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坦然秘聞史，母子盼團圓

史河有脈多計謀，千年不變多角逐

人心叵測識時務，英雄悲壯短命活

帝王將相不是仙，潔癖反倒多成魔

誰家稱王百姓豐，歸依盛世太平長

一番干柴烈火煙熏火燎后，施伊萌很是滿意，躺在地上不能動彈大口喘著氣，南懷杰甚是得意的跳進深潭迎著瀑布沖洗了一番。回到岸上時施伊萌已穿上衣服擦拭著秀發，盯著南懷杰健壯的身軀欣賞了一陣子，悠悠一笑，將衣服扔過去，道：“南懷公子的美男計已施展完畢，趁本姑娘殘留著高興勁，疑惑的地方就問吧?！?

南懷杰哈哈一笑，接過扔來的衣服，從里到外慢悠悠的穿上，道：“我是局外人，不謀局內事，做好自個的差事就行。我先前的疑惑在施姑娘身上，現在疑惑已在別處。女人雖弱為母則剛，世間事自有世間的道理，施姑娘做一些事自有施姑娘的道理?！?

施伊萌聽的好似一頭霧水卻又能明白幾分，品了品，眼神里有份凄涼與感動共存的光芒，淡淡一笑問道：“南懷公子猜到了什么？”

南懷杰道：“探尋施姑娘的身體部位能察覺到，施姑娘生過孩子?！?

施伊萌羞澀無奈一笑，長長吐了口氣，點了點頭，道：“這是我的秘密，在泉州至今無人知曉。

南懷杰明白其意，點了點頭道：“放心！孩子不在你身邊？”

施姑娘點了點頭，眼神閃過一股哀傷，隨即便留下眼淚來。女人的眼淚某些時候就是一種致命的武器，起碼對南懷杰來說是。南懷杰情不自禁的將施伊萌摟進懷里，拍了怕肩膀。施伊萌抽啼了幾下，忽然脖子上一涼，南懷杰脖子上架了一把薄薄的尖刀。

施伊萌哭啼聲停了下來，抬起眼睛盯著南懷杰哽咽道：“南懷公子，方才咱倆未分出勝負，現在尖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說誰贏了？”

南懷杰哈哈一笑，向施伊萌額頭上親了一下，道：“你從瀑布后走出來的那一刻，你就已經贏了?！?

施伊萌笑了笑，擦了擦眼淚和鼻涕，道：“為何？”

南懷杰道：“那是一種征服，女人對男人最原始的征服，你贏了。”

施伊萌道：“你可還記得你答應過的事？”

南懷杰道：“輸者要為贏者做一件事，不違背仁義道德的事。現在應該疊加到兩件了?！?

施伊萌將尖刀收回，一按刀柄，刀身蜷曲一團化作一枚發簪，插在發鬢上。南懷杰對這小巧精湛的機關設計很感興趣，便將發簪拔下來，在手中擺弄研究起來。

悠悠問道：“你想讓我幫你做什么事情?！?

施伊萌道：“我只想讓你幫我救出我的兒子，能救出我的兒子，我愿意犧牲我的一切。他的名字叫小虎，我師姐昨晚提到的那個孩子，小虎。”

南懷杰愣了愣，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問道：“為什么是我？”

施伊萌道：“你是可以讓我信賴的人，你的本事可以將我兒子救出來，你的背景也能讓我的兒子撇清是非?！?

南懷杰自嘲的笑了笑，靜靜地擺弄手中的發簪，發簪掛珠扣處輕輕一扭，發簪叮的一聲曲卷開來化作一把薄銳的尖刀，一按手柄上另一凸起處，又卷回一枚發簪。南懷杰將發簪插回施伊萌發鬢，而后手臂搭在腿上，陷入一片無聲的寂靜，瀑布聲好似久遠的地方。

施伊萌雙目盯著南懷杰，目光中充滿期盼充滿希望充滿自信，也充滿憐求的淚花，靜靜地等待著南懷杰的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黃昏，晚霞緋紅西天，也渲染整個山野，染紅深潭。施伊萌的淚水已從眼眶里奪目而出，流淌在臉頰上，流淌進脖子里，浸濕一片衣領。

南懷杰終于還是開口了，道：“我答應你！但，你需要配合我，全面的配合我，讓我知道我想知道的真實的東西?！?

