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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火樹銀花

  • 憂樂記
  • 史海舟
  • 10704字
  • 2019-11-24 20:00:00

“佩服,佩服,大才女,好生了得,頭頭是道,急中生智,聰明過人。”明紅轉過臉,原來是趙香云微微一笑,擲地有聲。后面跟著子午、普安、余下、武連。“你們不必抬舉我,我也是一派胡言。”明紅破涕一笑。趙香云拉著明紅的手,微微一笑:“姐姐好口才,妹妹佩服。”“我看一般般,還是那個小姑娘有膽有識。”子午卻意欲用激將法,就不以為然,微微一笑。明紅一怔,不知子午何出此言,不由模棱兩可。

余下心知肚明,子午是激將法,欲揚先抑,故而也笑道:“對,小姑娘真厲害。”“別理他們,他們不懂,你的詞作,我明白。”普安卻對明紅微微一笑。武連也笑出聲來:“不錯,急中生智,非同尋常。”“我的詞作一般般,有些人莫非厲害了,為何方才不大顯身手,豈不可笑?難道只知道隔岸觀火,如此,就令人恥笑了。”明紅瞥了一眼子午,認真道。“難道你們意欲剛剛見面就不歡而散么?”趙香云見狀,感覺莫名其妙,二人見面就掐起來,看來有貓膩,可不知為何,故而打圓場道。子午好似最懂女人心,知道女人一般都喜歡吃醋,就故意笑道:“方才小姑娘真是貌美如花,令人沒齒難忘,不知道有沒有如意郎君。”“我看不上,子午,你喜歡,方才不追,真可惜。”余下會意,要逗一逗明紅,也道。普安這下才聽出什么意思,馬上勸道:“明紅,那小姑娘普普通通,還是沒你好看。”“可不是,皇上都說了,小姑娘年幼無知,瘦瘦弱弱,皮包骨頭,沒什么好的,還是明紅姑娘,落落大方,楚楚動人。”武連也會意,馬上勸道。

子午見明紅悶悶不樂,就想,看來果然生氣,上當了,吃醋了,就馬上話鋒一轉,贊不絕口:“雖說明紅姑娘的詞作馬馬虎虎,可膽識過人,急中生智,自然令人喜歡。”說著偷偷瞄一眼明紅。明紅依然無動于衷,一臉不悅。

“不錯,這小姑娘的確瘦瘦弱弱,我也不喜歡,還是明紅姑娘美麗動人。”余下聽子午話鋒一轉,故而也話鋒一轉。

明紅這才聽出弦外之音,馬上故意,置若罔聞道:“我就是不如那個小姑娘,不然我也偷一個酒杯,說不定也大出風頭,世人皆知了。也怪我自己太傻,做什么詞作。令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這世上的人就是這樣,你做出文章,就有人評頭論足。自己不懂裝懂,還望文生義,一派胡言。難免令人恥笑。”

“都是人才,妙語連珠的,說的我都暈頭轉向,好好說話,好不好?”趙香云一聽,明紅話里有話,拐彎抹角,馬上勸道。“可不是,文縐縐的可不好。我最討厭文縐縐了。”武連也勸道。明紅破涕一笑:“你討厭唐詩宋詞,是也不是?”“他懂都不懂,談什么討厭不討厭,豈不可笑?”趙香云樂個不住。“唐詩宋詞,可比許多文章好。不過寫起來不簡單,不容易。”子午一看明紅不再氣呼呼,就笑道。余下若有所思:“我最喜歡‘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這一句了。”“目下就有人不喜歡,如之奈何?”武連添油加醋。“余下不是喜歡么?誰不喜歡,我也喜歡。”普安納悶。“我最喜歡,喜歡的不得了。還有一句,叫做‘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子午點了點頭。

