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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曖昧

  • 唱著歌一直走
  • 林瀟易
  • 2169字
  • 2019-11-06 17:30:00

關于曲小異記憶中的運動會故事還有一則,故事的主人公是小異初三時候的一個女同桌。

她的名字叫姚彩霞,有著日系甜美的臉蛋,她在不穿校服時喜歡穿一條凸顯身材的緊身褲,也總是引領著班里女生的時尚潮流。

她曾經跟小異吐槽過不喜歡彩霞這個名字,覺得挺土氣的,不過因為是已經離異的父親給取的,所以她不會改掉它。這也是截然不同的兩人之間少有的共同點。

兩人同桌期間,彩霞給小異灌輸了不少流行偶像的知識,她在掀起式的課桌背面貼滿了貝克漢姆、維多利亞和陳冠希的照片。

那一年愚人節,她也是第一個在班上發布了哥哥張國榮自殺的消息,而當時班里有很多同學都還不知道這位香港明星是何許人也。

作為回報,小異也把幾本自己喜愛的少女漫畫借給她看,比如吉住涉、飯坂友佳子、由貴香織里、椎名愛弓、矢澤愛等漫畫家的作品,算是培養動漫同好。

彩霞經常一邊看漫畫一邊跟小異討論漫畫里的戀愛情節,而她當時正好跟隔壁班一個熱愛足球的少年關系曖昧。

小異雖然不清楚他倆是否已經在交往,但還是斗膽給彩霞出謀劃策,她推薦了幾個在漫畫里看過的比較浪漫唯美的橋段,盡管可操作性相當有限。

然而小異還是被彩霞更高段位的追愛功力給震到了。事情正是發生在校運動會上。

那是在運動會的第二天,小異跟著其他同學扛起椅子準備從教室出發去操場,彩霞在一旁招手讓她先把椅子放下,之后輕聲在她耳邊問:“你帶衛生巾了嗎?我大姨媽好像提前來了……”

湊巧的是小異也剛好是那幾天,她從口袋里拿出一片加厚的塞進了彩霞的運動褲口袋:“我反正量也不多,你先拿去用。”

彩霞“謝啦”一聲之后,立馬從后門小跑直奔廁所。小異望著彩霞的背影,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她也出了教室追到了廁所。

“霞,你在里面吧?我怎么記得你今天要跑3000米,你這樣還能跑嗎?要不要我去檢錄處幫你申請退賽?”

“不用!”里面傳來一聲清脆的拒絕,話語里面的決心仿佛快刀斬下來一般。

“那我不管了哦,幸好這片是新款加長的,多跑幾步應該問題不大。”

這時彩霞整理好衣服出來了,她邊洗手邊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我可不會被這種事打亂計劃。”

隨后兩人一起回到教室搬了椅子走向操場。在路上小異沒有開口問彩霞,但她在心里琢磨著,“她跑步也沒有比我快多少,800米好像之前也沒有達標,怎么這次報了跑步項目,還是3000米的長跑?是得到了高人的指點嗎?”

小異內心的疑問終在3000米跑道上找到了解答。

比賽開始了,小異的班級方陣在跳遠場地附近,她遠遠地看到了彩霞奔跑的倩影,她扎起了丸子頭嬌俏靈動,即便在賽場上比拼也要做到精致完美。

然而沒跑多遠彩霞就落在了后面,她一只手捂著肚子,跑步動作也相當遲緩。小異從這個動作細節看出了原委,她知道彩霞現在人肯定是不舒服。

初中學校的操場只有300米,3000米的長度要跑十圈,也是熬人的距離。小異心想要不把自己的保溫杯帶上,過去給她喝點熱水,好緩和一下。于是借著送廣播稿的機會,小異從椅子上起身了。

她到了主席臺廣播站那兒放下加油稿就往操場中心趕去,但她意外發現了跑在她前方有一個身影,這人的步伐如同跨欄,三步并作兩步就到達了操場草地上。

小異看清了他的臉,他就是隔壁班那個放學后經常在操場踢足球的男孩,名字記得是叫許瀚林。

只見他迅速找到了腳步蹣跚的彩霞,他踩著操場稀疏草皮的外沿,即一圈排水溝的位置附近,一路陪著彩霞緩慢地小跑行進著。

許瀚林手上拿著擦汗用的毛巾,以及一瓶礦泉水,邊跑邊耐心地為彩霞加油打氣。

小異看在眼里,心想這個足球少年還真是溫柔貼心,難怪彩霞老是提起他。

比賽接近第七圈了,跑在最前面的一個女生有把落在最后的彩霞套圈的傾向。小異也想要鼓勵彩霞堅持到底,于是她趁一段跑道沒人經過便快步進入到了操場里面。

彩霞他們緩緩出現在了視線中,小異趕了幾步過去跟許瀚林說:“她今天不能喝冷水,我這兒有熱開水,你把礦泉水喝掉一些,我再倒點熱水進去變成溫的給她喝。”

許瀚林同意了小異的建議,他擰開了礦泉水瓶,嘴沒有碰瓶口地喝掉了大半瓶水,再把小異遞過去的保溫杯里面的熱水倒了一些進去,搖晃均勻后,瓶身不燙手了,他才開口問邊上仍在艱難前行的彩霞:“是溫水了,要喝一點嗎?”

彩霞點頭說好。許瀚林小心翼翼地把水瓶放到她的右手上,還不忘記說:“要小口喝,喝的時候腳也要動起來,不能用走的。能堅持下來就是長跑的意義。”

小異在另一旁也隨聲應和:“說得對,能站在3000米的起跑線上,你就比我厲害無數倍了,霞加油,堅持住!”

彩霞略微喝了兩口水,她的氣息和臉色似乎也有所緩和了。接下來的兩圈,小異沒有繼續跟著跑,她退出到了操場外圈,看著許瀚林陪著彩霞一路從小跑漸漸變得有了些速度,最后順利到達了終點完賽,雖然跑最后一圈的時候跑道上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比賽結束之后,小異識趣地沒有過去兩人中間當電燈泡。她邊走回班級方陣邊在想,彩霞那時在廁所自言自語所提到的計劃,會是怎樣的呢。現實總是會比計劃更精彩,無論是彩霞自己的表現,還是許瀚林的舉動,一定有些在彩霞的計劃之中,而有些在計劃以外。

班里的其他女同學似乎也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小異回到自己椅子上坐下,她聽到有幾個女生在背后分析說:

“她肯定是故意要跑3000米的,她斷定那個許瀚林會陪跑,這樣我們全校就都看到了,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是的是的,心機真重。”

小異內心想的是,愛情是一道無限開放題,每個人都可以自作主張地來解析它,只要不妨礙到第三個人,使用一些輕巧或者笨拙的小心思,又何嘗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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