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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廬山風光

  • 憂樂記
  • 史海舟
  • 12558字
  • 2019-12-26 23:13:00

次日,臨安皇宮大殿之上,群臣站班,神情肅穆。

宋高宗笑道:“今日,岳飛,岳愛卿回來了。朕十分高興,他奉命討伐金人兀術,大功告成,可喜可賀。下面那就有請岳愛卿說說作戰之事,讓我等開開眼界,意下如何?”

岳飛趕忙上前拜道:“多謝陛下如此抬愛,微臣定當如實說來。我等大宋將士雖身在中原,但無時無刻不想念江南。此番郾城大戰,大挫金人狂傲不羈之態,我等將領感同深受。作戰之中,將士無不英勇無敵,身先士卒,沖鋒陷陣,勇往直前,實乃可歌可泣,感天動地。以楊再興將軍為例的許多將士血灑疆場,馬革裹尸了,他們雖離我們而去,但永遠活在大宋子民的心中。收復失地,還于舊都,是大宋江山社稷之大事,是黎民百姓心中之愿望,大軍業已奪取朱仙鎮,不日即將收復舊都,從河南向河北挺進,意在直搗黃龍府。不知陛下此時此刻召我等班師回朝,所謂何故,萬望陛下明示。”

此番話語令宋高宗倍感犯難之極,他望了望秦檜,又望了望其它大臣便馬上轉變了言語說道:“岳愛卿,朕十分想念你,因此召你回京,不必生疑,今日還有何事,如若無本上奏,那就,那就退朝!”

諫議大夫萬俟卨微微一笑,趕忙出班,眨眼功夫就擲地有聲:“陛下,微臣有本上奏。”眾人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宋高宗忙道:“所謂何事?”說著音調頓時高昂了不少。萬俟卨忙道:“陛下,岳飛率軍出征之時只是以擊退兀術所部為名,也可謂出師有名了。可岳飛卻又向中原繼續挺進,在攻占了朱仙鎮之后又意欲往河北而去,如此揮師北上,這是要把我大宋王師帶到何處去?再者,王師就是王師,為何號稱岳家軍!”

岳飛笑道:“陛下,到河北去,自然是要收復失地了,難道河北之地不是我大宋國土么?再者,‘岳家軍’實乃黎民百姓所稱,再說了,先朝之時,李綱將軍所部叫‘李家軍’,我朝韓世忠將軍所部也稱‘韓家軍’,萬俟卨大人難道聞所未聞?我等將領并無那般稱呼自己,大宋將士一心為朝廷分憂,為陛下著想。不敢怠慢,不敢各自為陣,盡皆精誠團結,眾志成城,為我大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而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此語一出,韓世忠等人忙道:“是啊,陛下,岳飛將軍忠心耿耿,萬俟卨實乃信口雌黃,妖言惑眾,請陛下明鑒。”這般一說,宋高宗不知所措起來,萬俟卨倍感狼狽不堪便退了下去。

有些大臣不禁笑了起來,萬俟卨見狀尋思:“笑個什么,陛下除掉岳飛,勢在必行,我等走著瞧。”

秦檜給何鑄使眼色,中丞何鑄上前說道:“陛下,岳飛之子岳云在朱仙鎮殺了金人老將,殺便殺了,無可厚非。可是不等陛下圣命便自作主張,這犯了大不敬之罪!”

侍御史羅汝楫緊隨其后說道:“陛下,岳飛在郾城收取了百姓許多財物,在襄陽收取了黃靖賄賂,犯了中飽私囊,貪污斂財之罪!”

宋高宗也不管此些孰真孰假,便厲聲道:“岳愛卿,你可知罪?”岳飛上前嘆道:“陛下,此些純屬無中生有,捏造事實,歪曲真相。正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我兒岳云未經陛下圣裁便誅殺了金將實乃太過沖動,但還達不到大不敬的程度。郾城大戰結束,黎民百姓在城中夾道歡迎,送水遞物,實屬心甘情愿之舉,我等將士并無半點強迫之意,何況有此些舉動了。黎民百姓可以作證,黃靖老將軍不過送來一些滋補品而已,他可以證實。所謂中飽私囊等等,實乃一派胡言,信口雌黃,大言不慚,妖言惑眾,混淆視聽,蒙蔽圣裁。”

