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

青云痛苦的抬起左手一口咬了下去，這樣或許能讓她清醒一些。隨后，她就感覺自己的左手被人拖拽了走。

間月的聲音帶了些哽咽：“是我不好，是我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是我一手造就了你的心魔，若我能夠坦誠一些，若我——”

間月住了口，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青云楞了楞，這便火速的將嘴唇從間月的額頭收了回來。

她覺得她一定是瘋了，對面只是個孩子啊，她居然都下得去手，不過，也不知是什么緣故，剛剛她探身過去的時候，全然不是她主動想去的。

趕快醒來吧，青云覺得自己已經沒臉了。

間月一楞，這便呆呆的望著青云，雖然不太看得清他的面容，但是青云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

青云：“間。。。哥哥，我——”

她本意想喚間月的，結果還是轉聲喚了一句哥哥，她希望可以借著這一聲哥哥消除方才的尷尬，也順便讓自己清醒一點。

間月身形一頓，微微的垂下了頭。

間月：“山雪。。。”

青云這邊依舊覺得很不舒服，她覺得自己急需去潭水里泡一下。

青云：“我，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的確不是故意的，青云沒喪心病狂到去欺負一個小孩子。

間月：“是嗎？”

他眉頭微皺，眸中似有淚光閃動，又好似沒有。

他忽然將頭湊過來，與她只有一拳之隔。

兩雙眸子相望，青云這便感受到間月眼神的異常。

他鼻息紊亂，呼吸間的熱氣一下一下的拍擊在青云的臉上。

青云：“你靠我太近了！”

此刻青云的內心已經崩潰了，她真的很不想承認自己被面前的這個少年嚇到了。

間月喉結上下浮動了一下，這便慢慢向青云湊過來。

慌亂之中，青云一雙手抵住了間月的胸膛，她已經退到最里面了，已經無路可退了。也不知是傷的緣故，還是被嚇到了的緣故，青云的身體變的很疲累，實在難以動彈。

間月慢慢靠近，溫柔的將唇輕輕的覆蓋在青云的額頭。

輕輕一點后，他便慢慢的移開了，反倒是青云，早被嚇的心跳異常面紅耳赤。

青云以為他不會有所動作了，結果間月卻用左手一把握住了青云抵在他胸膛的兩只手，然后又輕輕的將唇覆了上去。這一次不是額頭處。

間月似是完全失了理智，呼吸一下子變的急促。

那種感覺又來了，無法控制身體，無法動作，只想沉迷于這一場意亂情迷。

間月左手慢慢松開了，轉而摟上了青云的腰，右手也扣在了青云的腦后，使得青云沒有直接撞在墻上。

間月左手一用力，摟著青云的腰將她整個人拖拽了過來，這一下，兩個人之間便挨的死死的，再無空隙，吻了一陣后，青云這才猛然醒悟，再瞧時，卻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間月的上裳已經褪去了，她緊張的摸了摸自己的衣物，還好，裹住胸口的那件還在。

青云費了一番力氣，這才從間月的懷中掙脫出來，兩唇分離，青云忙暗中掐掌心以期冷靜。

再瞧間月，他的意識似有些恢復了，正呆呆的坐在旁邊面帶愧色的瞧著青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青云總覺得自己右肩處的傷好似不那么痛了。

青云很惱怒，這便繞開間月縱身滾入了潭水中。

潭水冷且刺骨，卻能讓她清醒一些。不過，繞是青云再蠢，這便也開始明白那妖女話的意思了。起先她還不明白為何那妖女帶了那樣鄙夷的神色瞧她，如今想來，怕是因為間月與山雪有越倫之舉。只是方才瞧間月的樣子，他似是不厭惡這樣的舉動，不過若是間月主動的，為何那妖女獨獨對她厭惡三分，這讓她覺得有些好笑，而且她不難看出，那妖女在攻擊間月時處處留手，顯然是不愿傷他的，莫非那妖女對間月存了愛慕之意？其中聯系青云不敢細想。

還好一切只是場夢，并非正史，上古神間月與山雪一生自潔，怎會生此情亂之事，這夢著實詭異。

青云探出頭，這才發現自己游到了外洞處。水月洞她是不敢回去了，因為她沒辦法面對間月，可外面她卻也不敢出去了，生怕再遇見什么她敵不過的妖怪，而且走時她行的匆忙，只裹了一件胸衣便出來了，這一時羞憤交加，只想自己冷靜一下。

她瞧見旁邊泊的船，這便一翻身上去了，而后她便在船上拾到了一件沾著黑血的外衣，想來是此前間月給她清洗傷口時脫掉遺落的。不過青云瞧著這黑血，莫名的有些疑惑。

青云是一個很獨特的存在，三界之中唯有她的血是黑色的，不過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畢竟三界之中能傷她的并無幾人，當初與疫君一戰也是因為有傷在身才未能保全自己。

可是如今這具山雪的身體里流的血也是純黑色的，這不禁讓青云有些起疑，不過她轉念一想，她在這夢中經歷的荒誕怪事已經很多了，這大概也不算什么，只是如果這是青陽的夢境的話，為何這么久了她都沒瞧見青陽？其實按理來說，間月的確很有可能是青陽的，畢竟當初青云在輪回鏡里時，不也完完全全的覺得自己就是何衣嗎！只是青云現在很不想承認間月是青陽，她簡直沒辦法面對剛剛發生的事情，就算是夢，這夢也太讓人丟臉了些。等出了這夢境，青云簡直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了。

青云穿好外衣，這才注意到自己右肩的傷口。那傷口已經淡下許多了，青云也沒有再覺得自己渾身發熱灼痛了。

她縮在船上，腦海里卻控制不住的浮現出間月的面容。他真的是一位生的極好看的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格外的溫柔多情，青云內心還真是有些復雜，不過她可沒膽子借著上古神山雪的身體去做些什么，畢竟于情于理，她與間月都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人界尚講倫常之理，何況潔身淡欲的神仙？

只是青云隱隱約約覺得，這夢中的間月毫無疑問是對山雪這個妹妹存了跨越兄妹情感的愛意，如果是由山雪而非她來選擇，山雪又會怎么做呢？若不是青云硬生生一頭扎入水潭跑了出來，按著剛剛的情形，恐怕這兄妹兩人當真會有什么不好的舉動。聯想一下之前被那女妖指指點點的事情，想來間月和山雪平日也沒少被戳脊梁骨。只是間月在被旁人說三道四時，他都只是沉默不語，現在想來，他是無從辯白也不打算辯白。

他大抵是真的對山雪存了什么感情，不過上古史對此只字不提，想來是極隱晦的情感，又或者，這境中的一切皆是虛假的，真正的間月與山雪只是極單純的一對兄妹。

青云無奈的嘆口氣，格外清醒的躺在船身中。

自這一夜后，青云一直刻意的與間月保持著距離，間月也同樣有意無意的避著她。

因著青云擔心自己外出招惹妖怪，所以她大部分時間都停留在水月洞外洞處，間月自那以后便不常留在洞中了，有時好幾天都見不到人，不過青云倒樂的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