明紅明白了些意味,依然故作鎮靜:“一派胡言,少拿艷詞淫曲惡心人,我們不喜歡。趙姑娘,我們走!”說著拉著趙香云見走。趙香云會意,馬上不理武連,轉頭就走。

子午一看,真的不歡而散就麻煩了,看來只有各自為政了。他素知武連對趙香云情意綿綿,就招呼武連,耳語起來。二人馬上與普安、余下分開。

“快走,我找你有話說!”武連追上去拉著趙香云就走,趙香云故意掙脫,人頭攢動之際,二人不見蹤跡。武連與趙香云二人你追我趕,走了片刻,就停下來,且走且談,往汴河北岸而去。只留下明紅一個人,獨自行走。“還生氣?”子午趕上來,對明紅微微一笑。明紅不理不睬:“生氣,生什么氣?奇怪。”“不生氣,為何不理不睬,不冷不熱。”子午并不氣餒。明紅淡然一笑:“又理又睬,又冷又熱,又當如何?”“又理又睬,便是和顏悅色。可又冷又熱是何意,我可搞不懂。我素來聰明過人,都怪不得,想必你也一樣。”子午尋思,這明紅是個多愁善感之人,拐彎抹角恐怕容易誤會,何不直言不諱,開門見山,下知地理,喜道。

“一樣什么?我和你一樣聰明,還是一樣傻!”明紅納悶。子午馬上欣喜若狂,隨即暗送秋波,笑道:“一樣聰明過人,一樣裝傻充愣。”明紅頓時默然不語,不知子午何意,故作鎮靜,繼續走路。

“唐詩宋詞我素來喜歡,我還知道一個李清照,聽說此人是個才女。”子午一看明紅這般,就知道,不可火急火燎,且說些其它的,再做計較,故而笑道。

“李清照,我喜歡。我佩服!就是無緣相見。聽說李清照在齊州濟南,才華橫溢,乃作詞高手。”明紅一怔,李清照是自己的偶像,自然喜歡,故而情不自禁,娓娓道來。

“李清照,莫非沒來過東京?這齊州離東京,并不遠,是也不是?”子午笑出聲來。“李清照也是多愁善感了。”明紅居然淚流滿面。“怎么了?莫非你認識李清照?”子午見狀,一怔,明紅為何提起李清照就流淚了,方才說她,她滿不在乎,為何提起李清照就激動無比,真是難以置信,不敢想象。“我倒是想認識,可惜自己才疏學淺,就怕李清照瞧不起我。也怕有些誤會,如若李清照知道我與師師姐在一起,恐怕她會胡思亂想。”明紅破涕一笑。

子午這才明白過來,頓時安慰道:“看你說的,李清照恐怕也非那種趾高氣昂之人,也非心高氣傲之輩。想必也是通情達理,平易近人了。”

“但愿如此。李清照年齡大了,自然就待人接物平和許多。女人年輕氣盛之時,難免心高氣傲,再說她才華橫溢,一般人若要與她做朋友,恐怕自慚形穢。”明紅微微一笑,一瞬間溫柔可人,好生了得。“看看你,難道就自慚形穢了。今晚的詞作頗具易安居士的風骨,令人刮目相看。”子午微微一笑,馬上心血來潮,隨即勸道。

“常言道:男有李后主,女有李清照。這詞作就令人羨慕嫉妒了。”明紅感慨萬千,對李清照尊崇之極,不在話下。“有朝一日,我就做李后主,你做李清照好了。”子午靈機一動,自嘲起來。“你真逗,就你還想做李后主,人家可是皇上!”明紅撲哧一笑,感覺子午這玩笑有些過了頭。“他哪里是皇上,充其量是個國主!偏安一隅而已!”子午雖有不悅,可并不氣餒,心中尋思,皇帝有什么了不起,明紅居然瞧不起自己,雖說皇上做不了,可做個大英雄也不錯,大英雄做不了,做個平平凡凡的尋常人也很好。

“偏安一隅也是大權在握,雖說李后主才華橫溢,可治國無方,只知琴棋書畫,自然誤國。”明紅見子午悶悶不樂,心下一怔,也怪自己說話過頭,可見這男人最好顏面,如若說男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男人就惱了,想到這里,尷尬笑道。“聽說,太上皇就是李后主投胎轉世了。我們去幽州城見了金太宗,感覺這投胎轉世,比比皆是。”子午低聲細語,對明紅介紹道。“別開玩笑,實乃妖言惑眾。李后主與太上皇雖說都喜歡琴棋書畫,可太上皇的地盤可比李后主大多了。”明紅一怔,不以為然,骨子里當然不相信這等胡說八道的傳言。子午見明紅這般說話,尷尬之氣頓時凸顯,就馬上樂道:“也沒多大,只不過多了川陜與中原,再加真定和太原。”

