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憑我是一家之主
- 瓷鎮富婆在八零
- 白云兒
- 2453字
- 2020-02-19 15:45:18
晾完衣服,又將整間屋子打掃了遍,發現大水缸里沒多少飲用水了,拿了扁擔,挑著兩只洋錫桶去隊里挑水,挑了兩擔水才把水缸裝滿。
期間,陳經國出去稻田里檢查水源去了,黃煥娣洗了衣服回來后就開始做早飯,而黃雪玲姐弟倆跟前世一模一樣,除了裝模作樣地讀書外,就是追打嬉鬧,黃煥娣從來不管教他們。
等陳經國回來了,黃煥娣將早飯擺上桌。
除了每人一碗的隔水蒸的米飯外,每人還有兩條翻薯,那是分好的,桌心放著送飯的菜,有油渣炒咸菜,翻薯葉清炒,還有一大海碗奶白色的鯽魚湯,那是陳清秋昨晚剩下鯽魚煎后煮的湯。
本來肚子里就沒有多少葷腥,聞到人誘人了魚湯味,更是餓向肚子“咕咕”叫,沒等大家到來,陳小寶第一個爬上桌,拿起筷子就去撈湯里的魚與蝦,碗里堆的魚蝦跟小山似的放不下了,又想把海碗移到他面前霸住。
陳小寶自私自利地霸住好吃,讓黃雪玲很不滿,爭了一會兒,才從他碗里夾了一條魚,一只小蝦,分也幾調羹湯。
陳經國與黃煥娣看到陳小寶如此自私獨食,從不會制止教育,而是默認,許不知縱子等于害子,前世成年后的陳小寶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小混混。
只是,他們慣著陳小寶,不等于她陳清秋也要慣著陳小寶,她快速伸出筷子,將陳小寶碗頭最大的那條魚來了過來,咬了一口。
陳小寶剛想哭鬧,陳清秋瞪了他一眼,喝道:“你還敢哭?這魚是我捉回來的!”
陳小寶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不停地翻滾下來,十分可憐,十分委屈。
餐桌上鬧出來的動靜不小,但陳經國正在算著心里的賬:現在,家里只有十元錢了,陳小寶與黃雪玲上學的學費及第一星期的生活費大約是六十元,減去十元,五十元需要他接下來賺取,假如他每天都去推雞公車幫人家運貨可以賺兩元五角,需要近二十天才能賺到。
從楓田鎮里到大南村的道路還是黃土路,山重水復,彎彎曲曲,連拖拉機都無法通過,鎮里與村里的貨物運輸主要靠人力雞公車。
近期,村里的晚稻正準備插種,正是需要化肥的時候,供銷社進了很多化肥,陳經國才有事做,有錢賺。
他清楚,能賺錢的事,有力氣人都會去做,錢不會讓他陳經國一個人賺完,萬一不能天天出車的話,就無法在二十天內湊齊姐弟倆的學費及生活費,那只能賣糧食了,下半年一家人的口糧又不夠了……
想想就苦惱!
這時,突然眼角瞄到陳清秋夾了陳小寶碗里頭的魚來吃,而黃煥娣氣得向他投來控訴的眼神,他“啪”一聲,拍下筷子,正想訓斥陳清秋,想起了昨晚的決定,心里有點愧疚,硬話到了嘴邊變軟了:“清秋,有個事要跟你說!”
