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陰差陽錯
- 潛力夫君要嬌養
- 蒼山藍茶
- 2578字
- 2020-05-26 09:18:19
一男一女手拉手走過一處拐角。
明月:“剛才看在世子的面子,我勉為其難沒有駁斥你,你不要蹬鼻子上臉哦!”
小白停下腳步,歪頭看她:“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明月眉毛一豎:“那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把我贈給你?我是物件?”
小白笑微微,迎上她的目光,月光下,男子輪廓朦朧似鍍金描銀,桃花眼暈開層層迷霧光暈,明月被炫得倒退了幾步,他卻迎上幾步,她欲再退,手下摸到粗糙的墻面,咽下口口水:“干……干嘛……”
明明是她在質問,怎么此刻倒覺得理虧三分。
小白走近,手臂在墻上隨意一搭,正搭在她肩上一寸處,沉榆香飄來,明月有點暈乎乎。
“你自然不是物件。”他的眼神壓下來,深黑明亮,映著她的眼,“不過……不管你是什么,都是我的,無疑。”
明月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嗯,病得不輕……”
手剛貼上那白皙的額頭,頭腦不知怎的一暈,被對方握住。
“怎么了?”他急切問。
“剛才一瞬頭暈。”她皺著眉,搖了幾下頭,“沒事,現在感覺好多了。”
“沒事就好。”他面露笑意,掩藏了眸底深暗的顏色,“走吧,回去。”他直身,調轉,徑自緩慢前行。
“去哪?”她抬頭,月色下,他的背影模糊,似乎有一絲頹然。
“克己苑。”回應的聲音沙啞。
“我可沒說同意呢!”她在身后囔囔,穩了穩腳跟。
“哦?那你跟來干嘛?”語氣與平日無異,仍然是調侃戲鬧,卻又有些和平常不一樣。
“我……”她剛邁開的步子一停,“我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我暫時留下幫你醫治!”她理了理長裙,踩上月光投下來的那人長長的剪影。
身后有人偷笑。
她豁然轉身,笑聲立止。
“笑什么?”她繼續走,看也不看跟上來在身邊小步趨著的田汶。
“沒……沒什么……”田汶決定再不多嘴。
“嗯?”她一轉頭,眼神像下刀子。
公子的眼神已經是他見過凜冽傲然的了,平時姑娘都是笑盈盈,他倒是沒發現,這一聲“嗯”之下,這位姑娘的眼神凌厲中有隱隱寒意。
田汶打了個冷顫。
“我若如實說了,姑娘別生氣。”
明月收回眼中的刀子:“你說。”
“我……是笑姑娘和我家公子一樣,都是煮熟的鴨子——只剩嘴硬!明明是關心吧,非要說得是迫不得已,今日公子去主上那里論道,半日沒見姑娘,等不及的就要來躍蘭軒了,我見姑娘也一樣,明明是想住在克己苑的,還非要尋思個莫須有的理由……”
“嗯——有道理——”明月拉著長音,睨著垂頭偷笑的田汶,“——才怪!”
“啪”,一卷竹簡落在田汶的后腦勺上,他一捂,抬眼,一臉痛楚,怎么出門時候沒注意姑娘帶著竹簡呢。
“田汶啊,你是不是瞎了眼,誰和那人一樣!”竹簡敲在自己掌心,一下一下。
“再說這樣的瞎話,小心罰你的飯。”她語氣溫和,笑里藏刀。
田汶陪笑:“姑娘,我得提醒您,以您現在的身份,可是無權處置文昌臺中任何一人哦。”
她一副恍然大悟,竹簡輕輕搭在自己的額前:“你說的對——但——你猜——你主子有沒有這個權呢?”
