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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最后的證據

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肖平果真溺死了,他的尸體第一時間送到了奎鎮警局。

第三天的太陽照射到付偵的臉龐時,在奎鎮警局里的他也得知了肖平的死訊,于川警官也乖巧的坐在旁邊,耷拉著腦袋。

昨晚上兩人奮力的在湖里搜索,居然沒有在出租車里發現肖平的尸體,等了三分鐘后于川才在湖底的一處發現了他的身軀,當他被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呼吸了,后來醫檢肺里全是水。

但出乎意料的是,不同于其他人溺死后猙獰的面貌,這肖平的臉上離奇的平靜,連眼睛下方的紅色腫塊看上去都消了不少。

叮鈴鈴,一陣電話聲響起,才早上八點鐘的時候,就有人親切的問候付偵,他打開一看,原來是許大國的電話。

“好家伙,聽說你抓到犯人了?”電話那頭,許大國激動的聲音一下子爆了出來。

“沒有,人死了。”付偵趕緊更正道:“淹死了。”

“不管怎么死的,總而言之趕緊結案回來!明天上午我要在警局看到你,我這就去給石局寫報告去!”

“喂喂!”還沒來得及補充什么,許大國就已經把電話掛斷了,不用多說,肯定是奎鎮警局局長給他報的信,看來大家都認為這個肖平就是兇手了。

然而付偵卻知道事實并非如此,昨晚肖平從湖里一撈上來,岸邊奎鎮居民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寫了“這孩子真可憐”的字樣。

如果真要結案的話,只能說服局長那少數幾個人,是沒辦法說服整個鎮上的人的。

“哎,我當時要是抓住他就好了。”于川懊惱的喃喃道。

“這話說了一早上了,算了吧。”付偵平靜的說道:“現在我得想想下一步怎么辦,一定,不能讓肖平白死!”

“人都沒了。”

于川警官還沉浸在昨天的失誤當中不能自拔,以往機靈活潑像只小猴子的他現在像變了個人,什么興趣都提不起來。

“就是人都沒了,才更要找。”付偵堅決的說道:“昨晚上的事已經證明肖平不是兇手了,一個連撞人都不忍心的人,怎么可能分尸一個幼童。”

“沒錯,這點的確很奇怪。”

“還有,肖平回來時居然來奎鎮醫院找李醫生他們,見了我們跑的飛快,要是說他們之間沒有什么聯系,那是不可能的,這種節骨眼上唯一能聯系起他們關系的就是這件分尸案了。”

“的確。”

“所以,李醫生一家肯定有誰就是兇手!”

“那么,到底是父親李忠,還是母親肖梗,還是爺爺李戰呢?”于川耷拉著的腦袋終于抬了起來:“而且就算我們知道他們是兇手,如你所說兇器等關鍵的證據已經被肖平去市里處理了,要找無疑是大海撈針,現在肖平也死了,真兇肯定更不會承認了。”

想到這里,兩人幾乎不約而同的扶著額頭皺起了眉。

的確,事到如今即便是知道那三人有問題,但是依舊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而從昨晚他們三人緊閉的房門也可以看出,他們已經是鐵了心要否認到底了,如果三人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睡死了,和肖平只是普通鄰居關系,那還真沒有任何辦法證明他們中誰的罪行。

“要不?....算了算了....”這時候于川警官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但馬上暗淡下來。

“講啊,你有什么辦法快點說,現在還有什么說不得的嘛?”

“你不是收了那三人的手機嘛....我覺得....肯定誰的手機上有和肖平的聊天記錄才對.....”

“你這個我早就想過了,手機就是我收的。”付偵聽了嘆氣道:“但如果我們沒有正當理由或是相關證據,是無權查看別人的手機信息的。”

“所以我說算了你還讓我說。”于川警官經過這兩天和付偵相處,說話也漸漸變得大膽起來。

“且不說程序不合法,而且這種事他們也不一定會有聊天記錄。”付偵抬起頭望著天花板的吊扇接著說道:“要是肖平的手機能用就好了,結果昨天水一泡,根本驗證不了。”

每一個自己的設想,都被肖平的突然死亡所阻礙,過了好長一會,在門外樹上的知了齊聲鳴叫之時,付偵終于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于川立馬跟了上去。

“去哪兒?”

