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一些小孩子在聽到短發男孩子的慘叫就立即撒丫的往外跑，沒有人看地上的人一眼。

地上躺著的男孩子看著魚貫而出的小孩子們，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自己的慘樣，也或許是看到了不敢過來吧。

他看著漸漸遠去的那些小孩子心頭漸漸涌上絕望，小小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叫你打我哥哥！”

蘇彧也從地上爬了起來，狠狠的踢著地上的男孩子，看著他的眼中滿是怨恨。

如果不是他，他和哥哥就不會受欺負！

如果不是他，哥哥就不會被打！

蘇彧一直在奮力踢著地上的短發小男孩，就連他暈過去了都沒有發現。

“好了，回家去吧。”

看覺得差不多了，蘇澈拽過還想要打他的蘇彧，把棍子扔到了地上，拉著蘇彧的手離開了這個小巷子。

二人穿著滿是補丁的衣服，并肩在大街上走著。

旁邊一些人看到他們這一身破破爛爛的，還滿臉烏青，都把自己小孩捂在身后護的緊緊的。

蘇彧走到一半停在了原地，眼睛緊緊盯著一個方向，蘇澈拉都拉不動他。

遠處是一個包子店，門口站著一個小女孩和她的父母，一家人笑的開懷。

小女孩的父親把她抱在胸前，母親手里提著包子寵溺的看著身邊的一大一小。

她的手里還拿著一個包子，笑著把包子往自己父親面前伸著。

她的父親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小小的咬了一口。

一家人其樂融融，在他們兩個人眼中卻是格外刺眼。

“走吧。”蘇澈大力拽過蘇彧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絲毫不在乎肚子早已饑腸轆轆。

他們打小便被丟棄，一直是蘇爺爺撫養他們。

直到去年，爺爺也去世了，他們兩個人徹底只剩對方一個親人，二人相依為命以乞討為生。

一天下來賺的還不夠他們吃一頓飽飯的，看到地上有別人吃剩下的饅頭包子啊二人就會像得到了寶貝一般，小心翼翼揣到懷里。

等到了晚上兩個小孩子滿心歡喜的分著那本來就剩下一半的饅頭和包子，吃的滿心歡喜。

偶爾還會有別的乞兒們來向他們收保護費。

因為二人常年營養不良，力氣自然不如那些經常來往收保護費的乞丐，反抗就會得到更為激烈的打，這么長時間來二人早就學會了沉默。

他們在路邊看到過不少生離死別，夫妻反目還有小孩被拋棄的故事，導致他們越來越沉默寡言，不善言辭。

即便是被人指著鼻子罵喪門星，臭啞巴，災星，他們也都是裝作聽不見一般，隨后把乞討的碗放在那些人面前討好的笑著。

那些人高興的話還會賞他們一個銅板，運氣不好的話，那就只能挨揍。

他們住的地方只有一個小破廟，之前還有來上香祈禱的人，他們從前還能吃到一些貢品。

后來廟里來的人越來越少，這兒越來越破，每逢下雨二人便會把蜷著身子躺在草席上，蓋著早已經發霉發硬的小被子互相擁抱取暖。

那還是之前有人看他們兩個小孩子可憐，把自家不要的被子給他們送了過來，還會偷偷的送給他們一些吃的穿的。

他后來還被自己媳婦罵了幾句，這還是他們當初想要去道謝的時候聽到的。

后來，他們再也沒見過那個人。

他們又回到了從前食不果腹的日子。

短短一年的時間，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就已經瘦骨嶙峋，唯唯諾諾。

十歲的蘇澈不是沒想過去給那些老板打童工，可是即便是只管他們二人吃住那些老板也都擺擺手讓他們離開。

兩人又回到了那個破廟，這兒依舊像他們剛離開時一樣，破破爛爛的，角落里鋪著一層草席。

“咕~”蘇彧臉紅地捂著肚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向草席，他不想再給哥哥添麻煩了。

“彧兒餓了吧，哥哥去給你找吃的。”

說完蘇澈就起身往外走去，蘇彧站起身抓住了他的衣角。

“哥哥，彧兒不餓！”

“彧兒聽話，哥哥一會兒就回來。”

說完這句話蘇澈頭也不回轉身走出門外，只留蘇彧一個人呆在這個破廟，蜷著腿等著哥哥回來。

過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蘇澈才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又多了幾塊青青紫紫的印記，就連衣服也變得臟兮兮的。

他的手里還提著一尾鮮活的鯉魚，蘇彧看到眼都直了。

“哥哥，這魚哪里來的呀？”即便再想吃蘇彧也強逼著自己不去看他手中的魚，只是不贊同的看著蘇澈。

“這是別人送給哥哥的，今晚我們吃烤魚。”

蘇澈笑著看著蘇彧，整個人都疼的發抖，蘇彧知道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如果是送的哥哥身上的傷痕又是打哪兒來的？

但他還是沒有問出來，既然哥哥不告訴自己，那他就不問了。

這個晚上他們二人吃的十分開心，這是這么長時間來，他們吃的第一頓飽飯。

……

“喂！小子，你想要這條魚啊？只要你讓我打幾下，我就把這條魚送給你。”

“好！”

……

“誰？”半夜，蘇澈睜開灰色的瞳孔眼神銳利地看向另一個角落。

那兒站著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子，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兄弟二人。

“小子還挺敏銳嘛，我可以讓你們兄弟二人頓頓飽飯，你們愿意跟我走嗎？”

“好！”蘇澈想都不想就這樣說了出來，根本不在乎接下來的是陷阱還是什么。

“你就不擔心我是壞人嗎？”

“最壞的我們都經歷了，再壞一點也無所謂。”

那個黑衣男子聽著蘇澈的話頗為贊賞地點了點頭，隨后召出來一柄劍漂浮在空中。

“彧兒，醒醒，我們走了。”

見到男子的動作蘇澈先是震驚，隨后幾不可聞地舒了一口氣，他其實還是怕的，他也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而已。

“嗯……哥哥。”

蘇彧揉了揉眼眶，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凌空在自己面前的那一柄劍和站在劍上的人。

“哇！你是神仙嗎？”

“你這小孩可真有趣，快上來吧。”

那黑衣男子聽到蘇彧話笑了一下，手微微一動，他們兩人就從地上站到了劍上。

漸漸騰空，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