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內容都讓陳柚難以置信，可一直以來，他對張破曉都是確信無疑的。他抬起手，想要撥給張破曉，手指卻停在屏幕上方，點不下去。

最終，他放棄了確認，選擇了接受。

交易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如果他產生懷疑，那么，這場交易的意義是不復存在的。

正當陳柚猶豫之時，傳來了三聲清脆的敲門聲，“咚咚咚”。

“陳柚，是我。”是殷澈。

陳柚收回手，應道：“進來。”

“你的咖啡。”殷澈進門后，將咖啡放到桌上，“黑咖啡。”放完，她又小聲嘟囔一句：“也不知道這么苦，你是怎么入得了口的。”

陳柚沒接話，只是抿著笑意望著她。

垂眼對上那抹奇特的笑容，殷澈微微蹙眉，警惕得如一只貓，“你做什么？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沒什么。”陳柚搖頭，遂站起身。

椅子往后滑動，輪子和地面摩擦發出粗糙的聲音。

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殷澈沒有后退。今天的陳柚很不正常。

走到跟前，陳柚突然小聲地問：“你的肩膀可以借我用一下嗎？”

殷澈傻眼：“可以……”

話聲剛落，身高優越的男生突然彎下腰，低下頭，額頭抵在殷澈的肩上。

重量與溫熱并行，讓殷澈的心中滋生出一抹暖意。

于是，她只能默默地把后半段話吞進肚子里。

可以是可以，但是憑什么？

“怎么了？”殷澈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柚的嗓音有些沙啞，透著些許的委屈與無奈：“我的父親是個騙子。”

呃……殷澈抬起手，翹起食指，輕輕地在陳柚瘦削的后背上戳了戳，“為什么這么說？”

“他挪用公款。”聲音悶悶的。

“這……不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嗎？”殷澈不解。言下之意，怎么突然因這古早的事情而悲傷呢？

“嗯。”應完，陳柚抬起眼來。

倒是不如殷澈所幻想的那般熱淚盈眶，光從表情來看，還挺正常。或許，男孩子就是如此好面子吧。不管多難過，都要往心里咽。在喜歡的人面前，只想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能夠低頭，已然是陳柚最大的示弱。

他的額頭上被壓紅一片。一塊不規則的形容，好似畫筆畫上去的。

沒忍住，殷澈伸手去觸碰了那片粉紅。

然后，雙方都靜止了。

陳柚沒料到殷澈會主動接觸自己。

殷澈自己也沒料到。

“你……”

甫一聽得話聲，殷澈便像是電腦接上電源那般清醒過來，掉頭要跑。

可惜，陳柚是打得了籃球，也打得了游戲的年輕大男孩，眼疾手快，一探手就將殷澈撈了回來。

用力過猛，他直接將殷澈拽進了懷里。

“陳……”門被推開，與之而來的是裴俊的話聲。

然后，三方都靜止了。

“咳咳，你們繼續，你們繼續。打擾了。”裴俊“砰”地甩上門，并站在門口，對著面露好奇的眾員工大聲嚷道：“陳總正在做一件大事，誰也別打擾他！有事線上聯系，誰要是打擾了他，就扣誰工資！”

殷澈汗顏。

“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你可真是長進不少。”從陳柚的懷里直起身子，殷澈后退一步，理了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