“說的倒輕巧,你以為國土是很容易得到的。雖說寸土寸金談不上,可多一塊地方就是與眾不同。打天下不容易,坐江山更不容易。三國故事,世人皆知。魏蜀吳,混戰不休,可也是你爭我斗,你爭我奪,寸土不讓。目下西夏占據河套,我大宋無牧馬之地。女真人又從契丹人手里拿走了幽州城。我大宋沒一片牧馬之地!東京又無險可守。女真人眼下是退了,可我大宋失去幽云十六州做屏障。這來與不來,還不是女真人說了算,我大宋又當如何?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明紅瞥了一眼子午,對他的話不敢茍同,一瞬間固執己見起來。

“可不是,誰讓我大宋喜歡吃小羊羔,女真人就看不慣了,故而來東京,嚇唬一番,讓我大宋別再吃小羊羔了。”子午尋思,想逗一逗明紅,就靈機一動,喃喃道。“真好笑,你如何孩子氣了。”明紅果然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子午馬上對子午含情脈脈道:“你笑起來真好看!”明紅一怔,看著子午,害羞道:“你講笑話也很可愛!”子午破涕一笑,看向遠處,但見,槳聲燈影,波光粼粼。二人不知走了多久,垂柳蕩漾之間,二人面面相覷,微微一笑。一股暖流襲上彼此心頭,這夜色如此美輪美奐,實在令人賞心悅目,喜樂無比。

武連與趙香云也且走且談,向汴河南岸而去。許多青春書生說說笑笑,且走且談。小曲飄飄蕩蕩,從酒樓傳向遠方。

“你干嘛拉我,我與明紅要說說話。你們男人說你們的,我們女人說我們的。”趙香云心知肚明,卻故意氣呼呼的埋怨起來。武連對趙香云耳語:“你傻啊,子午與明紅,唧唧歪歪,他們斗嘴,我們就不要夾在中間做蠟燭了,是也不是?”

“蠟燭!此話怎講?”趙香云撓了撓后腦勺。“妨礙人家的竊竊私語,這黑燈瞎火,你想想看,你做蠟燭,像話么?”武連認真道。“一派胡言,什么蠟燭不蠟燭。莫非你們青城山上蠟燭多的用不完?我告訴皇上哥哥,讓他派人告訴成都府,不準給你們青城山一根蠟燭。看你們還浪費不浪費。”趙香云依然裝傻充愣,心里卻小鹿亂撞,對武連喜歡的不得了。

“你咋知道我浪費蠟燭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武連哭笑不得。趙香云撲哧一笑:“我可不知道,我猜的。你居然不打自招,真好笑。”“我也是忽悠你,逗你開心。”武連馬上后悔莫及,居然不打自招,這下可好,丑態百出,羞愧難耐。不過馬上急中生智,予以否認,隨即樂道。“一派胡言,你都心虛了,還嘴硬?”趙香云見武連的神色緊張兮兮,依然認真道。“哪里心虛了?”武連感覺莫名其妙,依然掩飾自己的緊張兮兮。趙香云故作鎮靜,陰陽怪氣道:“好了,別東拉西扯,找我到底什么事,不說我就走了,父皇回來,我要與他說話,和你有什么好說的,你很無聊。”“好啊,我無聊,我們就不說了。免得你更無聊!我走了。”武連素知趙香云喜歡搞怪,常常口是心非,馬上樂道,隨即裝作要走的樣子。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如若不然,絕不輕饒。”趙香云趕忙拉著武連。“你說話,真有味道。”武連一怔,這家伙,粗話連篇。趙香云哈哈大笑:“我不這樣說,你哪里知道我說話的味道。”“受不了你。”武連頓時腦袋腫大。趙香云馬上悶悶不樂,轉過頭要走。

