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嘴角，顧遠野只道：“愛你更深。”

“什么？”殷澈困惑。

“我并不像你喜歡我這樣地喜歡你，而是愛你更深。”探手在殷澈的腦門上彈了一下，顧遠野寵溺一句：“小傻瓜。”

在顧遠野的眼中，殷澈看到了懵懵懂懂的自己。在這個瞬間，她有點迷惑于自己的目的，原本那樣堅定的目的，在此刻被動搖了。她變得不真切。

她瞧著顧遠野，仿佛真的在瞧什么心尖尖上的人。那是久旱逢甘霖，是遲來的得償所愿。可她也知道，她喜歡的，是陳柚。

“那我們可以在一起嗎？”殷澈故作嬌羞的表情，閉上了長長的睫毛。

顧遠野還是笑著，宛如一尊菩薩像，淡定，慈愛，等著普度眾生。“我吃飽了。”他放下筷子。

“你只吃了一點。”殷澈詫異。

顧遠野輕點頭，“已經夠了。”說完，他站起身。

見他一副要走的架勢，殷澈急了，忙問：“你這是做什么？”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去哪兒？”

“回家。”

“你……”

殷澈話未說完，只見顧遠野停住腳步，回身一瞥，“我沒想到，你為了那個男孩，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你看出來了？”殷澈眉頭緊鎖。顧遠野是個聰明且自我堅定的人，在他面前，任何負隅頑抗都顯得愚蠢。

徹底轉過身來，顧遠野“嗯”了一聲。

“從哪里開始？”殷澈再問，死死地盯著顧遠野。

略略思忖，顧遠野答：“從你叫我阿遠的時候開始。”

“哪里有問題？”殷澈不甘心。

“你不該這樣喊我。”

就像是一道做錯了的題目，殷澈迫切地渴望看到正確答案：“那應該如何？”

“喊我哥哥。”顧遠野似笑非笑。

這消遣玩味的態度讓殷澈無法辨別出對方是在認認真真地說話，還是在尋她開心。“那你為什么現在才拆穿我？”

“我說了。”顧遠野穩聲重復：“我愛你很深。”

我愛你很深。

在殷澈的記憶里，這是顧遠野第一次如此直白地同她告白。如果他當真這么喜歡自己，那之前為什么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說？

可是，顧遠野如果不喜歡自己，眼下也沒有必要和自己說這些廢話。

顧遠野，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一個難懂的人。

走時決絕，可到了門口，顧遠野還是停住腳步，他沒看殷澈，手指停在門把手的上方，“今晚，我很開心。”

“哦。”殷澈輕挑眉，沒什么精神，敷衍道：“我也很開心。”

開心……才怪。

她的美人計失敗了，或許從一個側面來說，她不是個美人。想到這，她覺得那難過愈加深了幾分。

在福利院時，殷澈就有所覺察，如今更是能夠確定，顧遠野對自己絕對是有點兒意思的。可像顧遠野那樣的聰明人，在喜歡別人之前，定然是更喜歡自己。

非到了情難自禁的地步，才選擇這樣曖昧不清的剖白，適得其反。

這樣一想，殷澈又覺得有些凄涼，如果他能早點向自己表白，那說不定就沒有后面那些七七八八的事了。

行動失敗，殷澈獨自坐在餐桌前，帶著萬千思緒，繼續吃飯。花了一大筆錢買的食物，不吃就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