她微笑,一轉身,悠然走遠。
田汶在后,露出苦情一張臉,看來姑娘不僅在嘴硬這方面和主子有十分相似,在欺負我這件事上,也是出奇的一致……
“不是說了不生氣的嘛!”他無辜嘟囔,繼續跟上去,腦子已經飛快轉開,開始思考接下來幾日克己苑的一眾事務和安排。
“要收拾間像樣的客房,采買準備顧念需要的藥材,問內務官請些女子的緞料,不不不,內務官怕是不能給,嗯,還是出去買,姑娘還需做幾套衣服,樣式得素雅些,可不能太浮華,還有女子胭脂水粉,佩戴首飾,這姑娘若是長住,還得有人守候啊,尋誰去貼身服侍呢,那就阿珍吧,她辦事還算妥帖,可公子身邊沒了得力的婢子了啊,哎,瞧我這腦袋,光想著姑娘,怎么公子的事情一件也安置?公子刀傷的常用藥要備好,還要給公子準備禮單,世子忽和二公主的婚事一成,各家都得送上賀禮,哎呀呀,就公子這點采邑,怕是一番花銷下來,又要見底了,唉……”
他一路叨念到出神,頭也不抬,也沒注意前面的明月已停下腳步,一腳踩在她鵝黃的裙裾一腳,一聲悶響,臉朝下,愣愣摔去。
“你剛才說什么?”
田汶爬起來,地上有一星血跡,他最怕血,此刻神情恍惚,眼中是漫天星際,聽見耳邊人問他話,也是懵懵然:“給公子準備禮單……”
“不是這句。”明月以為自己聽錯了。
“公子的花銷見底……”田汶眼前一陣黑。
“不是這句。”她語氣急切。
田汶努力回想:“世子忽和二公主的婚事一成……”
“你是說……齊國……文姜公主?”她眼睛瞪得如月,淡眉斜斜掛于月上,驚現愁容。
“還能有哪個二公主……姑娘……我……”眼前的黑擴大、拉長,鼻竅中充斥腥甜的味道,“……見血暈……”
“糟了!”明月一拍大腿,拔腿就走,走出幾步,覺得方向不對,折回來,重新往躍蘭軒的方向跑去。
咦?地上趴了個人,方才怎么沒注意,田汶什么時候暈過去的?
“田汶,你如何了?”她蹲下正要查看。
“姑娘……”那張臉抬起來,鼻孔猙獰著血跡,眼睛一副想睜不敢睜的樣子。
明月從袖子里丟出一條麻帛:“你只是摔了鼻子,留了點血,擦一擦,無大礙,別再趴著了,趴久了地上寒涼。”
田汶正心暖,突然覺出哪里不對,這這這,不是我想趴在這兒的啊,是我見了血腿軟腰軟肩膀軟,我起不來啊!
他接過麻帛,擦了擦,下意識又拿到眼前看,一片鮮紅,身子更軟了:“姑娘你……方才……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
明月表明凝重:“聽到了,你說你家主上要將二公主許配世子忽,怕是世子還不知,所以我要再回躍蘭軒。”
她輕輕拍拍田汶的肩膀:“我先回去一趟,你也不要再趴在這兒了,快快起身,回克己苑跟你主子說,我晚點再去。”
她起身匆匆融化進月色,留下田汶以一灘爛泥的詭異姿勢趴在原地,聲音里帶著苦腔:“……我是說……我見血暈呀……”
明月走回來,遠遠見姬忽斜倚在門廊柱子上,月色清輝下,那身影孑然獨立,肩背有那么一絲松垮。
一怔,明月沒有再進去躍蘭軒,她想到忽哥哥曾說過的話,他是世子,婚姻大事全憑公父做主,陳國親事尚在商議之中,還未有定論,且小小陳國,根本無法跟泱泱大齊同日而語,與齊國結親,于鄭國是百利無一害,鄭公沒有理由拒絕。
可是……
她走在去克己苑的路上,內心糾結,婉兒姐姐明明已經中意忽哥哥,忽哥哥對婉兒姐姐雖然沒有明示什么,但方才,躍蘭軒前那身影,手指在腰間摩挲的,正是婉兒姐姐常為他研漆墨時用的小研石,婉兒臨行匆忙,也許沒有留下什么物什,忽哥哥也一定是傾心婉兒姐姐的,否則哪個貴族男子會掛個研石在腰間?
公侯貴胄,不得已之事十有八九,要如何才能博得這僅存的如意一二事呢?
明月嘆氣。
黑暗中,襲來一絲涼風。
“何人嘆氣?”不知從哪里傳來比那涼風還要冷的聲音,明月一哆嗦,腳下一滑。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