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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詠春竹林舞 一番優雅情

  • 神探南懷杰
  • 趙曉展
  • 8946字
  • 2021-11-26 22:37:11

南懷杰有些納悶,這個時候怎會有姑娘來找他?但能讓管事如此害怕大喊蛇的姑娘還真不多,目前唯有一人。

施伊萌扭身趴在欄桿上打趣問道:“這姑娘漂亮嗎?”

管事瞧瞧月亮道:“沒看清,一身白衣服,怪嚇人的。”

南懷杰道:“請她進來吧,我現在下去。”

施伊萌道:“你就不怕是白霧殺手嗎?”

南懷杰道:“倩女幽魂風云起,今晚金蛇來報喜。”

話剛落音,琵琶聲悠揚在夜空,幽幽綿綿很是入耳,伴著琵琶曲,一天籟之音唱道:

一朵白花飄離去,月下人影淚盈盈

短了光景夜綿長,剪落燭燈夢成空

回憶一番淺淺笑,欲近卻遠嗲嗲怒

多情總是被倦怠,誰悟紅塵冷清清……

南懷杰聽完后,不由得搖頭嘆息,笑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月光之下閃爍出一道白影,一個旋身飄落屋檐上,夜風下羅裙飄飄,特有味道。

南懷杰猜錯了,來者不是她認識的唐菲姑娘,而是與施伊萌淵源甚深的師姐,白霧殺手徐倩倩。

施伊萌冷冷一笑道:“看來不能說曹操,一說就到。師姐好有雅興,怎么只記得找不曾謀面的南懷公子,卻不記得來找我。”

徐倩倩將琵琶系在肩上,一拋衣袖輕飄到走廊,笑道:“我的好師妹,侯門深似海,我可不想被你們的弓箭手射成刺猬。好不容易打聽到你是每天必到南宮會南懷公子,便在這中秋之夜來這碰碰運子。來瞧瞧這南懷公子有何魅力,竟讓師妹天天提著飯匣穿過泉州城來回奔波。”

南懷杰挑了挑眉毛,仔細打量了一眼,燭光下風韻嫵媚的女郎。一身白羽衣,羅裙上多出幾個很有個性很有活力的口袋,背上用精美的披風帶系著一把梨花琵琶。桃花臉帶圓潤,丹鳳眼嫵媚,微微翹起的小嘴,潔白無瑕的牙齒,柳蛇腰肢大長腿,豐胸翹臀長發飄,絕頂美婦人。

徐倩倩瞧南懷杰在打量自個,小腰一扭捂嘴一撇,呵呵一笑道:“瞧你南懷公子,把人家盯的都不好意思啦。我寫的這首歌作的這首曲好聽嗎?”

南懷杰輕咳一聲挑了下眉毛,笑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但見到倩倩姑娘后,此曲倒失色不少。”

徐倩倩更是笑的花枝招展,小手輕輕向前一揮,做打人姿態,笑道:“南懷公子當真是會哄姑娘家開心,師妹,你要小心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又長的這么帥!聽說還是個進士,讀書人都不是什么好鳥,很容易上當受騙的。”

施伊萌冷冷一笑,撇開話題道:“師姐大老遠的趕著中秋夜跑來,不單單是給我們彈彈琵琶唱唱歌這么簡單吧。”

徐倩倩為自個倒上一杯酒,喝上一口道:“中秋節去師傅那拜會了下,也給小虎帶去了幾身新衣服,天氣逐漸變涼了嗎。師父他老人家很是掛念你,我在眼皮底下對我卻依舊是愛理不理的,對你卻是念念叨叨,讓人聽了很來氣。途徑泉州便來你這坐坐,咱師妹倆來嘮嘮家長里短的。”

施伊萌暗暗傷神,沒有答話,欲言又閉,扭過頭去。

南懷杰插話道:“倩倩姑娘半個月前也是來找師妹嘮家常的吧,只是走錯了門,又喝醉了酒,背上一口鍋走了。”

徐倩倩一笑道:“人生不就是這個樣子嗎,你為別人背鍋,別人為你背鍋,兩不欠就對了。我師父丘高人聽說過南懷公子,很賞識南懷公子這樣的青年俊才,他老人家希望有一日能和南懷公子談談,嘮嘮家常。可能南懷公子還不知道,我師父丘高人可不單單是詠春掌門,他更是天地會福建分舵舵主。”

