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他們回到B市,2個星期后孫老爺子突然腦中風住院了,興許是多年心底的心愿已了,盼望著和相愛的人早日團聚,老爺子一直處于昏迷狀態,醫生說求生意識很弱,陳木整個人陷入到焦慮的狀態,她最不愿意接受的時刻,就這么悄然聲息的來了,逼著她去面對,讓她無處可逃,她開始失眠,頭發掉得越來越厲害。
2個月后,林深和家人到醫院探望孫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在重癥監護室,孫媽媽和孫爸爸陪著他們,林深四處望了望,沒有陳木的影子,心下有些失落。
陳木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消瘦的臉頰上一頭超短的短發,摸著露出來的耳朵,有些不習慣,又摸了摸額前狗啃的新劉海,有些不認識鏡中的人。
“很適合你,陳小姐”后面的發型師將陳木身上的理發服解開領口。
陳木從鏡子里看了發型師一眼,“謝謝”
陳木從理發店出來后,回了趟家,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后,又立即打車到醫院,下車準備住院部跑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叫住她:“木耳”,陳木停下腳步,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向前繼續邁了幾步,只是速度慢了些,“木耳,我回來了”,孫然的聲音再次傳入她的耳朵。
陳木輕輕回頭,看著站在路口,拉著行李箱的孫然,眼眶的淚奪眶而出,孫然走過去抱住了她,“你為什么,你為什么現在才回來,為什么?為什么?”陳木錘著孫然的背。
“對不起,對不起,我回來晚了,對不起”孫然松開陳木,抽出口袋巾擦她臉上的淚。陳木一臉委屈的看著孫然,“爺爺他,爺爺他快不行了,你為什么現在才回來”
孫然邊幫她擦眼淚,邊摸著她的臉,動作親昵,:“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我得知爺爺的消息,就立馬趕回來了,對不起”輕輕的將她攬入懷里。懷里的人緊緊的抱住孫然。孫然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攬著她住院部走去。
不遠處的林深,一直盯著他們的方向,她頭發又剪短了,抱著另一個男人在哭,被另一個男人疼惜著,卻再也不是他了,他難受極了。
一個月前……
馮司杰回B市后的第二天,約了他們哥幾個小聚。林深到的時候,王蘇睿和馮司杰正在聊著,林深走了過去坐在馮司杰旁邊。
王蘇睿看著無精打采的林深,遞給他一杯酒:“怎么啦?”
林深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搖搖頭,沒說話。
馮司杰驚訝的看著林深,又看看王蘇睿,輕聲的問:“他怎么啦?身體?”
王蘇睿搖搖頭,指著心臟的位置:“分手了”聲音很小
馮司杰驚呆了,前段時間還如膠似漆,這么快就分手了,“那個女的天仙啊,這么一顆鉆石說分就分,眼瞎的嗎?”。
王蘇睿一時不知道怎么說,他岔開話題:“你這段時間是不是追女孩子去了?”
馮司杰眼睛一眨,下巴指了指林深,“你有病啊,在他一個剛失戀的人面前說這個,缺德,傷口上撒鹽”
王蘇睿看了眼林深,正安靜的喝著酒,似乎并沒什么情緒,“沒事,他一個人失戀了,總不能弄得兄弟們都不能談戀愛了吧,”
馮司杰一笑,碰了一下林深的酒杯,林深抬眼微微一笑:“沒事,和那女孩子發展怎樣了?”
馮司杰笑著說:“這次這個有些難搞,”
“這女的這么厲害,還有你搞不定的?怎么認識的?”王蘇睿有些好奇,
“在醫院認識的,脾氣真的是…”馮司杰搖頭嘆氣,“但就是莫名其妙被她吸引,說不定你們也都認識,就是……”正準備說的時候,電話響了,旁邊兩人一聽是自己認識的,不免更好奇了,馮司杰快速說完電話,隨手將電話放在左側,旁邊正喝酒的林深突然看到了他手機屏幕上的照片,握著酒杯的手瞬間沒力氣了,馮司杰和一個背影的女人,短發飛揚,右手高舉剪刀手,林深死死的盯著那女人的左手,左手手腕上的紅繩刺痛了林深的眼睛,他心下一慌,他害怕聽到不想聽的,他連忙起身,手上的杯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皮鞋在一地玻璃渣中往門外走去,腿有些軟,他迅速扶著墻壁,旁邊的王蘇睿看到林深這副狀態,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扶住他:“去哪兒?”
