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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無跡可尋的天災

心臟忽然沒由來的一陣顫動,一抹不安涌上心頭。

“怎么了,齊序?”

黎澤眼見著齊序毫無預兆地停下腳步,轉身關心地問道。

齊序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無恙,卻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南方的天空。

剛剛心中忽然涌出的一種不好的預感是什么?

總覺得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但思慮良久,找不到原因的齊序最后還是甩了甩頭停止了沒有意義的思索,背好醫(yī)療箱,繼續(xù)跟緊黎澤前進的步伐。

齊序和黎澤在一天前就來到了賽斯忒北境領主所在的城市德魯,這個離賽斯忒希述國境僅有百余公里腳程的交通要塞。

黎澤的身份似乎遠遠要比齊序想象的更高。

這一個月來黎澤就像是個普通的老人一樣對待著自己和帕西法爾,一度讓齊序覺得黎澤也只是個普通的老人家。

但事實上,兩人前腳一到,便受到了北境領主德克斯爾的熱烈歡迎,兩人幾乎是一走出車站就被一大幫士兵和仆人簇擁著又是馬車又是紅毯地一路送到了領主行宮,一路上似夢似醒的歷程讓齊序直到現(xiàn)在也沒回過神來。

虎背熊腰的德克斯爾親自站在大門前迎接黎澤,就差把歡迎倆字寫在臉上了,親自擔任導游將黎澤帶入家中。

但黎澤對此并沒顯出什么異色,比起享用德克斯爾請了專門大廚制作的國宴佳肴,黎澤更在意傳聞中北境突發(fā)的怪病。

齊序也是在這時才從臉色突然僵硬的德克斯爾口中聽到了具體的情況。

這是一種從希述傳播過來的奇怪疫病。

原因無從所知,甚至連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都無法確定,因為患者在一開始并不會顯露出任何不適的癥狀,一切都與常人無異。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逐漸體能下降,身形變得瘦弱,感到身體各處出現(xiàn)無法忍受的疼痛,皮膚變得慘白或是烏黑,頭腦神志不清,直至抵達最后階段的死亡。

因為患上這種怪病的人的血液會隨著疾病程度的加深不斷變黑,因此人們就將這種怪病稱之為“黑血病”。

齊序緊跟著黎澤和兩名帶路的士兵,腦海中認真地回憶著有用的信息。

黑血病其實一直都在希述國內有所發(fā)生,但從來都是小范圍出現(xiàn),且受害人極少,所以長期被人當成腫瘤之類的癌癥。

但從幾年前起黑血病的發(fā)病率急速上升,仿佛瘟疫一般瘋狂傳播到希述境內各處,直至如今連靠近著希述的賽斯忒北境都遭了殃。

病因至今不明,也沒有預防手段,更沒有醫(yī)師能夠找到醫(yī)治的方法,快被逼瘋的德克斯爾唯一能做的就是定期給北境的居民們做血液檢查,將所有黑血病患者丟進遠離城鎮(zhèn)的集中營里。

如今黎澤和齊序要去的就是其中一個關著將近千人的集中營。

兩個士兵將兩人帶到離集中營還有近一公里遠時便再也不肯前進,神色緊張地給黎澤指了個大概方向便連連表示想要回去復命,看來是被黑血病嚇得不輕。

黎澤沒有為難他們,給了他們每人一個銀加侖的小費便帶著齊序自己上路了。

“其實他們沒有怕的必要吧?”眼見著兩名士兵如獲大赦地飛奔離去,齊序不解地問道。

就像剛才所說,黑血病的傳播方式和病因完全不明,飲水傳播,食物傳播,接觸傳播,空氣傳播統(tǒng)統(tǒng)都不成立,病人的出現(xiàn)簡直就像是看上天的心情一樣完全隨機,往往好好的一堆人里,莫名其妙地就會有那么一兩個或者更多的人突然患病。

德克斯爾的集中營其實也沒有什么作用,即使把已經得病的人都隔離開來,城鎮(zhèn)中的人還是隔三差五地倒下一個。

齊序同樣也無法理解為什么德克斯爾還要把患者一個個抓起來。

黎澤不急不緩地趕著路,語氣平淡地回答道,“確實,他們沒有怕的必要,但他們還是會怕。遠離危險的事物是所有人類甚至動物的本能,尤其是當事物不僅危險,而且充滿未知時。”

“可誰都不去了解未知和危險的話,不就永遠都找不到解決方法了嗎?”

“所以才會有你我這樣的人出現(xiàn),但很顯然,我們也并不是奔著送死才去的,不是嗎?”