施伊萌點了點頭撇嘴一笑，而后抱緊南懷杰“嗚嗚”的哭了起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讓人柔弱憐憫。南懷杰能懂這種哭泣，便將目光放向遠方，留意晚霞的形狀。

等哭聲小些后，南懷杰拍了拍施伊萌的肩膀，讓她端坐在自個對面，小聲道：“講一講你兒子小虎的故事吧。”

施伊萌道：“小虎現在有我師傅丘高人撫養，更是一種要挾。不知道他現在什么地方，自他出生滿兩歲后便被拆分開了，現在他是五歲七個月十一天大。三年中每年得見一次，遠遠的望著?！?

南懷杰道：“丘高人是你十五歲那年，那位做胭脂生意號稱擺渡人的大姐引薦的，你認識她，名字就是我提到的謝金花?！?

施伊萌點了點頭。

南懷杰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施伊萌：“臺灣第一猛將劉國軒?！?

南懷杰驚掉了下巴，搖頭苦苦一笑。知曉中間有說不清的糾葛，便問道：“這位天地會福建分舵主丘高人，應該不單單是詠春宗師，又是何許人也，有怎樣特殊的背景？”

施伊萌道：“他曾是莆田南少林的和尚，少林寺曾幫清軍對抗過明朝，后清軍忌憚少林寺的實力，南少林便在清軍禁武令下給屠殺焚燒了。當年丘高人相貌清秀機靈過人，被一位王爺額外開恩留下一命做了家奴，說是家奴實則是男童，或更真實些講是性奴。后來這位王爺犯事被殺，丘高人盜取很多珠寶逃回莆田，找到以前逃離出去的師傅，未料到師傅們已蓄發還俗加入了一個組織，其名為天地會，旨在反清復明。總舵主名曰陳近南，實則，陳近南只是一個化名，真實身份便是臺灣三杰之一陳永華?！?

南懷杰聽到這里已猜到了那位王爺是何人，且有種見識短淺的失落感。自個雖是京城神探，但僅局限于京城，天下神探這名聲也只是知曉京城的人恭維自個的話。天下如此大，風云變幻皆是案，困在京城有種坐井觀天，戰場風云更是一無所知。對東南一隅的見識停留在酒樓的商販侃侃而談中，遠不如施伊萌講的深刻，自嘆不如。

南懷杰悵然若失自嘲一笑道：“陳近南是天地會總舵主天下皆知，世人不見陳近南，做了英雄也枉然。這故事倒十分有趣！丘高人便隨師傅們加入了天地會?！?

施伊萌道：“是的，丘高人在京城這幾年雖是王爺的男童，卻也是王爺的心肝，王爺無話不對其講，也算是最接近權力中心的人，最知曉清廷的人，正因如此受到重用?？上朗屡耍鹎鸶呷吮旧碛形鋵W根基，也聰慧好學勤加苦練，竟在詠春學上造詣非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做了一代詠春宗師。詠春飄逸輕柔，有詠春宗師的桂冠，也就掩蓋扭扭捏捏的步伐?！?

南懷杰聽到蛇醫二字，問道：“蛇醫可是泉州青竹山蛇醫齋的那位蛇醫。”

施伊萌道：“普天之下能教出丘高人這等宗師人物的導師，也只有這位青竹山蛇醫了。只是無人閱過其面，也只是猜測他的年齡，如從始至終唯是他一人，大概已有一百一十來歲?！?