南懷杰心里一怔,徐倩倩給予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

而后徐倩倩呵呵一笑,道:“南懷公子,接著。”袖子一甩,里面竄來兩條小蛇彈向南懷杰。南懷杰已從那高深莫測的眼神里感覺到了什么,已有準備。兩條小蛇躍向南懷杰時,南懷杰扇子一甩,扇骨里飛出一只網眼很密的小網兜,準準網住了兩條小蛇,正是七線蛇。

徐倩倩很是佩服的豎了個拇指,道:“這是送給南懷公子熬湯喝的。師傅講,天下霸圖已成定局!無謂反抗是愚昧行徑,有利于天地人,皆可商議!”

而后又超南懷杰扔來一物,南懷杰趕緊小心接過,是塊紅肚兜包裹住的一塊檀木雕飾,一只木魚。

徐倩倩道:“一樣東西是倩倩我的,一樣東西是公子你的。初次見面留作紀念。”一水身影消失在夜空中。

南懷杰在意的東西都會做上自個才能識別的標記,這塊木魚的確是他的,那塊紅肚兜卻被施伊萌奪了過去。上下翻看一番,扔在地上踩了踩,生氣道:“越老越不正經!”

南懷杰悠悠一笑,知道徐倩倩只是一位傳話人,里面話意很深,只有當事人方能悟懂。瞧向施伊萌,施伊萌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南懷杰不打擾,屹立欄桿旁,舉頭賞月。

不大會兒,施伊萌道:“南懷公子,四天后,八月十九那日,你到府衙來找我。一切皆可清楚!”說完,起身,腳尖一勾將地上那塊紅肚兜勾在空中旋轉起來,手指一劃,指甲如利刀一般,紅肚兜被剪成三截飄散夜空中,而后去了。

這讓南懷杰很是驚嘆,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沒有足夠的內力,沒有如火純青的柔術,是達不到這種地步的。又瞧了瞧網袋中的小蛇,自言道:又多了兩位伙伴。將蛇牙拔掉,放進了先前那只小竹籠中。

八月十九日清晨,朝霞滿天,南懷杰早早起床,喝了碗清粥吃了塊糍粑,向泉州內城府衙趕去。山高皇帝遠,一方諸侯一方令。高一郵的那塊令牌含金量相當高,可謂令牌在手天下無憂!南懷杰獨自一人去了府衙,令牌加上銀子,官府之路如若自家。南懷杰撒了幾把銀子后見到了他想見到的人,施伊萌。

施伊萌可謂是百變麗人,一陣子男兒裝一陣子女兒裝,一陣子士兵裝,一陣子淑女裝,一陣又是俠女俠士裝。

南懷杰尋到施伊萌時,一身俠女范十足的裝扮,扎著一頭麻花辮提著一把青烏劍。見到南懷杰走過來,將劍抱進懷里微微抬起臉頰,笑了笑道:“倒還挺準時。”

南懷杰瞧施伊萌眼睛里還有紅紅血絲,眼圈若隱若現,面孔的神情有絲憂愁,面孔皮膚與脖頸處相比有明顯風吹日曬蒙蒙黑的感覺。南懷杰道:“世間事自有世間的道理,這幾日施姑娘雖出趟遠門,也在深夜決斷,但心中依舊在為決定掙扎。我不喜歡欠人情,承蒙施姑娘半個月的照顧,答應過你的,一定盡力去幫。相信幫施姑娘和偵探真相是相通的。”

施伊萌抹去了那半個月的溫柔,嘆了口氣,恢復先前施伊萌的樣子,道:“生來就是受苦的,苦了這么多年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了。先直截了當就事論事,就先拿蔡苷菱三人開場。”

南懷杰點了點頭,拿出一副看似認真的樣子。

施伊萌道:“當時我就說將三人壓進牢房里候著,雖吃點苦但絕對安全。南懷公子一副菩薩心腸,慈悲為懷的留三人在南宮自由行動。其實我也知道,南懷公子是想進一步從三人身上套些東西出來,還想用三人做誘餌,吊上來更大的魚。然則事與愿違,一旦有一絲松懈便會有莫大破綻,南懷公子不必氣餒,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南懷杰淡淡一笑,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施姑娘可能想過,白霧殺手徐倩倩徐姑娘為何要刻意自爆行跡?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默不作聲的將屠老前輩殺掉。自爆行跡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告訴世人,屠老前輩是她所殺。既然蔡甘菱三人已經被迫交代了,她為何又要反過頭來將三人殺害?”

