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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皇原來是個妹妹

  • 乾坤寓袖
  • 律纓
  • 3371字
  • 2019-10-10 21:16:32

孟良后來也沒說什么,自娛自樂地欣賞了一會兒張允瀾忽變的臉色,也就走了。

燭火搖曳中,張允瀾無力地坐到地上,悶悶地抱住雙膝。她有些懷念鸑鷟島上的人,景,物。

窗外有人影閃過,只是片刻,她并沒有注意。

次日清晨,張允瀾從夢中渾渾噩噩地醒來,這才發現自己就這么坐在地上睡了一覺。渾身酸痛且不說,眼睛還漲漲的,鼻子也有點嗡聲嗡氣。好在沒有頭疼,估摸著沒有大礙,她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正當要開門出去透透氣,兩個小宮女從外面開了門,開口就是“張姑娘”,讓她有些莫名的反感——或許只是昨天孟良的所作所為讓她排斥宮里人吧。

她直截了當拒絕宮女給她梳洗,自己隨便抹了個臉,甚至在兩個小丫頭央求下才勉強穿上那套水藍色繡花宮裝。衣裙好看歸好看,真的穿到身上,只覺得又重又煩,走路都不利索,更別提穿上擠腳的高跟繡花靴子。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只覺得不習慣,不協調。像是一定要給野貓套上金鏈子。

小宮女要給她梳頭,比劃著發髻要多高,她只熬到兩個骨辮編好,自己上手梳下一撮劉海,就直接趕人走。小宮女似乎沒伺候過這么毛躁的人,也許是知道她身份“低賤”,也就任由她任性,自己樂得輕松,麻利的退出房間。

張允瀾當然知道自己是不能隨便走動的,也就不去討這個沒趣,無所事事地坐在梳妝鏡前。

臺上只有簡單幾個配飾,水藍色的花簪。她到底是女孩兒,不一會兒就開始研究這幾個發飾的用法。

既然不知道要面臨什么,那就及時行樂吧。

張允瀾上上下下調節了一番辮子,讓兩邊頭發稍稍立起來,一邊夾了一朵水藍蓮花,又在發尾墜上流蘇,乍一看,倒也漂亮。她滿意地摸了摸頭發,又開始搗鼓胭脂水粉。忽然想起東巷那個把自己涂成花臉的傻丫頭,她悻悻地收回沾了水粉要往臉上抹的手。

時間過得很慢,她明明覺得自己捯飭了很久,但是朝窗外一看,不過是破曉后片刻。

遠處宮墻將視線擋住,只露出一窗朝云,嫣紅明黃。蔥郁葳蕤的樹尚且留著午夜的露水,折射出斑斑點點的光,光打在墻上欄桿上,像是斑駁銹跡,給深宮鍍上古老莊嚴的神秘感。聽得一陣風鈴脆響,讓人暫時忘記自己的煩悶。

那個口口聲聲說要看著自己的將軍還在門外嗎?

張允瀾悄悄走到門前,透過門縫往外看,別說將軍,人影都沒有。只有一條蜿蜒到樹木深處的路在她眼前鋪開。她突然有一種溜出去的沖動。

宮女按時送來早膳,屋子里卻早就沒了人。正當二人六神無主打算跑出去叫人時,一個男人擋住她們。

“董大人。”二人看清臉,立馬跪了下來,害怕得聲音都發尖。她二人是派來照看張允瀾起居的,現在人不見了,她們難辭其咎。

來者正是護送張允瀾入京的黑衣人,董遲。他是女王影衛之首,只聽從女皇調遣,身份地位甚高。為人修為高深,手段狠辣,不近人情。二人只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一命嗚呼。

“不必聲張出去,過一會兒將早膳帶走。”

二人呆呆的沒反應過來,董遲已經離開了。

不聲張是要她們假裝人沒有不見嗎?她們不敢多加揣測,在門口守了一頓飯的功夫才進去把早膳收拾起來,離開時步伐尚踉蹌。

就在兩個宮女憋著一肚子五味雜陳時,張允瀾在皇宮里迷了路。

她并非不識路之人,在荒原叢林里都能找到回家的方向,但是此刻,看著七衡八縱的長廊宮墻,只覺得頭大。走到一處尚矮的短墻下,她干脆一不做不休,爬到墻頭,往下張望。

短墻另一側是個花園。花園里開滿了她不認識的花,只有遠處清水湖上的荷葉尚且可辨。正值晚春,花飛花謝,在湖面激起瀲瀲波光。

一派美景讓人著迷,反正沒事干,她干脆翻了過去。

團團簇簇的花被她毫不憐惜地壓在身下,她起身拍了拍衣服,看都沒看被她糟蹋的花草,徑直往湖邊走去。

快到湖邊,透過湖旁花墻的縫隙,她瞥見一個身影,下意識就躲到灌木叢里。那人應當沒有發現她,并沒有走來。

張允瀾微微起身,透過縫隙再去張望,只見一女子背對著她。她所梳的發髻不高,用一只金簪挽住,還留了一半的頭發披在后背,黑長的秀發也是平滑柔順;身著曳地長裙,似紅似粉,手挽紗織披帛,如云如煙;亭亭而立,裊裊生姿。