“好了,逗你玩,別生氣。”武連只眨眼功夫就拉住趙香云:“看看你,真孩子氣。”“我夠給你面子了,你倒蹬鼻子上臉,可惡。以為我趙香云死皮賴臉不成?”趙香云依然悶悶不樂。“我錯了,好也不好?”武連并不生氣,馬上作揖笑道。

趙香云假裝認真道:“你可別在我面前逞威風,我可是有靠山的,我的靠山好大好大。你惹惱了我,要你好看。”說話間,用手比劃著,很是孩子氣。“好,我錯了。你的靠山我倒不怕,我怕的是失去你,我就生不如死了。”這下居然唬住了武連,武連一怔,可轉念一想,或許自己有些趾高氣昂。的確趙香云堂堂帝姬,如若有緣與自己在一起,也是自己大大的福分,不可太過自以為是,畢竟自己目下什么也沒有。想到這里,深情的看著趙香云。

“好了,以后記住了,別自以為是,別自作聰明,別異想天開。人各有志,無所不能。天地之大,無其不有。”趙香云一聽這話,心里一怔,又驚又喜,馬上心軟自責,不該對武連兇巴巴,可一想,這男人越容易得到就越不珍惜,故而鎮定自若,擲地有聲,說些含糊其辭,模棱兩可的話。

“不懂,不懂。明浩說話我懂,這個真不懂。”武連撓了撓后腦勺,頓時就丈二和尚摸不著了頭腦。“不懂裝懂,懂不懂?”趙香云笑出聲來。“原來你忽悠我。”武連頓時哈哈大笑。說著,二人追逐打鬧,跑向汴河岸邊,但聽水聲嘩嘩作響。

片刻,眾人在虹橋處相聚,燈籠高掛,燈火通明,依然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熱鬧非凡。

子午環顧四周,喜笑顏開:“虹橋如此熱鬧非凡,真是令人喜歡。”“可不是,這虹橋處,自有一番風韻。”明紅也贊不絕口。武連若有所思:“古人云,河上有橋,橋寬水闊。兩岸有路,路通人走。”“古人云,好一個古人云,哪個古人沒事做這般云?怕是杜撰,是也不是?”趙香云皺了皺眉頭。余下會意,馬上笑道:“此言差矣,古人云,就是古人云。所言極是,據《大唐長安考物志》記載,便是如此。”“我可沒聽過。”普安撓了撓后腦勺。子午素知武連喜歡杜撰,就笑道:“《夢溪筆談》里或許有,就怕一時半會找不到。可眼下武連杜撰,我們又無從可考,想來想去,莫如置之不理,我們去放煙火好了。”說著對明紅使眼色。“幸虧明浩沒來,不然一聽放煙火,他就不依不饒了。”明紅微微一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方才的確杜撰,幸虧明浩不在,如若不然可丟人現眼了。”武連一怔,喜笑顏開。余下調侃起來:“莫非方才當著我們就不覺得丟人現眼,在小孩子面前才感覺丟人現眼。”

“你這是欺負明浩年幼無知么?”趙香云擲地有聲,瞠目結舌。“年幼無知,我可沒說,你們說的。我感覺明浩聰明過人,將來會做大將軍。明浩說,他最崇拜童貫!”武連裝作若無其事,馬上認真道。普安驚道:“童貫?”“大將軍?”子午瞠目結舌。余下倍感不可思議:“小小年紀崇拜誰都好,如何是童貫了。”“童貫怎么了,壞是壞些,可本事也是有的。”武連反駁起來。普安點了點頭:“常言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不可以偏概全!”“這好人不完全好,壞人不完全壞。要說人,只有兩種。”明紅深以為然。

趙香云問道:“哪兩種?”“但說無妨。”明紅看向子午。“你不是滔滔不絕么,如何啞巴了?”趙香云看向武連。子午搞笑起來:“男人和女人。”“不對,是老人和小孩。”武連道。“不對,是宋人與列國人”余下擺了擺手。普安故意裝傻充愣:“可不,應該是胖人與瘦人。”“還高人與矮人,大人與小人。”趙香云也嘻嘻一笑,故意搗亂。“人,只有兩種,你們想知道么?”明紅擲地有聲。

