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戲是兼職網管
書名: 你的頻率作者名: 颯飛爾本章字數: 3909字更新時間: 2019-09-27 16:49:55
來不及做多余的反應,許稚條件反射般起身去開門,撞見梁一迪著急的一張臉。
“姑奶奶我說你是怎么回事?”她松了一口氣,氣鼓鼓的進門,“微信不回,電話不接,你這一整天在家干嘛呢,多讓人擔心。”
許稚大腦慢慢恢復運轉,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現實,看來她睡了一整天,梁一迪聯系不上自己,擔心的找上門來了。
“對不起啊一迪,最近太累,我又睡了一整天,這不你敲門才剛把我叫醒。”說完從沙發縫隙撈出手機,按了兩下,屏幕并沒有亮,“你看,手機沒電了。”
“你這不充電的習慣真的不好,虧你還做乙方的,我就沒見你電量超過50%,甲方爸爸平時能聯系得上你?”梁一迪直接走去廚房打開冰箱拿飲料,看來一路趕得很急。
許稚這才低頭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顧其森的外套,趕緊脫下來扔到一邊。“我現在就充上電,以后絕對隨時滿格,保證”,做乖巧狀,“累壞了吧,快坐下歇歇。”
梁一迪坐在沙發上,一口氣喝了半瓶烏龍茶,總算平復呼吸,問道:“上回你去找我問的那件事,還有再發生嗎?”
告訴她嗎?只會徒增擔心。許稚搖搖頭,“沒有了,一切正常。”
“那就好,要不我也挺擔心的。這回聯系不上你,真的有把我嚇到。”
許稚挽住閨蜜的肩膀晃了晃,“對不起啦,以后保證隨時在線。”
梁一迪終于繃不住,想佯裝生氣,但笑意已在眼角:“下回你再這樣,就給我相親去。”她總覺得許稚事業心太重,重到連戀愛都顧不上談,所以常常鼓動許稚去相親,然而每次都遭到拒絕。
許稚豪邁道,“可以,失聯一次我就見一個!”,閨蜜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一迪,我們什么時候回學校吧。”許稚靠在沙發上,“畢業這么久我還沒回去過呢。”
“怎么突然想起來回學校了?”梁一迪靠在另一邊。
“就...有感而發啊...可能看到公司剛進來的應屆生,就想到我們大學的時候了。”
梁一迪想著突然坐起身來,“話說,你還記得楊策嗎?”八卦的氣息撲面而來,“就是你大學的時候喜歡過的,你們新聞系一口播音腔那個男生。”
想起來了,一段被扼殺在萌芽的暗戀,還沒等自己告白就發覺對方有女朋友了。“呃……也不算喜歡吧,”慚愧慚愧,“他怎么了?”
“好像回來了,現在在電視臺工作。”梁一迪意味深長的笑。
“so……?”
“單身。”更加意味深長。
“……”,早都翻篇的事了,如果梁一迪不說,自己都快不記得這個人。“就這么著急把我嫁出去嗎?”
“談戀愛有利于你身心健康。”梁一迪翻出手機,“我也是通過別人才知道的,還特意要了聯系方式,現在發給你啊,聯不聯系你看著辦。”
“收下。”許稚笑道“談戀愛是用不上,工作可能還真用得上,我們公司最近也做節目外包。”
“服了你,許經理。”梁一迪翻了個白眼,“所有男的都能被你發展成客戶,你真是最佳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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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許稚送走梁一迪,才覺得這一天終于結束。回頭看到被自己仍在一邊的男生外套,不自覺就想到了顧其森那張臭臉。她把衣袋里的零錢取出來,又找了一張嶄新的100元放進口袋,把衣服疊好,整齊地放在櫥柜上。
腦袋空空的,許稚爬上床,機械地拿出手機刷微博,一條條刷,好像在看,又好像沒看,直到刷到顧其森的臉,不,程韞的臉。
是一條預告,劇情中顧其森已經和田歌戀愛了,路以行獨自傷心。
許稚百感交集,如果不是自己,那個世界里的顧其森和田歌是不是會和預告中的劇情一樣。她不禁思考自己到底是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她也有劇本的話,自己是路人甲、助攻乙、還是作妖丙?