“吃面。”

事到如今,付偵還是想去面館看看自己有沒有什么靈感,這兩天每次他坐到面館前都有靈光閃過,于是他近乎是迷信的穿過醫院左側的小路,來到面館前。

昨晚上在奎鎮入口摔倒的老板娘今天一大早就開始“上班”了,對她的驚嚇只維持了一晚上,第二天她聽到肖平的死訊雖然滿臉悲戚,但生活還是得繼續。

一直到中午,老板娘都坐在門口,空洞幽怨的望著正對面奎鎮醫院銹跡斑斑的大鐵門,一言不發。

“整兩碗面來!”

“今天只有饅頭。”

“怎么可能呢?我前幾天才吃過。”

老板娘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后終于抬起頭來,這時候她才發現來人是付偵和于川,兩人正默默的看著她。

“是你們啊,我昨晚上不是錄過口供了嘛。”老板娘這樣說著,臉上沒什么笑容,腳上也沒什么動作,一點沒有煮面的意思。

“不是錄口供,單純的吃面。”付偵寬慰她說。

昨天老板娘去隔壁鎮子玩,回來的途中差點被撞死,但馬上知道是肖平很可能是因為自己才會一頭栽進湖里,本來她就歉意滿滿,在聽到肖平死后更是愧疚。再想到死去的肖平甚至會被定為殺人案的兇手,老板娘的態度也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你還有法沒?”老板娘她那瘦弱的背影此時看上去卻無比高大,言語之間透露一股母性的堅強。

“這是自然,我可不會放棄。”付偵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么說你有辦法了?”

“先吃面,吃完了再說。”

說完這句話后,老板娘終于晃晃悠悠走進了里面的廚房,而付偵和于川則坐了下來。

付偵看著面前的破爛鐵門,有時候還能看到鐵門旁邊玩扔石頭的小孩子,他就感覺心情舒緩了一點,像是平靜生活給人帶來的安逸一般,即便主角不是自己他也盡情的享受著。

“似乎沒那么熱了。”

“是啊,這天氣總不會一直都這么熱,我看要不了兩天肯定會下雨了。”于川作為在奎鎮生活了幾年的人,也看著天空裝模做樣的分析著。

“犯人就在眼前,但是卻沒有證據證明,這可能是我們這一行最難受的事情。”付偵看著不遠處奎鎮醫院的三樓,意有所指的說道。

“那就想辦法證明吧,如果這次事件真如你所言,那為何他們會殺害自己的孩子,這個問題始終是我們要知道的。”

“我原來以為孩子不是親生的,結果親子鑒定顯示是親生的。”

“說白了都是猜咯。”

“這面也太慢了。”付偵沒有接話茬,反而是轉頭看著面到底好久能上。

“孩子是親生,父母就沒有動機了,爺爺李戰呢?”于川警官幽幽的說。

“第一個孩子就是因為他放在屋子外面的農藥害死的,老伴兒還因此氣死了,他更不可能了。”

“這么說的話他們中間沒有誰有動機啊,但是肖平昨晚上的表現……哎,頭疼。”于川敲著腦袋,就在這時候老板娘將面條端了上來,付偵抽了一雙筷子在里面找了找,發現牛肉實在是少的可憐。

“喂喂,這肉也太少了把!”

