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妖顏惑眾
- 懷顏念久
- 時玖冧
- 2125字
- 2019-10-30 23:39:48
萬俟尚琬抬頭看上去時,致遠閣上的姑娘皆看著她與薄暮安,她與她們大眼瞪小眼瞧了好一會兒,愣是沒瞧出來那聲“安安”是誰叫的。
“那薄先生,尚琬就先回宮了。”走之前她又看了致遠閣上的那群人幾眼,仍未瞧見那人是誰。
見她走遠了些懷顏才背著手從致遠閣中出來,見到薄暮安調侃:“安安果然是安安,連襄南三公主都青睞于你。”
“都老大不小了,你還叫我小名,”他轉過身同懷顏一起往前走,“幾年不見,那時的小丫頭如今已亭亭,那日在王宮見著一個穿著襄南傳統衣裙的女子,覺得像你,不成想還真的是你,后來聽侍衛說是位莫姑娘,我便沒有多想。不過說來,楚姑娘怎么變成莫姑娘了?”
“說來話長,倒是你,向長公主求親不成,轉戰三公主了?”懷顏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光下降的也太快了。”
“認識這么多年,你就這樣看我的,教你的劍法都白教了。突然覺得心口疼。”他說著伸手捂著胸口,面上劍眉微蹙,雙唇壓成一條線,一副痛苦的模樣。
懷顏輕笑,道:“真是越發的不正經了。”
他頓步,轉過身看著她,收起方才的嬉笑,眉頭緊蹙,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開口語氣極為嚴肅:“五年多了,這么久沒見,長高了不少,倒是瘦了不少,你一個女孩子,獨身在外,怎就入了雨華閣做了殺手。你可知這五年有多少人尋你。”
“不是都以為我入了癲狂,又怎會尋我。”她面上仍帶著笑,背在身后的手卻緊緊握拳。
“楚家的人也就罷了,你就沒有想過你師父、師兄,沒有想過我嗎?”他眼中有些責備的情緒。
“所以我殺人只用血剎啊。”她做殺手之前,知道血剎的人只有純懿先人、白隱以及面前的薄暮安。她殺得大都是有些名望的人,他們死在血剎下的消息傳出去,便是她在報平安。
他輕嘆一口氣,心中有些許無奈,道:“你可知這天下覬覦至凈血者有多少,不提也罷。”
“云安府現在如何?”
“如今我哥是晉安王,擁護他的人不少,他明里暗里都在削弱云安府的勢力,云安府如今日漸式微,”薄暮安知道她想問什么,“楚覺辰被純懿先人收入門下。”
懷顏微訝,她離開云安府之后,楚覺辰在楚家便真的再無依靠,楚家主母又是個厲害的,所以她離開時最憂心的便是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沒想到她師父這個老古板,會為了她多收自幼體弱資質平平的覺辰做徒弟。
“其實覺彥也憂心你,他在云安府,不能親自找你,每次與我相聚便會問你的消息。”他見懷顏面色未變,便知道自己白說了。
果然懷顏連他的話都沒接,只道:“往后你見了我師父,告訴他,我很好,毋須掛念,修習也未懈怠,讓他老人家放心。”
“你在外漂泊,自由得很,怎不自己去說。”薄暮安白了她一眼,轉身繼續朝前走。
“我師父你還不知道,我若回去了,還能出的來?”如今已過了五年,想來那老古板的須發應當比宣暝山上的雪還白了吧。
“你倒是沒想著他有多想你。”
“你一個大男人一天到晚的怎么凈知道想來想去的,你這天下第一劍客怕是和我的第一殺手來的一樣吧。”過命交情自是不同一般,多年未見,仍能如此熟稔。
“怎么說?”他側首看向懷顏。
“說我是第一殺手,我定不會臉紅羞愧,只因比我厲害的也不齒于做個殺手。你呢,比你厲害的除了我其余的都不修劍道,當然你也不用羞愧,你我與師兄三人可是拜過把子的,過命的交情,我自不會欺你,定不搶你的名號。”懷顏到現在只在那么幾個人面前沒皮沒臉的,其中一個便是薄暮安。
“這些年你都學了些什么,怎么變得比我還沒皮沒臉了,”他想起許久之前純懿先人交給他的東西,他一直隨身帶著,從衣服里拿出來,“照你那魔性的修行方法,當時帶走的血丹早該吃完了吧,這個拿著,許久之前你師父就給我了,讓我見到你時給你,都不知道在我身上放了多久了。”
懷顏接過那個拇指大小的胭脂色小瓶子,用略帶嫌棄的眼神瞧著他,道:“今日恰好將最后一顆用了,雖然有些嫌棄你日日帶在身上的東西,但是為了我的性命,還是得謝你一下。”
薄暮安又盯著她左右瞧了兩眼,眉梢下壓,道:“怎么看你,都不像是用血過度的模樣。恢復的這么快?”
“萬俟尚璟血修,將血封開了一寸,血流不止,他自己沒有抑制住,失血過多。”懷顏這個人,修習時常常入迷,參道時便會忘記調息控血,每每經脈暴行都靠這血丹救命。
血丹是她救命的東西,可聽她的語氣像是在講一件平常事,薄暮安笑的曖昧,道:“襄南這位二王子長得確實俊秀。”
懷顏沒有看到他的表情,腦子里浮現出念久那張妖冶的臉,想了想,道:“俊秀嗎?我倒覺得他就是傳說中的妖顏惑眾,生的確實怪好看的。一個男子生的竟比大祭司還好看,可教世間女子怎么活。”
“你若是看上了,何不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
“你知道我志不在兒女情長,也不是誰都如薄先生這般...”
“好了,打住。我先聲明,我確實對大祭司動了心思。你要么就幫我,要么就不要干涉。”
“你一年最少得喜歡八個姑娘,誰知道你什么時候就換人了。”
“我對她是真心喜歡,你還小不明白,日后若是遇到了,便不會這樣說我了。”
懷顏想到了兩個白衣男子,一個是至今意難平的韓斂,一個是十里丹桂無盡崖上撫琴的白衣少年。這二位白衣,一個讓自己意難平,一個恐怕會讓薄暮安意難平。
幼時她便總笑薄暮安是寡情之人,但她心里知道,他是他們幾個人中最重情義的。只要他薄暮安認定一個人,他便會像對待劍修一般對待這個人,終生不負。
“我若是遇到,第一個便告訴你,”懷顏背著手向前走去,“改日再敘,今日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