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熟悉的鬧鈴聲響起,雙燁起身拿起手機發現上面顯示著3月31日。果然他回到了3月31日。
“看來老板沒有騙我。”
就在雙燁思考的時候,熟悉的消息又再一次發來。還是昕怡發來的消息。
“既然回去了。。。。。”
雙燁又按照之前那樣,在公司帥氣辭職買好了禮物和琳琳玩耍,然后和昕怡離婚再到那個街道聽著那個街頭歌手唱歌。日復一日,他也不覺得無聊因為一想到第二天能再見到昕怡和琳琳。他就不覺得日子枯燥,只是一遍一遍聽著那個歌手唱歌難免有自己想唱歌的沖動。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聽歌手唱了幾次以后,他終于在對方放下吉他準備走的時候叫住了他。
“那個能等一下嗎?”
“有什么事情嗎?”
“請問能讓我也彈一下嗎?我以前也是搞音樂的。”
搞音樂三個字從他嘴里說出的時候,他還覺得有點不自在。畢竟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了。那個小哥哥到覺得沒什么,就把吉他遞給了雙燁。雙燁試彈了一下,發現還是有點不熟悉。但在幾個和弦跳動以后歌曲還是自然而然被他演奏出來。明明已經很久沒有練習過,但還是如平常一樣熟悉。好像音樂從來沒有遠去過。雙燁隨口就唱了當初寫給昕怡的歌《在今天遇到你》,他當時就是用這首歌在一堆追求者中拿下了昕怡的那顆心。也是這首歌讓決心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去追求自己夢想。但最后自己還是一個人,什么都失去了。只有這首歌陪著自己。這樣想著,雙燁的歌聲里被染上了一絲悲痛明明是一首歡快的戀愛歌。雙燁唱完以后就沒有說話,把吉他遞給了小哥。
“兄弟,你唱得很好啊!”
“沒有,已經很久沒有唱了。”
“我感覺你很喜歡音樂啊,怎么不唱了!”
“唉,還不是生活所迫。光唱歌也不能當飯吃。”
“也是這個理啊,我有時候在這里唱的時候也會遇到專門讓我唱他們喜歡的歌的人。如果他們小費給得多,我也會唱的。誰會和錢過不去啊,是吧!”
“也是,咱兩都是同路人。我叫劉懷一起去吃個宵夜如何?唱了一天,我都要餓死了了。”
“好。我叫石雙燁。”
男人之間的友誼往往就是那么簡單,一頓宵夜一瓶啤酒就能建立友誼。三杯酒下肚,兩人之間的不熟悉就已經蕩然無存了。雙燁也不由自主吐槽起自己的生活。
“老鐵,你知道嗎?我真的挺羨慕你的。還能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你看看我現在工作沒了,婚姻也沒了。就連音樂也沒有了,我原本以為放棄音樂,我就可以獲得一切。結果了?我還是什么也沒有,你說搞不搞笑。”
“唉,兄弟像我們這種混音樂的本來就不容易,有幾個能混出來的。你看每天來這座城有多少人,可每天走的有多少人。不都是來來回回的嗎?誰不想在這個城市扎個根,可這事又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要我看你現在反正什么也沒有了,倒不如去賭一把去干自己喜歡的事情。生活已經這么憋屈了,咱們還不能干點喜歡的事情嗎?對不對,兄弟。”
“呵,喜歡的事情。我都記不清我到底喜歡什么了,以前我喜歡唱歌喜歡昕怡可現在歌沒唱了,昕怡也走了。我什么也沒有了,我還能喜歡什么。”
“喜歡上唱歌呀,誰說沒唱歌就不能喜歡了。我剛剛看你唱歌的時候,就覺得你其實骨子里還是喜歡唱歌的,喜歡音樂的。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唉,喜歡?唉都是過去了。過去了!”
雙燁擺擺手想證明自己已經不在去追求那個縹緲的夢了,可劉懷卻抓著他的手很急切地說
“兄弟,別騙自己了。你真的放下了?就剛剛你唱歌的時候我都看出來了!你壓根沒有放下,心里還惦記著。聽我一句勸,既然生活都這么糟糕了,還不如賭一把。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都不試試怎么知道啊!咱們還是得向前看啊!不能老是看過去的事情,生活是未來式。”
劉懷還激動得張開雙手做出擁抱世界的手勢,雙燁也被他的激情感染也跟著做了一個擁抱世界的手勢。反正他知道明天的一切又得回復為原樣,自己今晚還不如放肆一把!
“你看看我,我也是一窮二白。但是每天這么唱唱歌。我也蠻開心的,你想啊!誰知道明天會怎么樣?我們都只記得昨天怎么樣,但昨天不也是明天過來的嗎?兄弟啊!你要記住生活是什么?生活是未來式!”