“姐姐,姐姐,你跑出來喝酒,把我一個人丟屋里,你真壞!”正在此時,有人大呼小叫,眾人轉過臉,原來是月兒帶著明浩。“明浩,你怎么來了?”明紅馬上看向明浩。“他找你找不到,要哭鼻子。”月兒拉住明浩。子午趕忙過去抱起明浩,用鼻子碰了碰明浩的小鼻子:“明浩,乖不乖?”“看,小臉蛋都凍得紫紫的,好像秋天的蘋果。”趙香云也過來摸了摸明浩的小臉蛋。“你們做什么,抽什么風了,好嚇人,莫非明浩的臉上有刺不成?”武連也過來摸了摸明浩的臉蛋,與趙香云的手碰到一起,二人一激靈,把明浩嚇一跳。

余下看向遠方,只見煙火飛起,原來是宮城放煙火了,就笑道:“要不要放煙火去。”“放煙火,我喜歡。”明浩掙脫大人,下了子午的身。“不許去,很危險。”明紅馬上不讓明浩去,怕他搗亂有危險。月兒拉著明浩:“煙火很可怕,會把你變成烤乳豬的。”“哥哥帶你玩去,不理姐姐。”子午馬上拉著明浩。明紅擔憂道:“你們別亂跑,我們在一起,看著明浩,就放心。”“臭姐姐,不理你。”明浩悶悶不樂。子午執拗不過,一看明紅生氣了,就拉著明浩:“明浩,聽話,哥哥給你買冰糖葫蘆,等一等。”說著跑了出去。

“做什么去,別慣著明浩。”明紅喊道。子午回頭微微一笑:“等一等,我買些東西。”“這樣慣著明浩,如何是好。”明紅哭笑不得。“沒事,難得子午買東西男人都摳門鬼投胎轉世。”趙香云勸道。“這怎么說法,兄弟們,你們以為如何?”武連不以為然,一怔,回過頭摟著余下的脖子,得意洋洋。“這哪能答應。”余下搖了搖頭。“大大的冤枉。”普安忍俊不禁。“明浩,吃冰糖葫蘆,放火樹銀花!”子午買了東西趕了回來,只見他手里拿著兩個冰糖葫蘆和幾把煙火。明紅破涕一笑:“看看你,慣著明浩可不好。”“明浩多可愛,慣著也沒事。”子午對明紅撇撇嘴。“明浩,有了冰糖葫蘆,就不理姐姐了,姐姐生氣了。”月兒一看明浩拿著冰糖葫蘆,頓時臉上笑出花,就悶悶不樂。“愛生氣不生氣,關我什么事。”明浩不以為然。子午笑道:“小家伙,有個性。”“哥哥明天要回京兆府了,他可告訴我了,男人就要有個性!”明浩認真道。眾人笑出聲來。

子午陪著明浩站在汴河邊放煙火,兩人玩的不亦樂乎。武連與趙香云也放起煙火,兩人像個小孩子一般歡聲笑語。明紅對普安、余下道:“哥哥明日離開東京,要回京兆府,讓我告訴你們,代他向你們師父問好。讓他們不必前來相送!”

普安應聲道:“如何要回京兆府?”“我們老家在京兆府。”明紅笑道。“看來我們是老鄉!”余下樂道。“他鄉遇故知啊!”普安笑道。

眾人樂此不彼,喜笑顏開,看向遠方,幾束煙火,高高呼嘯,頃刻,綻放光芒,美輪美奐,令人心曠神怡。

次日,南熏門外,草色青青,鶯歌燕舞。

“你們先走,過些時日,我與無極、種浩就離開東京了,到時候,我們在京兆府聚一聚好了。”張明遠神情肅穆,看著明哲與道空要回京兆府,不覺感慨萬千,想著自己再過些日子也想回京兆府終南山了。雖說明哲不讓相送,可畢竟也是莫逆之交,自然要來送一送。

“不錯,在東京這些時日,總覺得不自在,還是青城山好,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竹林幽幽,心曠神怡。你們有空如若不去,就可惜了。”費無極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明哲道:“這般很好,素聞青城山美不勝收,有空一定前往。”

