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朱溫溫登門拜訪,月詠青依盛情相迎,靈溪清早便去了布莊,先生酣睡未醒,月辰有意避之,月瞳與大黃在后院玩耍。
“朱小姐消息靈通,月歌昨日才回的湯城,朱小姐便來拜訪。”
“昨日碰見靈溪姑娘打酒,便知姑娘回來了,小小薄禮,望月姑娘不要嫌棄。”
“多謝。”
“月姑娘臉上的疤痕……”
“摔傷所致。”
“朱宅有上好的祛疤藥膏,稍后讓青暮送來。”
“朱小姐不必客氣。”月詠青依知她來意,她與月辰既是兩情相悅之人,她自會成全他們,月詠青依朝后院喊道,“月瞳,月姐姐想吃慶豐祥的桃酥,陪我一起買去。”
“好的,月姐姐。”見著朱溫溫,月瞳客氣的打招呼道,“朱小姐。”
“朱小姐,我與月瞳要出門一趟,你自便。”
二人走后,大黃突然從后院竄出,對著朱溫溫齜牙咧嘴,吠聲連連,朱溫溫被突如其來的吠聲嚇得兩腿發軟,臉色蒼白,一動也不敢動。
“大黃。”聽到朱溫溫的驚叫聲,月辰出來查看,他腹部的傷勢還未痊愈,走起路來還有些吃力。
“月辰,你受傷了,嚴不嚴重,還痛嗎?”朱溫溫連忙扶月辰坐下,自從月小姐失蹤后,他們便不曾見過面。
“多謝朱小姐關心。”月辰抽回手,一對黑眸刻意不去看她。
“月辰,不要再對我避而不見,我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
“朱小姐還是請回,我們再無瓜葛。”
“月辰,這不是你的真心話。”
“我要休息了,恕我不能再陪著朱小姐。”
月辰忍痛離開,獨留朱溫溫傷心落淚。
“唉,又是一對苦命鴛鴦啊!”先生悲嘆道,剛清醒的他,便看到這一幕。
“先生。”
“月辰,此女子溫婉,再適合你不過。”
“先生說笑了。”
此時,靈溪從布莊歸來,卻見朱小姐獨自一人傷心,“朱小姐。”
“靈溪姑娘。”朱溫溫趕忙擦干眼淚,笑臉說道,“我想起家中還有急事,便不再打擾。”
“月辰,是不是你惹朱小姐傷心了?”朱溫溫走后,靈溪問道,月瞳不過是個孩子,一時氣憤說得氣話,月辰竟當了真。
“小姐與月瞳去了慶豐祥。”月辰答非所問,他們飄如柳絮,居無定所,到頭來,只會辜負于她。
“先生。”
“靈溪姑娘。”
“老夫出門一趟,若小姐問起,便說我天黑之前回來。”
“先生路上當心。”靈溪轉而對月辰說道,“朱小姐心屬于你,你若再讓她傷心,她嫁于旁人,看你如何是好。”見月辰沉默不語,她接著說道,“她一直都在等你。”
“我與她身份懸殊,自知配不上她。”
“以前我也是這么認為的,但跟了小姐之后,我覺得只要兩情相悅,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為何小姐與玥王還要分離?”
“這……”
靈溪竟一時語塞,瞪了頑固的月辰一眼,便不再搭理他,小姐是言侯之女,與玥王是珠聯璧合,說到言侯之女,靈溪在布莊倒聽見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路過清風館時,月詠青依頓足多看了兩眼,清風館內人去樓空,想到三個月前,她與皇甫璟玥如膠似漆,現如今各在一方,她不禁在心底感嘆道,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月姐姐,要進去看一下嗎?”
“不用了,我們走吧。”
“月姐姐可是思念玥王了?”
“思念又有何用。”
她承諾過皇甫璟瑤不再與他見面,這樣也好,回憶如墓,淡薄如素,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月姐姐可以去皇甫城找玥王,他就在玥王府里。”
“可是月姐姐已經答應過一個人,不再與他往來。”
“這人可是安平公主?月姐姐既救了她的性命,便可食言,再說,玥王對月姐姐的心意,豈是一個隨意的承諾便能抵消的,玥王要是知道了,得有多傷心!”
“人小鬼大。”月詠青依在月瞳的腦袋上輕輕一敲,月瞳如此的替皇甫璟玥說話,她真懷疑月瞳收了皇甫璟玥的好處,“月瞳覺得朱小姐如何?”
“朱姐姐人很好。”
“她與月辰呢?”
“她是湯城首富的小姐,月辰什么都不是。”
“玥王是王爺,我也什么都不是,怎不見你為難玥王?”
“小姐是言侯之女,又待月瞳如家人。”
月瞳不說,月詠青依倒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無論是中洲月家也好,還是言侯之女也罷,終有一天,她會離開回到現世。
回到家后,靈溪便把月辰之事說與小姐聽,月詠青依也在心中盤算過今后的打算,只有把他們安頓好了,她才能安心離開。
“月辰,傷勢好些了嗎?”月詠青依決定獨自一人去找月辰談談,能打開他的心結最好。
“小姐。”
“不必起來,我有話問你,你得實話實說。”
“小姐請說。”月辰坐了起來,望向小姐。
“你喜歡朱小姐嗎?”見月辰猶豫,月詠青依提醒他道,“我想聽真話。”
“喜歡。”
“有沒有想過與她成親?”
“月辰自幼家境貧寒,小的時候便在府中做雜工,空有一身武藝,也只不過是個家仆,配不上朱小姐。”
“若他日你風生水起、飛鴻騰達了呢?”
“月辰定風光迎娶朱小姐。”
月詠青依起身走到床前,將一支白玉簪放進月辰手中說道:“小姐沒有值錢的東西送給你,我聽靈溪說,簪子可以做定情信物,日后便能提親,你把它送給朱小姐,讓她等你!”
“小姐……”
“女人的心思,小姐多少知道些,心若死了,便再無機會。”
“小姐尚未成婚,月辰是不會離開小姐的。”
“我呀。”月詠青依輕輕一笑,認真對他說道,“月辰,小姐終有一天會離開你們,回到自己的故鄉,那時,小姐希望你能照顧好他們。”
“小姐的故鄉可是中洲?小姐去哪兒,我們便去哪兒。”
話雖如此,但月辰能感受到小姐口中的故鄉遙不可及。
“若是能動,現在就去把簪子送給朱小姐。”
“小姐是打算離我們而去嗎?”
“時機未到,倘若小姐哪天失蹤了,不必再來尋我。”
月詠青依說的有些傷感,對他們如此,對皇甫璟玥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