秦檜忍不住上前說道:“大膽岳飛,你可知道,徽宗陛下業已駕崩,欽宗陛下已為廢人,他們如今可憐了,我等心中也甚為難過,你這般說也就罷了。為何又口口聲聲說迎回二帝,難道要拿死人壓活人么!陛下承接父兄之帝業,總攬全局挽救了大宋,實乃勞苦功高,名垂千秋。他繼續著大宋江山社稷難道不可以嗎?難道你要懷疑陛下的治國理政之能?難道你想尾大不掉,功高蓋主,改天換日,謀權篡位,以下犯上嗎!”此語一出朝堂之上盡皆一片嘩然,大驚失色。

岳飛聽罷,大驚失色,誠惶誠恐上前忙道:“陛下,迎回徽欽二帝,乃是大宋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之愿,所謂微臣職責所在,先帝們難道不應該回來嗎?宰相大人如此蓄意夸大其詞,妄加猜測,實乃匪夷所思啊,陛下!”

“夠了,岳愛卿,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好說?你這明白著是說朕治天下不如二帝了。實乃欺朕太甚,簡直是大不敬。你不會忘記吧,朕第一道金牌發往東京之時,你上一道奏章,朕就氣得夠嗆,意欲惟你是問,可是看在登基大寶之時你擁戴過朕,就既往不咎了,如今還巧言相辯,有恃無恐,是何道理?但念你戰功卓著,勞苦功高,就不多加追究了,暫且罷了你的官,收了你的兵權,明日你就不必再上朝了,放心,朕不會扣取你的俸祿,去吧。”說著趙構意欲離去。

岳飛忙道:“陛下,陛下,您萬不可聽信讒言!”說著一副無可奈何之狀。

韓世忠見狀忙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還望查明才好。如若有冤情,如此一來,實乃仇者快,親者痛!如若陛下難解氣,干脆把我的兵權也收了去!”

如此憤慨之言一出,宋高宗轉過身來氣道:“好啊!你個韓世忠竟然有恃無恐,你和岳飛二人把朕視之為安樂公劉禪了,是也不是?朕就成全爾等,即日起,韓世忠與岳飛等人盡皆削去兵權,如若再敢造次,定當重加責罰。退朝!”說著臉色煞白,揚長而去。

韓世忠、岳飛就這樣被削去了兵權,秦檜等人更加有恃無恐,狂傲不羈了。岳飛如此無緣無故被宋高宗罷了官,家人甚為不解,也無可奈何。韓世忠此后不問朝政,在臨安游山玩水,不亦樂乎。

岳飛心煩意亂便意欲去往廬山,臨行前叮囑岳夫人看守好府邸。岳飛讓岳云照顧好家里人,不讓他隨自己去廬山,岳云委屈巴巴,卻無可奈何。子午四人也感到無可奈何,畢竟這是岳飛家務事,不好插嘴。放心不下岳飛,岳云拜托子午四人跟隨自己父親前往,子午四人答應下來。

“子午,你們四人留下來陪公主殿下,你們恐怕脫不開身。”岳飛卻笑道。“陪公主,我們又不是男寵。”子午尷尬一笑。余下破涕一笑:“她也不是武則天。”“又說武則天,你們為何總拿武則天說事,別總欺負我武家人。”武連目瞪口呆,馬上打抱不平開來,雙手叉腰,悶悶不樂。普安笑道:“可不是,武家人不好惹。你們瞧!”說著指了指武連,只見武連氣呼呼的,默然不語。“孩兒去不了,難道還不能讓他們代替孩兒么?他們頭頭是道,到了廬山也可游山玩水,他們沒去過廬山。”岳云馬上對子午四人擠眉弄眼。

“不錯,廬山風景如畫,我們早就向去了,還望將軍帶我們去走一遭。”子午四人齊聲道。岳夫人見狀,馬上勸道:“你看孩子們都這樣說了,你何必固執。”“既然如此,你們就一起去也好。我心煩意亂,去看望母親,訴訴苦。”岳飛見狀,一時語塞,點點頭。

岳夫人熱淚盈眶,馬上點點頭:“去吧,心煩意亂,就去找母親訴訴苦,想必母親會聽到的。”原來岳飛母親姚太夫人的墓地,就在廬山腳下東林寺附近。老夫人活著時最喜歡燒香拜佛。岳飛最孝順母親,自然有苦難言,只能找母親說話了。母親雖早已撒手人寰,可岳飛看來,母親卻還在身邊,音容笑貌,歷歷在目。

