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后,L市。桂花樹旁搖椅輕輕搖晃,躺在搖椅上的年輕女人,穿著一襲白裙,微瞇著眼,搖著葉扇,另一處靠在門框邊坐著織毛衣的中年女人哼著歌。
聽隔壁鄰居說:“她們搬過來有兩年了,在后山上種著一片橘子林,年輕女子也在村里小學教教音樂,待人友善,但似乎沒什么親戚,也沒什么來往的朋友。”
騎著自行車的送信員從遠處就開始喊著:“張家有信!張家有信!”
沒多久送信員就來到了這戶人家,年輕女子睜開眼,淺笑著接過信,笑得讓送信員臉上一紅,撓撓后腦勺走了。
打開信,發現是一封喜帖,是夢冉女兒滿月酒。這戶張家就是張雅歌和她的母親。
張媽停止了織毛衣,站了起來,擔憂問道:“你去嗎?”如果去,免不了碰上許多人,如果不去,這兩年也多虧了夢冉的幫忙,于情于理說不過去。
“我去。”張雅歌就去山上摘了許多新鮮的橘子,包裝好,也準備好了紅包。
第二天,雅歌穿了那條紅色復古桔梗裙。這是蘇思安回國后她第一次穿上紅色的裙子,原是她最喜歡的顏色,張揚自信,可看到過鄭慕芝穿紅裙,她也就沒再拿出來過。可現在她已經不在乎了。
夢冉孩子的滿月酒辦的還是相當有門面。雅歌走進酒店,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夢冉和之恒,懷過孕的夢冉有了富態和母愛,看見雅歌,喜極而泣,抱住她了,“還以為寶寶看不到干媽了。”
雅歌回答說:“怎么會。”
站在夢冉旁邊陪著她,不久就看見了鄭慕芝挽著蘇思安的手走了過來,蘇思安在看到雅歌的時候愣了愣,但并沒說什么。
夢冉解釋道:“他們半年前訂婚了。“雅歌低下頭掩飾內心的波濤洶涌,她以為兩年就可以把這個人忘得一干二凈的。
陪夢冉迎完賓,雅歌就告辭了,夢冉也不強留,她能來已經是很大的祝福了。雅歌出了酒店,卻聽見背后有人叫她。
蘇思安朝她走了過來,恍惚間仿佛看到穿著校服第一次見的他向她走來。
他從口袋拿出一枚戒指,說道:“這是我去紐約的時候親自做的,原本想…算了,這屬于你的,給你了,這才叫互不相欠。”說完轉身進了酒店。
雅歌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消失,把戒指戴在手上,好像只有無名指才剛剛合適。她失笑,眼睛一酸,但還是摘了下來。
拿著戒指走到前臺,說道:“麻煩把這枚戒指交給世紀廳的蘇思安先生。”
然后離開了,卻沒有發現那個已經消失的男人正看著她離開,紅了眼眶。
順道回了N市,來到程曉諼的墓前。雅歌用紙巾擦了擦墓碑。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道:“這么久沒來看你,是不是在怨我?我回L市外公家了。這幾年發生太多事了。不能穿上你送我的婚紗,你可千萬別怪我啊,大不了我早點去陪你。”說著說著,就流下了淚。
思緒回到了一個月前,雅歌因著下咽疼痛,去醫院做檢查。當做完檢查,她看到了診斷報告上的幾個字,她面無表情,問著醫生,不動手術還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