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缺佳釀呢，還是你想的周到。”司令夫人眉眼帶笑，指了指身邊道：“快坐下歇歇。”

“誒。”我也笑著行了一禮。

方才落座，李擎天便進(jìn)門了，瞧著司令跟夫人行禮道：“姐姐、姐夫。”

我聽著心中有些訝異，看李擎天這得意洋洋的樣子想必是與李夫人重修舊好了，還有我這個(gè)外人在，便直呼親稱了。

“怎你一人來？”司令夫人笑著問道。

“夫人約了幾位官家太太打牌，說過幾日再來向姐姐請罪。”李擎天笑笑，接著調(diào)侃道：“夫人不來也好，否則我們都親親熱熱的，白縣長可孤獨(dú)了。”

“說起來，你也不小了。”司令夫人轉(zhuǎn)頭看著我，接著道：“也該成家了。”

“我不急，況且......”我笑得苦澀，接著道：“父親母親不在了，無人為我拿主意。”

司令夫人瞧著我的樣子有些歉疚，接著道：“那更得要有人看顧你了，你爹娘才能放心啊。”

我不再言語，只點(diǎn)點(diǎn)頭作罷。

“說起來，我那副官跟著我年頭也久了，人品樣貌都沒得說，也是中意白縣長許久了。”李擎天接話道。

“那孩子是不錯(cuò)，你意下如何啊？”司令也開口問道。

我正思索著如何拒絕，司令府的管家在門口打斷了我們的談話，稟報(bào)道：“老爺，宴席已經(jīng)備好了。”

“先去席上吧。”司令夫人挽上司令的手臂，安撫般拉了拉。

司令拍了拍夫人的手，示意我們同去。

晌午時(shí)分已然有些熱了，席面擺在一個(gè)極大的花藤架下，花藤架依水而建，作彎月狀。春日時(shí)架子還沒被花葉綴滿，讓陽光透過空隙灑下來，既不曬人又暖和。園中種著的春樹都綻開了花苞，玉蘭大朵的立在枝頭，迎春成簇的綴在一旁，真真是一副畫中的春景。

面前案幾上的點(diǎn)心果子也是以花為主型，我捻起嘗了一塊，調(diào)味適當(dāng)，微甜可口，有些好心情地瞇起眼睛來。

陳清在旁替我斟茶，悄悄將帕子遞給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輕聲道：“縣長。”

我輕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又把帕子塞給他，小聲道：“多謝。”

陳清點(diǎn)點(diǎn)頭，放下茶壺，退至我身后站著。

點(diǎn)心用的差不多了，司令命人傳上酒菜。

方才吃了幾口，李擎天便頻頻敬酒，看起來同司令真是親熱得很，像是半分嫌隙都沒有。

“白何。”司令轉(zhuǎn)過頭看著我。

“是。”我趕忙起身抱拳行禮。

“聽聞你縣中那個(gè)戲班子走了？”司令笑問道。

“戲班子？”我裝作思考，不知司令何意。

“那個(gè)......郭家班嘛，聽說唱的不錯(cuò)，怎得突然搬走了？”司令繼續(xù)暗示道。

“哦，您說他們啊。”我心下腹誹司令拐彎抹角的試探，面上卻還是恭順道：“說是臺柱子那位忽得重病無治，他們便打算南下邊賣藝邊求藥治病。”

“是嗎？”司令端起酒杯向我舉了舉，后一飲而盡，又笑著道：“我還當(dāng)是你為了保護(hù)他們，暗中送走了呢。”

“司令所言，白何自當(dāng)遵從，無有怨言。”我心下一驚，隨即也恭敬舉杯，仰頭飲盡，才道：“他們走的那日李大帥也在三慶園瞧著，確是得了重病。”

司令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李擎天卻有些不屑地瞧了我一眼。

我裝作餓了埋頭吃菜，掩飾著被司令一番話又挑起的心中的酸澀，時(shí)光如隙，不知陶秋實(shí)現(xiàn)下可好。

“老爺。”管家過來行禮道。

“何事。”司令替夫人扶了扶有些歪掉的發(fā)簪，笑著問道。

“門房那兒報(bào)，有人尋李大帥尋到這兒來了，說有要緊事。”管家回道。

司令有些不悅地皺皺眉，看著李擎天沒說話。

“云金去瞧瞧。”李擎天隨口吩咐，接著陪笑對司令道：“別讓這不懂事的人擾了咱們的雅興。”

李云金應(yīng)了是，隨管家往前門去。

誰知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便隱約有呼喊聲傳了來，夫人被掃了興致有些不悅地皺起眉頭，我正疑惑，便聽得人喊求司令做主。

司令將茶杯往案幾上一甩，冷冷撇了李擎天一眼，吼道：“管家！”

管家聽著司令動(dòng)氣了，趕忙跑來躬身道：“老爺，我馬上吩咐將人拖出去。”

“將人帶上來。”司令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