“也是,生活是未來式!”
“對,未來式!”
“為我們的未來式干杯!”
兩個大男人說著說著就唱了起來,劉懷為雙燁伴奏,雙燁唱著各種各樣的歌。雖然兩人的行為和醉鬼差不多,但雙燁很開心。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放松過了,就在兩人唱得起勁的手機號。時間剛剛過了十二點。雙燁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躺在家里的床上。但他的頭有點微微疼,他起身想起了劉懷對自己說得話
“你壓根沒有放下,心里還惦記著。聽我一句勸,既然生活都這么糟糕了,還不如賭一把。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都不試試怎么知道啊!咱們還是得向前看啊!不能老是看過去的事情,生活是未來式。”
他想著這些話鬼使神差得走到附近的樂器店里買了一把不錯的吉他。他摸著嶄新的吉他,有個念頭在心里浮現。他輕輕撥動琴弦,他的思緒他的想法從琴弦里流出一首好聽的音樂就被他自然而然的創作出來,就好像他們已經在他腦子里呆了很久。他看著嶄新的吉他陷入了沉思。
“也許劉燁說得對,大不了再失敗一次,反正我已經什么也沒有了。”
雙燁帶著吉他走在路上,這一次他覺得外面十分光明。有了目標以后,他感覺自己走路都更加穩重。他依舊是到公司辭職,只是這一次他不是為了出氣,不是為了避免被辭的尷尬而是去尋找一個東西一個他已經失去很久的東西。辭職完以后,他沒有找昕怡而是來到時光咖啡廳找陳華。
“喲,你來了?”
“老板,你說怎么樣才能結束這個該死的輪回。”
“額,很遺憾。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怎么結束。”
“那我不可能一輩子就在今天活著吧!”
雙燁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陳華倒是不緊不慢的說
“也不是,其實只要學會舍棄了昨天,愿意去迎接明天。這個輪回就能結束了。”
“舍棄昨天,迎接明天嗎?我明白了。謝謝老板。”
雙燁向陳華道了謝,他知道如果沒有這一切的發生。他可能永遠都沒有勇氣去追尋他所遺失的東西。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那份早已沒有燃燒的心卻漸漸燃燒起來。雙燁已經不想再過同樣的一天,他明白自己應該要做些什么了?
他快走到店門口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掏出包里女兒送得小兔子扔給了陳華并且對他笑著說
“老板,你先替我保管一下。下次聽我唱歌的時候再還給我!”
他的微笑堅定而有力,那是充滿勇氣的力量。活力在他的臉上又浮現出來,明明是一個快三十的大叔卻有了一份朝氣蓬勃的感覺。
雙燁回到家里彈唱起來,音律歌詞從他的吉他傳出。他想到曾經喜歡音樂的自己,想到滿懷熱情的自己,想到為了生活而沒有激情的自己,想到失去一切絕望的自己,想到拿起劉懷的吉他盡情彈奏的自己,想到和劉懷一起唱歌的自己。很多很多的自己匯成一句句話一個個音符組成一首歌。提醒自己去民政局的鬧鈴響起,雙燁才從自己的演奏中走出,看著自己新創的不是那么完美的但是全部自己的歌曲。他為它命名為《明天》
在離婚手續辦好以后,雙燁決定要讓昕怡去聽一首歌。沒有之前的那么委曲求全也沒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他看著昕怡,溫柔的語氣里透著堅定
“我知道你要帶琳琳走,但走之前,我想你帶她聽一首歌,一首我唱得歌。”
昕怡看著這樣的雙燁有點恍惚,那樣的眼神曾經在追求她的時候出現過,在帶她來到之所大城市的時候出現過,在琳琳出生的時候他發誓要給她們過上好日子的出現過,但這樣眼神太少太少。她都要忘記雙燁也是那樣朝氣蓬勃,積極向上的人。
“好。”
雙燁帶著母女兩人到了劉懷唱歌的地方,因為是晚上,不少人也在聽劉懷唱歌。雙燁在之前就和劉懷說好今晚他要帶自己最重要的人來聽自己唱歌,盡管最開始劉懷有點莫名其妙但很快他還是接受了雙燁的請求。他看到雙燁帶著兩個女人前來便讓出麥克風。
“接下來由我的朋友為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人唱歌。”
雙燁走上前向觀眾深深看著鞠了一躬,他看著人群里抱著琳琳的昕怡深情地說道
“這首歌我是獻給我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人。而明天他們可能就會離開我的世界到很遠很遠地方,我曾經沉迷在過去里不愿意向前過著像行尸走肉的日子。但今天我明白了,生活已經這么糟糕了但它還在往前走。我又為什么不往前走,去追求我一直以來想找的東西了!?這首歌我說給她們也送給我自己。這首歌的名字叫《明天》”
“昨天總會過去,明天依舊會來。唯有你是我不變的信仰。”
昕怡看著演奏的雙燁依稀看到了當初那個青春洋溢的少年,她眼角因為雙燁的歌曲慢慢流出淚水。琳琳看到媽媽哭了用衣袖擦著媽媽的眼淚。
“媽媽,你怎么哭了?”
