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沖面具下嘴角微微翹起,沒有說話。
“寧館長還沒告訴我來鬼市要做什么呢?”
寧沖說道,“開開眼罷了,順便看看能不能淘換點好東西!”
終于離開了集市密布的區(qū)域,到了鬼煞區(qū),跟剛才稍有的喧嚷比起來,這里有種很詭異的安靜。
“今天有龍脊背,寧館長有興趣跟我一起嗎?”龍脊背是行里的術(shù)語,簡單的是指極品,能被曾明乙這樣出身看中的東西,想來價值肯定不低。
寧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曾明乙就在前面帶路。
到了鬼煞區(qū),街兩旁的人就很少了,皆是形色匆忙,有的腳步急促的,甚至將高懸的火焰,帶偏了方向。
很快鬼煞殿的大門佇立在眼前,這里也因鬼煞殿而命名。
小靜這時候小聲說道,“鬼市如果沒有主人,曾明乙何苦來捧這個場,在陜甘他看上的東西,怕是有一萬種方法弄到手吧!”
“話是沒錯,但就是這樣的人才不會處個眉頭一行有一行的規(guī)矩,他如果這么做了,那就會成為公敵,在厚的家底也支撐不了他跟整個陜甘作對!”
當(dāng)?shù)氐膭萘υ医^對是最大的一個,但這并不代表陜甘做古董的只有曾家,想破壞規(guī)矩可以,除非能操縱整個鬼市,這也是鬼市沒有主人的最大原因。
這些鬼不愿意當(dāng)人,而人的辦法解決不了他們的問題,人的桎梏思想也不是他們擔(dān)心的,弱點就是見不了陽光。
鬼煞殿門前幾乎沒什么人了,有些應(yīng)該早就到了,他們一行人的速度比較慢,算晚的。
鬼市本就在地下,地下又涵蓋著各色的高大建筑,可說是鬼斧神工,寧沖最好奇的就是到底是誰弄出了這些個建筑,各色樣式,如天然雕琢一般。
燕京的鬼市可沒有這里磅礴,遜色的還不止一籌。
鬼煞殿的布置就像個上世紀初的茶館,大門打開的那一刻,所有的沉寂都被里面的嘈雜打破。
小伙計一身長衫,臉上橫著一道滲人的傷口,從左眼一直橫跨到下巴的位置。
曾明乙的令牌不簡單,進來直接被安排到了二樓的雅間,這里的視野很好,距離樓下的戲臺很近。
這里的戲臺可不是用來唱戲的,而是用來主持暗拍的。
戲臺下散座的方桌,每個方桌只有一個蓋碗,是專門放黃頭用的。
寧沖莞爾一笑,“雅間真是不一樣!”雅間的暗拍并不是復(fù)古的黃豆粒,而是一個簡易的電子裝置。
到了雅間,交流上就沒那么多障礙,說道,“這種東西很簡單,為什么樓下不一人發(fā)一個,就不用伙計盯著了!”
寧沖沒說話,曾明乙悠悠說道,“鬼市里一切現(xiàn)在設(shè)備都是被禁止的,這已經(jīng)算是破例了,不信你掏出手機看看!”
從始至終,小靜在寧沖的示意下,一直都沒有拿出電話。
寧沖點點頭,小靜這才拿出來,果然是一格信號都沒有,“這里是地下,沒信號也正常吧!”
“這里距離地上沒多遠,如果不是刻意屏蔽信號,不會一格都沒有的!”寧沖解釋道。
小靜了然點頭。
“好戲要開始了!”曾明乙說道。
隨著一聲冗長的鐘聲,正主被推上了戲臺,體積很大,是用黑布蓋上的。
“各位神仙,今天的暗拍一件拍品,請看!”
黑布掀開,臺下便是一陣驚呼。
“編鐘?”
寧沖一陣驚愕,青銅器在古董圈子里本來就被忌諱,控制及嚴格,沒想到鬼市的龍脊背竟然是這種東西。
隨即眉頭一挑,“大瓶,你去看看!”
大瓶懶洋洋的說道,“不用看了,假的!”
鬼市的暗拍竟然出了假貨,這倒是挺有意思。
“寧館長覺得這編鐘如何?”曾明乙言語中滿是試探之意。
寧沖則對小靜說道,“小靜,給曾少爺普及一下知識吧!”
小靜也不客氣,“這不是編鐘,而是漢代的甬鐘,雖然外表相似,但結(jié)構(gòu)完全不同,編鐘是有各色大小的六十三口鐘組成,可甬鐘卻是獨立的,通過擊打不同的位置,可以得到不同的聲音!”
話音剛落,掌聲就來了,不是寧沖,更不是曾明乙,一人拍著手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這人帶著一面小丑的面具,聲音有些沙啞,“不愧是單家千金,果然見識不凡啊!”
在這里,小靜聽到這話覺得十分的刺耳,剛想站起來,被寧沖一把按住了。
“曾少爺,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曾明乙的注意力都在甬鐘上,隨口說道,“這是我的助理,你們叫他joker就行了!”
joker呵呵的笑出了聲,“談不上助理,我是少爺養(yǎng)的一條狗,最忠誠的那種!”
寧沖一愣,隨即就笑了,他最喜歡這種滾刀肉了,處理起來最簡單。
“最忠誠?不見得吧?”
joker微微頷首,站在了曾明乙背后。
自己的野狗亂吠,曾明乙就像是沒聽見一樣,“他腦子有問題,不用跟他計較,好戲要開始了,兩位請坐!”
忠誠的人永遠不會把忠誠掛在嘴上,人缺什么,就要顯擺什么,這是常理。
寧沖對這個joker感覺不好,不僅是因為他進來時候說的風(fēng)涼話,還有他口口聲聲強調(diào)的忠誠,沒人愿意當(dāng)狗。
曾明乙叫了幾次價,只聽到j(luò)oker在他耳邊低估幾句什么,曾明乙擺了擺手,他就出去了。
“詭,給我盯著這個人,告訴我他的一舉一動!”
詭并沒有回應(yīng),但寧沖知道他一定照辦了。
“一百六十號淘汰,三十五號淘汰!”隨著場中的人越發(fā)的減少,有的罵罵咧咧的離去,安排的形式也已經(jīng)逐漸明了了。
還剩下最后兩輪,曾明乙還在繼續(xù)加價,寧沖的右眼皮始終在跳,而詭也沒有傳來什么消息。
“神仙睜眼!”有一句的擲地有聲,一輪競價結(jié)束,曾明乙長舒了一口氣,接下來他的競爭對手只有一個了。
曾明乙還在琢磨著出價的問題,寧沖突然面色大變,拉起曾明乙,“快走!”
曾明乙愕然,“你這是!”
寧沖語氣充滿憤然,“你的狗要殺你了,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