“當然啦。”

“那他們就更不想去死了。所有人想做的都是英雄,而不是烈士。”

荒地上的集中營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不是齊序視力優(yōu)秀,而是這個集中營實在是太大了,遠遠地就能望見數米高的大門與圍欄。

木質的圍墻將所有的病人都關在其中,一陣陣痛苦的咳嗽和呻吟未曾間斷過地從數以百計的帳篷中傳出,伴隨著許多來往急促的腳步聲與說話聲。

大門外只有少量的士兵持槍把守,但每個士兵卻都不約而同地站得離大門老遠,讓人不禁懷疑他們到底在守衛(wèi)些什么。

黎澤向士兵出示了德克斯爾的文書后便被順利放行,但沒有一個士兵愿意帶著黎澤參觀,只是一個勁地表示黎澤可以自己隨意行動。

在齊序眼中,大門內的世界是人間的煉獄。

簡陋的帳篷中病人的哀嚎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大量看上去像是醫(yī)護人員的人步履匆匆地走來走去,手中拿著各種各樣沾染著黑血的醫(yī)具。

偶爾有病人被人用擔架抬出,慘白或黝黑的皮膚毫無血色,身體更是瘦骨嶙峋,讓齊序一度想起了還在流放地的歐德曼。

病人們的身上往往散發(fā)著陣陣腥臭的氣息,有藥味,有血腥味,其中似乎還夾雜著排泄物的氣味,醫(yī)護人員抬擔架時也是一臉嫌棄的表情。

黎澤攔住其中一個像是醫(yī)生的中年男子說明了來意,男子微微點頭,將兩人引入了自己的帳篷中。

中年男子似乎也已經很多天沒有合過眼了,眼球中血絲密布,胡須和頭發(fā)一樣雜亂,身上的白大衣也沾滿了各種各樣顏色迥異的不明液體。

帳篷中的布置和中年男人的儀表一樣凌亂,滿地都是用過后尚未清洗的醫(yī)具和盥洗盆,兩張簡易的病床上各躺著一位病人,其中一人被披上了黑布,看來已經不幸去世了。

中年男子自我介紹,名叫布魯諾,是北境的本地醫(yī)師,在集中營被建起的第一天就被德克斯爾派到這里工作了。

“黎澤先生,這就是黑血病的晚期患者了。”布魯諾指著其中一張病床上還在微弱地喘氣的病人,心力憔悴地說道。

和在外面看到的其他病人一樣,這個病人的皮膚也是雪一樣的慘白,皮膚上還有黑色的斑點,幾乎快變成了一具骷髏,皮和骨之間的血肉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病人已經虛弱得連眼皮都抬不起來,齊序甚至都快看不到他體內生命力的流動了,只有微弱的鼻息仍在倔強著為身體輸送氧氣。

“這是四個月前的病人,從斯諾鎮(zhèn)送來的,當初負責抓捕他的兩名士兵都沒有感染,他們一家四口中妻子也患有黑血病,但兩個孩子都十分健康。”布魯諾口齒流暢地說明著情況,看起來他已經和很多人說過同樣的話了。

“那能知道更多情況嗎?比如他的遠房親戚,他的鄰居或者工作時的同事們的情況。”

“他的鄰居也患了病,其他人……不清楚。”布魯諾疲憊地按摩著眼睛,回答道,“半年以來,我們基本也對情況有個大概的了解了,幾乎所有的病人都是在邊境二十公里內的城市或村莊中出現(xiàn)的,癥狀和希述那邊的人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賽斯忒邊境以南二十公里外的所有賽斯忒人都沒有患病是嗎?”黎澤嚴肅地確認道。

“也不是,但患病的人數不到總人數的千分之一,倒是邊境那邊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不僅是因為病人越來越多,也是因為不知道下一個倒下的人會是誰,那里的交通和生活基本已經廢了。這些病人幾乎都是德克斯爾大人派士兵抓來的。”

“士兵也沒有一個得病的嗎?”

“有,但是不多,一個月前最后的患病士兵也被送到更北邊的集中營去了,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患病士兵出現(xiàn)。”

黎澤托著下巴,注視著半死不活的病人,靜靜沉思著。

“你這里有半年以來的情況報告書嗎?”

“有的。”

布魯諾踢開腳下的針管和注射器,從一個小柜子中取出一疊泛黃的文件。

黎澤接過報告書便直接翻看了起來。

齊序站在黎澤身后一起看著。

文件以月為單位書寫,但每一份的報告書內容幾乎都差不多。

在哪里又發(fā)現(xiàn)了新的患者,嘗試某種治療方法再次失敗,對傳播方式的某種假設再度被推翻……

看起來不只是病人,連醫(yī)生們也飽受著非人的折磨。

在齊序看來,他們半年來辛苦的成果用幾句話就能概括。

可以確定,黑血病不以空氣,接觸,和食物飲水傳播,邊境每個月出現(xiàn)的患者數目大概在四千左右,患者的身份地位,年齡,工作等因素看起來完全隨機,找不到任何可以總結的規(guī)律。

但齊序卻有一個疑問。

“既然已經知道不會這樣傳播了,為什么還要這樣全部抓起來,送到各個醫(yī)院里治療不好嗎?”