放在往日南懷杰一定不信，而今聽了一點也不驚訝，點了點頭。

施伊萌接著道：“鄭家人在三藩落敗后退居臺灣，丘高人以詠春宗師身份留守福建，做鄭家人反撲大清的內應。我那一年十五歲，從京城趕來福建拜祭父母。應該是剛出京城就被盯上了，在水路與謝夫人相識，或許是因為缺乏母愛，在她身上能得到一種特有的溫馨，她的話也就信了。一路之上慢慢信任到后來無話不談，她給予我復仇的期許，只要聽她的，十年內必殺鄭經。祭拜完父母后，偷偷跟她走了?！?

南懷杰道：“然后，她就將你帶到了丘高人那里，加入詠春派，習詠春劍法，并得到真傳。世間事自有世間的道理，凡事皆有代價。”

施伊萌點了點頭，道：“是的，凡事皆有代價！十九歲那年，謝夫人將我介紹給了一位魁梧的男人，這個男人便是劉國軒，說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劉國軒與鄭家人表面上雖還算過得去，實則上早已決裂，之所以還在周旋，是因已無退路，如若翻臉我叔父施瑯全家連帶族人被誅殺的結局便是他的下場。劉國軒說，猛將之狠是殺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種殺戮是愚蠢的，有勇有謀能忍之士智慧的做法，是只有你死我全的殺戮。

我隨劉國軒去了臺灣，表面上是劉國軒的貼身丫鬟，實則上是劉國軒與福建天地會的聯絡人，也是劉國栓與謝夫人的聯絡人。那時陳少華在臺灣太有名望，遭到鄭家人忌憚，如履薄冰。劉國軒聯合陳少華執掌軍權政權，表面上一副對鄭家畢恭畢敬，二人時不時大戰朝堂彼此不和的模樣，實則上步步為營緊密團結，策反叔侄爭權反目為仇，爆料鄭經與其乳母通奸，其父暴斃之死的嫌疑也落在他頭，將士百官聞風站隊，內亂之際終于架空了鄭家。亮牌之日逼得鄭經如坐針毯，飯不能食夜不能寐，劉國軒送去了名醫為其醫治，如其父一樣，三十九歲暴斃而去。其子鄭克臧上位即被殺，立鄭克爽上位也不過是權宜之策。至此我的仇總算報了，叔父的仇也算報了。”

聽到此處，南懷杰總算聽明白了，也聽明白了施伊萌不可以說明白的事，便道：“施姑娘是臺灣權利頂端的一雙眼睛，不單單是劉國軒與福建天地會的聯絡人，也是施瑯大人與劉國軒的聯絡人，更重要的是謝夫人要了解全局。”

施伊萌沒有否認，頓了頓道：“某種程度上可以這么說?！?

南懷杰道：“你應該很清楚謝夫人是什么背景？”

施伊萌道：“清廷當年安插在金廈的一雙眼睛，用來偵查鄭家人的行徑，直接向宮廷軍務處匯報，雖無高職卻有實權，后來便是軍務處在福建的眼線。”

南懷杰道：“你和劉國軒之間又有怎樣的故事糾葛？”

施伊萌道：“不可否認，劉國軒身上有一股迷人的英雄氣概，也有一方梟雄的霸氣，日久生情，五年前我為其生下了一枚男嬰，名叫小虎，就是那晚徐倩倩提到的小虎。只是峰回路轉，陳永華主政期間辦教育納人才，減徭役修水利，懲貪官除惡霸，將臺灣打理的富饒多金民風安逸。陳永華已是功成名就，鄭經已死鄭家人失權，自個也已無后顧之憂。他也知曉四海歸一是大勢所趨，自個也常說到，已過花甲身心疲憊力不從心，更為一個名節，便卸下包袱回歸山林，退出政壇退出江湖，做山林隱士去了。”

南懷杰贊嘆道：“這方是大智之人，能看清接下來的形式，達則兼濟天下，而后獨善其身?！?