岳飛看向岳夫人,微微一笑:“家里就有勞了,放心,我去去就回。”“你總是這句話,去去就回,可每次一去就很難回來。就知道帶兵打仗,女真人都怕了你。”岳夫人喃喃道,一時泣不成聲。“女真人怕我就對了,他們知錯能改,才善莫大焉。”岳飛樂道。子午四人破涕一笑,銀瓶、安娘也淚如雨下。岳云、岳雷、岳震、岳霖早已淚流滿面。岳霆還在安娘懷里睡的正香,小眼睛瞇成一條線,小嘴巴也可愛非常。岳飛與子午四人出了府邸,岳夫人引眾送別,見岳飛等人漸行漸遠,不見蹤跡,才進去。

得知岳飛被收繳兵權,趙香云馬上去質問宋高宗,宋高宗卻推脫不見。趙香云無可奈何,馬上趕去岳飛府邸,看子午四人有什么妙策,可幫助岳飛。想到這里,趙香云馬上趕來。到了岳飛府邸,聽岳夫人介紹,趙香云才知道子午等人,緊隨岳飛要前往廬山,隨即辭別岳夫人,快馬加鞭趕來。

“你們哪里去,先下馬,我們坐下來說話。”趙香云拐過西湖,快馬加鞭總算趕上了,見岳飛與子午四人正要出城,就擋在他們前面,示意他們下馬,一瞬間就悶悶不樂。眾人執拗不過,只好下馬,坐在路邊茶肆喝茶。

岳飛畢恭畢敬道:“不知趙姑娘,為何急匆匆而來?”為了不讓臨安大街小巷知道趙香云的身份,岳飛才這般說話。

“將軍,聽說你要去廬山?我也想去,好也不好?”趙香云愣了愣,馬上會意,笑道。岳飛擺擺手:”很是抱歉,我想一個人去靜一靜。“他們為何一同前往?”趙香云看向子午四人。岳飛一臉無奈,默然不語。

“你為何來了?我們怕將軍心煩意亂,一個人去廬山,想不開會身有不測。”子午對趙香云耳語道。趙香云馬上明白過來,點點頭:“我想讓你們出謀劃策,如何幫助將軍,沒想到,你們要去廬山?我一起去可好?”

“你去不合適,我們男人在一起,心煩意亂好說話。你也不想想看,銀瓶都沒去,能讓你去?岳云也沒去,你更不能去。再說岳飛將軍的兵權可是你九哥收繳的,將軍不對你火冒三丈,已是仁至義盡,你還去添堵,豈不是自討沒趣?”余下馬上對趙香云耳語。聽了這話,趙香云懊惱不已,一瞬間淚光點點,委屈巴巴,默然不語。

“放心好了,我們去去就回。”武連見狀,馬上瞪了一眼余下,趕忙安慰趙香云。趙香云看向武連,一臉抱歉:“對不起,讓你們傷心難過了,你們一定很大失所望,是也不是?這件事,我卻無能為力。”“你就回去,別胡思亂想。想必風清月明,為時不遠。”普安見武連一瞬間也傷心難過,就勸趙香云道。

趙香云看向岳飛:“將軍,我很是抱歉。”“不必如此,你不必為難。這是朝廷大事,你不必管,如若不然,就惹禍上身了,對你可不好。”岳飛馬上誠惶誠恐,微微一笑,低聲細語開來,說話間客客氣氣對趙香云又是微微一笑,隨即起身跨馬而去。“好了,你們一路照顧好將軍,我就放心了。”趙香云揮揮手,子午四人也揮揮手,漸行漸遠。

秦檜回到府邸甚為得意洋洋,王氏見狀問道:“老頭子,你樂什么?看你這樣樣子,好似升官發財一般。你這官位如今很高了,不知道你還想意欲何為?”

“我想做什么,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必操之過急。你可知道,岳飛、韓世忠二人被陛下罷了官,兵權也被削去了。你說我能不高興么,實乃欣喜若狂!下一步,你可明白了?”說著秦檜笑將了起來。

王氏馬上欣喜若狂,隨即嘆道:“原來如此,實乃可喜可賀。這岳飛一不當官,又失去兵權。那如此一來,辦起他來,可就容易得很了。這人,就是討厭,皇上要給他豪宅,他還堅辭不受,還說,不合時宜。真是可笑,我看他就是假正經,必定圖謀不軌。豈不聞,那個漢朝的劉邦,就是如此。”秦檜點點頭,深以為然。夫婦兩人又是一陣歡笑。

