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娘娘手捂秀帕輕微咳嗽了兩聲,回喘了一下繼續說道:“哪是什么發燒,當真是你殿里的人謊報了實情罷,修兒已派太醫前去診治,太醫已診斷出中毒所癥,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呢。”
中毒?聽起來十分刺耳的字眼,凌昭天心里隱隱不安,蹙眉微皺。那一刻想要立刻出宮去探個究竟。
“謝過婕妤娘娘告知,我現在出宮。”
婕妤娘娘喊住離去的他:”太子不怕別人的閑話了嗎?”
凌昭天轉身看著她,神情淡然自若。仿佛什么都不過問,又仿佛什么都清楚。
“跟我一同前去吧,我們身處這心眼子里,宮里的任何流言蜚語,可別再傷著無辜的慕家小姐了。”
到了凌王府,下人們急切的腳步來回穿梭在回廊,善伯見婕妤娘娘和太子進府,快步迎上前行禮。婕妤娘娘止步未再向前,詢問善伯:“慕家小姐現在怎么樣了?”
善伯如實回稟道:“回大小姐,太醫昨夜已來看過,說是被人下了毒,還在昏迷中,王爺也在照看。”一聽凌修在那里,婕妤娘娘遲疑了一下:“既然王爺在府鎮守,我也就放心了。”指了指宮女端來的藥品:“這些是上等的藥材,送去給慕家小姐服用吧。”一行宮女隨她回了宮。
凌昭天顧不得太多,箭步飛快走向廂房,推門進來,丫鬟們不停歇的分工做事,有的在揉搓剛剛從額頭換下來的錦帕;有的去換水,紗簾內綠竹坐在榻邊守著云落。隔著紗簾看不清云落的模樣,守了一夜的凌修微微疲累,卻依然強撐著精神。見凌昭天進來,伸手招他坐下。
“查清楚了嗎,怎么會中毒?”凌昭天十分關切的問道。
“太醫說中毒不深,好在昨日云落喝了太多酒自行吐了出來,所幸未傷及五腑六臟,已喝了藥,靜待她醒來。”
凌修長舒一口氣,從昨夜到今天,心弦緊繃,絲毫不懈怠。
“這件事情跟昭靈脫不了關系,我馬上派人去查。”凌昭天急于想為云落討回一個公道來。
“不能查。”凌修望著他,堅定的說出這三個字:“現在局勢尚不明朗,昭靈向來心性直率,如若是她下毒,宴會那天她又何必過于招搖引起云落的注意,這樣太過矛盾了。現在去查,一定會打草驚蛇,等風頭過去再深究吧。”
凌修的分析并不無道理,沒有誰會下毒以后傻到自暴身份,生怕別人不知,如此說來全然不通。凌昭天低頭沉思,還有誰會想要害云落呢,那么害她的動機是什么?
云落昏昏沉沉中,一片漆黑沒有絲毫的光亮,她被纏繞在一團迷霧中。恍然間,飛煙的身影出現在微弱的幽光中,云落奔向幽光處,忽隱忽現的身影不停變幻。飛煙的模樣漸漸清晰起來,漫天的大雪降落在身上,雪花紛紛化作虛無,飛煙沖云落咯咯的笑起來。那笑容爛如暖陽,云落舍不得再走近,生怕飛煙再變得模糊起來。
別了,飛煙,愿你去的另一個地方再也沒有身份貴賤之分,就像現在燦爛的笑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