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立即入店打掃,先開窗通風,再焚香驅垢,他用過的餐具一并扔了。
前后半個多時辰,殺手才坐下用餐。
湘云安安靜靜地坐在他的身旁像一座木雕,許久以后,他才微微側頭,看見她的的嬌俏的杏眼內蓄滿淚水,盈盈閃閃,像夜幕下幽怨無助的星子,明明令他心動,想用一盞燈囚她入懷,卻口是心非道:“哭起來奇丑無比,還要坐在我的身旁。”
眼見淚水奪眶而出,湘云不用手帕擦眼淚,卻低頭在他的衣服上亂蹭,殺手身子一僵,卻一反常態的任她胡為。
湘云從他身上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抱著他手臂問:你受傷了?
湘云重重的鼻音,軟黏嬌糯地語調,令殺手心煩意亂,他將杯子里茶喝凈,放棄了糕點,掃碼想要離開。
“你以前都拿現金,現在卻要掃碼支付,是沒有錢了嗎?”湘云的注意力跳脫的跑到了錢上面。
殺手心中苦笑,自不理她,大步離開,湘云手中握一根極細的線,從容地跟著他,你以為她剛才真的是為了擦眼淚才伏在他的身上亂蹭,她是為了在他手臂上綁一根線,一根她能握在手里、而他逃不掉的線。
殺手在前面走著,突然覺得臂上一松一緊,他低頭一看,唇角揚起一個可觀的弧度,面上裝作毫不知情,繼續前行,待轉入一個開滿迎春花的小巷時,殺手斷線躲藏,湘云轉角以后,擦擦眼睛:人呢?
她握著手中這根斷線懊惱不已,拔腿就往前追,一直追到小巷盡頭,仍然沒有看見她的殺手哥哥,小巷的盡頭又是另一條馬路,人來人往,車水如龍。
湘云坐在迎春花底下哭泣,突然頭頂響起一個聲音,似乎含了一絲笑意:世上果真有這樣蠢的女人。
湘云扭頭,看見他的殺手哥哥站在她的身后,他遮住眼睛的頭發不見了,替而代之的是一雙奇妙的眼睛,取四季之長,有春的溫柔,有夏的灼烈,有秋的荒涼,有冬的凜冽,這樣一雙奇妙的眼睛,是屬于湘云的,自做了殺手,他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眼睛,這是第一次。
湘云沖過去抱著他,抱著他的腰擦眼淚,這回是真擦。
殺手一個轉身,將湘云抵在巷墻之上,一根迎春花枝正在落在她的頭上,湘云無辜地扁起嘴巴:我那么喜歡你……你也喜歡我一下好不好?終日讓我對桑木根作沉香想,我怕是活不……
呃,他在咬我。
他的殺手哥哥在“咬”湘云,不,用“親”字要合適一些。
湘云呆了,像一只剛出生的小鴨子,空有柔軟絨毛,又不會泅水,任由她的殺手哥哥舔食非禮。
殺手突然停了,不滿道:這也要我教你?
湘云一楞,霞落滿天,踮起腳,輕輕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算作回禮,殺手哥哥扶住她的頭,又開始釀蜜。
一個時辰以后,湘云一路傻笑地回到西花店,黛玉見狀,嚇了一跳:你被人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