正在此時,萬俟卨慌慌忙忙進來了,馬上畢恭畢敬,低下頭作揖:“老相國與夫人高興什么呢?又沒到元日之時!”王氏不大喜歡此人,甚至有些厭煩,不過萬俟卨總是送一些禮品過來,孝敬秦檜夫婦,王氏也是嘴上應付一番而已。王氏一臉不悅,勉強微微一笑:“萬俟卨大人,你以后說話能不能水平高一些,真不愛聽你說話。”萬俟卨笑道:“夫人,我笨嘴拙腮,見笑見笑。”“應該是笨嘴拙舌!”王氏言畢,萬俟卨倒是哈哈大笑起來。王氏挑了挑眉毛,欠身作揖:“你們說事,我就先失陪了。”“好,好。”萬俟卨笑道,只見王氏瞥了一眼此人就一臉不悅的離去了。

萬俟卨還在看著,秦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拿手指頭在此人眼前晃了晃:“萬俟大人,萬俟大人!你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萬俟卨緩過神來,詭秘一笑,隨即擺擺手:“呃,沒,沒有!沒什么,老相國您說。”

秦檜不以為然,嫌棄道:“她實乃昨日黃花,哪有你家夫人那般花容月貌!看她作甚。剛才所言所語,且莫放在心上,婦人之見,不必與她一般見識。”“老相國,哪里話,實乃太過客氣,我怎會生相國夫人的氣。別說沒這膽子,就是這心也是萬萬不能夠的。”萬俟卨恭恭敬敬,誠惶誠恐。

秦檜喜樂無比:“那就好,此番又有什么線索了么?”萬俟卨馬上畢恭畢敬,低頭回答:“老相國,我們此番這般行事。”剩下的話,兩人便耳語了起來。

頃刻,秦檜驚道:“好,好,好。如此甚好,甚妙。此為引蛇出洞之計!”

萬俟卨手舞足蹈:“老相國,有所不知。那岳飛部下有個叫張俊的,乃是一副統制。他作戰甚為驍勇,只是郾城大戰之中不賣力氣,岳飛可沒曾獎賞于他,自然懷恨在心,悶悶不樂。我們可把他收買了,先告張憲,岳云謀反。然后把他二人抓起來,嚴刑拷打一番,不招才怪了!至于岳飛那就如法炮制便可。”

“嗯,好,好。那就有勞萬俟大人先如此去辦了。”秦檜捋了捋胡須,詭秘一笑。萬俟卨瞇眼一笑,彎腰拜道:“下官定當竭盡全力,事不宜遲,先行告退。”說著目光如炬,神情肅穆,聳了聳肩頭,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秦檜大手一揮,威風凜凜:“恕不遠送。”“好,好。”萬俟卨轉過身低頭微微一笑回應道,頃刻,漸漸遠去。

萬俟卨回去之后,便馬不停蹄地緊鑼密鼓起來,先派人前往張俊府邸去了。此時此刻,臥房之中,張俊正與小妾尋歡作樂,忽然只聽的是有人敲門道:“老爺,有客人在廳堂等您!”

“好,我馬上就來。”張俊回應道,尋思,此時何人前來,所謂何事!心中大為疑惑,嘆道:“美人,老爺我去去便來,等著我!”那小妾笑道:“老爺,真是的,剛剛回來就不得消停,快去快回。”“好,好。來小賤人,親一個。”張俊說著便與那小妾親吻了一番才戀戀不舍而去。

進了廳堂張俊驚道,原來是萬俟大人府邸大管家,那人見張俊忙道:“張將軍,別來無恙。”“原來是你,萬俟卨大人家大管家,久仰,久仰。失敬,失敬。請坐,來人啊,看茶,上好茶。”張俊微微一笑,馬上吩咐下人獻茶,又請此人入座。那人眨了眨眼睛:“將軍,不必如此客氣,此番前來是奉我們家老爺之命而來,就自言自語了。”張俊坐下來,坐立不安:“但說無妨,但說無妨。”“此乃五百兩銀子錢,萬望將軍笑納。”那人拿出包袱,推到張俊面前,抬起頭,詭秘一笑。“你家大人讓我做什么?”張俊詫異萬分,一瞬間眼前一亮。

那人舉手投足,威風凜凜:“我家大人再三吩咐,此乃朝廷機密,不足為外人道也。”說著望了望下人。張俊環顧四周,馬上會意,忙道:“爾等下去吧,如若不曾叫你們,休得進來。”下人盡皆離去。張俊顫巍巍的笑道:“說吧,此番并無一人。”“我家老爺,只要將軍按這樣的意思去做。”那人對張俊耳語了片刻。“好,好。一定,一定。放心,慢走,恕不遠送。”隨著張俊一番話語,那人便匆匆而去了。

