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大家買肉都想買的好東西，在這里倒是沒人愿意要了。但她要肥肉榨油，又不得不買。

林懷霜指著那幾根骨頭：“我要三斤肥肉，那幾根骨頭能七文一斤賣給我不？”

老板沒想到這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小姑娘居然一開口就是這么多，也來了精神：“行啊！”

老板麻利地稱好了肉，還幫她們把骨頭給剁好了：“一共是七十二文，給七十文就行！”

林懷霜又道：“這豬肉的下水，能送給我嗎？”

豬肉的下水是沒什么的用的，都是扔了，老板雖然不知道她要下水干什么，但還是爽快地給她了。

她還沒到家，就看到院子外面忙碌的兩個身影，兩個人正在把菜秧子種下去，一個是林懷煙，另一個林懷霜記得，是趙嬸子的女兒趙巧蘭。

林懷煙看見她，立刻扔了手里的伙計跑過來，興奮道：“姐！你今天怎么怎么快就回來了？”

“東西賣得快，我想著早點回來幫你著來。”

“都干得差不多了。”林懷煙道：“今天我去找趙嬸子借菜秧子，趙嬸子就讓巧蘭來幫我了！”

趙巧蘭是個溫柔的性子，跟林懷煙一個年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衣角。

林懷霜對她笑笑：“謝謝你，巧蘭。”

她從衣袋里掏出一塊桂花糖來：“這個你們倆吃！”

桂花糖！她只聽林子敏和林妍妍說過，還從來沒吃過呢，林懷煙開心地驚呼一聲，也顧不上地里的活還沒忙完，飛奔到院子里洗手。

到底還是個孩子呀，林懷霜望著她，寵溺地笑了。

趙巧蘭卻驚訝地擺擺手，連連后退：“不不，讓煙煙吃吧。”這么貴重的東西，她怎么敢吃。

這時林懷煙已經洗手回來了，她拉著趙巧蘭就往院子走：“沒事，今天你幫了我們家這么大的忙，不僅借了我們菜秧子還來幫我干活，要是沒有你我明天還得忙活一天呢！”

趙巧蘭不知如何是好，最后還是林懷煙強硬地把半塊桂花糕塞進她手里，她才千恩萬謝地拿了。

“這孩子啊——”柳氏在屋子里看著，不僅有些心酸，“咱們窮人家的孩子，吃不飽，穿不暖，卻比誰都乖巧。”她的霜霜和煙煙也是如此。

林懷煙送走趙巧蘭，把剩下的半塊再一分為三：“娘，姐，咱們一起吃！”

趙巧蘭得了半塊桂花糕，這是她從沒見過的珍稀吃食，她捧在手里一路跑回了家，想讓她爹娘和哥哥也嘗嘗。

誰知道還沒進家門，就聽到一陣重物倒地的聲音，她心中一緊，飛奔進門。

院子里，趙老太把她們架子上曬的干菜都推倒在地，原本干干凈凈的菜吃了一地的灰，她娘正倒在地上哭。

“娘！”她聲音里帶著哭腔，跑到趙嬸子身邊。

趙老太還在罵罵咧咧：“你有能耐了，還會出去勾三搭四了，連柳氏那個女人也敢有來往，不怕林家人報復你們嗎！等我兒子回來就讓他休了你，免得你這個晦氣女人連累了我們趙家一大家子！”

趙巧蘭看著滿地的狼藉和她娘臉上的紅印子，忍不住哭起來：“娘——奶奶，你別打我娘了——啊！”

趙老太怒氣沖沖，一個巴掌重重地打在趙巧蘭臉上，趙巧蘭的小臉立刻腫了起來，趙嬸子來不及阻攔，母女倆抱著哭成一團。

“還有你這個小蹄子，今天還敢跟林懷煙那個小丫頭鬼混，明天就把你賣了，吃白飯的賠錢貨！”

趙老太眼尖地看到趙巧蘭懷里的紙包，伸手就去拿：“這是什么！”

“不！這是——”趙巧蘭驚恐地伸手去擋，但哪里敵得過趙老太，她把紙包一打開，立刻眼睛一亮，隨機惡狠狠地看著她：“你這個死丫頭，還敢吃獨食，這東西也是你能吃的嗎？”

趙巧蘭聲嘶力竭，苦苦哀求：“奶奶，這是煙煙給我，這是我的——”

趙老太得了好東西，也沒心思理會母女倆了：“你們給我好好在家待著，少出去惹事生非！”

說罷唾了一口，揚長而去。

趙嬸子把趙巧蘭抱在懷里，趙巧蘭哭得抽搐：“娘，那是我的桂花糖，那是我的......”

母女兩個哭得肝腸寸斷。

趙老三和趙正初中午從地里回家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片狼藉，他面色大變：“怎么了，是不是我娘又了找事了？”

聽趙巧蘭哭著道明了原委，趙老三氣得眼睛通紅：“欺人太甚了！”

他從廚房里拿了一把刀，看他的樣子，嚇得趙嬸子連忙阻攔：“老三，不能，你不能去啊，那好歹是你親娘！”

老三這個樣子去了，指不定要鬧出什么大事來。

“我親娘也如何，除了欺負我們家她還做過什么好事，我今天就要跟他們分家，一刀兩斷！”

趙正初也在一邊眼眶發紅，他握緊了拳頭，只有爹沖進趙家，他一定會跟著去給趙家人一個好看。

趙嬸子握著他的手苦苦相勸：“你去了又能怎么樣呢，你們家三個兄弟都在，你一個人怎么干得過那三個！村里人都不敢幫那個可憐的柳氏母女，你去了爹娘也只會說我和巧蘭的不是！況且娘也不會允許我們分家的！”

趙嬸子的勸說終于讓趙老三聽進去了，他知道媳婦說的都是事實，這樣的事情也不止今天一回了。他頹然地松了手，菜刀“咣當”一聲掉到地上。

“我連自己的妻子女兒都保護不了，還算什么男人。”

“爹娘把林家當作鬼神，不敢招不敢惹，柳氏母女無依無靠被趕出來，村子里連個敢搭理她們的人都沒有，我們這還算什么鄰里！我看這個村子遲早要讓林家人弄得玩完！”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起來。

柳家三人不知道趙家幾個人因為跟她們打交道遭了殃，林懷霜和林懷煙把院子外面的菜地處理完，就開始處理她的豬肉。

三斤大肥肉被榨成了豬油，裝在陶罐里密封好，這兩罐子夠她們吃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