施伊萌不屑一笑道:”南懷公子怎么就能肯定這三人是被徐倩倩所殺?”

南懷杰道:“兔死狗烹,三個人已經完成了應有的價值,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想必這位徐倩倩在三人身上留下了破綻,且是致命的破綻,甚至一被揪出全盤皆輸。封口最好的方式便是永遠不能說話。”

施伊萌冷嘲的笑了笑,撇開話題道:“那日屠老前輩下葬,我怎么沒有見到南懷公子?”

南懷杰道:“我和屠老前輩不熟。”

施伊萌哼了一聲道:“剛到泉州時,你好像也就只認識屠老前輩與高一郵。”

南懷杰道:“后來我也認識了施伊萌施大小姐。”

施伊萌道:“咱們倆不熟。”

南懷杰失聲笑了笑道:“是我對你不熟,你對我很熟,熟的比我自個對我自個還要熟。但我對你好感十足!”

施伊萌郁悶到不忍再看南懷杰一眼,撇過頭去輕蔑一笑,道:“南懷公子在姑娘家面前永遠都這么自信嗎?不!是永遠都這么自戀嗎?”

南懷杰搖了搖頭道:“我只在漂亮迷人的姑娘面前才這么自信,在一般姑娘家面前懶得自信。”

施伊萌忍不住咯咯一笑,道:“南懷公子對姑娘家很有一手。那晚徐倩倩手中小蛇真該咬你一口,早做了陰魂世間就少了一位很會騙姑娘家的人。”

南懷杰道:“清風徐來,倩女幽魂。或許世間最美好的事便是采玫瑰的瞬間被扎一下的感覺。白霧殺手,霧里來霧里去霧里無痕跡,或許便是我應去采摘的玫瑰,去騙的姑娘。”

施伊萌撇嘴哼了一聲,搖了搖頭道:“南懷公子,你是沒得救了。”

南懷杰道:“相對白霧殺手徐倩倩許姑娘,我倒是想用真正的行動來贏得施姑娘,今天我想聽聽施姑娘自個的故事。”

施伊萌淺淺一笑哦了一聲,道:“聽我的故事?我自個的故事多的去了,想聽悲傷的還是悲慘的?”

南懷杰道:“怎樣的故事無所謂,只要是施姑娘的故事就行。”

施伊萌想了想,打趣道:“南懷公子不像是八卦之人,怎么愛打聽一位小女子的八卦來。”

南懷杰甩開扇子搖了搖道:“施姑娘可不是小女子,漂亮迷人就不說了,而有一番歷盡滄桑后的瀟灑自我,這本身就是很好的故事。眼下無聊,不如多聽些故事,以免你對我很熟,我依舊對你不熟。”

施伊萌笑了笑,抬眼望一眼南懷杰,道:“女人很會騙人,越是漂亮迷人的女人越會騙人。”

南懷杰道:“故事就是故事,精彩就好。”

施伊萌頷首想了想,道:“陽光明媚,后花園小亭子里沏壺茶,溫潤下秋日枯燥是件不錯的事。”

閩南大地山青水秀,竹林茂密成地發,萬鳥啼鳴咕嚕天,府宅花園皆依據環境而修,與優雅共存。南懷杰瞅了瞅四周,頗有興趣的搖了搖扇子,坐在亭子中,傭人端上一壺茶兩盞杯。施伊萌入座擺了下手,傭人明白其意,端起茶盤退了下來。

南懷杰坐在對面伸手一杯茶,一飲而盡,又為自個倒上一杯。施伊萌飲了一口,悠悠道:“好久沒有這樣清閑的坐在花園中飲茶了,某種程度上要托南懷公子的福。”

南懷杰道:“好久沒和一位漂亮的單身姑娘在空曠的地方面對面的聊天了。”

施伊萌道:“沒有在空曠的地方?”