次日,張俊這廝便在朝堂之上誣告了張憲、岳云謀反之事,宋高宗聽信讒言便把張憲、岳云交給秦檜去辦理了,萬俟卨受秦檜指示派人前往張憲府邸把他打入了大理寺,到岳府把岳云打入了大理寺。口口聲聲說,皇帝命令,如若不從,格殺勿論。就這樣,張憲、岳云被被捕入獄,兩家人誠惶誠恐,焦急萬分。韓世忠聞之,大驚失色,許多大臣盡皆不知所措起來,朝廷之中可謂一片人心惶惶,不可終日。而趙香云早已去了蘇州游太湖去了,對此并不知情。岳府之中,岳夫人聞之,一病不起。安娘、銀瓶苦不堪言。

傍晚時分,岳夫人慢慢蘇醒,捶胸頓足的嘆道:“此乃何等世道?天理何在!如之奈何?我兒要受苦受難了,豈不大大的冤枉。”銀瓶泣聲道:“娘,怎么辦,怎么辦?岳云哥哥他!”“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打仗立功,反遭毒手,實乃欺人太甚。”說著說著岳夫人不禁氣喘吁吁起來。安娘拿來手帕,岳夫人一擦,但見血水于其上,眾人大驚失色開來。

岳雷勸道:“娘,娘。您且莫大動肝火,氣大傷身。如若有所閃失,孩兒該怎么辦!”說著泣涕連連,岳霖、岳震也是泣不成聲。銀瓶哭哭啼啼,岳霆也哇哇大哭。岳夫人緩過神來,鎮定自若,馬上吩咐岳雷:“雷兒,事到如今,恐怕紙包不住火。快去讓你父親回來主持大局,告訴他,要務必保住云兒身家性命。”岳雷應聲而去,馬不停蹄,趕往廬山。

此時此刻,岳飛與子午、余下、普安、武連正在廬山瀑布之處感慨萬千。五人拜訪了東林寺慧海和尚,眾人一同祭拜了岳飛母親姚太夫人墓地后,六人在青山綠水之間且走且談,說說笑笑,好不快活。

廬山,高高矗立在江南大地之上,山色秀美,云霧繚繞,飛泉疊瀑,蔚為壯觀。詩仙太白曾經嘆道:

其一: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其二: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

手持綠五仗,朝別黃鶴樓。

五岳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游。

廬山秀出南斗傍,屏風九疊云錦張,影落明湖青黛光。

金闕前開二峰長,銀河倒掛三石梁。

香爐瀑布遙相望,回崖沓障凌蒼蒼。

翠影紅霞映朝日,鳥飛不到吳天長。

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

黃云萬里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好為廬山謠,興固廬山發。

閑窺石鏡清我心,謝公行處蒼苔沒。

早服還丹無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

遙見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盧敖游太清。

“方才岳兄,對老夫人的話語,貧僧都記憶猶新,還是縈繞耳畔。可見老夫人當年對你的諄諄教導,實乃可歌可泣。‘盡忠報國’四個字刻在你的脊背,也刻在你的心間。你是盡忠報國許多年,大宋黎民百姓心知肚明,你算是無怨無悔了,還有什么傷心難過可言?為何悶悶不樂?離開官場的宦海沉浮沒什么不好,我看你就不適合做官,還是歸園田居的好。”慧海見岳飛依然悶悶不樂,馬上勸道。

岳飛微微一笑,深以為然:“慧海師兄所言極是,我岳飛本該出家的,只是塵緣未了。眼看黎民百姓受苦受難,要替他們趕走女真人才算了卻心中的一件冤枉。”

“你何必自己苦自己,須知天地之間,最低賤的便是追名逐利。這所謂功成名就,便是折磨自己。苦苦追逐,卻是苦海無邊。”慧海推心置腹。

岳飛低下頭,笑了笑:“人各有志,雖說我岳飛也贊賞佛法,可我卻不能勉強身邊任何人出家去。我感覺行善積德就好!”

“人各有志,所言極是。我佛慈悲,自然不勉強任何人。行善積德不僅僅是佛法應有之義,我佛還倡導天子愛護黎民百姓,行善積德。唐太宗就是靠著十三棍僧,才登基大寶。武則天虔誠禮佛,才得以開創‘貞觀遺風’,佛光普照,天下人間,便是一片光明。”慧海聽了這話,也并不感到突兀,畢竟岳飛這人歷來有自己的獨道見解,故而微微一笑。

岳飛看向子午四人:“你們不是道家子弟么,又有何見解?”