林深說不出話,手往外指了指:“……家……”,馮司杰也趕緊起身扶住他,林深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他的手,半靠著王蘇睿往外走去。馮司杰愕然的看著前面的林深,王蘇睿不知道剛剛林深的小動作,回頭對著馮司杰說:“阿司,他有些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我晚點過來”
“阿深重要,你先照顧他”馮司杰說
林深和王蘇睿走后,馮司杰轉身繼續和其他人喝酒。
上車后的林深不言不語,王蘇睿看著他有些不對勁:“你怎么啦?怎么突然……不舒服”
林深看著車窗外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突然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電話那端傳來:對不起,您撥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他有些泄氣的將手機放回口袋里。
“到底怎么啦?說話”王蘇睿實在有些沒有耐心了。
“蘇睿,我放不下阿木,放不下她”聲音很無力,也很揪心。
王蘇睿深吸了一口氣:“如果真放不下,那就別放,林媽和其他都交給我”
林深看著王蘇睿愣了好幾秒,有感動,有激動,沒有猶豫:“去老宅”。
一輛車急速的往老宅開去,連闖2個紅燈。
陳木回到家的時候,是晚上11點多,回B市后,設計小組拉著她聚會,爺爺最近身體還不錯,陳木的心輕松了不少,和學長他們多喝了幾杯,因為陳木喝了酒,學長執意要送她回家,她沒強烈反對,只要求送到離家不遠的路口,車到路口的時候,學長將陳木從車里扶了出來,
陳木有些想吐,半蹲著捂住胃,有些抱歉的看著學長:“不好意思,你回去吧,我沒事,前面就到家了”陳木指了反方向不遠處的房子。
學長還是有些擔心的看著陳木:“我看著你回去,不然我心里不踏實”
陳木頭有些暈,強撐著自己,剛一轉身,人沒站穩,一下被學長扶住,“要不要緊?”
陳木揮揮手,準備推開學長,卻被學長一下抱在懷里:“陳木,我很喜歡你,喜歡了你很多年,”
陳木想推開學長,可是手沒力氣,“放開,我……”陳木胃有些難受。
“陳木,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學長仍舊抱得緊緊的。
陳木正掙扎,卻發現掙扎無望,對方力氣太大了,她掙脫不開,人也就懶得反抗了,頭暈得厲害,胃也難受。
“放開她”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旁邊傳入兩人的耳里,陳木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迅速走來,她用力推了推學長:“放開,快放開”
學長回頭看到身后的人,林深正一臉陰森的看著他,此刻的學長扶住陳木搖晃的身體。
林深伸拳要揍學長,陳木呵斥道:“林深,你給我住手”,對面的林深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了下來,陳木推著學長:“學長你回去,太晚了,你先回去”,這在林深看來,就是袒護,肚子里的火更甚。
林深過去緊緊的抱住陳木:“阿木,我很想你,很想很想”,陳木沒有動,沒有回應他,也沒有推開他。林深沒感覺到懷里人有任何動靜,抱更緊了些。
很久之后,“怎么?把我學長趕跑了,就是為了自己來這一套?”陳木輕輕的說。
“對不起,阿木,對不起,對不起”
車里的王蘇睿實在看不下去了,一踩油門,停在他們旁邊:“上車”,兩人回頭看著車里的王蘇睿。陳木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林深抱上車。
公寓里,陳木在上次坐的位置上躺下,木耳在她旁邊,舔著她的手,一副很開心的樣子,陳木看著墻上的時鐘,秒針一格一格的跳動著,林深從浴室出來,蹲在陳木面前,
“熱水放好了,先去泡一下”林深很溫柔。
陳木一動不動的盯著墻上的秒針,沒說話,沒看林深,也沒摸旁邊的狗。
