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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無心無情

  • 紫宦
  • 鯉裳
  • 2132字
  • 2023-03-14 00:01:00

“一定要問?”溫荊問,伸手用指腹壓在安月白的唇。

可真見著她那能溢出笑意的眼眸,竟生出些被她看破的羞窘,喉部亦愈發干癢了起來。

“嗯……”安月白后撤了些,伸手將面兒上的假面輕輕摘下,將那假面包裹好,置于土桌,露出假面下的雪色玉顏,輕笑道:

“義父并未否認,便是有對阿白的私情咯。”

溫荊聽得心亂,正欲起身,卻被安月白雙手摁住了肩。他不知她又要如何,竟就這般坐在了他腿上,面兒上仍舊不緊不慢,似是吃準了他不會推開。

“安月白,你做甚么。”溫荊問,心底沒來由竄出幾分慌亂,抬眸嗔視她時,卻不由被她唇角淺笑俘虜。

于是他便眼見得那少女一手緩緩移上他的頸。她柔弱無骨,好似蒲柳般倚在他身,另一手撫上他前膛,貼了頭在他胸口。

溫荊氣息頗有些不穩,卻見那少女抬頭望他,輕聲調笑道:“義父,您心跳聲好大。”

這女子,是斷然留不得了!溫荊氣血有些上涌,立目瞪視著那少女,卻見她水目笑意盈盈,并未被嚇退分毫。

安月白移開了頭,在溫荊腿上坐直了身,又伸頭伏向溫荊的耳畔,將那雪頸與溫荊的頸貼在一處。

頸部的觸感傳來,溫荊立時用右手抓住了安月白的手,阻止她再作亂。

“嘶……痛。”安月白倒吸口氣,溫荊不由柔了力道,卻聽見她極輕的淺笑。

這便是不經意間,再著了她的道。

溫荊極惱,她說痛便痛罷,怎的便下意識松了手?還未惱罷,便被那少女反握住了手,被她引著十指交扣。

“義父的右手不乖,要阿白牽吶。”安月白莞爾,在溫荊耳畔呢喃。她竟不知溫荊這般緊張,手心出的汗都沾濕了她的手。

溫荊咬上了牙,卻是不欲推開她。這小女子,自個兒一貫縱著她,如今竟能說出這般渾話來哄他!

安月白見溫荊雖惱,卻也算聽話,在他耳畔處啄吻了一口,繼而用唇掀開了他假面的邊緣,緩緩剝開。

二人俱是怕此假面毀壞,因而俱是小心萬分;溫荊又被她蠱惑著,呼吸更急了幾分,終于見得她將他的假面完全卸下。

安月白將溫荊的假面放于方才她假面的包裹上,又倚回溫荊身上,聽他道:“越發胡鬧,還不快下去!”

溫荊說此話時,將他的右手慌忙抽開,卻猶豫了幾分,到底沒推她下去。

安月白并未起身,只可憐巴巴瞧著那人。溫荊一惱,右手在她腰下處拍了一掌,卻又極快悔了——

“啊。”安月白溢出一聲驚吟,聽來曖昧至極。

此次并非是她刻意勾他,實在是未料及溫荊會如此,不由掩了唇,帶了幾絲嗔怨望向溫荊,“義父!”

她面勝三月桃花,艷過晚暈緋霞;身若柔云纖柳,媚似花仙狐魅。僅那一刻嗔視,便足以醉過半生。

溫荊鎖緊了眉,呼吸一窒。這一路走來,三載離合,她的各樣容色都已閱遍,自己卻是步步錯得更深。如今見得她如此,不由墨眸一晦,翻起身將她抵在了地。

“呼。”安月白未料得他為何這般突然,還未等她再看他,便被攝去了唇吻。

從未見他這般猛烈,安月白心間發了顫,卻是由了他愈深。那口中的觸感分外分明,絲絲毫毫都無處可掩,只能聽見耳畔愈烈的心跳,心神愈發迷離地淪陷。

“義……啊。”安月白想開口,溫荊卻不給她片刻空閑,弄碎了她欲出口的字句。

火光掩映,卻是增了幾分說不明的刺激。

秋本是豐收之時。她早已非初見的帶刺花苞,已然妍態含媚,讓溫荊一再貪婪索求,可終是不愿傷她,并未將她采下。

但他這般的兀自把玩,在安月白看來,倒是在刻意欺負了。明知她情難自禁,卻仍那般頑劣,教她無處可躲,又不給她個痛快。

她終于落下了淚,如溺水般抓上了他的衣衫,極羞恥地祈求:“……給我。”

但他終究未讓她如愿,只愈發取悅了她,倒在她耳畔問:“還鬧么?”

安月白講不出話,只得胡亂搖頭。未察覺間,竟將溫荊抓了幾道。

好個溫荊。安月白眼前水汽氤氳。心底是怨他,可到底不敵,竟就這般敗于他手。

待火光稍暗,周身汗濕,若離水之魚。待呼吸勻了些,她方重整了衣衫,一面哼了一聲。

“義父,您……好生無情。”安月白說話間,卻是避開了溫荊撫上她發絲的手,極別扭地道:“已然那般……卻又不敢折月白在手。”

溫荊抽回了手,只將微涼的烤兔遞予她:“接著。”

安月白拿過烤兔,緊了緊衣衫,又看了溫荊一眼,覺出了饑。她貝齒咬下一塊肉,待咽下后,方艱澀道:

“義父,您是在怕么?”

溫荊生著火,并未作答。火光映照下,他身后拉出道長影,同洞穴內的暗角連在一處。

洞內雖暖,二人氣氛卻頗為微妙。

安月白深吸口氣,算是知道了溫荊的答案。他怕。也許,是怕她身為將軍之妹,將她染黑的責任;抑或,是怕他與她終究是要分離,早晚要歸于兩道?

“義父,您就這般膽怯么。”安月白咬上下唇,此言極輕,卻字字誅心。

“是。若你臟了,為父會有麻煩。”溫荊背對著安月白,不知是何神情,只哂笑道:

“如今姑娘既是看清了,便好好記下。回京后,好生歸家,再莫猶疑。”

他說得不咸不淡,好似二人方才的瘋狂不過是幻象,從未發生。

“這便是義父要的么。”安月白靜問,聽到溫荊那句“正是”時,覺著甚為諷刺。心底無力,偏偏無處可泄。

她定定望著那人的背影,忽地覺得這般陌生。他這般無心,像她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她自然知道溫荊是何人物。

無心無情,無柄可抓自然不假,可那人為她汗濕的手心是真,為她籌謀、護她無虞亦是真。她總想著,這般深的羈絆,他總會有不舍。

她曾想,翟青是暗示了將軍府那玥歡是假,可若是靈姐姐不與古烈淵說,便也能多在溫荊身邊幾日。

森林里,二人戴著假面時,她以為溫荊和她一樣想過,就這般藏著身份下去,就這般一直相伴相依的。

可如今看來,卻是她錯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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