“這才是正常的分量,昨前天那是存下來的牛肉剩了一大堆。”

“...老板娘啊,肖平死了不是我的錯啊。”付偵還以為老板娘是在生你的氣,然而聽到付偵這樣一說,她立馬坐了下來,一言不發。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付偵也不再挑牛肉的毛病,而是老老實實的吃著面。不知道為何,今天沒有看到以前玩石頭的小孩子,整個空地看上去冷冷清清,即便天氣炎熱也讓人感覺有幾絲涼意。

“那些孩子今天咋沒出來玩了?”付偵不知道在問誰,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涼風習習,夏季的奎鎮悶熱異常,唯有涼風能讓人暫時逃脫酷暑,也許即便是小孩子也無法長時間忍耐著爆嗮的天氣,僅僅靠著那幾股涼風保持激情。

想著想著,付偵下意識的將前天從那些小孩子處拿的石頭摸了出來,輕輕的放在桌子上開始捏著玩,于川警官看到他這種動作笑著說道:

“幼稚...”

“我以前也會玩這個,扔的再高我也能一把接住,要是你是什么車王第二名的話,我就是玩這游戲的第一名。”

“童年已經遠去了警官,你清醒一點。”那第一眼看起來圓滑無比的于川警官現在和付偵聊天可以說是毫無顧忌了。

“瞧,我給你露一手!”說著付偵舉起石頭來,使勁的往空中一拋,于川想看清楚石頭飛到哪里去了,但抬頭便是刺眼的陽光,等他回過神來,付偵已經把石頭接住了。

“厲害厲害。”于川笑著說道,但眼神里滿是不以為意。

“玩這東西要的就是眼疾手快,可不是什么幼稚的玩意。”付偵把玩著那塊雞蛋大小的石頭說道:“大人有時候還玩不準呢....”

就在這時,付偵突然沉默不言,像是被敲了悶棍一般,眼神緊緊注視著手里的石頭。

“有個老爺爺很兇,他不讓我們玩,讓我們去別的地方玩。”

“我們聽不到聲音,兇手一定就是莊越!”

“奎鎮已經風平浪靜幾十年啦,我們這里可是老兵養老的地方!”

“那孩子殺雞都不敢,怎么可能是兇手。”

“那李家婆婆啊,聽到孩子沒了,一下就氣死了。”

他的腦海里開始回憶起這幾天聽到的話,那些話一下子充滿了他的腦袋,像是百川匯流一般聚集到那間涂滿了紅漆的屋子,付偵終于找到了它們的交匯之處。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原因!”他猛地站起身,震的碗里的面湯都灑了不少出來,而旁邊一眼不發的老板娘此時驚訝的看著,一旁的于川警官更是莫名其妙。

“你突然干嘛呢?別說你坐在這里就知道兇手是誰了。”于川看到付偵的反映有些異常因此才會這樣開口問,他不太相信付偵又一次在這面館獲得了靈感。

“走!去案發現場!”

付偵斬釘截鐵的說道,隨后風一陣的跑向李醫生一家的屋子,而于川警官也顧不得自己還沒吃完的面條,只剩下老板娘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這人到底想到什么了?”老板娘看著仍然放在桌上雞蛋大小的石頭猜到。

老板娘不知道付偵的想法,而付偵此時已經理清了整個案子的來龍去脈,剩下的就是理清自己的判斷。十分鐘后兩人來到案發現場,命令駐守的三個警員死守在屋子里,防止任何人進來,而付偵則和于川警官再次從正門進入了屋子。

一進屋依舊和兩天前看到的景象一樣,整個客廳地上,墻上,天花板,甚至是吊扇都涂滿了紅漆,依舊沒人清理,付偵打開李醫生夫婦的臥室門,相片的擺放依舊是當初進來的擺放位置,而付偵直走進爺爺李戰的臥室,軍功章依舊放在床頭熠熠生輝,滿墻的獎狀也靜靜的貼在墻上,和前天所來此看到的一樣,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這次干的還不錯,現場保護的很好。”出了李戰的臥室,付偵走進客廳贊揚道。

“這是自然,沒結案之前我們都要好好保護的。”于川補充道。

這時候付偵他突然蹲了下去,開始搬動客廳的桌子,之前被害人的尸體就擺放在上面,上面的血跡雖然已經清理掉了,但是看上去也不是讓人想觸碰的樣子。

“把這東西搬到吊扇底下。”

“行!”

