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屬下便先下去了。”陳清起身要走。

“我著人準備了晚飯，若無事，一同吃了再走吧。”我笑著道。

“縣長客氣了，屬下不敢。”陳清婉拒道。

“這有何不敢的，不過是家常飯，副官莫要嫌棄。”我瞧著人擺上晚飯。

“縣長恩德，屬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陳清又要行禮。

“快坐。”我攔住他的禮，又道：“我知你是謹慎的人，不過若無外人時，不必如此多禮，副官應是我最親近的人才是。”

“縣長，我......”陳清低頭輕聲道。

“我知你剛到這個位置上來有些無措，這幾日我聽得最多的便是你的請罪。”我笑著，拿起公筷替陳清布菜。

“是屬下無能。”陳清又要起身賠罪。

我按著他坐下，才道：“你的差事辦的很好，無論從前或是現在。即便有些小瑕疵，你也盡力彌補好了，沒有氣餒，這是極難得的。我是十分信你的。”

“是我有愧縣長所托。”陳清有些泛了淚。

“后日你陪我去李擎天的席面，若這樣可不成。”我佯裝惱怒。

“我？”陳清疑惑地瞧著我們。

“縣長去席面，不帶副官，帶著誰呢？”我反問道。

“是，是帶副官。”陳清用力抹了抹眼睛，抱拳道：“我定不拖縣長后腿。”

“哈哈哈哈哈，快用飯吧。”我笑著道。

陳清點點頭，埋頭吃起來。

一夜無話，我難得睡了個神清氣爽的覺。

清早方到了堂上，公文便源源不斷地送來，像流水似的看不完。

“縣長。”守衛在門外道。

“進來吧。”我放下筆，甩甩手腕道：“何事？”

“李擎天夫人喜歡的東西卑職打聽到了。”守衛抱了抱拳，接著道：“據說是鐘愛華麗貴重之物，不拘是什么。”

“好，我知道了。”我點點頭，守衛便出去了。

將上午送來的公文處理好，趁著還沒到晌午，便想著出門轉轉看。既要買貴重的送給婦人的東西，便先要去首飾鋪。

粗略地走了幾家，倒是有些好看的寶石頭面，可惜要么就是掌柜的認出我了，不敢收銀子，要送；要么就是已定走了，再做還要七八日功夫。

首飾鋪沒戲了，我想了想，決定去古董鋪子看看。

隨意拐進一家鋪子，掌柜的倚在躺椅上，慢悠悠喝著茶，撩起眼皮來看了我一眼，全然沒理人。我曉得古董鋪子的規矩，也不惱，只自顧自選我的。

快將整條街都逛完的時候，才終于遇得一件心儀的西洋鐘。顏色豐富細膩，鎏金錯彩，華貴又大方。

“掌柜的，這西洋鐘怎么賣？”我問道。

“貴人眼光極好，這是我的鎮店之寶。”古董店老板微微笑著，又在我耳邊低聲道：“宮里出來的真家伙。”

“我雖見的世面少，但掌柜的也不必說這話來唬我。”我輕聲笑著，撩衣袍坐了下來。

“瞧著這位......小姐也是見過好東西的，便給您個最低價。”掌柜的說著伸出手指比了比。

我心下卻是一驚，我近日出門都是偽裝成男子的，這掌柜的好毒的眼睛。

我想了想，東西雖好，卻不是那么名貴的，就也比了個數，道：“這個價我便收了。”

“貴人這價連本錢都不到。”掌柜的又伸手比了比。

我不再言語，在我方才的價格上加了一成，他絕對是有得賺的。若是不成，這東西便不值了。

掌柜的裝作忍痛割愛，道：“今日也是與貴人有緣，便讓給您吧。”

“勞煩替我包裝細致些，送大帥夫人的禮。”我拿出銀元遞給他。

“誒，您放心。”老板笑著去后堂準備了。

將東西提在手里，又去裁縫鋪買了兩身顏色差不多，但花樣不同的成衣。

還未回到縣衙，便遇到了氣喘吁吁的陳清。

“縣長，劉哲發現楊金花不見了，正悄悄散著人找呢。”陳清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