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剛剛移動對空氣造成的擾動，唐澤電子腦迅速對周圍空氣流動方向做出一個大致判斷。雖然微弱，但確實發現了確定的流動方向。

朝那個方向看起，電子腦迅速剝離排除照明設施的熱源影響，確定了幾個可疑的熱源口。

“找到了，通氣系統的風扇電機應該在那個位置。”

唐澤和珊共享的全息界面中，唐澤將自己剛剛看到的界面共享給了珊。

“進去！”

珊帶著小鬼走在前面，果然眼見著看到了一個入口隱蔽的通氣管道在走廊頂端的位置，從管道邊緣的大小來看，足夠能通過一人有余。邊緣被粗糙焊住在走廊頂端。

確認了目標位置，珊微屈雙腿，整個人向上跳起，在身體接近頂端通氣口的時候上身向后傾斜，整個人以一個優雅的姿態向后傾斜，雙手正好抓住通道入口的管狀柵欄。

雙腿呈八字分開憑借腰力抵在天花板上，黑發向下垂下，白鳥義體全功率啟動，珊發出一聲輕喝。粗糙的焊接處被崩裂開來。

通氣管道入口柵欄被整個撕下，珊在空中轉動身體，輕輕著地，將手中的柵欄門遞給身邊的小鬼。

“最后別忘了把門封上。”

唐澤朝珊揚了揚頭，“女士優先。”

珊一跳，整個身體魚躍而上，在通風管道口輕輕一搭。整個身體進入其中。

“沒有問題，進來吧。”

得到珊的回答，唐澤一手抓著小鬼的脖領。學著珊的樣子直接跳起，撘住通風管道的邊緣，珊伸手將唐澤拽入，小鬼落在最后。

直到在唐澤的指示下將柵欄門放回原位，看著這個“胸毛壯漢”僅憑握力將柵欄邊緣和接口強行捏合在一起。小鬼才反應過來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

而這時，張蛇的嘶吼聲已經來到了近處，看來三人的動作剛剛好，透過柵欄的縫隙，唐澤和小鬼同時看見了此時張蛇的樣子。

此時的張蛇就像個在水里泡了三個月的生豬肉一樣，在十數分鐘前看見的那身強健肌肉和骨板嵌合的體型已經全面膨脹，裸露在外的肌肉發白，整個身體變大了好幾圈，看起來神志并不清楚。

張蛇來到維拉的房間門口，左右嗅探，一腳踩在了維拉覆蓋在地上的臉上。接著沿著走廊向著遠處跑去。

聽著張蛇越走越遠。小鬼不禁松了一口氣。

此時，珊的聲音傳來。

“繼續前進，現在這個區域不安全，不知道張蛇還會不會回來，先離開這里。”

就這樣，三人珊在先，唐澤在中，小鬼在后，在通道中穿行。

“這兩個人……即使我是被脅迫過來的，也沒有扔下我離開……”跟在唐澤身后，小鬼心中很復雜，對于珊和唐澤的畏懼有了些許消散。

“話說這人背著的是……維拉大哥搶回來的那些小玩意？就為了這個，要闖進總部？”小鬼盯著唐澤身后的背帶看去。透過固定帶的縫隙，小鬼隱約可以看見其中被半透明凝固凝膠封閉的小玩意。

值得注意的是一塊金幣形狀的巧克力。

這種外包著金屬箔的小零食模仿的是古文明的錢幣，那時候的文明還利用簡單的稀有金屬制造一般等價物。紙質貨幣早在臨天京中消失了一個千年了。所以小鬼對于這個樣子的零食印象強烈。

“這個金幣，以前有這么亮的嗎？”不知道是不是驚嚇過后的錯覺，在通道爬行時，小鬼覺得那金幣的外包裝變得越發明亮，金光閃閃。并且，在小鬼的目光中，那光芒越發明亮，變得如同紅熾，熱量將已經凝固的凝膠迅速燒出一個小洞，金幣巧克力從其中緩慢滑落。

槍響和慘叫從管道之外傳來。張蛇的吼叫之聲好像驚雷在小鬼耳邊炸響。

“前面是換氣扇，看樣子是通過自律網絡進行控制的，傲慢給我。我把它停了。”

珊對于張蛇的吼聲恍若未覺，從唐澤那里接過傲慢七號。

正巧，唐澤動作一停，小鬼看見那金幣落下，正巧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在小鬼眼中，金幣在觸碰到自己的一瞬間便化作了以往噴涌出液態巧克力的泉眼，大量粘稠帶著香氣的液體瞬間將他包裹，侵入他身上的每一個孔竅。

小鬼向后跌倒，于此同時，唐澤感受身后出現了一種前所未聞的波動。

他回過頭去，發現小鬼不知何時已經躺倒在了自己身后，用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嚨，其中發出缺氧的嗬嘶聲。而從小鬼的頭部，一股乳白色半透明似乎帶著光暈的波動正從中不同散出。

“發生什么了？推銷員的玩意出問題了？”

“不知道，背包是完好的。”唐澤回答道。“你能看到那個波形物嗎？”

“波形物？你受到影響了？”珊略一疑問，緊接著問道。

“不像，我很清醒，不過小鬼應該陷入了某種幻覺，你用傲慢試試。”說罷，唐澤側過身，把住小鬼的腿，將他拉到珊的身前。

傲慢七號對于換氣扇的破解剛剛完成，換氣扇憑借慣性的轉動還沒有停止，珊拔下傲慢的插頭，分出兩個，一個插入自己手腕內側的便攜接口，一個插入小鬼的腦后。

“他的身體一切正常，但腦電波和激素體全是亂的。”

“用高權限重啟他的電子腦，然后鎮靜他！”唐澤說道。

“無效。電子腦也紊亂了。”珊冷靜說道。然后閉上雙眼。“等我一下。”

在這個過程中，唐澤能看到從小鬼腦中向外發散的白光越發旺盛。而在遠處的走廊中間，槍聲剛剛暫歇。銅蛇幫眾的慘叫還能依稀聽見，張蛇的腳步聲卻忽然停頓了。

在原地打轉幾下后，張蛇發出了一聲極其響亮的怒吼，朝著唐澤的方向沖了過來。

“快，我們暴露了！”唐澤說道。

這時，珊睜開眼睛，小鬼哇地一聲吐出一口白沫，恢復了神志，他看向珊的眼神滿是畏懼。

“立即過去。小鬼你先！”珊提起小鬼的脖領，順著換氣扇的鋒利扇葉，將他扔到了換風扇的另一端，自己緊隨其后。

而張蛇腳步的隆隆聲越來越近，去而復返如有神速。

“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