許稚想著搖了搖頭,自己眼下已經不是路人了,沒有路人連續和兩個主角搭話。
接著又更猛的搖了搖頭,不想當作妖丙。
是不是該當個助攻,挽救一下跑偏的故事線?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很寧靜,無風無雨。
這一夜睡得不踏實。許稚在半睡半醒間,迷迷糊糊聽到窗外雨聲。又開始下雨了?她撈起手機,陡然亮起來的屏幕晃得睜不開眼,瞇著眼睛看去,23點10分。
借著手機屏幕的光亮,她向窗邊走去,果然下著小雨。這雨讓許稚突然精神了起來,再無睡意。
去嗎?
顧其森的衣服和錢還沒還。下午突然消失,或許路以行也在找自己。
但這么晚了,穿越過去如果遇不到顧其森呢?遇不到路以行呢?豈不是要流落街頭。
許稚踟躇著,呆呆看著外面的雨。
“其實,我還有回去的必要嗎?”就這么結束不好嗎?她問自己。
“東西還是要還的吧”心里一個聲音回答。
“其實是想體驗劇中的生活了。”另一個聲音回答。
“入戲了吧。”好多個聲音回答。
許稚對腦子里的聲音喊卡。她抿著嘴,雙手扶額,下決定般坐回床上,告訴自己:
“如果明早這雨還在下,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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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稚一直看著雨淅淅瀝瀝下到天亮。
她覺得自己像等待秋游的小學生,抑制不住激動心情,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
認真站在衣柜面前,許稚檢閱自己的服裝大隊。第一次,自己濕漉漉的出場,第二次,穿著睡衣就去了,這第三次無論如何要挽回顏面。她一邊左挑右選,一邊密切注意著雨勢。
黑色修身連衣裙配高跟,太成熟不像個學生;
這套酒紅色西裝呢,太職業了不像個學生;
要不簡單的衛衣牛仔褲配球鞋吧....像學生但不符合我學姐的人設。
許稚在鏡子前來回折騰,最后終于拎出一件格紋西裝外套,可甜可鹽可御姐,完美。
感覺雨勢漸小,她趕緊把顧其森的衣服塞進包里,拿上手機,打開電視,乖乖準備入睡。
再次睜開眼,是在之前的網吧洗手間。只有自己。
沒有穿越到奇怪的地方,沒有被人發現,運氣不錯。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發隨意挽在腦后,一點點散亂但還是好看的弧度,小高領的褶皺絲質白襯衫配寬松西裝,溫柔又干練。
低頭檢查,手機在。
還有包.....摸摸自己身上。
我的包呢!?
許稚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在洗手間找了一圈,一無所獲。或許包是帶不過來的?又或許睡覺的時候把包碰掉了?總之真應該把顧其森的衣服穿在身上,至少應該把錢包貼身放,這下什么都還不成了。
懊惱無濟于事,好在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先出去再說。她做賊一樣摸出洗手間,沒走兩步就碰上路以行錯愕的臉。
路以行正在休息區吃早飯。準確的說,正定格在吞咽的動作,眼看著許稚從洗手間躡手躡腳地走出來。
“hi.....”許稚緩緩伸出手打招呼,配上尷尬的笑。
艱難地把嘴里的東西咽了下去,路以行想開口卻不知道怎么組織語言,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你怎么,怎么在這?”
“我在里面有一會兒了,你剛才沒見到我進去?”睜眼說瞎話本領越來越高。
路以行哦了一聲,還是不敢置信,接話道:“還真沒看到....”
許稚也坐下來,頭往桌上的咖啡歪了歪說:“你可能在吧臺弄咖啡,沒有留意。”
路以行深以為然,剛才確實給自己做了一杯咖啡,興許沒有注意,語氣馬上輕松起來:“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早上剛來,昨天下午臨時有事先走了,不好意思哈。”
“沒事,后面田歌來了,結果發現你已經走了。”路以行隨口道,“吃過早飯了嗎?”
