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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繼父

  • 木偶的救贖
  • 永恒救贖
  • 2642字
  • 2019-10-16 20:49:57

這些日子,邊母在病房里住得還算可以。邊遠的精心照顧讓她恢復頗快。仇恨歸仇恨,悉心歸悉心,一碼歸一碼。邊遠說過,不想讓她就這么被病魔帶走,他想親自復仇,親眼看著這個女人為她之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邊母深知這一點,所以也不說什么,慢慢享受著這為數不多的和兒子共處的日子。這種機會非常難得,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自從現任丈夫來到這個家,邊遠就沒和她如此親密過,甚至連沖她笑一下都沒有。過往的一切仿佛一去不復返,她有種一夜間失去兒子的感覺。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已經沒有機會給她反省和悔過?;蛟S她能做的,只是贖罪,或者等待他親手復仇。

繼父這幾天不在家,沒人知道他去干什么。自從他來到這個家后,仿若主宰一般,掌管這里的一切以及他們娘倆兒的話語權。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管的別管,這是他給他們定下的規矩。如果有人膽敢反抗,他的拳頭就會像雨點般落下。

繼父的身材很健壯,雖說已步入中年,但似乎還有一股蠻勁。那力氣就算年輕小伙也自愧不如。聽說他年輕時經常鍛煉,還曾見義勇為過,救了一個落水兒童。邊遠不止一次聽他吹噓過。不過沒人知道真假,那或許只是他酒后的胡言亂語。

一般男人到中年,都會與酒為伴,酒是他們這種人最好的朋友。這個年紀的人,有著許多不堪,而酒精能有效麻醉他們的神經,從而消除這種不堪。三杯酒下肚,他們會覺得自己似乎沒那么窩囊;五杯酒下肚,他們會感覺自己手中擁有數之不盡的財富;而十杯酒下肚之后,整個天下仿佛都是他們的。酒對于他們那些中年人來說,好像擁有某種魔力。

與此同時,他們對于喝酒極為虔誠,有著某種儀式。繼父的習慣就是等到晚上,炒一盤花生米,坐在客廳,一邊叫邊母拿這拿那,一邊往嘴里灌酒。偶爾還會有一個助興節目,那就是把邊遠從房間里叫出來,對之拳打腳踢。借口一般都是編的,比如嫌他回家時沒和自己打招呼、嫌他看自己的眼神里沒有尊重之類的。總之,要想打邊遠,借口總能找到。

這就是繼父每晚的喝酒儀式,簡單中透著他人的不幸,但他卻樂在其中。

整個家庭的開銷,全由邊母承擔。后者每個月都要把做舞蹈教師的工資交給繼父。而這些錢用來做什么,沒人知道。他只是從中抽出一小部分,給邊遠娘倆正常開銷,其余的都存到自己的賬戶里。

邊母一個月的工資可以達到五千左右,加上課后輔導,她每月有將近七千塊進賬。但到最后,屬于邊遠和她自己的,卻只有少得可憐的五百塊錢。沒人敢問他到底把剩下的錢拿去做了什么,如果這樣問,只會招來他的拳打腳踢。

繼父的行蹤也是神秘的。他除了每天晚上的喝酒活動,偶爾白天還會出去。每次出門時,他都會愁眉不展,仿佛就要死去的樣子;而回來后,卻喜笑顏開,仿佛忘記了一切煩惱。

一次周末,邊遠放假在家。他在自己的房間里看書,忽聽客廳有腳步聲和交談聲,聽起來好像有兩三個人。

邊母上班去了,繼父也不在家,按理說除了他自己之外應該沒有別人。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把門打開一條縫,往外看。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繼父。他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然后突然朝邊遠的房間看過來。邊遠嚇得趕忙關上門。其實按理說,此時被他看到也沒事。但邊遠隱約覺得,繼父可能正在干著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他趕忙鉆到床底,隱蔽起來。他想一探究竟。

不出所料,腳步聲漸近。那是他極為熟悉的腳步聲,因為那里面透著丑陋和罪惡。聲音在門前停住,門被緩緩打開。

時間瞬間凝住。邊遠屏住呼吸,不敢做聲。幾秒后,門被重重地關上。腳步聲漸遠。

“那崽子不在家。沒事兒?!?