“我老家就是京兆府的,此番回故鄉,心里自然喜樂無比。青城山也不錯,有空一定前去拜訪。”道空尋思,這下好了,雖說還不能馬上到終南山,可京兆府離終南山就不遠了,想到這里,喜樂無比。

“女真人走了,不知道會不會再來。”張明遠神情肅穆,笑容滿面。費無極擔驚受怕:“不會吧,女真人走了再來,圖什么?”“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故而不可大意,明遠、無極有空多勸勸太上皇與皇上,他們還是聽你們的。”明哲語重心長。

“我看沒有、無極,你們就不要瞎操心了,你們也管住你們的四個寶貝弟子。女真人一走,你們說話就不好使了,你們應該心知肚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蔡京等人,李邦彥與白時中,你們也是心知肚明。既然心知肚明,何況自尋煩惱。你們與其自尋煩惱,還不如回到上山,無憂無慮,豈不美哉?廟堂與江湖,還是相距甚遠,你們可明白?”道空也笑出聲來,心里盤算開來,你們與宋徽宗、宋欽宗雖說熟識,可并無一官半職,也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國師。如今女真人走了,想必你們廢話連篇,宋徽宗雖說還能聽進去,可有什么用。宋欽宗才不要你們兩個老東西喋喋不休,婆婆媽媽,你們便是自尋煩惱了。雖說子午、武連、普安、余下四個臭小子與皇上也算同齡人之間,頗有交情,可有什么用。當初的太子早已變成如今的皇上。這太子與皇上可大有不同。做了皇上的人,與尋常人根本不同。不僅僅是大權在握,更要命的是疑神疑鬼也在所難免。這皇上難免稀里糊涂,有些時候也是伴君如伴虎。四人是道家俗家子弟不假,可畢竟是道家之人。皇上是佛教徒,世人皆知。這四人也是沒辦法。

子午聽了這話,不由一怔,這話好似師父說過,當年老毒物與太師父王世貞就這樣說過,如何道空也這般說。豈不有些相似了,想到這里,失笑起來:“道空前輩這話,如何似曾相識了。晚輩不大明白,還望賜教?”“不可思議,這話好像老毒物說過!”余下也輕輕搖了搖頭。“老毒物,莫非老毒物來了?”武連大驚失色。普安破涕一笑:“老毒物沒來,你膽小如鼠來了。”“道空師父所言極是,不過孟夫子所言極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此乃英雄豪杰的鴻鵠之志。雖說自尋煩惱了,可也頂天立地,令人敬佩。”明紅雖說不大明白,可也聽出一些意思,馬上笑道。

月兒雖說是個丫頭,素日耳濡目染,自然心知肚明,也擲地有聲:“道長所言極是,不過人生在世,如若茍且偷生,豈不問心有愧。”“不懂,不懂!”明浩失笑,捂著嘴巴。“你當然不懂,長大成人也不一定懂。”明紅摸著明浩的腦袋。“那可不一定,明浩想做大將軍。”月兒破涕一笑。明浩點了點頭,背著手,昂首挺胸之際,認真道:“本將軍以為,月兒姑娘所言極是,來人,以后月兒就做本將軍的壓寨夫人!”眾人哈哈大笑,樂此不彼。

“明浩,你這話不對!壓寨夫人是草寇才有,做了將軍,就是朝廷的人,如何叫壓寨夫人了?”月兒認真解釋道。“姐姐,那叫什么?”明浩抬起頭看向明紅,眨了眨眼睛。明紅對明浩點了點頭:“叫做夫人!”“把壓寨拿掉!不要壓寨!”月兒摸著明浩的嘴巴。明浩擲地有聲:“不要壓寨,那夫人住哪里?”眾人又忍俊不禁。

“小乖乖,你真是開心果。”子午笑了笑,看向明浩。明紅不以為然:“什么開心果,就是調皮搗蛋。”“明浩才不調皮搗蛋,明浩最乖。”子午看明浩悶悶不樂,就笑道。“姐姐總欺負我,還是子午哥哥對我好。我喜歡子午哥哥,不喜歡姐姐。”明浩點了點頭,瞥了一眼明紅。子午微微一笑:“姐姐也很好,你不喜歡姐姐,姐姐就生氣了。”“生氣就生氣,昨晚一個人偷偷跑了,都不管我,還是月兒姐姐對我好。”明浩滿不在乎。“看看你,小孩子說話,還生氣。”子午見明紅一怔,又急又氣,就抱著明浩對明紅說。“姐姐好不容易把你帶大,不可惹姐姐生氣,不然哥哥接生氣了。”明哲馬上叮囑明浩。“沒事,臭小子就是這樣。”明紅破涕一笑。