“阿木”林深將頭輕輕的靠著她,“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
“我不是玩具,喜歡就抱抱,不喜歡就丟一邊,我不喜歡”陳木頭側向另一邊,閉上眼睛,輕輕的說。
林深心一緊,摸著她的頭:“我沒有,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解釋太蒼白無力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如實說,也就意味著把關系推向更危險,如果什么也不說,誤會解除不開。他心里很緊張,害怕他們之間就這樣結束,他不想,一點都不想。
陳木頭沒那么暈了,坐了起來,狗趴在她腿上,就像一個討好的孩子,林深蹲在她旁邊,雙眼緊張又害怕的盯著她,就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陳木摸著木頭的腦袋,它似乎很興奮,不停的舔著她的手,旁邊的林深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不知道她下一秒要干什么,他不敢動,心里緊張又擔憂,也很害怕。
陳木心里終究是有些不忍心,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拉起他坐在旁邊,林深木納的坐在她身邊,緊張擔憂的看著她,陳木輕輕的靠著他肩,抱住了他的腰,林深一愣,緊張變得更緊張了,手摟著她。
“為什么那么對我?”陳木開門見山的問,放在陳木肩上的手一愣,陳木感覺到了,林深低頭不語,她抬起頭看著林深的側臉,他眼里有糾結,有難受,有困惑,神色復雜,陳木吻上他的唇,:“我要聽實話”。
林深忘情的回吻著她,好像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樣,吻得接近瘋狂。
木頭早起不在客廳,乖乖的它自己的小窩睡著了,一地的狼藉,真實的告訴他們這不是夢。
“阿木,我愛你,很愛很愛”林深緊緊抱住懷里的人,好像下一刻會立馬不見了似的緊張,
“阿木,你知道我生病的事情對嗎?”
陳木心下一緊,輕輕的嗯了一聲。
“什么時候知道的?”林深嘴唇在她唇上輕輕摩擦著。
“在O姐家喝酒那天知道的,你不許我喝酒那天”。
林深撫摸著她的臉,盯著她看了半響,好像在做一個前所未有的決定,:“阿木,我好害怕失去你,好害怕”緊緊的抱著她。
這一夜,彼此放下所有擔驚受怕,坦誠相見彼此心底最深的秘密。
關于她父親的死,他終究是開不了口,只字未提。
“為什么會把頭發剪了?”林深摸著她的短發。
“去老家擔心洗頭發不方便,所以就剪了”陳木靠在他胸前
“我以為要失去你了,以為你徹底不要我了”。
“那天是真的很生你氣,從這里出去后,在路上被人撞倒在地,撞到頭了,后來回家就病了,燒了3天,第4天才醒,醒來就接到王蘇睿的電話,那個時候還在生你的氣,所以才不想去看你的”,陳木抬頭看著他:“你為什么當時不吃藥?”
“當時想去追你,看到你留下的鑰匙,感覺……”,他想到了那種心痛的感覺,眉頭緊皺。
“以后不許這樣,無論發生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吃藥,當時我不是誤會你和她,只是氣你什么都不說,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可是你就是不說,我很難過……”
“當時很亂,不知道怎么說,我怕我說了,你……”
“我媽媽,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愛的人不愛自己,所以由愛生恨,她的心里很苦,你媽媽也是,愛已經很不容易了,恨更甚”。
窗外的樹葉傳來唰唰被雨水沖洗的聲音,室內的兩人緊緊相擁,無比珍惜此刻的失而復得,慢慢的相擁睡去,一夜好眠。
早上的太陽透過紗窗照了進來,懷中的小人還沉浸在睡夢中,林深嘴角一笑,輕輕的在她唇上一吻,舍不得叫醒懷中的人兒,木頭已經醒了,從客房溜達到臥室床邊,舔著陳木的腳,林深想輕輕起身,將狗帶走,腰部的手緊緊圍住他:“不許走”一陣撒嬌。
“醒了?”
