐,你要不要一起去京兆府?”明浩淚流滿面。“姐姐是東京人,這里是故鄉。”李師師搖了搖頭。明紅哭哭啼啼,抱著李師師:“姐姐!妹妹對不住你,要找哥哥了,我有一個哥哥。”“傻妹妹,姐姐知道你有一個哥哥,如若不然不會讓你走的。還有,你還有一個朋友,子午小兄弟。”李師師熱淚盈眶,對明紅耳語道。“姐姐!”明紅破涕一笑,淚眼迷蒙。

張叔夜對子午四人微微一笑:“四位小兄弟,后會有期!”“大人,后會有期!”子午四人拱手齊聲拜道。

“你會回來么?”趙香云看向武連。“議和后,女真人走了,我再來好了。”武連樂道。“我知道你生氣了,皇上哥哥做的不好。”趙香云淚光點點。“沒事,你對我好,就好了。”武連摸著趙香云的臉,搖了搖頭。“你洗手沒?一股羊肉味。”趙香云拉開武連的手。武連笑道:“我在金營啃了羊蹄子。”“你還是生氣了。”趙香云悶悶不樂。武連笑道:“你別總是說我生氣,我沒生氣,真的。你哥哥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何況你九哥也去了。我們平安歸來了,不是么?”“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也是無能為力,不然我會去搭救你的。”趙香云熱淚盈眶。“開玩笑,你如何搭救我?有朝一日,別讓我搭救你就不錯了。也怪女真人,不能怪任何人,天下大亂了,你要多加保重,不為別的,為我也不錯。”武連神情肅穆。“可惜沒和親這檔子事,不然我就學九哥了,我也不怕!”趙香云悶悶不樂,雙手叉腰。武連語重心長:“如若在大唐,難道你愿意做文成公主?你以為這文成公主是敲鑼打鼓,喜樂無比,就過了月亮山,抵達邏些了?”“說愿意是假的,不過我可聽說,文成公主與松贊干布,在一起生兒育女,其樂融融,傳為一段美談。難道你不覺得那樣很美好么?”趙香云哈哈大笑。

武連認真道:“記得,你不可傷心難過,想我時,也不可哭。我會看得見,聽得到,你哭,我也會傷心難過。還有,記得想我,如若不然,我就生不如死了。”“婆婆媽媽,啰哩啰嗦,你好煩。我就納悶了,你如何看得見,你如何聽得到,你又在胡說八道。”趙香云一怔,笑出聲來。武連樂道:“難道,你不相信?”“好了,回到京兆府,回到青城山,別忘了我就好。”趙香云叮囑道。“遵命,帝姬殿下!”武連樂道。“帝姬真難聽!”趙香云撅撅嘴。“公主殿下,武連遵命,絕不敢怠慢。”武連樂道。“這還差不多。”趙香云笑了笑。“兄弟,你們膩味夠了么?”余下靠近武連,摟著武連的脖子問道。子午看向明紅:“武連這嘴,吃了羊肉就不一樣了。”“沒變成羊嘴啊?”普安納悶,用手指頭戳了戳武連的嘴巴。“我的嘴巴變成羊嘴了。”明浩笑道。張叔夜不覺哈哈大笑,子午等人也是樂此不彼。

眾人寒暄片刻,相互辭別,子午四人與明紅、明浩,向京兆府趕去。但見東京城外,草色青青,藍天白云,心曠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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