“畢竟會引起恐慌,萬一傳播方式被我們猜錯了的話……”布魯諾中氣不足地解釋著,卻突然轉身朝著已經死去的病人走去,“但那些都不是主要原因。真正讓德克斯爾大人擔心的,是這個。”

布魯諾掀開了黑布,顯露出了死者的姿態(tài)。

這個病人看上去似乎剛剛病死,身體情況和旁邊的病人如出一轍,但詭異的是,這個病人的皮膚表面卻長出了奇特的白色獸毛,看起來就像是兔子……或者狼?

“獸化癥狀在病人里出現(xiàn)的概率是百分之一,在這個集中營里大概還有六十個和他一樣的病人。”布魯諾重新蓋上了黑布,無力道,“這個病人還只是獸化的初期階段,到后來病人體表的獸毛幾乎能把整個人的皮膚都給遮住,甚至連人的肢體都會開始獸化,長出爪子和尾巴之類的部位。”

布魯諾拿過黎澤手中的文件,從其中抽取了一張折了四下的紙頁,攤開來,上面畫著一頭長著三只手臂的牛頭怪物。

“這是三個月前的患者,邊境居民,發(fā)病的速度遠超其他病人,幾乎是在七天內就到了晚期,第九天的時候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變成這個樣子之后似乎徹底失去了理智,口中一直喊著他妻子的名字,發(fā)狂地攻擊著四周,打傷了許多病人和士兵,造成了很嚴重的傷亡,最后德克斯爾大人親自趕來才將他擊斃。也就是這件事發(fā)生之后德克薩爾大人才建立了集中營。”

事情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齊序的腦袋簡直快被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給繞暈了。

黎澤似乎也感到了棘手,請求布魯諾給他一頂單獨的帳篷讓他能好好了解一下情況。

看在德克斯爾的文書面子上,士兵們當天就給黎澤搭好了一頂最大的帳篷,帳篷內設施簡潔,卻也能看出大家都用盡了全力。

黎澤用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和集中營中所有能溝通的人聊了會天,并拿到了厚厚的一沓資料。

期間齊序也嘗試過用自己的魔法治療病人,但無論用何種手段都只能暫時強化病人的生命力,只是暫時止渴。病人們的身體早已如破布袋一般,已經接受不了太強的生命力了。

事實上這里所有懂得一點治療魔法的醫(yī)師都早就嘗試過類似的方法,甚至請來了真正的魔法師,可效果并不比齊序好上多少。

但齊序卻發(fā)現(xiàn)了一些別人沒能發(fā)現(xiàn)的東西。

樹人的身體與普通人不同,齊序能夠更加深入地感受一個人的身體結構,甚至能夠做到感同身受。

“他們的身體里,有一種黑色的東西在生長。”齊序這樣向黎澤形容著。

“我看過的每一個病人的身體里,或多或少都能找到這樣一種黑漆漆的像血一樣的東西在他們體內游蕩。”

“是他們流出的黑血嗎?”黎澤問道。

“不是,我能感覺到,病人們的血會變黑是因為被那種黑漆漆的東西感染了,它不停地吸取著什么,同時又吐出些什么,像吸血的蚊子一樣。它就像埋在病人們身體里的種子,不停地吸收著什么東西生根發(fā)芽,病得越重的人體內那種東西就越多。”

這一番話吸引了黎澤的注意。

黎澤和其他人不同,他是知道齊序的特殊性的,也知道齊序從來不會說謊,但是僅憑這些信息還是不能得到有效的成果。

“你能鎖定這種東西在病人體內的哪里嗎?”黎澤期待地問道。

但齊序遺憾地搖搖頭,“那種東西我無法理解,它就像是滴進清水中的血一樣,我抓不住它的行動軌跡,只能看到它們的顏色不同。”

“顏色?”黎澤一時間無法理解齊序的奇特形容方式。

“每個人的生命魔力都是獨一無二的,擁有著自己的顏色,但那種東西,和病人本身的生命顏色完全不同,倒像是在一點點轉化病人的生命力。”。

黎澤接著又向齊序詢問了許多信息,直到晚霞從云間透出時,黎澤才覺得有了幾分把握。

眼看著一遇到病人就化身工作狂的黎澤,齊序也顯得很無奈,有心幫忙卻是實在看不懂一大堆醫(yī)學術語。

“要是帕西在這里的話一定能幫上忙的吧……”齊序不甘地想著。

晚上的集中營也絲毫沒有安靜下來的跡象,大家都還是忙里忙外,病人做著最后的掙扎,醫(yī)生做著最后的嘗試,即使明知道是無用功,卻也沒有一個人想要放棄。

“還是做不到嗎……”

齊序看著自己的掌心,想象起接觸那種漆黑物質的感覺。

很惡心,很反感,無法理解對方,以及……

一種敵意?