正在此時,有轎子過來了,出來一個人,原來是李師師,后面跟著李姥。張明遠、費無極、種浩、明哲、道空,一個個目瞪口呆,終于有緣相見。果然出落的不同凡響,美麗無比,楚楚動人,難怪太上皇念念不忘。

李師師和李姥與張明遠等人一一見禮,算是初次相識。并不多語,只輕輕點頭,微微一笑,便可不再生疏。雖說李師師與李姥身在紅樓,世人常以巧言令色相待,可張明遠等江湖中人,早已對此些看得飄如浮云。李師師與李姥見慣了太多的眼神,對張明遠等人的誠摯目光,自然是清楚明白。

“師師姐,你怎么來了?”月兒大驚失色。“聽說明紅要走,丫鬟說,大早上,見明紅、月兒、明浩都出城了,火急火燎的樣子,我以為你們要離開東京了?是也不是?為何要走,莫非姐姐對你們不好。有什么地方姐姐做的不對,你千萬擔待。我急急忙忙追出來,你們果然要走么?明紅,你說啊?”李師師神情恍惚,又驚又喜,馬上拉著明紅的手急道。

“師師姐,是我哥哥明哲要回京兆府,我與月兒出來送一送,明浩跟著要來,就怕哥哥等不住走了,故而火急火燎,沒來得及告訴姐姐,還望見諒。讓你擔驚受怕,妹妹我過意不去,還望姐姐原諒。”明紅破涕一笑。“原來如此,何不早說。”李師師這才舒了一口氣,笑容滿面,依然抓著明紅的手,不肯放松。

“師師,明紅和你情同姐妹,媽媽我心知肚明,你一大早就火急火燎。”李姥勸道:“這可不好。媽媽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姐姐們真好笑,你們干嘛拉拉扯扯了。”明浩馬上瞅著李師師,笑出聲來。“明浩,奶奶昨日給你的糖果好吃么?可不能多吃,會掉牙。”李姥摸著明浩的腦袋瓜,逗道。明浩微微一笑,搖搖頭,默然不語。

“明浩,你昨晚玩的開心么?”李師師笑道。“這臭小子,回去,一晚上喋喋不休,說什么火樹銀花,火樹銀花,沒完沒了,太煩人。”明紅埋怨道。“可不是,一晚上沒消停,做夢還念念有詞,說什么,子午哥哥真好,煙火真好看。結果一揭被子,又尿床了。”月兒也埋怨明浩。眾人不由忍俊不禁。

“姐姐還是先回去,妹妹送走哥哥接找你,你看看,許多人都盯著那呢。”明紅對李師師耳語道。“好,妹妹且忙,姐姐就先回去了。”李師師轉過臉,果然如此,只見,張明遠、費無極、明哲、道空,尤其道空,居然流口水了,癡癡的胡思亂想。李師師見狀,趕忙辭別明紅,進了轎子,進城去了。

李姥見這道空如此光景就瞪了一眼,對李師師耳語:“道空不是個好東西。”“好色是男人天性這人難說的很。”李師師暗笑。張明遠、費無極趕忙辭別明哲、道空,也不由緊隨其后,意欲與李師師談笑風生。只是叮囑子午、余下、普安、武連,代替他們送別明哲、道空。張明遠、費無極追上李師師、李姥后,四人說說笑笑,不再陌生。原來這李姥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只是家道敗落,只好做了這營生。

“前輩一路多加保重。”子午對明哲道。“妹妹一個人住東京,不容易,子午,你們四個要多加眷顧。明浩調皮搗蛋,你們四個也多加留意,拜托,拜托。”明哲看出子午喜歡明紅,故而微微一笑。

