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侍捧著仙桃瓊漿擺上桌案,十二花仙子簇擁著西王母進入大殿。
鳳頸深瞳,蓮步生花,氣韻高貴,風華卓然,神圣而不可侵犯。
只聞其名,未見其人。若不算上次在錦桐宮的見面,這應是婆媳倆第一次正式認識。
“母神,這就是孩兒跟您提過的意中人,九重天的琉璃上神。”夜籬道。
西王母應了一聲,視線從我身上淡淡掃過,經過夜籬入座,夜籬也帶著我落座。
果然是娘倆,本神今兒個總算知道夜籬那心高氣傲的性子是從哪里來的,打娘胎里帶出來的。
一番道賀過后,眾仙家便各自愉快了,推杯換盞,觥籌交錯,一個個紅光滿面,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十二花仙子翩躚在水池上方,吹笙奏樂,為宴飲助興。
時不時有仙家來向夜籬敬酒,他淡淡地點一下頭,這些仙家也識時務地不多寒暄,退下后繼續與別的仙家把酒言歡。
從前到天宮賀壽,開場便是仙娥跳跳舞,再是別家公主自告奮勇地出來展示才藝,也不過是跳跳舞,唱唱歌,彈彈樂器,看得人實在無聊。九重天那群老頭也拘謹得很,一個個端著副莊重矜持的樣子,哪像現在這般撒歡。
月老喝得兩眼迷蒙,面如桃花,配上那一身喜慶紅袍,活脫脫一個年畫小老頭。那些尚未婚配的仙子仙君都盡量躲著這個老頭,免得被逮著亂牽一通紅線。
夜籬攔下我正端起的酒杯,問道:“桃桃,你給母神的賀禮打算什么時候送?”
我躊躇地說道:“要不,你替我送吧。”
夜籬眼角微垂,眸光也黯淡下去,輕嘆了一小口氣。
我見他對自己如此失望,咬咬牙,起身去給壽星獻禮,心中掂量著祝壽之詞。
西王母見我過來,抬了抬眼皮,視線在我臉上淡淡掃了一眼,便收了回來,聲音也帶著幾分冷淡,“既然我兒喜歡你,只要你真心待我兒,本神也不會為難你。”
我點頭嗯了一聲,然后從袖中取出一盒腮蜜,“琉璃曾跟白辰上仙學過一段時間的釀蜜,這腮蜜里面加了玉簪花調合香味,是琉璃的一點心意,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西王母瞥了一眼我手上的賀禮,道:“這些個華而不實的東西,本神素來不喜歡,你自個留著用吧。”
要是婆媳關系能算卦,我這絕對是兇卦,也不知關于我的事跡,這西王母聽過多少,不過照現在看來,應該是不少。
在我尷尬地進退兩難之時,夜籬走過來道:“母神,今日是您的壽辰,兒媳婦親手給您做的這份賀禮,您就收下吧。”
西王母扶了扶額,神情略帶疲倦,“籬兒,母神累了,你扶我去歇息吧。”
若水起身相留,說自己的女兒要獻舞賀壽,曦蕪也懇懇相留,西王母便留了下來。
“醉翁之意不在酒。”說著,我特意看了一眼身旁的夜籬,他淡然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頓了頓,又故意問我,“桃桃這是吃醋了吧?”
我氣定神閑地搖了搖頭,“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一門心思都在我身上,我有自知之明,不會爭風吃醋的。”
聽到我這番話,夜籬抬手捏捏額角,頗有幾分哭笑不得的意味。
曦蕪長袖善舞,身姿輕盈。
西王母看著臺下的舞蹈,神情微微恍惚,思緒飄到那年樹下初見,一舞傾心。
舞畢,曦蕪略微整頓呼吸,俯身道:“曦蕪獻丑了。”
西王母抬了抬手,神情稍帶柔和,道:“你有心了。”
得到夸贊,曦蕪心下歡喜,然面上仍保持端莊,說了一番大方得體的漂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