南懷杰挑了下眉毛道:“絕大多數是在比較隱蔽的空間里,只可惜那半個月浪費了半個月應該有的機緣。”

施伊萌翻了下白眼,觸了觸嘴角道哦了聲道:“可以理解,畢竟南懷公子對姑娘家很有一套,用計良深資源便很多。”

南懷杰搓了搓嘴下巴,嘆口氣道:“時不我待,姑娘家找上門來總不能殘忍拒絕吧,那樣太傷人心,也會打擊姑娘家的自信。自個閑著也是閑著,彼此成全豈不是更好。只是這半個月,我想做另各一人,在施姑娘面前做另一個自我,真誠與感恩的自我。”

施伊萌臉帶有些發燙,咳了一聲撇過頭去,無言的喝起茶來。

南懷杰瞧其羞答答粉嫩嫩的臉帶,頗為可愛,也為自個調戲成功的行為偷偷感到自豪。有了這些鋪墊,再次拉近了彼此距離,南懷杰話鋒一轉切入正題。

南懷杰道:“我與施瑯大人有過交集,雖然短暫卻十分深入,都是性情中人,很有智慧,對兵法頗是癡狂,有自個的一套。”

施伊萌淡淡一笑道:“他有他的追求,也有他的性情,早年癡迷于權勢,吃過大虧后癡迷于權謀,雪藏十三年內又癡迷于史學,而今卻是癡迷于兵法。把自個關在一座房舍里面,對著一堆土疙瘩琢磨來琢磨去。心得寫了上千頁,卻是遲遲不肯動手!”

南懷杰道:“他在等待時機,時機未成熟不肯出手。”

施伊萌道:“時機不是等來的,而是自個制造出來的。當年一味等時機,被迫先投清軍又投鄭成功,為鄭成功立下汗馬功勞,卻被鄭家人殺害了自個父親自個兄長,自個家人家眷,而后被迫又投靠清軍。沒有人會憐憫你的悲慘,反而如此折騰倒落個反復無常沒有節操沒有氣節的名聲。苦等十三載等來的卻是裹腳前行,躲在房舍里煞費苦心的鉆研戰術又有何用!更可笑的是一把年紀了竟然聽從一位書生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之策,想想都覺得好笑。沒有攻城掠地沒有一番殺戮沒有流血犧牲,憑什么讓人家不戰而屈人之兵。”

聽到這里南懷杰對眼前這位姑娘的內心不再小覷,靜靜地認真的聆聽著,聽其內容聽其口氣窺其眼神。

南懷杰道:“施姑娘是女中豪杰,上得戰場入的閨房,下得廚房,時而驚艷絕倫,時而英氣逼人,時而溫柔賢惠。施瑯大人這些事在京城時時常聽人談起過,確實褒貶不一,各有關點。英雄多磨難,定有大作為。施姑娘以前也隨施瑯大人在京城居住嗎?”

施伊萌道:“自遭鄭家人屠殺后,僥幸逃脫的我們跟隨叔父逃離鄭家降清來到京城。十五歲那年離開了京城!自此幾乎未再返回過京城。”

南懷杰一驚,問道:“叔父?”

施伊萌嘆了口氣,憤憤的道:“我的父親被殺,叔父收養我,待我比他的孩子還要親,在外人眼中我就是他的女兒。爺爺與父親慘死的場景我沒見到,但我母親就死在我面前,二十年來那一幕每天都在我眼前浮現。我發誓,這仇恨獻上我的所有也要必報!只是叔父這些年來卻有些淡忘,或許他在逃避爺爺與父親和家眷們因他而死的悲憤!”

南懷杰嘆了口氣,給予一個溫柔憐憫的眼神,而后笑了笑道:“十五歲那年你來到福建莆田,拜丘高人門下修練詠春拳。也就認識了這位師姐,白霧殺手徐倩倩。”

施伊萌冷冷一笑,道:“南懷公子很有洞察力也很有聯想力!十五歲那年清明節我回福建來掃墓,在船上遇到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在金廈做胭脂生意。她知曉我的身世,也知曉我的仇恨與復仇的決心,便把我偷偷帶去了一個地方,福建莆田的一個道館里,在那里我認識了我的師傅丘高人,學了一身本領。”

