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幾位爺，昨兒才剛來過，今日又來了，是哪位姑娘如此讓您放不下啊？”‘媽媽’迎上來笑呵呵地問道。

“還不是您這兒的姑娘們漂亮。”高督辦故作大聲回道。

“哎呦，您可太客氣了。快請進。”‘媽媽’拉著我們往月銀樓里去。

白日里偶然路過月銀樓時，門庭冷清，瞧不出半點金貴樣子。可是到了晚間，華燈璀璨金碧輝煌的地方，便別無他處。昨日來時，人已極多，但今日卻是只多不少。

“幾位爺，咱還是老地方？”‘媽媽’問道。

“您能否給尋個人少，‘方便’之處？”我悄聲問道，順便塞了幾塊銀元在她懷中。

“您......沒問題，隨我來。”‘媽媽’笑咪咪地打量著我們。

“勞煩您了。”我們幾人隨著她來至后院一處僻靜客間。

“今日，找哪幾位姑娘來伺候啊？”‘媽媽’問道。

“來。”高督辦笑著向‘媽媽’勾了勾手。

“您吩咐。”‘媽媽’嬌媚地笑了笑。

“昨日所見都是泛泛之輩，今日前來，是有其他事相求。”高督辦神秘道。

“您這話就說重了，我也就在男女之事上有些本事，其他事那是一竅不通啊。”‘媽媽’話里有話。

高督辦與我對了對眼神兒，又換上了副浪蕩公子的模樣說道：“咳，您這話說得，若不是男女之事，也不會來求您啊。”

“那，奴家洗耳恭聽。”‘媽媽’又笑嘻嘻道。

“昨日來時喝多了酒，想到后院解個手，沒想到，就一會兒的功夫，便見著一位姑娘。這姑娘雖無傾國傾城之貌，卻在夜色中映的清麗動人，嬌小可愛。本想與她一夜良宵，卻連句話都沒說上，她便走了。”高督辦說得回味無窮。

“您是在......后院見著的？”‘媽媽’問道。

“是，您可否給咱們引薦引薦？”高督辦裝作意猶未盡道。

“大爺，您有所不知，住在后院的姑娘都是有客人長期包的，不見外客。”‘媽媽’有些為難。

“我這昨晚一夜沒睡，茶不思飯不想，今日天一黑便趕緊過來了，您可憐可憐我這番癡心吧。”高督辦從口袋中拿出一大摞銀元放在桌上。

“哎呦喂，您這不是叫我為難嘛。”‘媽媽’數著桌上的銀元。

“您看，今日特地讓您尋了這么個僻靜處，就是為了這個。再說了，你不說，我們不說，您跟姑娘都有銀子賺，何樂而不為呢？”我低聲道。

“這......”‘媽媽’有些為難。

“我們只來這一次，今夜出了門便再無瓜葛，您不必有后顧之憂。”高督辦又說服道。

“您這是要陷我于不義啊。”‘媽媽’用手點著桌上的銀元，看著我。

“這樣吧，您若是讓我這兄弟今日圓了念頭，銀元再許給你兩倍。再說了，這世道亂，義氣，能值幾個錢？”我抬手摸了摸‘媽媽’。

“是，小先生說的是，看在咱們的情分上，我......我去給您請。”‘媽媽’語氣里裝著些無奈，又道：“可大爺說這模樣的姑娘，樓里有好幾位呢。”

“您都請來看看唄，若還有喜歡的，還能賺一筆不是？”我在她耳邊道。

“好，您幾位是客，都聽您的。”‘媽媽’揣了錢，笑嘻嘻地出去了。

“高督辦，一會兒見機行事。我去窗戶那邊兒悄悄瞧著，以防一會兒真見著小四兒，我在這兒定會驚了她，別再叫她跑了。”我囑咐道。

“是，縣長。”高督辦幾人低聲回道。

過了好一會兒，才暗暗地瞧見幾個人影影綽綽走來。

“幾位爺，姑娘們來了。”‘媽媽’在門口低聲道。

“哎呦，快請進，快請進。”是高督辦的聲音。

“哎？那位俊俏的小先生呢？”‘媽媽’環顧四周問道。

“嗨，少爺去解手了。”高督辦看著姑娘們笑道。

屋中燭火晦明晦暗，影子打在臉上，叫我看不清女孩兒們的容貌，就身形來看，便有兩三個同小四兒相像的。若是李擎天的人真將小四兒藏在這秦樓楚館之地，也真是聰明。

“您給介紹介紹？”高督辦曖昧不清地瞧著‘媽媽’。

“好嘞。”‘媽媽’向大家揖了揖，又道：“這個是青黛姑娘，年17歲。”高督辦眼神往窗口處掃了掃，我微微搖了搖頭，高督辦便道了聲“不對”。

“您別急，我再給您介紹介紹這幾位。”‘媽媽’向第二位姑娘指了指，又笑著道：“這位是碧桃姑娘，別看年級不大，但這身段卻是上佳，前兒才被一位少爺包了。”

“還有呢？”高督辦問道。

“這第三位便是咱們這氣質最出眾的桑蘭姑娘了，她最是清麗，小家碧玉的。是前些日子，有位軍爺送來的。”‘媽媽’笑著趴在高督辦耳邊道。

聽到這個名字，我猛地一驚，將頭又向前探了探，就算見不到小四兒，抓到桑蘭也是有益的。

“桑蘭。”高督辦抬頭瞧了瞧，便激動道：“就是她，就是她！快去準備準備。”

那姑娘點點頭便出去了。我拼命睜大眼睛，卻也沒看清那姑娘的容貌，這地方果然布置得當，燭火暗暗的，透著幾分曖昧，連人都瞧不真切。

‘媽媽’向其他姑娘招了招手，便都出去了。房中只剩‘媽媽’與高督辦幾人。

“今日了了我這心愿，真是不知道怎么謝您了。”高督辦高興道。

“感情您瞧上的是這位姑娘啊。前些日子這姑娘叫一位軍爺送來之后，稍稍給了些銀兩便再沒來過。我本打算著過些天叫這姑娘接客呢。”‘媽媽’點點桌子說道。

“這姑娘我包了，不許接別的客人，后日我派人送銀子來。”高督辦又扔了幾個銀元在桌上。

“好好好，沒問題。”‘媽媽’笑嘻嘻的將銀子收了起來。

“叩叩叩。”外面有人在敲門。

“進來。”高督辦抿了口茶，又對‘媽媽’道：“您先去吧。”

待‘媽媽’出去后，桑蘭向高督辦揖了揖，道：“大爺，小女桑蘭。”

“抬起頭我瞧瞧。”高督辦起身道。

聞聽此言，我趕緊往窗邊湊了湊。桑蘭將頭緩緩抬起，高督辦的手已然放在腰后的槍帶上，其他幾位參領也都起了身。

我瞧著這姑娘的臉，一把將窗子砸開，大喊道：“小四兒！怎的是你！”

“小......小姐！”桑蘭看了我一眼便往門外跑。

“縣長！這？”高督辦疑問道。

“我說呢，上天入地哪兒都尋不到她，原來是躲在這煙花地，還換了名字。”我說地急，又大喊道：“快追！前門后門都要去！”

想不到這小四兒還有點功夫，這么一會兒便跑的無影無蹤。我抓了個小伙計給了點銀錢，才知這月銀樓還有個偏門，小四兒定是從那兒跑了。

我來不及帶人，趕緊從偏門追出去，才追出去沒一會兒，便在地上撿到了方才戴在小四兒頭上的茉莉花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