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座位了之后，就沒有一節課是完全沉下心的。

余瀛不時地望后面，看到的都是她望過來的臉。每次都是渴望夾著失望，每次都要半天的時間去調整狀態。

中午，余瀛只覺得頭昏昏的，就過去了一樣。他貌似對中午的事沒有很深的印象，只是在想怎么辦。這樣下去沒有辦法聽講。

下課鈴響起，余瀛直接反常地趴了下來。

“兄弟，咋了？想她啊。”侯然也趴下來，望著他。

難受地揉了揉頭，余瀛開始傾訴：“到底要多長時間我們才能熬上頭啊，給我和她空間好吧。”這樣的日子感覺上不到頭，真的受不了了，兩個人都有在一起的欲望，可是事與愿違。

“沒有辦法，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力。”侯然也感到無奈。他往后斜方看了看奕子，一臉滿足地收回了頭。

余瀛覺察到了他的舉動，突然說道：“你倒是爽的狠，遠處的看不到可以想，近處的可以可想可抱。”

“胡說什么呢。”侯然用力地給了他兩拳。余瀛搖著頭不較真地笑了笑，開始寫起了作業。

侯然把頭湊了過來：“你咋說，你們不坐一起很難受吧。”

“那是當然啊，我能怎么辦？”余瀛望著黑板，重重地嘆了口氣，“我每天都在家里打圈。我就想著，哪一天圈圈打完了，日子就上頭了。”

侯然摟了摟他，說道：“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是啊，我們可謂是同命相連。”余瀛自嘲地說道。

“做作業吧，再這樣渾渾噩噩地過，高考沒了，我們的日子才真的到頭了。只有，努力對抗，才有權利選擇。”侯然做了個必勝的姿勢。

“你倒是樂觀的很，孩子。哪有那么容易。”余瀛雖這樣說，但也是被他的樂觀給激起了氣力，用心地做起題來。

做的不是數學，而是英語；侯然坐在一旁做著數學，他們準備隨時進行角色互換，你給我講數學，我給你講語法。

現在是正舒服的時候，太陽正值溫暖的溫度。余瀛很喜歡這種安逸而愜意的感覺，這是一家三口的時候，自己在房間做作業才能感受的。當然，是以前的事了。

久違了，陽光。

余瀛輕快地讀著英語的字里行間，這種感覺好久沒有了。

好的事情總是短暫的，余瀛很久以前都感覺到了，那還是躲在廁所抽煙，一天不如一天的時候。

“我去吃飯了。”侯然說完準備下去，“要我給你帶嗎？”

“不用了，我和他一起吃。”笙夢像是從天而降，讓侯然一愣。

“好那行，嫂子……哦，不是，笙夢我先走了。”說完侯然因為口誤而飛快地出了教室。

“走啊，還要我請你啊。”笙夢踢了踢他的凳子。

“好的，各付各的。”

笙夢點了點頭，看著他站起來，臉上瞬間滑過一絲微笑。

食堂人不多，笙夢比較狠，特地要求食堂的人多打了菜。余瀛先她坐下，準備“坐吃山空”。

“今天這么多啊。”余瀛感嘆她的超能力，“你用了我的卡沒有啊？”

“嗯，不然怎么樣？”笙夢應聲坐了下來，“我買的兩份都是用的你的卡。”

“我去，怎么能這樣。”

“因為上次買東西都是我掏的錢啊。你覺得我會不要你還啊。”笙夢故意氣他。

“哎呀，無所謂。用的都不是我的錢。”余瀛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笙夢聽后，沒有在說話。

“好吃嗎？”余瀛問道。

“還行，以前對食堂有偏見，這還是不錯的。”

“呵呵，不錯的。你要是天天吃，你都要吐了。貴倒是不貴，但是味道都不怎么好。比方說那個什么拌面，里面的水都快超過一半了。”余瀛不停地說道，“來你多吃點。”他把唯一的一個雞腿給了她。

“我又沒有做事，你學習辛苦啊，你吃了吧。”笙夢眼神示意他夾回去。

“得了吧，我那天看到你吃方便面的時候，簡直就是深淵巨口。”余瀛打趣地說道。

“我……”笙夢用力地踢了他的腿肚子。

“吃了吧，我不貧了。”余瀛笑的嘴里的飯都要出來了。

笙夢夾起雞腿，準備往嘴里喂，卻看到余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干嘛。？”笙夢把頭側向一邊。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真好看。”余瀛笑了笑，然后低頭扒飯。

“你慢點。”

“餓了，慢不下來。”

“那你給我干嘛？”

“看你吃我真的幸福。”

“無語。”

余瀛先她吃完，然后問道：“這幾天，沒打架吧？”

“沒有。”她一口咬斷，十分鎮定。

“沒有就好。”余瀛低頭擦嘴。

笙夢看到他狼狽地擦著嘴，心疼地問：“你很擔心我，受傷對吧。”

“那當然，誰要是下狠手對你，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你打的過嗎？我認識好多人打起來都下死手，。都是老手了。”笙夢停了下來認真地問道。

“我會殺了他。”余瀛眼神沒有宣布他有絲毫的過激情緒，反觀一場平靜。

“笨蛋。”笙夢重重地落下了筷子。

“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余瀛用紙給她擦嘴，她連忙抽過紙自己擦。

“好久了吧。那個時候，我總被人欺負，是羅欣罩著我的。后來，我不想被別人欺負，我就回擊，再后來，學校就沒有人動的了我了。”笙夢知道不怎么光彩，所以眼光四處躲閃。

“我和你一樣，從那個時候開始。”余瀛開始回憶，“只是我和你不同的是，我沒有被人欺負。我那時爸媽剛離婚，我正值氣盛而又脆弱的敏感期，然后我就開始抽煙。好多人都護著我，所以沒人惹我。后來，因為我的原因，老師找了我媽，我媽直接給了我兩巴掌。我當時在想，你憑什么打我；所以，我照著我媽的肚子猛踢，自那以后我們的關系徹底差了。但是她知道她欠了我太多，還是給了我生活費。我那時還小，不懂。直到初二我那些兄弟走了出去打工我才初步在心底下了定義，什么是世道。所以，渾渾噩噩的我上了高中認真起來。我想要我想要的生活，我想擺脫我媽。”余瀛一口氣下來，滿是傷痛，于是在那里發呆。

“行了，回教室吧。”笙夢眼睛紅了。

“嗯，沒事的。我現在只有你，我們和這世界。等高考過后，就讓現在見鬼去吧。”

“嗯，走吧。”

兩人走在路上，即使是黑夜到來之際，欲動的手也不敢牽著走，但是都很滿足。

教學樓里燈火通明，彼此之間吐露心聲頓時心情愉悅。盡管還未放晴，可還是內心盎然。

誰應該都會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