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吧，我再睡會兒。”秦肖只能出口打斷，實在太吵了。

他現在大腦有短暫的空白，那個夢太真實了，簡直一分一秒的記憶都是那么清晰，還有夢里那個女孩。她在花林間舞動的模樣。

等等，模樣？她的模樣為什么一片空白，她長什么樣的？

他很確定在夢里她看清楚了，她穿著一襲粉色紗裙，頭上編著公主發髻，但是她的樣子，為何怎么也想不起來？

秦肖睡睡意全無，坐了起來。

“居然是個夢。”秦肖癡笑。

一個夢把自己嚇這樣？這樣太丟人了，他捂額短暫地沉默了一會兒。

他怕鬼這事兒也拜他父母所賜。五歲呀，他的爸爸媽媽為了自己秀恩愛把他害這樣。

一次，他們一家三口去游樂園玩。肖越突然想去鬼屋。而秦殳懷那個老情棍，竟不顧他小小年紀的會害怕，非要堅持帶著他倆去鬼屋，嚇得秦肖從此聽鬼就怕。還被秦殳懷威脅不許告訴肖越。他容易嗎？

……

再說夢里的莜沐，她看著秦肖就那樣在她面前消失，像一陣光影‘啾’的一下就不見了。

而她，說不失落是假的，但是，奈何呢？只能撿起地上他剛剛弄掉的帛書，拿著走出去坐在蒲團上繼續看了起來，慢慢等著自己的身體自然醒的時刻。

……

對于莜沐來說，這個開學季是不同的，但卻又沒有哪里不同，不同之處，大概就是她的身份證上的年紀已經顯示成年了。自家老媽很會生，趕在了開學的前兩天把她放了出來。

所以，從一年級開始，她就比班上的孩子都要小。外加她學習能力一流跳了兩級，導致現在她這青蔥郁郁的年紀，發育都還沒有完全，同齡人還奮斗在高考前線的時候，卻已經是大三的學生了。

“爸，你看，我沒事，一個人可以的。”

莜沐在高鐵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剛剛坐下，曲天一的視頻就過來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自己一個人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到了那邊，要給爸爸打電話。”

視頻那頭，頭上戴著藍色手術冒，醫用口罩掛在一只耳朵，身穿藍色手術衣的曲天一對著視頻不厭其煩的叮囑著，滿眼都是擔心。

甚至可以看出，他剛剛完成了一臺手術，藏不住的疲憊不堪。

“好的，您快去休息吧，您看您，眼睛都是紅血絲，爸爸再見。”

莜沐心生感動，又有些心疼自家老爸。對著視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曲天一才滿意的收了線。

這些年來，曲莜沐出過遠門無數，但是獨自坐遠程的交通工具，這還是頭一次。

她其實不覺有什么，多年跟著他們，什么交通工具的流程，早已熟記于心。因為曲爸爸很注重培養她的獨立能力，很多東西都會讓她直接參與和操作。

用曲爸爸的話說:自家閨女，被自己寵著的時候，她可以十指不沾陽春水，不過萬一哪天他要是不在她身邊，她也可以遇事不驚，自給自足。

收線后，莜沐戴上耳機，放了一首最近新出的歌，很好聽，聽說是個新晉的歌手唱的，聲線很好，低醇中帶著渾厚，磁性中帶著略微沙啞。

旋律也非常優美，搭配上他獨有的聲音，時而清脆悠揚，時而婉轉動聽，時而又悲戚悲憫……總之，一曲下來，好似經歷了一段豐富多彩的人生。

莜沐很喜歡，按下單曲循環，反復聽著，不知不覺中，竟然睡了過去。

還是那樣，還是那個位置，只要睡著，這一望無際的白色就是她的歸宿。

她掛著耳機，還能聽見那好聽的曲目，手里抱著包，由于戴著耳機，她沒有聽見遠處傳來的哭泣聲。但她還是對著空氣喊到:“媽媽，我很好，不要哭。”喊完她反手把包掛在肩上，在花林中慢悠悠地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