施伊萌道：“劉國軒也能看到形勢，只是一位老矣，一位還正當年，還不甘寂寞。陳永華的離去留下的空檔有馮錫范接任。劉國軒念馮錫范的父親對其有伯樂提攜之恩，不與反對，也對其容忍。天地會瞧馮錫范只想著偏安一隅，沒有反清復明之心，便在理念上與之分道揚鑣，成為勁敵。馮錫范提攜自個人消弱天地會人馬在臺灣政壇上的實力，最后甚至以權謀私想法設法懲治天地會人士。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勢，勢均力敵，朝堂之上斗的不可開交，天地會在臺灣政壇危在旦夕。在軍隊中很受愛戴的劉國軒選擇了中立，天地會與馮錫范都想拉攏代表軍方的劉國軒。劉國軒卻不為之所動，他認為臺灣國運已定，四海統一是大勢所趨，接下來要做的是怎樣不讓戰爭連累到臺灣百姓?！?

南懷杰道：“所以，掌管福建分舵的丘高人，意圖登頂天地會至高權力，出此下策，誘拐了你和劉國軒的孩子，依此來要挾劉國軒幫扶天地會在臺灣的局勢，也想依此立功勛?！?

施伊萌點了點頭又了搖頭，道：“或許是或許不是?！?

南懷杰道：“劉國軒是何決定？”

施伊萌冷笑一聲道：“他眼中只有國之大事，這孩子最多也只是讓他有所顧忌，畢竟這可是他的長子！”

南懷杰嘆了口氣，道：“古今成大事者皆是將家國情懷放在第一位，但對孩子表現出來的冷淡也是對孩子的一種保護，沒有父親不深愛自個孩子的！既然這孩子只是讓劉國栓有所顧忌而已，便是要挾不到劉國軒，丘高人計劃其不落空?！?

施伊萌冷笑一聲道：“我不是乖乖回到叔父身邊，做天地會的眼睛?！?

南懷杰道：“誰知他弄巧成拙，你不僅僅成了天地會的眼睛，也成了施瑯大人與劉國軒的聯絡人。背后卻還有一方代表清廷軍務處的謝夫人?！?

施伊萌道：“與他們這些人打交道之后會發現，權力是最骯臟的也是最無情的！兔死狗烹！何況我連一只兔子都不是，只是一條聯絡的繩子，揮刀割斷易如反掌。反而南懷公子雖說有些花哨，卻是重情重義之人，值得信賴！”

南懷杰慚愧一笑，道：“好在你沒夸我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只是不想辜負我在漂亮姑娘家眼中的形象。劉國軒聽到你這樣夸我，會喝光全臺灣的醋?！?

施伊萌笑了笑道：“跟隨劉國軒多年，我懂他，更懂得用什么樣的信息可以引導他。他的心中，英雄情結大于一切！如能讓我們母子團聚，劉國栓便無后顧之憂。我能確保叔父與劉國軒的戲碼順利上演，能讓臺灣百姓免受戰爭慘怛，雖不是不戰而屈人之兵，起碼能避過無辜傷亡！”

南懷杰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劉國軒都過不去，我南懷杰又怎能過得去。只偵探是非事，不做是非人，作為局外人的我幫你們母子團聚，你出什么樣的價錢？”

施伊萌冷冷一笑，道：“臺灣收復后，執掌臺灣的一定是我叔父施瑯而非姚啟圣?！?

南懷杰點頭表示認同，也深知里面原因，但還是想聽聽施伊萌的解釋。便道：“這怎么說？”

施伊萌道：“姚啟圣民族氣節很重，眼皮底下根本就瞧不起滿族，這點皇帝很清楚。西南邊疆的吳三桂差點顛覆清朝，如若姚啟圣統制福建與臺灣，東南一隅恐怕有可能再生出一個名叫姚啟圣的吳三桂。姚啟圣是大智之人，這點他早已看的很明白。姚啟圣被打壓十幾年，狀況比叔父還要慘，滿腔抱負滿腔熱血壓抑心中，一旦有施展才華之處定會全盤托出，何況攻下臺灣四海歸一，這將是一場載入史冊名垂千古的政績。姚啟圣有本事有骨氣更有抱負，這場戰爭便是他施展抱負才學的時候，哪怕事后兔死狗烹也在所不惜。”

這說法幾乎與南懷杰看法完全吻合，苦笑一下，道：“心有靈犀一點通，這應是施瑯大人對姚啟圣的評價。”

施伊萌道：“同時也是劉國軒對姚啟圣的評價，英雄相惜?！?

