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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藥香滿口

  • 紫宦
  • 鯉裳
  • 2578字
  • 2022-12-23 13:29:53

溫荊攬著安月白,卻覺著她軟如蜜煉,恍若無骨般靠著他,卻又緩緩向下滑去。

她此刻正燒著,身子燙的怕人,仿佛要烙入他心間骨髓。

溫荊蹙著眉,他從教坊司接過安月白已有一年左右,從未讓她發過這么重的燒。

燭光搖曳下,安月白面頰暈紅,發著抖,磕得牙都有些作響。

溫荊知她是病從心起。可溫荊不愿想深。先前送她去高瀾處時,送她入教坊司時,她也未這般脆弱,突發高熱。

怎的到了古家這次,便這般易碎了。溫荊微乎其微嘆了聲,讓她枕在自個兒的肩,試圖讓她好受些。

阿桃將煎好的藥端了來,柳兒在她右后側也帶來了涼水盆。小黎小棠則拿來了新茶和漱口的水,又帶來了個空盆。

此刻木居內諸人俱在,皆擔心著安月白。

溫荊余光見得眾人這般,卻是愈發煩躁,沉聲責道:

“白日里不上心,這會子一齊站在這作甚?!”

洛竹為首的丫鬟們俱是低了頭,不敢再看溫荊。枕在溫荊肩上的安月白卻是忍不住一顫,眉心緊皺,似是不適至極。

溫荊低頭見安月白這般,知她難受,收了些聲,黑臉對眾人斥道:

“還不快些放下東西,去外面守著?!人多嘈雜,再吵到她!”

眾人聽得溫荊趕人,立時放了東西,小步出了門。柳兒是最后一個走的,還小心帶上了門扉。

眾人出了門,屋內便只剩了溫荊和安月白兩人。

溫荊輕輕呼出口氣,將臉緩緩貼到了安月白玉面上,當即覺出了她的高熱。他起身打濕了帕子,搭在了她的額,見她的眉心稍有舒展,似好受了些,嗯了一聲。

“如今是知道難受了?”溫荊低聲道了一句,卻是起身扶了安月白,又替安月白掖好了被角。

溫荊將安月白的藥端了來,舀了藥欲喂安月白。可安月白聞了藥味,卻微微聳鼻,似是嫌惡藥味。她無言重著一字,溫荊放了藥匙去聽來,卻聽她喃喃的是“苦”。

苦么。溫荊神情稍緩,心下道她自幼學醫,自個兒病了,卻嫌這藥苦;卻是未察覺自個兒眼底的柔和。

安月白死抿著唇,此時似是覺出了冷,又瑟縮成一團,瞧去頗像冬日嚴冰上的雪狐。

溫荊見她發出了一層薄汗,擔心她著了涼病的更重。他忙端著藥碗坐在一側,讓她靠在他的肩頭,又用被子將二人都蓋了去。

“冷。”安月白輕若未聞的道,卻被溫荊聽得分明。溫荊知她此時正是忽熱忽冷,卻想先喂她喝了藥再為她加層被。

趁她此刻出言喃喃,溫荊忙用指腹將她櫻口微微擴開,向內喂了口藥。

安月白讓那藥苦的一顫,猛地咳嗽,倒又將半勺藥都咳了出來,順著嘴角流去。她半睜開了眼,只覺眼前一片模糊,觸感卻清晰,是溫荊在為她擦去藥汁。

她頭腦昏昏,并不知何人擁著她,卻聽得頭頂上方溫荊一聲嘆息。

是溫荊么?溫荊不是在宮中么,他怎的會回來……安月白意識不清間,正抬眸欲喚他,卻被他的手撐住了下顎。

她一片混沌,卻被溫荊攝去了呼吸,亂了心跳,

安月白渾身又燥了起來。唇齒間苦味散開,方知是藥。

那藥自然苦澀,卻以這般方式入了她的喉。安月白自然驚異,卻也怕嗆,忙一口口咽了下去。

安月白面上紅暈更甚。一雙水眸忽閃,長睫輕掃著溫荊的頰,卻并未阻止他。藥汁微溫,不容她拒絕。安月白未料及他這般,呼吸不由得急促了些。

安月白只覺身子一軟,卻又驚得不敢動彈。

興許是她真是燒昏了。安月白晃神間,溫荊已離開了她的唇,在燈下望著她道:“可還苦么。”