沒吃,但不必麻煩,畢竟還有別的事要麻煩你,許稚心里打著小算盤,乖巧點頭:“吃過了”
路以行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餐具正準備收拾,誰料許稚也同時起身,眼疾手快地作勢接過,微笑道:“我收拾吧。”
兩個人同時拿著咖啡杯,路以行愣住,片刻笑起來“那怎么行?怎么能讓客人收拾?”
“也不算客人吧....”許稚把尾音拖長,“記得我昨天跟你說介紹人來面試嗎?”
男生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許稚把杯碟從路以行手中接過,放回桌子上。然后伸出手:
“許稚,毛遂自薦。”
學姐怎么轉眼就變成員工?路以行皺眉,有點后悔自己答應下來。
其實他平時只是來玩游戲,呼朋喚友在這個小基地吃喝玩樂,對于網吧的其他事并不上心。許稚抱歉自己沒網管經驗、只能不定期兼職、表明自己不需要工資,只需要住網管宿舍等等,他都沒所謂,甚至沒仔細在聽,只覺得突然面對一本正經求職的許稚,感覺怪怪的。
按照他的想法,既然是朋友,來玩來住理所當然,根本無需兼職當網管來置換。只是許稚一再堅持,認真起來帶上幾分固執,還真勸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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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面對許稚干勁十足的上崗要求,路以行也只能被迫來給許稚“崗前培訓”,在前臺手把手教許稚操作電腦。
“來上機必須出示身份證,你就放在這里讀取一下。”路以行站在許稚旁邊,高高的個子把她遮在陰影里。
“我知道,跟住酒店一樣。”許稚點點頭,感謝周五的網吧初體驗。
“然后這樣操作充值.....”路以行示意,許稚專注聽著,誰都沒發覺有人站在前臺已經等得不耐煩,直到對方伸出手遞出身份證。
路以行和許稚同時抬頭,
看見顧其森臉色不太好地看著兩人,拿著身份證的手還僵著。
許稚一看到他就想起沒帶來的衣服,生怕債主催債似的,連忙低下頭避開顧其森的目光。倒是路以行自然地接過身份證,一邊說:“我正好演示一遍給你看”,一邊沖許稚挑了挑眉,示意她的偶像來了。
“充值嗎?”路以行抬頭問。
顧其森點點頭,拿出手機,然后想了想又收回,換了一張100元的紙幣。遞出的時候特意看了看許稚,嘴角勾出一個含義不明的弧度。
許稚覺得顧其森這張臭臉真是能抹去所有感激。
“這個沒人性的債主!變著法兒的在討債!”她心里憤怒的咆哮,多想把錢拍桌子上說這錢我付了,果然沒有錢就沒有底氣。不知道自己的手機能支付嗎?如果不行不是送上門出糗.....幽怨地看了眼顧其森,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聲,頭低得更深了。
路以行那邊仍然沒眼色地嘮叨著:“你看,我現在給你演示怎么充值。”許稚已經無心在聽,只希望他趕緊操作完,把眼前這位大爺送走。
顧其森看著對方邊講解邊操作,已經處在耐心耗盡的邊緣,總算兩個人搞定。他收好證件又停下來,打量許稚,突然開口:“學校的就業形勢看來確實很糟糕。”,然后慢悠悠走向自己平時的角落位置,留下石化的許稚。
路以行用手肘碰了碰許稚,“你上次那么酷,這次怎么歇菜了?”
上次老娘以為在夢里,當然酷了。許稚看了眼路以行沒心沒肺的樣子,不僅是表演型人格,還是個沒眼色的自來熟。她深吸口氣,看在這是自己的半個老板份上,忍住懟他的沖動。
又操作了幾遍,許稚覺得自己基本掌握,突然聽路以行說:“我田哥,終于睡醒了啊。”她隨著聲音轉過頭去,看見一個短發女生從休息區走來,一只手還在揉著迷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