“媽媽沒事,就是爸爸唱的歌太好聽了。琳琳喜歡爸爸唱的歌嗎?”
“喜歡,爸爸唱歌這么好聽。為什么以前沒有聽爸爸唱過呀?”
“以前。。。。。。”
這時候昕怡才反應過來因為生活曾經那個喜歡唱歌的少年夜幕慢慢變成了油膩的大叔。明明以前是那么喜歡唱歌的人最后也是坐著辦公室里整天和電腦鍵盤對話。是自己讓他變成這樣的?還是這座看似繁華但冷漠的城市。
“以前爸爸忙,沒有時間唱。”
“那爸爸現在不忙了,他會經常唱嗎?”
昕怡看著投入的雙燁,看著他眼里的光。她摸了摸琳琳的頭親吻了一下,對她溫柔而堅定地說
“爸爸會的,一定會!”
隨著最后一個音符落下,雙燁才從音樂里跳出來,這時候全場發出了劇烈的掌聲。在場的所有觀眾都被雙燁的演奏所打動,在他的歌聲之中他們感受到了和雙燁一樣的心境。那種對于明天的迷茫,那種對于夢想的迷失以及一份看似消失但隱藏在心底的勇氣。雙燁看著四周為他歡呼的人群,在夢里那種聚光燈下的感覺在這刻清楚的發生在現實之中。他看向昕怡和琳琳,兩人也在為他鼓掌喝彩。他向聽眾深深鞠了一躬拿著吉他走到她們身邊。
“歌唱的很好聽,很棒!”
“嗯謝謝,你喜歡嗎?”
“很喜歡。”
“爸爸,歌唱的真棒!”
“那是我可是你爸爸!”
雙燁說著就接過伸出手的琳琳,琳琳在他臉上狠狠得吻了一口。昕怡就這么微笑著看著父子倆的打腦。這一瞬間她有些后悔,后悔離開眼前的男人。
“明天。。。。路上小心一點。”
“嗯。。。。會的。。。。。”
“和媽。。。。。哦不對,阿姨那邊聯系好了嗎?”
“嗯,沒問題的。”
“那就好。”
兩人都不知道說什么,昕怡想了想對雙燁說
“你真的決定要走這條路了嗎?”
“嗯,我已經放下他太久太久了。不管成不成我都想試試,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那祝你一帆風順。”
“嗯,我送你和琳琳回去吧!這么晚了!”
“好。”
三人就這么走在回到不是三個人的家的路上,一路上雖然打打鬧鬧但還是有種離別之氣。
“就送到這里吧!家就在上面。”
“嗯,好。那什么。。。。。。以后我還能見琳琳嗎?”
“當然可以,琳琳今天還說想聽你唱歌來著。”
“那。。。。那等我成功了我能再來找你嗎?”
昕怡聽到這里沒有說話,她看著懷里睡著的琳琳,又想到今天發生的一切。
“好。”
“好。”
雙燁把她們送到住所看著她們屋里的燈關了以后才離去,而那時候已經快晚上十一點了。他回到家里拿起吉他開始彈唱,他想和音樂一起,一起去迎接明天。盡管他也不清楚明天到底會不會到來但他已經準備好了等待明天。
而陳華也在咖啡廳里看著手上已經回復一半刻鐘的手表靜靜地等待著。他和雙燁一樣等待著明天的到來。他看著一點點往前移動的指針,手指輕敲著桌子。
“五、四、三、二、一”
十二點的鐘聲準時敲響,雙燁的演唱也達到了高潮。音符的落下敲擊著時間,雙燁從入神中出來看著手機里的日期微笑著,好像已經準備好了去迎接。迎接新的一天。而咖啡廳的陳華看著手上又回復到沒有刻鐘只有時針的手表也微笑起來然后默默關閉了咖啡廳的燈光,讓咖啡廳和黑暗一起等待明天初生的太陽。而街對面的便利店小哥看到咖啡廳終于關門了,他聳了聳肩繼續自己的夜班工作。絲毫沒有注意收銀臺上明明已經凋謝的花朵又重新綻放出美麗的花朵。像是在笑著迎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