張允瀾心下贊嘆,這莫不是個公主。

看得正入迷,忽得一陣清風驟起,撲了她滿鼻子花粉,心下暗道不好,下一刻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女子轉身看過來,估摸著還沒有張允瀾年紀大,但實為顧盼生姿,含水翦眸流露出一絲疑惑。她站在一株晚桃樹下,此刻桃花已經掉落得差不多了,最后幾朵也在微風吹拂下徐徐飄零。星星點點粉紅花瓣落在她的肩上、發尾,與這美景相得益彰。

張允瀾訕訕地朝她笑,僵硬地站起來,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她尷尬地撓頭,把本來就毛毛糙糙的頭發撓的更亂。

少女微微一笑,笑容像是一抹悠悠云彩,叫人舒服自在。如果說孟良的笑會讓人誤會為慈善,那么她的笑就叫人心生柔軟。難道皇宮里的人笑起來都這么有迷惑力嗎?雖在腹誹,她依然對這個笑沒有抵抗力。

少女好整以待地站著,朝她伸出一只手,似乎在示意她過去。這動作頗為老成,長輩們示意小輩近前來也會這般伸手。王老婆婆這么招呼張允瀾過去,多半還會帶著慈祥的笑,必是她得了什么好吃的或者是張允瀾難得干了件好事。只是

不同的是,之前她看到的手都是干枯粗糙的,這一次,伸向她的是一只白皙修長的手。

她猶猶豫豫地走過去。

少女在她走出花墻后就放下了手,雙手合于腹前,溫柔地看著她慢慢挪過來。

“你怎么走到這里了?迷路了?”

少女的聲音也如人一般溫柔,說話時嘴角含著恰到好處的笑,讓人想一直聽她說下去。張允瀾看清她的臉,更是覺得親近。她雖然年紀小了一點,但是氣質淡雅,眉眼成熟,單看不算出眾的五官合在一起偏偏漂亮得讓人很舒服。

“你認識我?”張允瀾停在稍遠處,沒有繼續上前。

“怎么不認識,你是我召入宮來的呀。”

張允瀾愣了好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臉色立馬復雜得像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

天知道她一路上罵了多少遍面前這個人!

況且,她一直以為女皇會是雍容華貴心狠手辣的老女人,誰知道還沒有她大呢!

每年立冬,都會有船給鸑鷟島運來物資,說是女皇的賞賜,領取微薄賞賜的罪民要老老實實朝女皇親信跪拜謝恩。那種高高在上給罪民賞賜的形象與眼前人完全格格不入。

“你……”張允瀾心里又開始不是滋味了。

“二姐姐,你還認得我罷?”

張允瀾像是被踩了尾巴,聽了這話一下子更不舒服了。

“張氏沒有謀逆之前,是朝中肱骨,張氏大夫人是我母后的陪嫁,你我以前見過。”

不提她都忘了自己幼時是生活在京都的。什么母親,早就是久遠的記憶了。她依稀可以想起一個溫柔美麗的女人抱過她,給她買過小玩意兒。只是,這個女人又很忙,常常是幾天都見不到的。

至于這么一個尊貴無比的妹妹,她完全不敢想。

一個女皇認她一個罪臣之后作姐姐又是做什么呢?她想起了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孟良,一下子就冷靜下來,眼中有了些許警惕。

二人向望無言之際,遠處走來好些人。

為首的男人三四十來歲,強悍精瘦,古銅膚色,不怒自威。后面的有幾個侍衛和宮女,還有一個華服女人,孟良。

男人走到女皇面前,不卑不亢地跪下道:

“末將戚鋒為得詔令入宮,請陛下責罰!”

這話聽著卻像是在說“陛下將亂臣賊子帶進宮還請即刻處決。”

女皇微微一笑,像是沒明白其含義,真的給了個不痛不癢的責罰,

“那就罰將軍半個月俸祿吧,將軍請起。”

站在后面的孟良不露聲色地笑了,似乎是嘲笑戚鋒自討沒趣。她上前道:

“戚將軍也是關心陛下安危,現在也看到陛下無礙,將軍就請回吧。”

戚鋒還要說什么,女皇打斷了他,“將軍,再逗留,另一半的俸祿也就沒了。”

看似是個玩笑話,但是可以感覺到女皇在命令他退下。戚鋒狠狠地看了一眼張允瀾方告退。那些個侍衛和宮女也離開了。

張允瀾全程一言不發,被戚鋒瞪了一眼,忍不住也回瞪,但是戚鋒已經轉身走了,也不知看沒看到。

“二姐姐,你可不要惹惱了戚將軍,他可兇了。”

女皇看到張允瀾的小動作,好心提醒。張允瀾看過去,感覺她也在嘲笑她。

女皇繼續說道:

“既然國師也來了,干脆一起過來吧。”

她衣袖一揮,面前湖面立刻像是被劈開一樣像兩處退散,湖中央顯露出一條暗道,通向湖底。

張允瀾吃驚不已,但是看向孟良,好像沒什么好吃驚的。她想著修行之人確實見多識廣,也不愿意露怯,假裝毫不在乎地收斂神色。

就在她轉過頭調整表情的時候,女皇恰好看向她,看著腦后那兩個小辮子,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沒等她反應過來,先一步走進暗道。

張允瀾怔怔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捉摸不透,只覺得頭發上似乎也長了小爪子,在撓她。

她緩過神連忙追上前,發現孟良并沒有跟上。她站在原地朝女皇喊道:

“臣就不下去了,在岸上給陛下看著點兒人。”

語氣輕松散漫,像是和朋友喊話。女皇也不在意,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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