陳木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輕輕的嗯了一聲,“幾點了?”
“7點15,早餐想吃什么?”
陳木突然想起了什么,揉了一下眼睛,“不會又有什么人會闖進來吧?”
林深嘴角一笑,想起了那天早上的事,“不會,鑰匙全都收回來了,只有我們有鑰匙”,他特別加重了我們二字。
陳木一臉笑,“那再睡一會兒,”林深抱著懷里的人,這樣的日子是他夢寐以求的,安靜的早晨,一睜開眼就可以看見她。
陳木穿著家居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林深正在煎蛋,陳木一臉笑的看著廚房忙碌的人:“吃過你做的早餐的女人有幾個呀?”
林深回頭看向沙發旁邊的人:“一個,以后也是,只有你”,將蛋放入碟中,一臉認真的看著陳木:“那你吃過幾個男人做的早餐?”
陳木一陣壞笑,故意伸出手指開始數,看著林深的表情不斷的變化,:“早餐店的師傅算不算?如果算上的話,那就多了”,
林深一笑:“那以后早餐我包了”。
早餐后,林深松陳木回老宅,陪著孫老爺子下了幾盤棋,老爺子好像看出了些什么,只笑不語。
陳木在當天下午就約媽媽見面,她特地下午去了一趟鐘表店取懷表,上次小寶讓她幫忙修的,。當時跑遍了整個B市,才找到一家可以修這只懷表的店,因為工藝特殊,又是定制的,很多人不敢接這單生意。
陳木將手里的發票遞給鐘表店的老板:“老板,我取一只懷表”。
店老板是一個30來歲的男子,帶著一副眼鏡,穿著一身唐裝,很斯文,他接過發票,從保險柜里取出懷表遞給陳木:“小姐,懷表您確認一下”,說完多看了陳木一眼。
陳木接過懷表,檢查了一遍,:“謝謝老板”說完轉身準備走。
老板叫住了陳木:“小姐,您等一下”,店老板欲言又止的看著陳木,
“您還有事?”陳木有些奇怪老板的表情。
“也沒有事,這個懷表應該不是你的吧?”
陳木看了一眼手里的懷表,“怎么啦?”
“不好意思,你先別吃驚,是這樣的,這只懷表現在有47年了,是當時我爺爺打造的,僅此一只,因為這上面的畫是當時定制表的人親手畫的,”
陳木又看了看手中的表,“所以呢?”
“因為這只表當時送的是一位姓陳的客戶,我們有事找他,我想問一下您和他是什么關系?”
“姓陳?陳楚時?”陳木眼皮有些跳,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是的,”
陳木有些吃驚,心有些緊張:“什么事情找他?我,我是他女兒”
老板盯著陳木看了半響,好像是在確認她說的話有幾分真,“12年前,他當時帶著這只表過來,我爺爺那個時候還沒去世,他存了點東西在這里,拜托我爺爺,以后如果有拿這支表來,是他的至親的話,如果也姓陳,就將東西給她,說他自己要出趟遠門,我爺爺去世的時候一直叮囑我爸爸,爸爸在前幾年也去世了,一直叮囑我,眼下我們店要搬走了,擔心他的親人找不到,所以想找陳先生。”
陳木看著對面的老板,“你怎么確定我就是他的至親?”
“你是不是叫陳木,木頭的木”店老板溫婉一笑
陳木眼神震驚的看著店老板,點點頭。“你怎么知道?”
“跟我來,”店老板轉身往里面走。
陳木警惕的看著他,“你先等一下,你為什么知道陳木這個名字?”
“你別緊張,因為陳先生留了一個匣子,上面只有四個字,陳木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