南懷杰道：“然后呢？”

施伊萌道：“臺灣收復后，會在臺灣最南端劃一片地或一座島贈予南懷公子，南懷公子的家眷笑笑姑娘曾資助過鄭家人，事后誰能把握清廷不會翻舊賬，山高皇帝遠，遠走高飛是最避險的方式。有了這片地或這座島，南懷公子的家眷便可永世永躲政權災難?！?

南懷杰不否認，朝廷的臉色如天氣變化，對它形成威脅或認為會是隱患，便會在必要時刻除治。天高皇帝遠永遠是上策！便淡淡一笑，道：“收復臺灣后，施姑娘與劉國栓有何打算？”

施伊萌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他若有良心，我會隨他，榮辱與共生死相依，他若無情我便休?！?

南懷杰懂了，劉國軒已為自個留下后路，與施瑯大人的聯絡，便是臺灣百姓的后路，也是自個的后路。

南懷杰道：“屠老前輩與蔡甘菱三人可是施姑娘所殺？”

施伊萌哈哈一笑道：“我一弱女子可沒有這么大的本領?！?

南懷杰道：“施姑娘有天大的本領！”

施伊萌道：“屠老前輩很信黃道學說，早就說過今年是他的大限，這點高一郵很明白。至于兇手是誰？為何而死？還真讓人費解。或許兇手就是他自己?！?

南懷杰想了想，暫時還想不通，問道：“那白霧殺手徐倩倩又是何為？”

施伊萌道：“南懷公子其實早已猜到了，對，正如南懷公子所猜想。做給姚啟圣看的，做給謝金花看的，做給BJ城看的?！?

南懷杰沉默了一陣子，而后點了點頭，道：“大戲上演前的前幕！一群絕頂聰明人在下一盤大棋。丘高人現在何處？”

施伊萌道：“不知道?！?

南懷杰笑了笑道：“我想他會很快來見我，成交！”

天色已黑，夜幕上鑲嵌著一輪明月，月明星稀蟲鳴奏樂，騎在馬上并肩而行。已達成協議，長遠利益的協議，也滿足了彼此需要。算是雙贏！

南懷杰從馬包里掏出一只竹籠，一個面具交給了施伊萌，施伊萌瞧竹籠里面是三條七線蛇，心中一顫，又瞧面具上是栩栩如生屠老前輩的面相，驚呼的呀了一聲。望著南懷杰，不知是何意？

南懷杰道：“我略懂一些兵法，知曉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也知曉聲東擊西的馬戲。搞出一些風波來迷惑眾人不一定非得要死人，有時借助最原始的恐懼更能鬧出大的動靜出來，而且傳的比較快傳的比較遠?！?

施伊萌略微一想，明白了其中含義，很是佩服的向南懷杰豎了豎拇指，道：“高明！”

南懷杰道：“高副官高一郵在這盤大棋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施伊萌笑了笑道：“它是一條泥鰍，經常在泥潭里藏著，靜觀其變坐收漁人之利。他也是一個老實人，只想能在幕后做一些事關局面計策，不要官職只接近權勢。他也是位勤快人，無關緊要的小事做起來沒有架子，至關重要的大事做起來忙前忙后好似繁瑣的小事?！?