南懷杰詫異了一下,想到了那位船上結識的謝夫人。便道:“施姑娘十五歲那年是十二年前的事了,我沒有冒犯姑娘的意思,樣貌可以蓋住年齡但氣質蓋不住年齡,雖說施姑娘看起來不過二十歲。”

施伊萌瞪了南懷杰一眼,道:“氣質上沒有姑娘家的嬌氣與溫柔。”

南懷杰道:“那位引薦人現在也應是一位中年婦人了。”

施伊萌道:“她雖是胭脂生意人,卻自稱擺渡人,說是遇到有緣人便要送其到彼岸。”

南懷杰笑了笑道:“她叫謝金花,人稱謝夫人,有一條很可愛的小狼狗。”

施伊萌眼神詫異驚悚一下,隨即一閃而過,便咯咯一笑,道:“南懷公子又在聯想了,南懷公子認識,我可不認識。”

南懷杰看在眼里,眼神要比話語來的真,南懷杰淡淡一笑道:“我只是聽聞施瑯大人隨之一提。”

施伊萌的眼神更是驚悚了一下,拿著水杯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杯子也隨之顫抖了一下,便喝口水穩定下心思,而后隨之一笑,道:“南懷公子是京城有名的神探,會聯想會推敲更會詐騙。好好的聊天不行嗎,干嘛瞎推敲,讓人心神不定。我叔父哪有功夫去結識一位買賣人,且又是一位做胭脂生意的婦人。南懷公子這邏輯,想想也可笑。”

南懷杰淡淡一笑,問道:“與臺灣早晚有一戰,戰爭結束后施姑娘有何打算?”

施伊萌想了想輕輕嘆了口氣,道:“殺我父母已死,從犯鄭經也已死。禍不及三代,算是報了父母之仇了卻心愿,戰爭結束后我也無所求,不愿在男人的權謀窩里混。或許如浮萍那般隨波追流,或許追隨師姐徐倩倩步伐做另一枚白霧殺手。”

南懷杰道:“干嘛不嫁人呢?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施姑娘條件這么好,謀個如意郎君不就是撿條小狗這么容易的事嗎?”

施伊萌呵呵一笑,道:“說的倒輕巧,撿一條南懷公子這樣的,南懷公子愿意跟我走嗎?”

南懷杰哈哈一笑道:“咱不帶這樣罵人的,我倒是很愿意,只可惜已身不由己。但,短暫走一遭又有何不可。”

施伊萌面孔一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唯有端起茶杯偷偷的笑了笑。

這羞澀又輕柔的一笑,南懷杰瞧的心中一蕩,也端起茶杯吞了吞咽喉,彼此沉默了好久。

南懷杰咳嗽了一下,施伊萌也吭了兩聲。南懷杰道:“施姑娘在莆田丘高人門下應該學到了不少好東西,什么時候能見識見識。”

施伊萌道:“小女子那點花拳繡腿怎能在南懷公子面前獻丑,聽聞南懷公子功夫了得,不知拜誰門下?”

南懷杰搖搖手笑笑道:“我那只是防身之計,拜書門為師,老師教的少自學的多,比較雜,不成套路。”

施伊萌笑了笑道:“你這是謙虛呢還是在自夸呢。”

南懷杰道:“在你面前要夸下自個,如此方有自信。”

施伊萌笑出聲來道:“你還需要自信嗎?在我看來你是最不缺乏自信的人。”

南懷杰道:“那是因為還沒有遇到你!”

施伊萌的面孔又微微紅了紅,低下頭來靜了靜。抬起眼睛哼了一聲道:“南懷公子見到漂亮姑娘家都是這樣咄咄逼人嗎?”

南懷杰甩開扇子悠懷一笑,道:“很多姑娘或許長的阿娜多姿面孔秀麗,但缺乏世事的磨礪,少了一種味道,細看下來不過是胭脂俗粉。而正真的漂亮不單單是外表的風韻妖嬈,還要有經歷世事后的撲朔迷離,霧里來霧里去,朦朧又清晰,正如施姑娘這般。”

施伊萌憋住笑意盯住南懷杰盯了好久,最后莞爾一笑,搖了搖頭,長長嗨了一口氣,怨聲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樂呵樂呵就行了,不能當真。”而后又輕輕的“吭”了一聲。吭的南懷杰又喝了口茶吞了吞喉嚨。

南懷杰放下茶杯向施伊萌挑了挑眉毛,道:“泉州優美地應不止是南宮一帶,山清水秀處你我切磋下武藝如何?”

