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在說什么？”

“還有一個。”

那個從未露面的總經理，該會會了。

“德lw 24 快”

葉居延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響，他擦著頭發從浴室走出來，左眼不安地跳了跳。

是楚粒之發的。

葉居延來不及細想，換了鞋沖出了門。

德lw，lw，是什么。

葉居延皺著眉，指尖不住地敲打著方向盤。德隆，德魯。不對，都不對。雨刮器在葉居延眼前來回波動，他更加心緒不寧。

“胡元，查一查顧段住在哪里。”

葉居延猛地踩下油門。

楚粒之被師兄邀請來得里灣做客。

“師兄搬了家后，我還是第一次來。”楚粒之端著水杯，在偌大的客廳里參觀。

顧段一個人住，卻打理地井井有條。衣架上掛著一件大衣和一套西裝，紅木沙發上掛了一幅浮世繪。

“師兄這個浮世繪，應該是古董吧。”

“算不上，拍賣會上看中的而已。”

楚粒之饒有興致地湊近觀看，眉頭卻猛地一蹙。

這味道。

杰瑞五號。

楚粒之眉心跳了跳，裝作不在意地靠近衣架。

是大衣上的味道。

她借著昏暗的燈光看去，衣服的尾部還有依稀幾個泥點，她心頭如鼓擂。

“師兄，下次這么好的藝術品拍賣會，可要叫上我啊。”

“沒問題。”顧段捋上袖子，把飯菜端出，眉眼溫潤，笑著朝楚粒之說，“過來吃飯吧。”

閃電劃過半空，楚粒之后背濕了一片，她的手緊了緊，掏出手機背過手打了些什么，把手表解下來放進口袋里。

“來了。”她眼角醞起笑意，一派溫和。

顧段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想當初你哥哥也經常來我這里和我喝酒，可惜那次任務……”

楚粒之眼神暗了暗，隨即又恢復清明，“哥哥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好，也會很開心的。師兄上個禮拜都因為生病沒有出過家門，我一來還得勞煩你做飯，真是不好意思。”

“有什么客氣的，你能來，師兄就很開心了。要不是當時在美國讀經濟學碩士，還碰不到師妹你呢，也不會知道行之是你哥哥了。”

“是啊。”楚粒之手指纏繞著杯口，意味不明，“這就是緣分啊。”

“不過。”楚粒之手頓了頓，“師兄轉了經濟學以后，大學四年的醫學知識不知道還記不記得。”

顧段切牛排的動作停了停，“說這個做什么，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師兄一個人這么多年，最近身體一直不好，怎么都不找個女朋友，也可以幫你分擔分擔。”楚粒之把牛排切成一條一條，卻一口未動。

“這不是沒遇到合適的么。”

“師兄下禮拜就上班了吧。”楚粒之話題一轉，“也好，翟寧被謀殺的事情在公司里弄的人心惶惶，師兄上了班，公司里的狀態應該會好很多了。師兄怎么不關心一下這件事？”

顧段把牛排在黑胡椒汁上蘸了蘸，“我聽秘書說了，相信警方會給出答案的。”

“不過師兄回來以后，警方應該也會來問你。”楚粒之把面條和牛排拌在一起，神色未變。“聽說酒店監控壞了，所以警方才遲遲沒有線索，也不知道這個案子要破多久。”

“長河酒店17樓一向沒有監控，也不怪警方。”顧段抿了一口紅酒，“這瓶酒是我一個好朋友從自己的酒莊帶過來的，師妹快嘗嘗。”

楚粒之放下刀叉，站到桌前定定地看著顧段。

眼前的男人穿著襯衫，袖口卷得平整，儼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模樣。

“報道中從未說過是17樓，師兄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是……親自去過？”

一聲悶雷打在兩人中間。

顧段的神色陰郁起來。

楚粒之的目光越過顧段，落到后面柜子上的一張合照，顧段和楚行之勾肩搭背站在一起，少年的臉龐神采奕奕，她的口中苦澀起來。

“本來以為是遲來祝賀師兄喬遷之喜的，沒想到是場鴻門宴啊。”

“師妹太過聰明了，有你哥哥刑偵的天賦。”顧段桀桀地笑起來，臉被燈光劈成兩半，半明半暗。

顧段亮出手里藏著的針管，向楚粒之撲過來，楚粒之往后一跳，抬腿掃過去。她順手抓過桌上的叉子擋在顧段的針管面前，閃電的光劃過針管，露出它鋒利的針尖。

到底是力量懸殊，楚粒之被顧段逼到了墻角，針尖的鋒芒直逼她的眼。

“砰”，槍聲響起，顧段手一脫力，針管應聲掉地。

“粒之。”葉居延沖進來把顧段踹倒，然后一只手摟過楚粒之的腰，一只手拿槍對著顧段。

胡元他們跟在后面沖進來，把顧段銬上帶了出去，顧段陰狠的眼神在楚粒之眼前一閃而過。楚粒之想起在顧段刺過來之前說的話，“我那么對他，給他錢權地位，他卻還想勾上你，師妹，要怪就怪你太招人。”

楚粒之退了兩步，把口袋里還在錄音的手表遞給葉居延，轉頭看向遠處柜子上那張老照片，口中喃喃了一下，葉居延卻聽清了。

哥哥。

葉居延抿了抿唇，不知道說什么。

楚粒之卻先走了出去，她走到玄關口，腳步卻停了。

葉居延看著她沒有動作。

楚粒之燦然回頭，挑眉吹了個口哨。

后會有期。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