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許哲和清文回了家，他總是找理由和清文回家，一來二去的，就成了習慣。

吳大維和李曉紅早睡早起，倒也沒有發覺什么異樣。

上午，吳大維和李曉紅一早就去上班了。

許哲還在沉睡。

“許哲……”

沒有回應。

“許哲！”

小狐貍躺在床上，揉揉惺忪的睡眼：“怎么了？什么事？”

“大事！你快來！”清文坐在馬桶上。

許哲翻翻身：“你爸媽不會回來了吧？”

“不是，你來衛生間！”

“怎么了？”許哲拖著疲乏的腳步，裹著被子。

“我大姨媽這個月還沒來，怎么辦？”清文苦著臉。

“推遲了吧？”

“不會，每次都很正常。該不會懷孕了吧？”清文也被自己的猜疑嚇到了。

許哲睜大眼睛：“不會吧？”

“不行，我要下樓買張試紙。”

窗外秋風蕭瑟，已近立冬時節，現實如刀鋒般冷硬直接、不留余地。

試紙上鮮紅的兩條杠說明了這個清文不愿接受的事實。

她立刻慌了陣腳。

“怎么辦？怎么辦許哲！我爸媽知道會殺了我的！”清文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的手不住地顫抖。

“有了？”

清文點點頭。

“真的假的？你再試一次。”許哲也不太相信這個事實。

“不用試了，肯定有了。”清文低下頭，摸著自己的肚子。

“那，怎么辦，你想要嗎？”許哲問。

清文用顫抖的雙手捂著嘩嘩淚流的雙眼：“我不知道，許哲，我不知道……”

“你是擔心你爸媽吧？”

清文點點頭。

“還是看你的決定，如果要，我們隨時可以結婚。如果不想要，我陪你去醫院。”許哲冷靜地說。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你怎么能把所有的責任都讓我來扛，我怎么做這個決定？”清文吼道。

許哲說：“我覺得，既然有了孩子，那就生下來，你同意嗎？”

清文沉默不說話。

“看吧，我的意見你又不聽。”

“許哲！你還是不是人！”清文積壓的情緒終于爆發：“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難道不應該抱抱我，對我說不用擔心嗎？”

許哲攤攤手：“事情已經發生了，吳清文，不是我說不用擔心就真的什么事就沒有了，你太天真了。”

清文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許哲看她這個樣子，實在不忍心。

“好了，快起來吧，我知道你家教嚴，你決定不要的話，我也尊重你的意見。”

清文賴在地上，不再說話，只是哭。

半晌，她抹抹眼淚。

“走吧，陪我去醫院。”

婦產醫院裝飾地很溫馨，愛心吊燈熠熠生輝。但在清文看來，這里卻是一個讓人想要逃離的黑暗之地，她隱隱約約想起了前幾天做的那個奇怪的夢。

難道是胎夢？都說媽媽懷孕的時候心理和身體都會發生變化，晚上也常常做夢。寶寶如果知道媽媽不要她了，一定會很傷心吧，所以才會托夢給我……

清文呆呆地想著。

醫院的展示臺前擺滿了不同月齡胎兒的模型。

一個月，還是一個小小圓圓的胚胎，三個月，漸漸有了人形，但面部還沒有發育成型，看起來就像清文夢到的面具……清文嚇得一哆嗦，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醫生是一位60歲左右的阿姨，帶著眼鏡，一頭銀灰色的卷發。

她倒是見多識廣：“第一個吧？”

“嗯。”

“要嗎？”

清文搖搖頭。

“不要？”醫生問。

“嗯，不要。”

“根據檢查結果，你現在懷孕30天左右，需要再等半個月才能進行手術。確定不要的話我先給你預約上，這半個月的時間如果改變主意，可以打電話來取消。”

許哲站在清文身旁一言不發。

“那先預約吧。”清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