施伊萌抬起眼皮瞧了眼還真是永遠不乏自信的南懷杰,笑道:“輸了如何,贏了如何?”

南懷杰道:“輸了要為贏者做一件事?”

施伊萌道:“要是我輸了呢?”

南懷杰道:“今晚陪我喝酒,酒錢你來付。”

施伊萌道:“要是南懷公子輸了呢?”

南懷杰道:“愿為施伊萌再做一件事,只要不是傷天害理違背仁義道德之事皆都可以。”

施伊萌笑道:“我要是贏了就不怕我要你被我牽著一輩子。”

南懷杰心里一愣,哈哈一笑道:“那是一輩子的事不是一件事。”

施伊萌冷笑了下,放下茶杯提起劍,道:“走吧,我知道一個地方,絕對幽靜,無人打擾。”

南懷杰嗆了口水,有點被動的激動,跟著施伊萌出了府衙。

跨上馬一路向北,出了城門趟過兵營,跨過護城河,人煙漸漸稀薄,已無車水馬龍的喧囂,換來鳥兒啼鳴。穿過林帶面前是一座山,山下有一條河,順著河流散著馬蹄來到河流端頭,是一川瀑布,瀑布砸下一處深潭。潭面煙霧浩渺,水聲滔滔,隱約可見魚兒躍騰,看的人兒心潮澎拜。

施伊萌躍下馬回頭對南懷杰淺淺一笑,南懷杰剛剛下馬。忽聽一聲龍吟寒光一閃,一把利劍直直刺來,直抵咽喉。南懷杰一驚,如此突然已來不及出招阻攔,唯是本能的往地上撲倒,摔在鵝軟石上打兩個滾。而后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很痛的揉了揉手臂。很是無奈的笑了笑,道:“我要不客氣了。”

施伊萌劍鋒一轉,在空中帥氣的畫出幾朵劍花,柔中帶剛,勁道十足韌性纏綿,手指拖住劍鋒往前一送,道:“南懷公子,看劍!”

人劍合一,化作一團流云躍上空中壓向南懷杰,看似柔柔綿綿實則快準狠。南懷杰抽出扇子一個躍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去接招。

劍鋒碰上扇骨,噼里啪啦一陣碰撞聲,幾個回合后落在地上。南懷杰笑笑道:“好俊的功夫。”

施伊萌道:“你也不差。”說完,劍尖插進一塊鵝軟石中,向空中一甩,手腕一轉,一串劍花雨,鵝軟石被粉碎成藥丸大小顆粒的碎石,利劍輕輕一伸,碎石齊齊的落在劍身上。而后運力躬身一甩,碎石如洋槍出膛的子彈,齊刷刷的擊向南懷杰。南懷杰心中滿是佩服也暗暗叫苦,甩開扇子也如施伊萌一般,手腕一轉,扇子旋轉成盾,啪啪啪的擋住碎石。但,軟金箔做的扇面已凸凹不平面目全非,南懷杰舉起扇子望了望,中間已有兩處透光的小洞。南懷杰著實心疼,嘖嘖的吧嗒兩下嘴巴。

施伊萌得意一笑,秀發一拋,又將劍尖挑起一塊鵝軟石,這次卻沒有如先前那般將鵝軟石削的粉碎,而是劍身一拍,整個擊向南懷杰,緊接著便是第二顆第三顆直到第七顆。顆粒的碎石可以用扇面化盾承接,一把扇子面對大石卻是心有余力不足。南懷杰合上扇子,手掌運力伸前,一個飛躍迎向飛石。而后腳踩第一顆,手擒第二顆,躲過第三顆,再擒第四顆,踢偏第五顆,左手右手兩石撞擊第六顆第七顆。而后,借助投石之力,一個反躍落回原地。拍拍手若無其事的笑道:“施姑娘還有什么絕招沒有,放馬過來。”

施伊萌道:“絕招會留在最后,南懷公子,隨我來噻。”運起輕工飛入林中,飛燕一般落在一棵竹子上,驚起幾只飛鳥。

南懷杰心中知曉有詐,盛情難卻怎能決絕姑娘家,苦水咽下笑了笑,運起輕工追隨而去。看似瀟灑實則很細心小心的落在施姑娘對面竹枝上,笑道:“詠春如蛇,蛇鶴之斗生詠春,看似柔若無骨,卻是以柔克剛。這竹林遇風則柔,天時地利盡掌握其中。”

施伊萌道:“南懷公子學術淵博見多識廣,凡事逃不過你的眼睛。是的,這片竹林確實很符合詠春的味道,你敢挑戰嗎?”

