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杖一揮,眼前映照的卻是一片虛白。
青云:“這是怎么回事?”
南山仙翁:“老夫突然想起,你那仙山是被你設了禁制的,想來你此次來的主要目的,便是想看這段過往吧,畢竟太和那小子的十世境窺探不到這一步。”
青云點點頭道:“看來什么都瞞不過您,只是。。。為何浮生杖也看不見?”
南山仙翁撅嘴道:“老夫可自認比太和那小子厲害點。”
說罷,便抬起青云的手劃取了一滴黑血扔于杖上。
南山仙翁:“你的仙上結界雖然很難破,但是取你一滴血問路便可繞過結界,這法子一般人我可不告訴的。”
青云笑著點點頭,這便將目光移到了浮生杖前的陣中。
——
日落時分,天正微雨。
還是那條竹林小道,還是那方青石長階,還是一襲白衣執傘的他。
青云:你是何人?
青陽:我乃人間的道人,途經此處不慎迷路,不知可否借宿。
那時的青云一眼便看出了身負仙緣的青陽,這便將他留下意欲助他。
青云問他所求為何,他答立德立功立言,青云問為什么,青陽答:為天下。
青云被青陽的這份大善感動,這便潛心助他修煉。此后的日子里,兩人常常觀書論道,日子倒也清閑,不過不多久,青陽就迎來了天劫之日。
那一日,依舊是日落時分,卻是不同于青陽來時的蒙蒙細雨。
竹林狂風怒號,霧氣蓋得四周一片白茫茫。
青云:天劫將至,你速去渡劫吧,切記心存大善,不可有凡塵俗念。青陽點了點頭,這便孤身一人去了很遠的另一個山頭。
——
青云內心略微驚恐,沒想到這故事竟與她在一境中聽的那個故事九分相似,若她沒記錯的話,此番青陽是歷劫失敗了的。
——
青云在竹屋等了一夜,天微亮時,青陽方才歸來。
大雨漸退,又化為了蒙蒙細雨。青陽站在小道上,有些疲憊的望著青云,他的頭發和衣裳已被淋的濕透了,幾縷亂發搭在面上,顯得有些狼狽。
青云看出,他還是凡體。
青云:為何。
他略微歉意的笑了笑,這便慢慢的解下了自己背后的長劍扔在地上。
青陽:對不起,我騙了你。
——
青云心下一驚,有些不安的看了南山仙翁一眼。
——
浮生陣里的青云沉默一陣,然后說道:細細說來吧。
青陽:我在人間有過一位妻子,我的心中并非只存大道。
青云:那你為何來我這里,你可知道,這里并非凡塵。
青陽:對不起,負你所望了。
青云:心存情愛,便不能真正的入道,心有掛慮,便不能真正的懷系蒼生,不能入道,又談何飛升!
青陽輕輕笑了一下,然后望著她道:那仙子呢,當真無所掛慮嗎?
青云不置可否。
再后來,青云便去了蓬萊島,她以青云劍斬殺了百余妖獸,然后取回了仙草忘憂。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于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青云讓他服下了忘憂草,只告訴他,這能讓他解開心中的疑惑,不過卻沒有告訴他,這會讓他忘記人間的情愛。也許以后等他飛升了,這忘憂會鎖不住他的記憶,但是他是不會想起來這仙山的一切的,他能記起來的,也只是人間的那一份情而已。而到了那時,一切都不重要了。
服下忘憂后,青云便將他送離了仙山,再后來,忘記了一切的青陽終于迎來了他的第二次飛升,之后,天上便迎來了一位青陽仙君。
此后的日子,青云依舊一個人住在仙山,直到上元之戰的爆發。
——
青云:“原來,這就是全部的故事。”
南山仙翁:“這么說來,那位青陽仙君之所以能夠飛升,其中大部分都是由于你的助力啊。”
青云笑道:“也算吧,后來我聽他提過人間的妻子,想來是記憶恢復了一點,不過說來奇怪,我縱觀他幾世,都沒有見他與哪位女子結親,按理來說,應該就是道人那一世的,可是那一世除了那個叫姚小桃的故娘,我便沒有見他同其他女子接觸過,倒也令我費解。”
南山仙翁:“浮生陣可觀全世,且無不達之處,既然浮生陣沒有顯示,便說明沒有那段過往吧。”
青云一楞,這便有些失望的垂下了頭。此前太和說過,她同青陽本是系了一根紅線的,因為青云忘記了當初在仙山的事情,這便有些懷疑是不是當初的自己化名了吟辛同他有過一段情,可如今看來,她當初只是在青陽飛升的路上幫了他一把而已。送走青陽后,那羈絆便斷了,想來,早便該斷的。
青云:“如此說來,恐怕吟辛只是他憑空捏造的吧,不過就算是捏造,飛升前與飛升后都能說的不差,倒也真是難為他。”
等等!青云猛的抬起頭。
青云:“不對!”
南山仙翁了然的看著她。
青云:“照浮生陣里面的事情來看,青陽起初沒飛升時的的確確是為情所困,不然也不會在服下忘憂草后便即刻飛升了,而且那吟辛若是憑空捏造的,他沒必要在我面前提兩次,起先不覺,現在細細想來,青陽似是在我面前故意提起了他那位曾經的妻子,他為什么要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