經方才那般折騰,溫荊的呼吸也重了些。他一開始本想著將藥送入她口,待她咽下便離開。卻又見她神志不明,不由作亂心起,想讓她醒得更徹底些。

如今俯視著她唇上水光點點,卻有些怔然,眸倒映出他的容顏。

“苦?”安月白喃喃,一時不太理解溫荊說的。卻是見溫荊下了床,起身攪著藥匙,發出清亮的音色。

溫荊攪弄著碗,余光見她面若緋霞,仍在輕喃:“苦,倒……”她方欲講“苦倒是不苦”,卻又被溫荊再次擁住,堵上了唇。

溫荊只覺著燒的不是她,而是自個兒。他卻將此次歸結于為她驅苦,掩去心下的那絲絲悸動。

安月白原想著溫荊仍是喂她藥,做好了味蕾受苦的準備,卻未成想咽下的是蜂蜜水。原來溫荊方才攪的不是藥,而是為她在化蜂蜜水。

他……是聽她方才喃喃,覺著她嫌藥苦,才為她化了蜜水么。

那本來的苦意被絲絲縷縷沖散,卻又漫開些許殘藥的清香,蕩在二人唇舌間,亦好似淌入安月白心口。

溫荊喂罷了她,起身欲后撤些,卻被安月白抓上了袖,正對上她的一張燦桃小面。他自知她是天生的妖精,明明病著,竟還能帶出股奇異的媚意來。

“不苦,不苦的。”安月白開口輕道,卻怎的涌上了些淚意,鼻尖微酸,“公公在,月白從來不苦。”

溫荊提手為安月白掖上被,一邊道:“真是燒傻了。”

“但姑娘既說不苦,如今也清醒了,便把這藥快些喝了罷,省得病重。”溫荊出言間,卻覺出了有些不自在。

安月白接過溫荊遞來的藥碗,一滴清淚滴落在膛間。藥碗已然不燙,興許是她混沌不清時給溫荊添了麻煩,他喂藥不順,才……

她面頰一紅,抬勺喝藥,余光卻滿是那人側坐的影兒。

藥自然是苦,安月白卻喝得有些快,甚至帶了些急,果然嗆著了。溫荊蹙眉,見她已將藥喝干,又無奈道:“急什么,這會子又不嫌苦了?”

溫荊說著話,卻是將安月白遞來的藥碗放在了一旁,替她拍著背。見安月白咳得臉色更紅,也有些急。

“咳……”安月白覺著好些了,想坐起些卻仍覺著身上甚軟,又打了個顫。

“躺下。”溫荊見她還欲起身,不由沉了聲,將她半擁著躺了下去,又不住嘖道:“已折騰了這般久,還未夠么。”

此言一出,溫荊卻是自個兒先別扭了一刻。不由想起她如蜜的櫻唇,忙起身將那蜂蜜水碗拿來,想轉移注意力。

安月白聽溫荊方才那話,也是不由臉紅更深。她見溫荊坐在她身畔,又為她攪著蜂蜜水,稍稍放松間,卻覺著身上更重了。

“張口。”溫荊低語,安月白微張開口,讓他將那蜂蜜水喂入。視線雖漸漸模糊,卻極力凝望著溫荊的方向。

燭光和溫荊的身形揉成一團,那蜂蜜水順著嗓滑向心底。迷迷糊糊間,只覺眼皮甚重,不由闔上了眼。

在視線和意識暗下去之前,安月白覺出,她著實不想離開。想一直,陪著這人。

溫荊只喂了三勺,見安月白又閉了眼去,便也輕手將碗放在了一旁。又念起她方才說冷,便極輕地起身出了屋,吩咐門外諸鬟給她加床被子,將汗好好發出來。

“洛竹,派人輪班守著她,最好讓她今夜散了病氣去。”溫荊吩咐,洛竹忙應下:“是,老爺。”

溫荊吩咐罷,提腳欲回宮,卻又不住停了步子,對小黎小棠道:“你們也多守著,雜家歸宅前,莫要再讓姑娘見那將軍府夫人了。”

“是。”黎棠二人應下。

溫荊見均安排妥當,才提腳邁步出了門。再過兩個時辰便是黎明了,他還需回宮守著。

她總是能擾亂他的心神。夜風蕭瑟,卻讓溫荊頭回覺出了些不同來。

興許病的不止是她。他也不知何時,心魔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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