南懷杰哈哈一笑,道:“不是說了嗎,在施姑娘面前必須多常人幾分自信。”

施伊萌輕柔一笑,道:“小女子占盡先機,那就不客氣了。”身子一轉,手臂上揚腰肢一扭,如條昂頭的蛇,而后一躍,瞬間化為一只飛舞的鶴,畫個圓弧狀,拖著迷人心竅的身影貼近南懷杰。

南懷杰聚精會神的盯著如夢如幻拖長的身影,卻分不清真身是在前端還是在后端或是中央,握緊扇子防范著。突然鶴影畫蛇影撲向南懷杰,南懷杰扇子花圈擊打,卻打了個空,趕忙一個轉身躲在竹枝后,一推細竹反彈逃離,剛逃一尺遠,竹枝被利劍削成三截飄落林間。南懷杰心有余悸,不敢硬接,唯有在竹林間逃竄,在縫隙間觀察其招數。南懷杰懂得,世間萬事萬物皆有破綻,萬事萬物皆是相生相克,世間武學有招就有破招之招。

南懷杰逃竄之余現出靈光,想到了蛇與鶴。蛇鶴之斗生詠春,在竹林里便如魚得水,借竹之柔詠春之柔相融一團,讓你迷幻難分。遐想之余速度慢了半分,感覺肩部一涼,一劍劃中,割破皮肉流出血線。

南懷杰牙齒一咬,急中生智,刷出扇骨中利刃削幾株茂密竹枝插在腰間。而后快速流竄飄在竹林間,與竹林混為一色,很難分清影跡,等于動態隱藏。南懷杰的浮影令施伊萌難分形跡,蛇鶴之影在尋找南懷杰之際便慢了下來。

影跡在于快,慢則消,南懷杰尋到了施伊萌的真身,一彎竹腰,從一團竹子中利箭一般飛出來,用一支竹桿直擊施伊萌手臂。施伊萌痛叫一聲手臂發麻不聽使喚,手中利劍脫手落地,自個左手一拋抓住一支竹梢,攀上竹頂梢。南懷杰扔掉藏身的竹枝也攀上竹頂梢,向施伊萌躬身抱拳施禮道:“施姑娘無礙吧。”

施伊萌揉揉肩膀笑了笑,道:“我對你皆是狠招,你不但對我饞讓三分,還在可以一招將我擊敗之時將武器換成細竹點到為止,南懷公子當真是光明磊落之人。”

南懷杰道:“切磋武藝僅是切磋武藝,傷姑娘家自信的事有失我的自信,還是不要做的好。”

施伊萌會心一笑道:“我傷你一劍你傷我一竹,算是扯平,誰也沒有贏誰也沒有輸。”

南懷杰被話語一提,才想起肩膀已中一劍,痛意立馬上來,瞧見血跡已浸透一片衣衫。苦苦一笑,撕下一片袖口很是熟練的將傷口纏繞一卷打了個節。

南懷杰自嘲道:“半個月前是另一肩膀,今日是這條肩膀,看來注定要平衡下。”

施伊萌笑道:“還有左腿與右腿在等著被刺傷呢,去潭水處洗洗傷口吧。”說完拋出一枚銀絲勾,勾起落在地上劍,向潭水方向躍去。

南懷杰挑挑眉毛,無奈一笑,也向潭水處躍去。來到瀑布處,卻不見了施伊萌的影跡,只見石頭上有一攤衣服。抬眼向深潭處尋望,瀑布后走出一枚身材火辣到極限的美女,濕發拋后,

南懷杰癡癡的欣賞著,而后道:“你贏了。”

便解下衣衫,傷口已感覺不到痛意,向施伊萌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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