陳清秋知道了陳經國說什么,滿不在乎地說:“你想說,讓我輟學務農,供黃雪玲上學,對吧?不用跟我說,我不同意,憑什么不讓她務農,我上學?我的學習成績比她好,我在家里做事比她多,我對家里的貢獻比她大……”
對于陳清秋對家的貢獻,事實擺在面前,黃煥娣與陳經國無話可說,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你有道理,有些人就偏偏不講道理。
“憑我是一家之主!”陳經國被質問得臉色鐵青,惱羞成怒,猛拍桌子,碗筷在桌面上彈了兩下。
前世的陳清秋面對暴怒的陳經國,總會嚇得連眼皮都不敢抬起,可是,重生后的陳清秋卻不再怕他,有的,只是鄙視。
一家之主了不起呀?也只能在家里橫,在外人面前慫貨一個。
陳小寶與黃雪玲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兩人嘴里塞滿的飯菜,不敢咀嚼,就這么包在嘴里一動不動。
但是,有人心里高興,那就是黃煥娣,陳清秋與陳經國鬧得越僵,說明她女兒上學的事就越牢靠,適時,她還燒一把火:“唉,吃飯,吃飯,倆父女就別鬧了,傳出去盡給添笑料,昨晚的事,村里都傳遍了,早上洗衣服的時候,那些八婆在說咱家的事,說得不知多難聽……”
表面上打圓場,其實是在給陳清秋拉仇恨,陳經國這人最怕被人說閑話了,聽說昨晚的事傳遍了村子,臉黑一陣白一陣。
陳清秋明白黃煥娣的壞心思,她偏偏不讓她得逞,打了兩個“哈哈”,用筷子點點菜飯:“對對,黃姨說得非常正確,大家吃飯,飯菜都要涼了,上學的事,以后再說,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呢!”夾了幾夾菜,端起碗就走。
她雖然是四十多歲重生回來,但是初來咋到,屬于未成年人,無法脫離陳經國他們的掌控,硬碰硬的做法是愚蠢的,能伸能屈,才能游刃有余。
面對陳清秋一會兒強硬一會兒示弱的行為,陳經國的腦回路半天也轉不過彎來,那股呼之欲出的暴風雨只能憋了回去。
看來,陳清秋輟學的事還有沒塵埃落定!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令黃煥娣心里十分不安,她不明白以前任由她搓圓壓扁的陳清秋怎么突然間就變得陌生,那么圓滑,如果樣子沒變,她一定會認為眼前的女孩是另外一個人。
這天上午,陳清秋還是被分配去放牛,黃雪玲與陳小寶放鴨子。
黃雪玲與陳小寶認為他們贏了,歡呼雀躍地走了,作為心智成熟的陳清秋也沒心思跟黃他們爭高低,何況,放牛會相對于沒那么困身,正是她想要的。
帶上割草的鐮刀就去老屋牽著老牛就離開了,將老牛牽到三田里的自留地周邊吃草,邊盯著牛吃草,邊四下瞧瞧哪里的草長勢好又不易被牛吃到,時不時割兩把嫩草丟到牛跟前。
接近晌午,金色的陽光烤得大地直冒煙。
老牛已經吃喝足,躺在陰涼的樹陰下休息。
牛吃飽了,她就自由了,陳清秋把連著老牛鼻子的麻繩往樹干上繞了兩圈打個結,扯了扯,以免繩子松開,老牛跑了,然后轉身離開。
她的目的地正是村尾山坡上那條土窯,傳說這條土窯主的祖先曾在景德鎮做技術活,在明清時期來了大南村,發現村里山上有著取之不盡的瓷土,就是大南村建了這條土窯,自建窯起,土窯的生意就一直很好。
前世這個時候,這條土窯可風光了,雖然只是生產傳統的餐具,可是,因為土窯主本身是技術工,生產出來的產品品質好,訂單很多,工人經常要加班。
因為工人忙不過來,還曾在村里招工,陳經國與黃煥娣都去應聘過,只是大手大腳的男人與粗笨的農村婦女很難適應如此精細的工作,面試第一輪就被刷下來了,也是因為這樣,鎮里的陶瓷學校才會應運而生。
陳清秋嫁給前世丈夫覃大洲后,她積極參與丈夫的瓷行生意,曾在村長的請求下,與這條土窯主秦帆有過生意往來,只是因為土窯生產的產品太過于傳統,沒有競爭力,利潤低,也就慢慢斷了聯系。
后來沒多久,聽說秦帆因為跟村里一個女人有染,土窯被女人的丈夫給砸了,變成了一處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