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老頭子不會真受到連累死了吧，孟凡自知自己不算好人，但也絕不是壞人。

孟凡匆忙的近乎小跑著走了過去，在翻轉的棺材下邊，摸了摸那截露出來的手臂。

冰涼，僵硬。

這人已經死了很久了，孟凡不禁吸了一口涼氣，死人并不是奇怪的事情，但在這個時候死了個人就讓人很難接受了。

“徒弟你怎么了。”

牛爺爺正大刀闊斧的準備拆解眼前這個青蛇尸體，卻看見自己徒徒往棺材那邊走了去。

“他死了。”孟凡按了按自己的額頭，“看樣子是睡覺的時候被我跟大蛇的打斗波及到，無辜喪了命。”

“他早就死了，在我跟大蛇對峙的時候，那人就已經死了。”牛爺爺擺了擺手，“你趕緊過來，生老病死不是常事嘛，你這小子，殺大蛇都能面不改色，這人死了你就多愁善感了。”

見孟凡依舊站在原地，牛爺爺嘆了口氣，“唉，徒弟你也別傷心，跟著師父我好好修煉，你看我現在，軀體早不知道千百年前就已經腐爛了，但我的神識不依舊在，現在不也以一個靈體的狀態存活著，啊，想開點啦，人生不過短短數十年，正常人都會死的，那時候你就會明白，身軀終究只是那么一副皮囊而已。”

“要不是這老伯，我也不會到這個地方來，或許就不會遇到大蛇。”孟凡走上前去，把棺材掀開，只聽著砰的一聲，棺材重重的落在地上，掀起來一地的灰塵。

“師父你別告訴我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不信神。”孟凡把面朝下的老頭尸體翻了過來，死亡時間該在三小時左右，手里的尸體，很僵硬。

這也證實了牛爺爺說的話，他是自然死亡，與孟凡無關。

孟凡長出了一口氣，一邊整理著棺材，一邊自顧自的說著，“要是我當時也死了，現在估計也是孤零零的躺在停尸間，然后被送去火葬場，一把火給燒干凈，不知道何人會把我骨灰都給揚咯。”

“我說徒弟，你一個人在那里嘀咕啥呢，死人有什么整的，你趕緊過來剁這條蛇。”牛爺爺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的興奮。

孟凡也是被牛爺爺的話給迷了一般，扭頭就看著一張詭異的人臉懸浮在不遠處。

這樣一看跟那天他在洋槐樹后邊看到的很像。

“這大蛇竟然戴著人臉。”牛爺爺伸手把臉上的人臉扯了下來，軟塌塌的掛在他手上。

這樣看上去仿佛提著一顆人頭。

“師父你這大晚上的是要嚇死人嗎？”孟凡撇了撇嘴，這要真擱個小孩看到了，還不得嚇破膽。

“害，徒弟你這太不仗義了，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調侃為師。”牛爺爺說起話來胡子一抖一抖的，要是鼻子還冒熱氣的話，活脫脫就是一頭牛了。

孟凡搖搖頭，他整理起老頭子的棺材來。

什么都沒有，就一張灰色的布，敢情這老頭子是直接睡的棺材板，孟凡只覺得心里有些堵。

他小時候都對這老頭沒有過印象，可想而知，要是他真的哪天死在了自己家里，短時間內也不會被發現，死人不是經常的事情，棺材并不暢銷，有時候可能一年都賣不出去一口，然后也就等于一年不會有人造訪。

那這個人就等于，活著的時候處于大家的視線之外，死了也是無人在意，孟凡不禁嘆了口氣。

“師父你一個人先忙活著吧，我把這老伯的棺材給收拾一下，鬧出這樣一出事，把鋪子也給搞砸了。”孟凡一邊收拾著老頭子的遺體，一邊看了看門外的棺材碎片，還完整的也幾乎沒有了。

牛爺爺沒有管孟凡，嘖了幾聲就開始忙活他手里的大蛇來，沒了那張人臉，這大蛇看上去僅僅是一條大蛇而已，看牛爺爺的架勢，是要剝皮抽骨了。

孟凡收拾好了一個棺材，把老爺子的遺體搬了進去，還是放在了客廳里，本想在這屋子里找點什么黃紙之類的，算是依著習俗啥的燒燒紙錢，結果愣是沒有找到，孟凡心里也是奇怪，怎么這棺材鋪子里沒有這些東西，這還有點出乎意料了。

“走吧師傅，該回家了。”孟凡轉頭，正看著牛爺爺在蛇的肚子里掏什么東西，孟凡不由得好奇走了過去。

“徒兒，我跟你說，一般來說，這樣大型的妖獸都有自己的內丹，這內丹啊，跟妖獸的年齡以及修為有很大的關系，當然是越大越值錢，眼前這條小蛇看上去年齡也就幾百歲的樣子，照理說是有的，但我這么一摸索又好像沒有發現。”牛爺爺一邊攪著大蛇的肚子，血肉模糊，還有腸子流出來，這牛爺爺是完全沒有把他當小孩看了，這事情也敢當著十來歲小孩面做，這是人做的事情嘛？

“找不到就算了吧，趁著天還沒亮，一把火把這里燒了，這大蛇的尸體也只有這么處理了。”孟凡抄著手，并沒有打算去幫忙。

牛爺爺沒有說話，大約過了三分鐘，“有了！”

一個血糊糊的拇指大小的東西出現在了牛爺爺手里，“我之前還以為這是這蛇吃下去沒消化的石頭之類的，結果找了半天還是這東西。”

只見牛爺爺右手在左手上一揮，然后左手上的那個所謂的內丹上的血跡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光滑圓潤的石頭，泛著斑駁的紅色，是石頭本身的顏色，而不像是沾染上去的血跡。

“這石頭不錯。”孟凡發出一聲贊嘆。

“徒兒啊，這就是內丹，看上去這么小，蘊含的能量可不小，這東西直接吸收或是拿來入藥，都是可以的。”牛爺爺一臉得意的宣揚著自己手里那塊內丹，“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這東西了，小是小了點，不過還是可以。”

“所以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孟凡撿起地上的核桃，“師父啊，你趕緊進去吧，這樣飄在外邊太惹人注目了。”

“誒，先別急，讓為師試試這個小內丹效果咋樣。”在孟凡目瞪口呆下，就看著那牛爺爺把那個小石頭給直接捏碎了，然后，什么都沒有發生。

“這個星球已經死了？！老夫運氣怎么這么背啊！竟然被丟在了這顆死星上！”孟凡聽著這牛爺爺的咆哮，整個人都像是要被吹飛了，然后手一捏，這核桃被合上了，牛爺爺的煙霧也就消失不見了。

耳根子終于清靜了，孟凡把柴這些收集起來，然后堆在了大蛇以及老爺子的棺材旁，這房子大部分是木質結構的，所以要點燃很容易。

孟凡把那火堆上早已燒好的一大堆火引到了木柴上，沒一會兒火焰就開始蔓延，孟凡就轉身離開了，回頭看了看屋內燃燒的火焰，孟凡嘆了口氣后就走了。

此時村里的雞也開始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