南懷杰哈哈一笑，道：”我就喜歡這樣的搭檔！”一揚馬鞭抽到了施伊萌的馬屁股上，施伊萌又是驚呼一聲，笑罵兩句。南懷杰哈哈一笑追了上去。

清晨的陽光照在南宮的青磚墻上，墻上的爬山虎吹出溫柔的風，風兒鉆過窗縫輕揚著窗簾，簾子下的書桌上滿滿字體的紙張散落一地，地上一把椅子躺著一個酣睡的人兒，人兒滿手黑污嘴角還有一描筆墨，筆墨下的面孔有一抹笑，笑的自信笑的豪邁笑的瀟灑笑的無奈。而后睜開了眼睛，自言道：“南懷杰啊南懷杰，你這是自毀前程?！钡忠幌耄猿暗溃骸拔夷蠎呀苓€有前程嗎？天地一沙鷗而已！自由自在的破案大可驚天動地，自由自在的生活小可獨善其身，也算值了，值了！”

便起身將昨晚補充梳理的思路而書寫的一疊紙張撿起來，放進茶爐燒了，對于南懷杰而言案情已經有了線索與思路！現在做的便是做足功課等待時機揭開那層面紗。

躺在搖椅上繼續小盹，聽到熟悉的馬蹄聲，南懷杰瞅見馬匹上風塵仆仆的高一郵，出門這么多天總算回來了。

南懷杰傲氣“哼”的一笑，又瞇了一會，而后起身去了。不大會兒高一郵的房門被敲響了，里面無人，南懷杰瞧見桌子上放著一些魷魚干，捏起來聞了聞，而后放進嘴巴里嚼了起來。正好趕上肚子餓，不大會兒盤子空了。南懷杰又從柜子里搜出一盒堅果，也啃了起來，而后又搜出兩瓶好酒，美滋滋的品了起來。

高一郵端著一盆濕漉漉衣服回房，瞧見南懷杰如此毫不客氣的模樣，撇了撇嘴，將衣服攤開，用棒槌敲一敲，打平整，而后掛上晾衣繩，曬上衣服。

南懷杰翹起二郎腿笑了笑道：“高副官還真是持家過日子的講究人?！?

高一郵道：“南懷公子穿戴都是絲綢錦衣，洗了不發皺，破了就扔。我這點俸祿可不敢攀比，也穿不慣絲綢。還是棉衣來的舒服，耐臟耐破，打個補丁也不違和?！?

南懷杰道：“高大副官就別哭窮了，你是不把錢財放進眼里的人，要想富早就富的流油長膿瘡了。出門這些天有何收獲？”

高一郵雙手摔了摔衣服，氣沖沖的道：“人走茶涼，近乎白忙一場?！?

南懷杰甩開扇子笑了笑，道：“聽聞姚啟圣過兩天要來泉州?！?

高一郵道：“應該是來粗租的。”

南懷杰哈哈一笑道：“很恰當。昨晚我想了一夜，終于想通了屠老前輩所作所為，當真令人佩服！”

高一郵皺了皺眉頭，扭過頭來，一頭霧水問道：“南懷公子又有什么新的發現？”

南懷杰道：“到沒有什么新的發現，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也悟透了一個道理。”

高一郵道：“什么道理？”

南懷杰道：“價值！自我的價值！適當的時間適當的地點適當的事件，能體現出自個獨特的價值，便是值得去做的事，哪怕是死亡！也是心甘情愿，甚至是驕傲的?！?

高一郵道：“這么說屠老前輩的死實現了自我價值，這樣推敲，屠老前輩自殺不成？”

南懷杰道：“找出一個人，救出一個人，一切皆會大白于天下！”

高一郵來了興趣，道：“去找誰去救誰？”

南懷杰道：“去找一位從不認識的人，去救一位從不認識的人。”

高一郵道：“又賣關子了。什么時候出發？”

南懷杰道：“你什么時候能晾好衣服？”

高一郵啊了一聲，道：“至于這么急嗎？”

南懷杰道：“這樣的事情，多急都不叫急！”

高一郵道：“什么樣的事情？”

南懷杰道：“去救一個孩子，令其母子團圓，這時一位能影響局勢的孩子?！?

正是：

史河有脈多計謀，千年不變多角逐

人心叵測識時務，英雄悲壯短命活

帝王將相不是仙，潔癖反倒多成魔

誰家稱王百姓豐，歸依盛世太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