齊序莫名一震,為什么會有敵意?自己對它有一種厭惡的情緒理所當然,但是那個時候,自己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那種抗拒的想法?

難道那種連形體都沒有的詭異事物,居然有自我意識嗎?

過于荒誕的念頭在齊序心中一閃而過,連他自己都在懷疑要不要將這個猜想告訴黎澤。

但突如其來的一陣樂聲打亂了齊序的思緒。

那里是集中營的空地。

熊熊的篝火在空地中央燃起,許多醫(yī)生與病人圍坐在篝火旁,聽著緊靠篝火坐下的表演者所彈奏的動人的旋律。

齊序聽這里的醫(yī)生介紹過,那是來自遠方的吟游詩人,路過北境時看到了這里怪病橫行的場面,于是決定到集中營里,用音樂為大家?guī)硪唤z心靈的慰藉。

原本這樣的表演并沒有人在意,但是吟游詩人的本領卻著實非同小可,她的豎琴和歌聲中仿佛帶有著魔力,僅僅是聽到了這樣的音樂,醫(yī)生的疲憊和病人的苦痛就仿佛真的減少了許多。

吟游詩人每晚都會在這里演奏,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漸漸地,來聽的人越來越多,于是便在不知不覺間成了每天的固定節(jié)目。

病人與醫(yī)生圍著詩人,甚至有人打著節(jié)拍,大家安靜地欣賞著表演,露出可能是一天之中最輕松愉快的表情。

齊序也被這樣的樂聲所吸引,不由自主地朝著聲音的發(fā)源地走去。

篝火旁的景象就那么映入眼簾,這可能是這個集中營里最溫馨的一幕,齊序甚至能從有些人臉上看到笑容。

很淺,很淡,很疲倦,但卻發(fā)自內心地真摯。

齊序也很輕易地看到了被大家簇擁著的吟游詩人。

紅藍配色的戲劇服裝,深黑色的寬大禮帽,纖細的手指撥動著琴弦,將歌聲緩緩唱出。

那就是集中營中的吟游詩人——安森·黎貝卡。

帳篷內,黎澤仍在奮筆疾書。

醫(yī)護人員今天專門為他拆封的一套新的用具已經被使用了七七八八,散亂的報告書鋪滿了幾乎一整張桌面。拿筆的手旁邊,整齊地擺放著數十管血液樣本。

和其他所有醫(yī)生一樣,黎澤的第一次嘗試沒能直接得到任何有用的情報。

但他沒有氣餒,憑借著齊序提供的特別協(xié)助和自己身份上的便利,黎澤還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很少有人知道,黎澤雖然是賽斯忒的第一藥劑師,但其實他早年的職業(yè)與醫(yī)師毫無關聯(lián),甚至可以說是截然相反。

一個救人,一個殺人。

雖然如今這副年邁的軀體已經不比當年,但他還有多年的經驗和思考方式作為秘密武器。

左手邊被拆開的,是不知何時被送達的另一大堆資料。

“希述的病情,比賽斯忒人多,程度卻沒有那么嚴重嗎……”

“黑血病在希述足足出現(xiàn)了兩百余年,還是沒有找到治療的方法,即使這樣神族都沒有管……”

“賽斯忒九成九的病人都集中在邊境,剩下的人也都和邊境有著莫大的關系……”

“德諾思,秘加爾檢察官,邊境出生……”

“艾爾蘭,二翎羈旅者,曾在邊境古旦鎮(zhèn)生活三年……”

“伊琳娜,邊境醫(yī)生……”

“……”

一份又一份資料從眼前滑過,黎澤的腦海中,一個構想漸漸成型。

“賽斯忒邊境的生活方式和國內其他地方沒有太大區(qū)別,唯一比較明顯的就是因為地理位置的因素和希述聯(lián)系較多……”

“從希述購買來的特產食物也會運送到南邊,應該不是原因……”

“來往的人流倒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因素……”

“邊境和希述最相似的事物……”

“齊序說的漆黑的物質……”

“能在不被人發(fā)覺的情況下進入居民體內……”

“無跡可尋的天災嗎……”

“是這個嗎……”

黎澤的目光漸漸匯聚,最終鎖定在了一個名詞上。

醫(yī)療術。

幕后故事:

帕西法爾:“媽耶~~我這是涼了嗎!!!∑(?Д?ノ)ノ?這一章壓根就跟我沒關系了!!”

作者:“不要看著我,我就是個寫書的,哪里知道劇情怎么發(fā)展(((;???;)))……”

帕西法爾:“(個_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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