于川警官按照命令和付偵合力將客廳的桌子挪到了客廳吊扇下,當桌子正對著吊扇的時候,于川警官突然感覺自己也知道了什么。

“這桌子的位置,不對啊。”

“什么不對?”

“就是感覺位置不對,如果被害人在客廳吹風的話,那這不是正對著吹的....哦!好像也行。”于川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到底沒有進行下去,而是擺擺手表示自己想錯了。

“你想說風扇沒有正對著被害人吹是吧!”付偵笑道:“這不是什么問題,即便是如此炎熱的天氣,正對著吹風扇對孩子也不好,所以桌子的位置并沒什么。”

“是,我想多了。”

“不是你想多了,是你想反了,你還在盯著地上的東西,抬起頭來吧!”付偵仰著頭注視著頭上的吊扇說道:“看看這殺人的兇器,它可是一直在這里。”

兇器?于川抬起頭,那涂滿紅色油漆的吊扇看上去甚是恐怖,這會是兇器嗎?

看出了于川的疑惑,付偵走上去打開了風扇的開關,并且將轉速調到最高的五檔,一下子陣陣涼風就吹拂著整個客廳。

看著那高速旋轉的扇葉,于川警官終于明白了,此時的他抬起頭看著那風扇,嘴巴張的大大的。

“不錯,這才是兇器。高速旋轉的扇葉,足以將被害人的喉嚨割斷,而這里離市中心醫院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一旦被這玩意打到喉嚨等身體薄弱的地方,小孩子那是救不活的。”

“原來如此!這就是客廳為什么全是紅漆的原因,是為了防止...”于川恍然大悟般的說道。

“防止孩子的血液暴露。天花板,墻壁,地板,都是為了掩蓋兇器,正是我們頭頂這個涂滿紅色油漆的風扇,這就是人頭上的達摩利斯克之劍!”

付偵關掉了風扇的開關,扇葉緩緩的停止了轉動,上面的油漆都被甩下來了一點,原來這就是兇器,兇器居然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屋子!然而于川警官卻很困惑,這種事情付偵他是怎么突然知道的?

“就是扔石頭的游戲啊!”看出了于川的困惑,付偵笑道:“我無意之間把石頭看成是被害人,而扔石頭的動作提醒了我,更重要的是李戰不讓他們玩這個游戲。”

“李戰老爺子不讓他們玩?”

“對,我一開始以為他是觸景生情,看到孩子想起自己的孫子才發火,但現在我知道了,扔石頭這游戲讓他想起了那個夜晚難以忘懷的痛心經歷,因此他才會發怒。”

“了不起啊,若是吊扇上能檢測到孩子的血液反映的話,就可以證實你的推理了!”于川激動的說道:“那時候再查手機記錄,便有決定性的證據了。”

“不用那么麻煩,這個案子不需要讓他們認罪的證據。”付偵看著一臉茫然的于川笑著說:“如果我的推理正確,有人定會主動承認自己的罪行。”

說完這句話后,付偵大步離開了房間,將于川一個人留在案發現場,注視著天花板的吊扇喃喃自語。

走上了土路的付偵在重新梳理了一遍整個案子,第一時間就給許大國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喂!是你啊。”

“許組,明天早上你們過來。”

“哦哦。行,記得帶上你的東西,別又丟三落四。”

“不是,我說的是你們過來。”

“為什么?”

“因為這次的案子,實在是讓人很痛心。”付偵長嘆一聲,而未再說什么,電話那頭,許大國聽了后沉默不語,過了一分鐘后他終于開口:

“嗯。”

“謝謝了。”

沿著回到旅店的土路,一陣花香幽幽的從不知何處飄來,付偵感到一陣痛徹心扉的難過,沒有破案時的愉快心情,一步一倒的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旅店。

在三天限制期前,他終于找到了層層迷霧籠罩下的真實,中途雖然也想到過放棄,但最終都堅持了下來。而明天,就是真相大白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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