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雖然心里想過,不管這楊晚牧能夠得到多少的寵愛與關懷,都不要去打聽,以免讓自己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兒。
然而先前看到楊睌牧去了秋心苑,心里真是醋的不行了,小兒女那點小心眼兒莫名其妙的就爆發,怎么也坐不住,先還能在樓臺上走來走去,最后一屁股坐下來,問月影:“我們那個遠望鏡呢,就是那個水晶做的那個,閑著也是閑著,我想看看這個園子。”
初晴說的遠望鏡,是她從云州帶來的,那玩意兒是她十歲的時候父親給她的生辰禮物,雙邊,可以把遠方的事物看得很清楚,這個時候已經有了放大鏡,遠望鏡是根據放大鏡的原理改編出來,很多人都用起來了。
月影沉默著把那個東西找了出來,因為她在路上的時候時常要用,無聊的時候也要用,所以一直給她備著呢。
大家明明就知道她是想望對面那個園子,大家都裝作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初晴拿著遠望鏡到處看,最后還是看向了劉浺清住著的愁心苑,因為不知道對方住在哪個樓里,所以每個樓里她都看了一遍。
小王爺這個時候應該正在接待他的心上人吧,所以初晴完全就是無所顧及的到處亂看,結果正對著自己這棟樓,也有一個人同樣在潮州這邊看,也拿了一個遠望鏡,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的臉,初晴吃了一驚,把手里的東西遞給銀霜:“你也看看吧,別盯著最高那棟樓。”
劉浺清也把遠望鏡遞給了別人,做賊心虛,他先前就聽到有人報說他的次妃來了,他嘴上說:“來了就來了吧,告訴我干什么?”
來報信的走來有點張嘴結舌的問:“不是王爺叫她來的嗎?”
小王爺撇著自己的嘴說:“我叫她來?我吃多了咸菜叫她來,去告訴她本王我忙得很,沒有時間伺候她那份驕傲,讓她高興去哪去哪。”
走出這時忙忙的來說:“楊次妃說了,明兒她想回娘家省親,王爺是不是陪她回去?”
劉浺清表情涼涼聲音涼涼的說:“真是多事的很,省什么親,不允!”
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了,劉浺清讓行一吩咐人備飯,走來又跑來說:“王爺,楊次妃還在坐著,她說如果王爺不同意,她就不走了。”
少年王爺不以為然的說:“不走就不走唄,又不是沒有住的地方,讓她住南邊的觀魚樓。”
她心里想的是,凍死丫的,看她回不回去。
結果一會走出又進來了:“王爺,她坐在樓下不走了,說今兒哪兒也不去,王爺不同意她就坐在樓下。”
劉浺清問:“樓下是不是燒了炕?她是不是坐在炕上?”
走出恭敬的說:“正是!”
劉浺清道:“把火給撤了,搬幾塊冰放進去,我看她還走不走。”
走出臉都皺成了一團:“那里面要是有了水,明后天怎么辦呢?”
小王爺笑瞇瞇的說:“什么怎么辦?下面什么時候有人坐過,我又沒有在下面待客的習慣,有水沒有水有什么關系呢?”
走出只得點頭哈腰的說:“王爺說的是,我現在就下去吩咐人把火撤了。”
那楊晚牧坐在那里越坐越冷,開始的時候挺暖和,后面漸漸的涼了下來,兩個小丫頭也開始發抖,眼看天就快黑了,整個屋子的溫度越來越低,容容非常不安的問:“小姐這是怎么回事兒啊?是不是火炕底下的火熄了?”
楊晚牧冷笑:“光是熄了不至于這么冷,肯定是人家不耐煩理我,指望過老老實實的回去,再被關回那個鳥籠子里,我就不信要回個娘家都這么艱難!”
笑笑一邊搓手一邊說:“小姐,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你說你回了尚書府,夫人肯定也不會給我們好臉色,回不回去都是一樣的,至少在秋月閣里,吃穿用度短少不了。”
楊晚牧氣道:“你也知道在王府里別人都是怎么說我們的,讓人不知道以為我多得寵!那整整的一個月,他住在秋月閣里,我們可能見他一面了?我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見到,卻要莫名其妙的背這個鍋。
不知道他為什么這樣處處針對我,讓他那眾多的小妾知道,還以為是我霸住了他,我還不如先回去住一個月,等到他娶了那陳小姐,別人也就沒有什么話說了,我才不想白白的擔這個名聲。”
笑笑感覺到特別的冷,便問外間小房間里的小太監:“可不可以給我們弄一盆火?這里實在是太冷了。”
那小太監只是一個看門的,上面不發話他肯定是不敢干什么,只好卑躬屈膝的說:“實在對不起姑娘,小的做不了這個主,只有走字輩的宮人們才能說了算的。”
笑笑一面跺腳一面對她的小姐說:“現在怎么辦呢?實在是受不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小姐,要不我們上樓去,王爺肯定在樓上,先見到她再說。”
楊晚牧自己也感覺到很冷,從炕上下來,拉扯了幾下裙子,算是整理過了,卻覺得兩腿麻木,快要冷到骨頭里去了,心里說不出來的難受,腳剛剛挪動,差點摔倒在地。
容容趕緊撲過去扶住她,主仆三人朝樓上走去,走到了二樓,感覺熱氣撲面而來,此樓里溫暖如春,楊晚牧心中一下子怒火萬丈。
樓口有個侍衛把她們攔住了,語氣不卑不吭的說“楊次妃勿再往上走,這里到三樓非請勿入。”
楊晚牧終于一下子爆發了:“你算什么東西?這是誰規定的?你一個小小的侍衛敢攔本妃,是誰給你的權利?”
她一邊罵一邊硬要往樓上去,兩個小丫頭去推那個侍衛,侍衛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嘴上說:“在下職責所在,請楊次妃勿要為難在下。”
楊晚牧冷笑:“到底誰是在下?本妃在下面坐了一個時辰,冷到了全身發抖,你倒在這樓上很安逸是吧?你現在給本妃下去,感受感受那種冰入骨髓的感覺。”
行一走到三樓樓梯口慢慢的往下走,邊走邊說:“王爺的話,請次妃回秋月閣,次妃現在請求回娘家,外面的人肯定要說王爺的不是,本來要娶越國公府的小姐就已經鬧得滿城風雨,次妃要是現在回去了,就不用回來了吧。”
楊晚牧就這樣站在樓梯上,眼中是怒火中燒,嘴唇發著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氣的差點來個倒仰。如果不是后面兩個丫頭扶著,肯定就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好一會兒她才從喉嚨里發出悲憤的聲音:“他這樣會遭報應的,這樣子關著我算什么?”
行一很是恭敬的說:“楊次妃你請吧,王爺已經睡了,他說就不出來相送了。”
楊晚牧一步一步往下走,走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