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
陳柚繼續敘述:“抵達你家后,我哥遇到我嫂子,嗯,他從那時候就很喜歡嫂子。嫂子看到他拿著玫瑰花,猜到他來是做什么的,吃醋了,然后和我哥吵了兩句,就氣跑了,于是,我哥把花丟給我,去追她。那束花就這么落到了我手上。”
“然后,為我送花的工作就落到了你的肩上?”殷澈問。“受你的老父親的命令?”
“也不完全是。”陳柚接著道,“我哥遇到我嫂子時,我爸正在和他的朋友們寒暄,我擔心他回來看到花還在,我哥卻不在,會生氣,于是,我就去找你,把花送給你了。”
如果說送花只是個引子,那真正在一起的過程又是怎樣的呢?殷澈笑道:“然后你對我一見傾心,一見殷澈誤終生?”
只是個玩笑話,殷澈偏頭看向陳柚,卻是恍惚間在陳柚的臉上看到了遲疑。而在遲疑之后,他點頭肯定了殷澈的說法。
是在說謊吧?
沒有明問,殷澈只是淡哂。
倏忽間陷入沉默,兩個人無言地曬著太陽,各懷心思。
眺望遠方,殷澈無力自問: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誰是可信的?誰又是在背后算計?
……
未免打草驚蛇,殷澈沒有反駁他們的任何話語,對于他們想要傳遞的信息,她全然接受,再去暗自核實。只能如此,她無法確信任何人。
午飯后,張叔回家去準備晚餐,趁陳柚午休時,殷澈獨自見了醫生,詢問自己的病情。不過,醫生的話反倒證實了張叔的說法。
之前,殷澈確實因失眠在這家醫院就診過,也確實開過幾次安眠藥。
所以,關于發生意外的部分,應該與事實沒有太大出入。
唯一能拿來做文章的,莫過于自己為何要在那個時間去那個地方?只是為了散心嗎?如果是為了散心,那為什么要去那里呢?
站定原地,望著空蕩蕩的走廊,殷澈久久未動。
這些疑問到底重不重要?不重要的話,什么才是重要的呢?
拍了拍自己的臉,殷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所有的事情,終會有揭曉的一天,不必急于一時。
完成了自我疏導,她剛過轉角,便瞧見一個陌生男人,清瘦,比陳柚稍矮一些,他和陳柚站在門口,他拍了拍陳柚的肩膀,而陳柚兩只手埋著臉,十分苦惱的樣子。
“這不是來了嗎?”那人瞧見殷澈,忽而笑道。
陳柚轉身,猛地跑來,將殷澈緊緊抱住,仿佛在抱什么傳家寶。
“要窒息了。”殷澈艱難開口。
“你去哪兒了?”陳柚問,嗓音沙啞,“我還以為你……還以為你又發生什么事了。”
輕柔地撫了撫他的后背,殷澈向他保證:“我不會再發生什么事了,我現在好端端的,”頓了頓,她補充道:“不過快要被你勒死了。”
忙松開,卻還是沒讓殷澈離開自己的懷抱,陳柚叮囑:“下次出去,一定要喊我一起。”
“好的,我知道了,我那不是看你在睡覺嘛。”殷澈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