繼父野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在和什么人對話。

邊遠從床底下鉆出來,趴到門邊,側耳傾聽。

“準不準成?”

“你要是問這個的話,我們馬上就走。”一個人強硬地說道。“我們都來了,你還說這話。不想買早說!”

繼父似乎有些著急了,他用挽留的語氣對那人說道:

“別別別,哥幾個別生氣,我就是問問。你說我錢大把大把地花著,萬一不準成,我不就黑天走道兒,瞎了么。”

邊遠判斷出,除了繼父,應該還有不止一個人。果然,一個與剛才不同的聲音傳來。

“既然想買,就擺出一個好態度。知道不?!”

“是是是,剛才是我多嘴?!?

一個耳光聲傳來,繼父似乎抱歉似地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得了,拿錢吧,講好的,一共兩萬?!钡谌齻€聲音傳來。

邊遠已經確定,門外算上繼父,共有四人。

他偷偷把門打開一條縫,確認沒被發現后,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繼父從懷里掏出兩沓錢。離老遠就可看到,錢上有記號。那正是邊母任教的舞蹈班的記號。原來,每個月邊母交給他的工資錢,他都用在了眼前這個不明所以的勾當上面。

不待他把錢交過去,一個人就把錢搶了過來。那人撕開紙帶,開始查錢。

“不用查了吧。一沓一萬,兩沓,一共兩萬,一分不少。”

“真能廢話。”查錢的人喊道?!罢l知道你有沒有偷摸抽出去兩張?”

繼父像是被教訓的嘍啰,瞬間默不作聲。

半晌,錢查完。另一個人從懷里掏出兩個塑料小袋。距離有些遠,邊遠看不清里面裝的是什么。

“兩萬塊就這么兩袋?!”繼父直勾勾地盯著那兩袋東西,突然喊道。

第三個人走上前去,猛地打了他一記耳光。“吵吵什么吵吵!念你以前給我們做了不少事,給你兩袋算照顧你了!要不然,半袋都沒有!兩萬塊就想買這么俏的貨,你咋那么能做夢呢?!”

那人又朝繼父臉上打了三記耳光。后者招架不住,往后閃退,摔倒在地上。

強弱分明。繼父躺在地上,大氣不敢喘,只得任那三人擺布。

一人把兩個小袋子摔在繼父臉上,然后招呼另外兩個人離開。他們走到門口,忽然又折回來。帶頭的人在繼父旁邊蹲下。

“喂,你確定你家現在沒人嗎?”

“我確定……”繼父卑躬屈膝的樣子,邊遠真是頭一回見。

“那還行?!睅ь^的人惡狠狠地說道?!跋M慵依镎娴脹]人。今天之所以來你家交易,我們就是信了你的話。”

繼父慢慢爬起來,帶頭的人再次把他推倒。

“如果今天我們的交易被人發現了,換句話說,我們如果因為你暴露了,你記著,我誅你九族。”帶頭的人語氣平靜,但其中深不可測。

說罷,三人離開。

繼父終于站了起來。他拍拍身上的灰塵,撿起地上的兩個小袋子,揣在懷里,然后回到他和邊母的臥室,關上了門。

邊遠基本可以斷定,那兩個小袋子里裝的就是某種見不得人的東西。他們言語中透漏出來的詞匯不斷佐證著他的這個判斷。他感到一股涼風從背后飄過。繼父在他心里,儼然就是一個魔鬼。

不過,比起思考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此刻對他來說更重要的是如何脫身。他不能繼續在房間里待著,不然繼父會產生他一直在房間里的懷疑。

此時客廳沒人,這是個脫身的好機會。

邊遠穿好衣服,透過門縫確定客廳沒人后,悄悄走出房間。

他腳步輕盈,緩慢地推開鐵制的房門,走出去,又輕輕把門關上。

街上的風不涼不燥。他只能等到晚上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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