“我們是俗家弟子,對這大道理,懂得不多,不敢與大師談經論道。”子午笑道。余下看向普安,擠眉弄眼。原來普安回到青城山早就吹過牛,說自己談經論道,天下第一,曾把峨眉山金光大師都辯論的甘拜下風。“不錯,我們年紀輕輕,不懂這些。眼下朝廷之中自然有小人作祟,如若不然如何會這般令人匪夷所思。”普安不睬余下,馬上點點頭。武連嘆道:“可不是,皇上突然襲擊,岳將軍就賦閑了。如若兀術揮師南下,皇上就猝不及防了。”

慧海頓時哈哈大笑,聲聲沖向九霄云外,好生了得。子午四人大驚失色,岳飛也詫異萬分。

子午追問慧海:“大師,方才為何突然發笑,不知有何可笑之事,但說無妨?”

“佛家人,最喜歡開懷大笑,貧僧方才聽你們擔驚受怕,感覺自尋煩惱,杞人憂天,故而樂個不住,還望見笑。”慧海情不自禁,仰天長嘆。

余下還是納悶,就問道:“還望大師,說個明白。”

“這有何難?天下人間的大道理,其實不過是欲望作祟。你們擔驚受怕皇上會手下無人,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如若一個人成為皇上離不開之人,恐怕這人就危險了,‘危機四伏’四個字,最貼切不過。豈不聞‘伴君如伴虎’,老虎危險,只不過咬你一口。而皇上如若大發雷霆,你可是要被株連九族。你說可怕不可怕!”慧海頭頭是道開來。岳飛聽了,也愣了愣,不覺神情恍惚,手心冒汗。

武連對慧海佩服有佳,馬上拜道:“果然高論,佩服,佩服。不知眼下大金國與我大宋有何相似之處,這兀術會不會揮師南下?”“貧僧不會預測將來,貧僧也不想預測將來。這時局還是風云際會,如烏云密布,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天氣尚且難測,何況天下人間?要說大金國與我大宋有何相似之處,我想有一個人,你們一定并不陌生。”慧海搖搖頭。普安驚道:“是誰?”“金熙宗!”慧海擲地有聲。岳飛瞠目結舌,馬上追問:“金熙宗怎么了?”

“還望賜教?”子午也看向慧海。余下搖搖頭:“金熙宗乳臭未干,他又能如何?”“這人,沒什么了不起。”普安擺擺手。武連笑道:“我們見過,不過如此。”

“金熙宗做了大金國皇帝后,大金國與大宋的相似之處,豈不是很好看出來么?你們難道不知道完顏宗翰的下場么?完顏宗翰當年何其威風凜凜,靖康恥就是他的大手筆。他后來被金熙宗、兀術合謀,遭受牢獄之災。沒死在沖鋒陷陣的揮師南下之中,卻可憐兮兮的死在了大金國自己的牢籠里。你們以為如何?這等事,古來有之。”慧海不緊不慢,娓娓道來。

岳飛不寒而栗,但鎮定自若道:“這件事我也聽說過,金熙宗喜歡漢學,他這人算是不可小覷。”“如今我大宋還不錯,將軍之事賦閑在家,如若兀術再犯,恐怕皇上還會重用將軍。”子午嘆了口氣,眨了眨眼睛。慧海卻搖搖頭,一言不發。眾人卻沒看到。“天下人間,莫非就沒有公理了?”余下問慧海。慧海笑道:“公理當然有,可如若有人阻礙公理,公理會壓死阻礙者。”武連聽不懂這話,真是莫名其妙。岳飛、子午、武連、普安也是一頭霧水。都看向慧海。慧海噓唏不已:“指鹿為馬的故事,你們難道不知道?趙高之所以敢于指鹿為馬,混淆視聽,便是他掌握了公理。楚霸王也曾掌握公理,偏偏他有失去了公理。公理就置楚霸王于死地了。”普安對慧海更是拜服再三,可感覺慧海的話,很是晦澀難懂。慧海心知肚明,有些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就怕岳飛胡思亂想,想到這里,隨即安慰岳飛:“岳兄,如若此番你逢兇化吉,還是歸園田居的好。”

“我倒想起多年前一首詞了,眼下想吟誦出來,諸位見笑。”岳飛愣了愣,對此不置一詞,馬上信步開來慢慢地吟誦道: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里夢,已三更。

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

白首為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

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慧海知道岳飛予以了回避,也不生氣,他明白岳飛的有苦難言,他還想為黎民百姓赴湯蹈火,他還想替宋高宗分憂解難。子午聽了這首詞,頓時潸然淚下,一言不發,看向遠方,岳飛也算苦不堪言。二人面面相覷,看向遠方。

