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買什么？”

超市里熙熙攘攘，許稚一邊跟緊一邊問。

“買菜。”

“你要做飯？”

“對”，顧其森看著貨架琳瑯滿目的包裝袋，“吃零食嗎？”

許稚搖搖頭，“我就住一晚，不用。”

顧其森放佛沒聽到，“薯片？”

擺擺手，“不用。”

丟進購物車。

“餅干？”

又擺擺手，“不要。”

顧其森看了她一眼，順手丟進購物車。

貨架上的零食問了個遍，許稚已經用聳肩代替回答，反正他每樣都會丟進購物車，沒多久眼前就堆成小山。

實在忍不住問道：“你買這么多誰吃啊，你又不在那住，多浪費。”

“你吃。”說話的功夫又扔進一個酸奶。

許稚眼疾手快撿起來送回貨架，“我不是說了嘛，我就住一晚，根本吃不了這些東西。”

“下次來可以吃。”轉身還想要去拿。

這地主家的傻兒子是沒逛過超市嗎，看什么都想要？許稚無奈，開始從購物車里往外拿東西。她一邊往外丟，顧其森一邊往里裝，兩個人忙了半天，丟的速度趕不上裝的速度。

看來只有解決這個購物狂才行，許稚硬是推著他離開零食貨架。

兩人在生鮮區域左顧右盼。

“沒想到你會做飯哎，準備做什么？”

“蛋炒飯。”

“還有呢？”

“還有？”顧其森停下腳步想了想，認真地看著她，“沒有了。”

“……”好一副大廚的架勢，原來跟煮泡面的自己半斤八兩。許稚不忍心打擊他的熱情，委婉道“我看不如咱們在家吃火鍋？還能把田歌和路以行叫來一起，怎么樣？”

真是聰明如我。

“干嘛要叫他們？”不情愿地皺著眉。

“火鍋就是要人多才香。”許稚有點興奮，“來來來，跟我來，買調料先。”

——

“哇，我看你這里可以當成新基地啊！”路以行在客廳里轉悠，“正好我爸不讓我去網吧了，咱們以后在這聚。”

顧其森沒聽到這話。他正在廚房里對著案板忙得暈頭轉向。

“土豆不能這么切，這么大塊不好熟。”許稚在旁邊嘮叨，說著就湊上去，“還是我來切。”

顧其森偏偏不肯讓位，身體把她往邊上一擋，仍舊笨拙地努力著。

“原來上帝是公平的，天才也不是什么都會。”許稚靠到一邊洗菜，發出感嘆。

“這里要幫忙嗎？”田歌從門口探出頭。

“不用”，兩人異口同聲，說著互相看了一眼對方。

這場景讓許稚想起顧其森關于“女主人”的話，猛地感覺自己有點擺錯了位置，她回頭招呼田歌，“來幫忙洗一下菜。”

“好嘞”，田歌沒有察覺，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幫忙，擼起袖子還沒上手，就大吼一聲：“路以行！就你沒干活了！”

許稚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不一會兒路以行“嗒嗒”地拖鞋聲傳來，也擠進小小的廚房，“要干什么活？”

“交給你了”，顧其森把刀放在案板上，轉身走出廚房。

準備一頓火鍋雖然沒什么技術含量，也讓四個新手足足忙了一個小時，當他們終于可以坐下來大快朵頤的時候，欣慰又滿足。

“快到圣誕節了”，路以行提起話頭。

“怎么，路老板有安排？”田歌邊吃邊問。

“當然”，路以行故作神秘地看了看眾人，緩緩說道“去不去滑雪？”

“這里還能滑雪？”許稚詫異，她所在的城市從沒下過雪。

“去山上，有滑雪場。”路以行說著興奮起來，挑了挑眉，“去不去？”

許稚從沒劃滑過雪，甚至沒見過幾場雪。近幾年的各種節日對她來說，只是個符號而已，是無數個加班中普通的一天。她有點動心，應該說是很動心。

但是她無法掌控下雨的時間，無法選擇穿越的時間，這個不確定性讓她不能參與任何的計劃。

“我不方便。”許稚遺憾搖搖頭，“你們去吧。”

顧其森看了看她，又垂下眼沒有說話。

“去山上不方便嗎，要不我們換一個地方？”田歌問。

“換個地方？”許稚自言自語般復述，突然靈光一閃，如果換個下雨的地方呢？

城市周邊這么多地方，總會有下雨的。她只需要跟著天氣預報去往最近的一個，是不是也能順利穿越？

田歌這句無意的話把她點醒，眼睛里都有了光，急忙道：“就滑雪吧，我大概能去。”

“好嘞，你呢？”路以行說著看向顧其森，還沒等他說話，就自問自答：“你肯定去。”

顧其森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就這么定了，圣誕節上山滑雪！”

邊吃邊聊，從中午到晚上，這個空蕩了好久的房子迎來最熱鬧的一天。直到夜深，路以行和田歌先行離開，顧其森不好多呆，交代了幾句也返回宿舍。

許稚一個人在陌生的房子里，突然感覺有點空落落的。她洗漱完回到臥室，瞥了眼另一個關著門的房間。

從她進入這個房子，這間就關著門。自己住在顧其森的臥室，那這又是誰的房間呢？

一股涼意從心底泛起。許稚想起藍胡子的故事，那不能打開的一扇門，霎時打了一個寒戰，三步并兩步跑回臥室鉆進被子里。

她在被子里抱著手機，看搞笑視頻驅趕恐懼，熬了好久直到眼睛酸了，才終于困意多過了害怕。還沒睡沉，突然聽到鑰匙孔發出聲音。

是有人試圖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這幾聲鑰匙摩擦金屬的聲音，更像是摩擦在了自己心上。她一個激靈，困意全無，從床上彈起迅速鎖上臥室的門，又鉆回被子蒙上頭，拿出手機撥通了顧其森的電話，無暇顧及已經將近凌晨1點。

沒等太久，電話接通。

“喂？”許稚躲在被子里，用氣聲說。

“怎么了？”疲倦的聲音，緊張的語氣。

“你在門口嗎？在開門？”

“門口有人？”顧其森從宿舍床上坐起，扯過一件衣服套在身上。“怎么回事？”

果然不是他。許稚雖然早已想到，還是嚇出哭腔，“有人在開門，你趕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