“哥哥,本來妹妹要同哥哥一同回故鄉去,可放心不下師師姐,過些時日,一定去京兆府,和哥哥團聚。”明紅神情肅穆,拉著明哲的手,叮囑起來。“妹妹,哥哥不好,這么多年,沒照顧好你,讓你受苦了。如今還不能陪在你身邊,以后希望你有一個好歸宿,哥哥就放心了。就是撒手人寰,也放心,見了爹娘也好說話。”明哲淚光點點,感覺對不住妹妹。明紅只是淚光點點,默然不語,搖了搖頭,頓時淚流滿面。

“看看,你們兄妹好不容易久別重逢,雖說短暫分別,也沒什么,如何哭哭啼啼,依依不舍。”子午看兄妹二人這般模樣,不由安慰起來。“哥哥,你別胡說,你會長命百歲,妹妹盼望哥哥健康長壽。”明紅依然哭哭啼啼。“妹妹真會說話,哥哥希望妹妹也長命百歲。”明哲搖了搖頭,語無倫次。“好了,好了。知道的以為你們兄妹情深意長,不知道就誤會了,還以為,你們兩個人是一對患難與共的夫婦了。”道空看這二人這般,就樂個不住。眾人也笑個不住。

“哥哥不喜歡喝酒,就多吃些肉好了。”明紅叮囑明哲。“哥哥目下也喜歡喝酒,反而不喜歡吃肉。”明哲一怔,笑出聲來。“這是為何?哥哥不是一直都喜歡吃肉么?”明紅納悶。“哥哥喜歡吃肉,吃什么肉?”明浩叫道。“哥哥過去喜歡吃小羊羔。”明哲從子午懷里抱過明浩。“小羊羔那樣可愛,哥哥居然要吃,哥哥真壞。”明浩眨了眨眼睛,一臉不悅。“還說哥哥,聽說你在東京最喜歡羊肉湯了,一口氣三碗,是也不是?莫非羊肉湯不是小羊羔做的,這樣說來,你可吃了不少小羊羔了。”明哲樂開了花,用手指頭點了點明浩的小鼻子。“我吃的是羊肉,不是小羊羔。羊肉都是老羊,年齡大了才被吃。小羊羔年齡那樣小,明浩可不忍心去吃。想想看,如若明浩被女真人抓走了,他們要打我,罵我,把我綁起來,吃了我,你們會不會心痛,會不會流淚,會不會難過?”明浩不以為然,解釋開來。

“明浩,你這是什么話,女真人如何會抓你,姐姐看,女真人沒那樣殘忍。”明紅一怔,沒想到,明浩如此童言無忌。“但愿天下人間,這烽火燎原不會波及到童言無忌。這烽火燎原還是離童言無忌遠一點的好。”明哲卻神情恍惚,一時語塞。“哥哥喝醉了,說的什么話。明浩可聽不懂。”明浩聽不懂,就癡癡的笑。“哥哥說明浩乖,明浩最乖。”明紅笑了笑。“哥哥,告訴你一個秘密,姐姐喜歡子午哥哥,可她不好意思。子午哥哥也喜歡姐姐,可他更不好意思。”明浩摟著明哲的脖子,耳語道。

“妹妹一個人帶著明浩,這些年不容易,受苦受難。你如若喜歡她,真心實意,你就打動她的心好了,切忌,不可操之過急。慢慢來,但愿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別忘了,哥哥想喝你們的喜酒。”明哲走到子午跟前,對他耳語開來。子午尷尬一笑,點了點頭,默然不語。明紅只是疑惑,不知明浩對哥哥說些什么,哥哥對子午說些什么。明浩是個小孩子,想必不會說什么要緊的事。可哥哥與子午是大人,而且是男人。不知道男人之間有什么秘密可言,想到這里,樂個不住。

“哥哥慢走,有空來東京看我!”明浩揮了揮小手,看著遠去的哥哥,淚流滿面。“臭小子,你難道一直要留在東京,有朝一日,你要回到京兆府看哥哥。記住,京兆府才是你的故鄉!”明哲回過頭,揮了揮手,也是淚光點點。東京城外,草色青青,一馬平川,天高地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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