“將軍,弦斷無人聽,你何必再孤注一擲?”余下勸道。普安道:“如今皇上受小人蠱惑,想必他會想明白。”“將軍下一步,意欲何為?”武連看向岳飛,喃喃道。岳飛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又是一個廬山雨后的清晨,陽光明媚,空氣清新。岳飛正在廬山居所與子午四人談笑風生,聊以忘憂,岳飛在外面矗立許久,轉過身來走著走著,不禁想起了一首舊作,便緩緩地地吟誦道:

何處高人云路迷,相逢忽見目前機。

偶看菜葉隨流水,知有茅茨在翠微。

瑣細夜談皆可聽,煙霏秋雨欲同歸。

翛然又向諸方去,無數山供玉塵揮。

吟畢,岳飛又向屋中而去,子午四人緊隨其后,岳飛在書桌旁邊坐了下來,拿起筆書寫開來,子午四人在一旁觀看,只見他寫得是:

其一: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孔孟之道,天下一理也。

其二: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屈子沉吟《離騷》之句也。

其三: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諸葛孔明之言也。記之,悟之,思之,行之。

其四: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時運不濟,命運多舛。馮唐易老,李廣難封。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自初唐四杰王子安《滕王閣序》之中擇句是也。

其五:

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詩仙太白之大氣磅礴,此生豪壯矣。

其六:

新松恨不高千尺,惡竹應須斬萬竿。杜工部之句;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賈島之《劍客》句。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王之渙《涼州詞》句。

其七:

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矚。寄浮游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擇東坡居士之《赤壁賦》是也。

其八: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范仲淹《岳陽樓記》之句。

其九:

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陳子昂之《登幽州臺歌》

寫畢,岳飛走了走,望著屋外又是仰天長嘆,頃刻便坐了下來拿起一本《三國志》正在看《蜀志·諸葛亮傳》。子午四人也不打擾。

岳飛看到諸葛亮出師北伐之處,不禁拍案叫絕:“諸葛孔明,出師北伐,實在天地可鑒,忠心耿耿,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將軍,好端端的,何必說出生入死?”子午聽到這個“死”字就擔驚受怕。

岳飛笑道:“男子漢大丈夫,怕什么出生入死,視死如歸,又有何妨?豈不聞,太史公司馬遷早就有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我岳飛坦坦蕩蕩,視死如歸。死都不怕,還怕什么?如若我遭遇不測,我倒謝天謝地了,我將永垂不朽,我將名揚天下,我將對得起列祖列宗,對得起黎民百姓,對得起父母,對得起親朋好友,對得起家里人。死而無憾!”

“將軍這是開玩笑,你如今名揚天下,皇上只是讓你賦閑。委以重任只是時機未到,除非兀術不再南下。”子午聽了這話,更加擔驚受怕。

“你們以為諸葛孔明,這人如何?”岳飛道。

普安娓娓道來:“將軍,實不相瞞。我們在襄陽城就曾與黃大人討論過諸葛孔明,只是沒細致入微。素聞將軍喜歡諸葛孔明,何不為我等細細說來,我們也好明白。”

“諸葛孔明這人,可謂臥龍是也。我從小就很喜歡諸葛孔明!聽說諸葛孔明的故鄉是瑯琊,當年我還求父親帶我去走一遭,可惜家鄉黃河泛濫成災,瘟疫頻發,民不聊生。再后來兵荒馬亂,方臘造反,朝廷募兵,人心惶惶。就不了了之了。等我年少輕狂,意氣風發之時,可惜大遼灰飛煙滅,女真人揮師南下。又是靖康恥,皇上南渡。與女真人打仗這些年,軍旅生涯,走過不少地方。才得知我大宋的錦繡江山,幅員遼闊。想起諸葛孔明當年也是顛沛流離,從山東到中原,從中原到江東,從江東到四川。又連年南征北戰,一個人出生入死,帶兵打仗。真是不容易。東漢末年,群雄逐鹿。何進本來大權在握,可惜沒什么頭腦,故而一命嗚呼。董卓實乃一介屠夫,只知道殺人放火。袁紹心高氣傲,恃才傲物,想力挽狂瀾,稱孤道寡,可惜遇到曹孟德這樣的對手。終于官渡一戰,曹孟德就一鳴驚人,天下無敵,終于蕩平北方,席卷八荒,成就不世之功。孫仲謀靠著父兄基業,坐領江東,也算一方霸主。只有劉玄德,可憐兮兮。不過天無絕人之路,他遇到諸葛孔明,便是猶魚得水,自然優哉游哉。諸葛孔明幫助劉玄德建立蜀漢基業,可謂勞苦功高。我岳鵬舉今生今世,便是想像諸葛孔明一般,得遇明主,做個文武雙全的宰輔。可惜我讀書不多,年紀輕輕就拜師學藝。天下動蕩,容不得我像諸葛孔明一樣,得遇明主。我只能靠帶兵打仗,名揚天下。這樣也算實現畢生心愿。皇上后來委以重任,賜予‘精忠岳飛’旌旗,便是對我的大大的褒獎。我如何不感激涕零,感恩戴德,誓死回報。眼下雖有些波折,想必并非皇上本意,實乃小人之謀。我岳飛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我何怕之有?我要活著,好好活著,父母養育我長大成人,我要對得起他們的恩情。替他們活著,莫非還不愿意,豈不可笑了?”岳飛喜樂無比,眉飛色舞道。

