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漸漸遠去的大陸，蘇澈垂首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后來，他們就到了凌云宗。

“從今往后，你們就是我門下的弟子了。”

蘇澈的天賦沒有弟弟好，他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停歇的修煉。

他想要保護好弟弟，蘇彧也是如此想法。

……

“哥，殺了我！”

藏書閣內，一個黑發白衣的男子趴伏在地上，竭力忍耐自己不去發作。

他的全身都抖成了篩糠，臉憋的通紅，但還是抓著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失去理智殺害自己面前的男人。

那是他的哥哥，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他的親哥哥！

“不行，彧兒你撐住，哥一定會找到方法的！哥不會不管你的！”

蘇澈滿臉痛苦地看著趴在他面前的蘇彧，他的身邊則是堆了不少的書籍，都是查關于魔種的，可惜，翻了不少書卻一點線索有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為什么！”

蘇澈一本一本的翻著書，急的眼眶通紅。

“別找了！哥，我好難受！”

蘇彧抓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已經流了一地鮮紅的血液，他的手指都快嵌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了。

“彧兒，你撐住！我馬上就找到了！馬上！”

此時蘇彧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晰了，他已經無法分辨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到底是誰。

心底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殺了他！

“呃啊！”

蘇彧五指成爪向蘇澈的肩胛骨抓去，在剛觸碰到蘇澈的身體他的理智難得清醒了幾分。

“彧兒，你在做什么！”蘇澈看著他的動作目眥俱裂。

他看到蘇彧抽出掛在蘇澈腰間的劍，雙手握著劍柄往自己身體內送去。

蘇澈試圖奪過蘇彧手中的劍，無奈這個時候去意已決的蘇彧的力氣不是蘇澈可以控制住的。

“哥，我們下輩子，還做兄弟！”

“你記得，穿白，白色衣服，我會一眼就認出你……”

蘇彧笑著看向他對面身著黑衣的蘇澈，緩緩閉上了眼睛。

“彧兒！！！”

蘇澈的滿頭青絲在這一瞬間徹底變為了銀發，配合著他那一身黑衣，簡直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魔剎。

門外的人聽到蘇澈的喊聲立即推門而入，大殿內，蘇彧已經死去，徒留跪坐在地的蘇澈空洞的盯著蘇彧那已經閉上的眼睛。

“大師兄，節哀！”

一位穿著淺藍色宗門服裝的男子看著地上的蘇澈兄弟二人，想不出來什么安慰的話，只是站在他們身后。

他們的師傅，也就是帶他們來到這兒的那個人只是一言不發地走來，安慰地拍了拍蘇澈的肩膀。

他知道這個時候無論說什么都沒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擾他。

蘇澈抱起蘇彧一步一步往外走，地上落下斑斑血跡，宛若盛開的彼岸花。

“下輩子你要是不來找我，我跟你拼命！”

他帶著蘇彧來到了后山，這兒是他們經常在一起訓練的地方。

往日的相處歷歷在目，蘇澈看著被自己平放在地上的蘇彧，心頭酸澀卻無能為力。

蘇澈其實一點也不喜歡穿白衣。

他認為白衣會襯托出曾經那般令人厭惡的自己。

在他看來，這世間只有蘇彧一個人配得上這么美好的白衣。

不過，如果彧兒喜歡，穿白衣又算的了什么？

……

“彧兒，這都三百年過去了，你怎么還沒來找哥哥……”

酒過三巡的蘇澈看著遠處的夕陽眼中一陣酸澀，他從來沒有背棄約定，他的衣柜現如今都是白衣，就怕那傻小子找不到人。

可是蘇彧那小子，都三百年過去了，還不來找他，可讓他好等！

蘇澈的前半生其實還是比較令人心疼的，弟弟和原主就是他心頭唯二的兩束光。

在凡塵他受盡了苦難，到了凌云宗一直沒日沒夜的修煉，就是為了能保護好自己的弟弟。

后來他心頭的第一束光沒了，給他造成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

遇到原主后心門悄悄再次打開了，想要拼盡全力對她好，修煉資質什么的也無所謂，反正有他保護她。

他只需要她能修煉的差不多把年齡上限提上去，不會經歷生離死別罷了。

不過原主的資質倒是十分給力，二十七歲就已經到了元嬰期，讓他欣慰的同時也有些心疼。

只能盡自己所能對她再好一點，再好一點……

可惜天不遂人愿，為了給女主鋪路，他心頭的第二束光也徹底消失，這種打擊令他差點瘋魔。

不過他的后半生有女主一直陪著他，打開他的心門，他才得以過好后半輩子。

“師傅……”

洛小小走上前來看著喝的醉醺醺的蘇澈心頭涌上一股說不清楚的難受。

從系統那兒了解到了蘇澈的從前，他真的是一個令人心疼的人啊。

即便后半生他和女主你儂我儂，可是他的前半生卻經歷了那么多的苦難。

“小小？你怎么來了，坐……”

蘇澈拍了拍身旁的土地示意，洛小小也沒有計較臟不臟的，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洛小小沒說話，只是默默陪著他喝酒。

誰料到蘇澈看到洛小小的動作一把將酒拿了過去，洛小小看著他一臉不解。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就坐著就行！”

洛小小就看著蘇澈一杯一杯，把酒當成水一般的往肚子里灌。

他喝一杯還會往面前的土地上撒一杯，來紀念他的蘇彧。

“那小子，說好了來找我的，我等了他三百年還是不見人影！小騙子！”蘇澈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眼中布滿了血絲。

洛小小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去安慰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少說少錯罷了。

發泄了一通后蘇澈感覺好多了，看著坐在身旁的洛小小眼中閃過一抹柔情。

“我知道魔種的來歷，但我始終不知道魔種該怎樣無傷剔除。”

“那他們的來歷是什么？”

“魔種是巫峽谷的，我曾經親自去巫峽谷拜訪過，那兒的人說他們也沒有能夠在不傷害被中魔種的人的前提下把魔種完全剔除。”

蘇澈說著苦笑地看著自己的白衣，這三百年來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尋找剔除魔種的方法和轉世的蘇彧的足跡。

很可惜，他什么都沒有搜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