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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廢墟(四)

我把煙掐滅,將剩下的半支放進衣服口袋,準備處理掉。我站在窗前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決定出門把剩下的半支煙扔進廁所。當時住在那兒唯一不方便的,就是上廁所的問題。雖然每家每戶都有院子,但是院子里沒有廁所,屋子里也沒有衛生間。倘若要去廁所的話,得出了大門去這里所有居民共用的那個廁所。這里的居民足足有百十來戶,可這廁所卻只有三個茅坑,人多的時候還得排隊,倘若你著急,也只能忍著。男廁倒還好,女廁則經常排隊。我出了門,將那半支煙扔進了廁所。出來時聞聞自己的手指,哇,好濃重的煙味兒。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打火機偷偷地放在了樓下的炕上,回到樓上躺著了。

剛躺下也就兩三分鐘,達哥和賀然還有房東的兒子一邊吵著一邊推門進來了。達哥剛一進屋,就徑直的走向了抽屜旁邊,拿出那盒黃山牌的香煙。達哥剛把煙盒兒打開,就看出來煙竟然少了一只。達哥一邊從煙盒里取出一支煙叼在嘴里,并沒有點燃,遞給賀然一支,房東的兒子不抽煙,一邊向我走過來。

“肯定是你偷著抽的吧?”

“我不知道??!”我故作氣定神閑。

“哈哈哈哈哈!”達哥突然笑的很大聲。

“笑啥,我真不知道?!蔽矣行┟曰?,也在為自己辯解。

“你別說了,你說話的時候你嘴里還有煙味兒呢,我都聞著了!哈哈哈?!?

我心里:“艸!”

竟然把這嘴里的煙味兒給忽略了,當時從廁所出來后去商店買盒口香糖好了。

房東的兒子還有賀然他們兩個也突然大笑起來。他們三個,這一笑,竟讓我覺得十分驚慌,有種想要鉆進床底下的感覺。他們知道了沒什么,就怕房東也知道了,跟我爺爺或者我父母告了狀,我豈不是完了。

“來吧,再整一棵!”賀然也拿出一支黃山牌的煙,遞給我。

“我不要,我不抽煙?!?

“哈哈,可別裝了,自己咋還偷著抽呢!”

一番推辭之下,我便將煙接了過來。達哥從兜里掏出打火機,給我點上。

我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香煙,用力的吸了一口。

“帥昂!”達哥笑著看著我說。

“這抽著也沒啥感覺啊,我看你們倆抽的很爽呀!”

“那是你不會而已?!辟R然坐在椅子上,用力的嘬了一口煙,然后“嘶”的一聲,像是把煙吸進了肚子里,一邊和我說話,嘴巴還一邊冒著煙霧。

我突然注意到這個動作(讀者們切勿模仿,吸煙有害健康,有礙找女朋友,我已經后悔莫及。),就是“嘶”的吸一下。于是我也用力的嘬了一口煙,也模仿那個動作,“嘶”的一下。

媽呀,我的胸腔有種快要炸裂的感覺,有種千萬根針扎我的胸膛一樣,我咳嗽不止,咳嗽的臉紅脖子粗,腦袋也迷迷糊糊的,像是暈厥了一樣,我一下倒在了床上,繼續咳嗽著。

“唉呀呀!你沒事吧,你這頭一回,吸的也太猛了!”達哥向我走過來,把我拉起來,一邊拍著我的后背一邊說,“我都會一個多月了,還不太敢像你剛才那樣那么猛的吸?!?

我終于停止了咳嗽,也覺得沒有那么暈了?!拔铱促R然剛才那么猛的吸了一口,他怎么沒事兒也沒咳嗽呢?”

“經常抽就沒事兒了,習慣就好?!辟R然把煙頭塞進礦泉水瓶子里,用力地晃了晃。

“唉呀,我可不抽了,剩半支快扔了吧?!?

“別扔,給我,大半支呢扔了多可惜啊!”賀然向我大步踱過來。

房東的兒子也笑著看著我們,對他倆說:“你們倆這是帶壞小孩子?。∧憧蓜e抽了,你才小學,哈哈?!?

“嘿咦!抽一口也太難受了,我可不抽,以后也不抽。”

“哈哈哈,你別再偷著抽就行。”房東的兒子笑著對我說,達哥還有賀然他們兩個也一同跟著笑了起來。

吃完了晚飯,達哥、賀然還有房東兒子他們三個也都開始寫作業了。房東的兒子在樓下的炕上寫,房東親自監督著。達哥賀然還有我,我們三個則在樓上。由于我作業已經寫得差不多了,我把不會的題拿出來問問他們兩個,他們兩個很快的幫我得出了答案,并告訴我怎么做。我的作業就這樣徹底的完事兒了,我把書都放進了書包,躺在床上悠然自得了。

相處了快要半年之久,他們三個都在一個班級里,學習成績聽他們平時嘮嗑兒的時候,三個人的成績都非常的不錯,都是年級組前200名的學生,當時一個年級組有1000多人,能有這樣的成績,考上重點中學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尤其是房東的兒子,在年級組那更是前10名的學生,俗稱尖子生。

可能無論在什么時候,在老師的眼里,所謂的好學生就是單單的學習好,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好學生誰抽煙啊?好學生誰會去網吧?。亢脤W生誰會搞對象???可是達哥賀然還有房東的兒子,除了房東的兒子不抽煙,他們也去網吧,也談戀愛。這也讓我有一些困惑,他們這樣不耽誤學習嗎?反而成績倒還不錯。

后來明白,孰輕孰重一定要分得清楚。身為學生,當然還是以學習為重,用成績說話。誰都不笨,至于如何處理學習以外的事情,并且不耽誤正事兒,那就要看自己了。

“賀然,今天在水房抽煙,教導主任去抓了,我們聞訊全都趕緊把煙扔了,有一個小子動作慢,教導主任都進來了他還在抽,看到了主任才趕緊把煙扔了。教導主任直接走向他,誒,你抽煙呢?那學生說沒有啊,他媽的他說“沒有啊”的時候,嘴還冒煙兒呢!哈哈哈哈哈,教導主任直接給帶走了?!边_哥一邊計算著數學題,一邊說。

“我擦,這小子可完了,哈哈。得虧我沒去。”賀然也一邊看著書,一邊回應著。

“那小子傻,大家都把煙扔了,他還在那兒抽呢,不知道想啥呢?!?

“別說他了,咱倆也抽一棵吧?!?

說著,二人一人點了一支煙,手夾著煙卷寫作業。

后來,這也成了我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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