“將軍所言極是。”子午點點頭,微微一笑。余下嘆道:“但愿將軍,逢兇化吉。”“聽了將軍對諸葛孔明的一番肺腑之言,我們感慨萬千,素聞將軍對諸葛孔明了如指掌,眼下才大開眼界,果然名不虛傳。”普安贊不絕口。武連見岳飛慈眉善目,就擔驚受怕道:“離開臨安,一路而來。我們還怕將軍你想不開,可如今才明白,你不但想得開,還想的頭頭是道。”眾人會心一笑。

“我與你們相識一場,沒什么好禮物送給你們,只是在臨安找人刻印了十幾本拙作,叫做《岳飛詩詞全集》,不成敬意,還望笑納。回去告訴你們師父,我岳飛今生今世,感謝他們,派你們四位英雄豪杰來到我岳家軍。”岳飛馬上拿出四本書,遞給子午四人,叮囑再三,讓他們回去,答謝張明遠、費無極的出手相助。

子午馬上接過去,喜出望外,頓時謝道:“這可是如今天下人間最好的禮物,別人恐怕求之不得。”“將軍如若將《滿江紅》書寫成書法送給我們,才算好。”普安贊不絕口,翻看幾頁。武連見普安的貪得無厭,馬上打趣道:“貪得無厭可不好。”“黃大人可真是有福氣,得到將軍的墨寶了。”余下笑道。“放心好了,有空我會書寫諸葛孔明的《出師表》一軸,送給你們四人,算是禮物了,你們意下如何?”岳飛看向四人,四人跪拜于地,岳飛趕忙扶起。

“諸葛孔明的《前出師表》,早就名揚天下了。我倒背如流,一字一句,記憶猶新。”子午驚嘆不已。見普安、余下、武連并不相信,子午意欲吟誦,岳飛馬上示意他坐下來,岳飛隨即吟誦開來: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于內,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于陛下也。誠宜開張圣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內外異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祎、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補闕漏,有所廣益。

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于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眾議舉寵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陣和睦,優劣得所。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后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于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良死節之臣,愿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茍全性命于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于草廬之中,咨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后值傾覆,受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恐托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奸兇,興復漢室,還于舊都。此臣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也。至于斟酌損益,進盡忠言,則攸之、祎、允之任也。

愿陛下托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若無興德之言,則責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謀,以咨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臣不勝受恩感激。

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普安贊不絕口:“沒想到,將軍吟誦,浩然之氣,充斥其間,蔚為壯觀。想必將軍書寫出來,自然是龍飛鳳舞,天下無敵了。”

“只可惜,書法上,我們難成大器。”余下、武連面面相覷,馬上齊聲道。

岳飛微微一笑:“我再看一會《三國志》,你們不是喜歡書法么?你們練習練習,我看看,教你們也未為不可。”

聽了這話,子午四人爭先恐后,拿起毛筆,練習起來,可是子午、余下、普安三人的字,都其丑無比,只有武連的字還算不錯,可是與岳飛相提并論,自然就甘拜下風了。

岳飛翻閱《三國志》,讀到妙處,贊不絕口,還沒有看完,正在此時,忽然岳雷來了,他見到岳飛,便呼道:“父親、父親。大事不好,岳云哥哥有難,張憲將軍被捕入獄,娘一病不起,姐姐妹妹已痛苦不堪。娘要父親快快回去!他們受苦受難了!”說著說著泣不成聲。

岳飛聽罷心中一怔,尋思,這幾日倍感心中慌亂,家中果然大變。驚道:“快,快,事不宜遲。快走,快走!”說著放下那本跟隨岳飛馳騁沙場、征戰無數次的《三國志》與大管家匆匆忙忙下了廬山趕往了臨安。子午四人更是詫異萬分,難以置信,緊隨其后,趕往臨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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