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em。”李逍遙糾結了一下，強行結束痛并快樂的復習，“小敏，我們先去吃飯吧。”

“嗯？”郁敏沒注意到他已經換了稱謂，暫時停筆，遲疑道：“你餓了？”

“是有點，沒吃早飯的。”

“那你早說呀，小心餓出毛病。”

“不會。”

李逍遙叫上楚培風，本來也不想帶上這么個锃光瓦亮的電燈泡，耽誤他和郁敏的獨處，可又擔心郁敏會多想，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楚培風明顯能感覺到他的意圖，鄙夷地撇嘴，卻也跟著去了，只是臉色冷冰冰的，說話也帶刺，“你還真是智商感人。”

“那你能別一天到晚板著臉，我又不欠你錢。”李逍遙也不客氣，懟道：“冰山臉。”

郁敏順口接了一句，“降溫效果不錯。”

楚培風不好對郁敏下手，只瞪她一眼，但對李逍遙卻是毫不手軟，打得他哇哇直叫。

學校附近小餐館很多，還有奶茶店，郁敏坐在店里等餐，李逍遙去買奶茶，楚培風不愿意出去也被李逍遙拖著走了。

“熱得要死，你干嘛非拖我出來。”楚培風抬手擋了擋毒辣的日頭，感覺置身于蒸籠之中，就連腳下的路都有熱氣往上竄，簡直要把人烤熟了。

李逍遙輕哼一聲，鄭重其事地道：“我擔心你對小敏下手。”

“......”楚培風愣了幾秒，暴躁了，“神經病啊，老子才沒你這么變態，喜歡蘿莉。”

“我也擔心她喜歡你。”李逍遙絲毫不介意楚培風兇巴巴的語氣，反倒有些開心，只是說起郁敏，又變得不確定起來，平日里神采飛揚的人，此時說不出的低落和自卑。

“......”楚培風很詫異，驕傲如他，也會自卑？

“她到底哪里好？”

“哪里都好，我第一眼見她就喜歡了。”

“一見鐘情？”

“算是吧。”

“你不僅智商感人，眼光也堪憂。”楚培風實在找不出郁敏有哪點能讓人一見鐘情。

“你不懂，她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不屈不撓，從容淡定，真的，很......”李逍遙腦子里詩詞容量無數，愣是找不出合適的話形容初見郁敏的那種感受，“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逆流而上迎風盛開的樣子，很震撼。”

楚培風難以理解這種心情，“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

“都說了你不懂，以后你遇到了就會懂的。”李逍遙仗著微弱的身高優勢和年齡，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諄諄教誨道：“以后遇到了，表哥教你談戀愛。”

“滾蛋。”

“別害羞嘛。”

鬧了一陣，楚培風正色道：“如果她真的喜歡上我怎么辦？”

李逍遙打量他，許久，前所未有地認真道：“不會，她是我的。”

志在必得的模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他逍遙順遂，從未有過求而不得，便也無所求。

唯獨郁敏，使他心生妄念，她如水中月，鏡中花，即使咫尺之距，卻又難以靠近。

可終有一天，她會是眼前人。

小餐館上菜很快，郁敏將碗筷拆封，用熱水燙過后，李逍遙楚培風就到了。

“給你買的燒仙草。”李逍遙還是那么陽光熱情，反觀楚培風，似乎有點古怪。

郁敏不關心，接過燒仙草喝了一口，夏天喝冷飲什么的，最舒服了。

吃過飯，李逍遙要去結賬，被告知郁敏已經付過了。

他不是很開心，“出門吃飯怎么能讓你一個女孩子付錢呢？”

郁敏揚了揚手里的燒仙草，笑瞇瞇地道：“你都請我喝第二杯了，我付個飯錢也沒什么嘛，雖然我零花錢有限，但一頓飯的錢還是付得起的。”

一頓飯，三菜一湯，六十，幸好只是小餐館。

郁敏喝著奶茶，嘴里是甜的，心卻在滴血，一個周的生活費沒了，她得再省吃儉用點才能補上這個空缺。

李逍遙也只能無奈接受，“那我多請你喝幾杯燒仙草才行。”

“......”郁敏聳肩，內心是拒絕的，她可不想欠錢啊！

楚培風更直接，“今天晚飯我請。”

不等郁敏拒絕，他給出了無法拒絕的理由，“你請我們吃飯，我回請是應該的，至于他，隨便什么時候還都可以。”

郁敏點頭，“額，好吧。”

夏天的午后，溫暖的陽光，晦澀難懂的書，催人昏昏欲睡。

李逍遙止不住地打瞌睡，郁敏毫不猶豫地敲他腦袋，“先別睡了，做這道題。”

看她圈出來的必考題型，李逍遙腦袋都大了，“小敏，我好困啊。”

“我看你是見了試卷就犯困吧？”

“被你發現了。”李逍遙趴在桌上，大大方方地打量郁敏，越看越覺得，他的小姑娘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時而蹙眉思考，時而展顏輕笑，干凈清爽的發絲在臉上俏皮地掃來掃去，她將它們攏到耳后，露出小巧可愛的耳朵，是漂亮的粉色。

“聽歌么？”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很想對她耳朵做點什么。

“嗯？”郁敏偏頭，一個耳機伸過來，塞進她耳朵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李逍遙剛剛似乎捏了下她的耳朵，有點癢癢，短暫的不適感很快被悠揚舒緩的音樂替代，是她從沒有聽過的歌。

她的世界乏善可陳，永遠都被潮流甩出去一大截，更不要說明星資訊，幾乎是一片空白，也就知道幾個《超級女聲》選秀而大火的女歌手，然后就是被幾個女孩子瘋狂洗腦的林俊杰。

雖然她當時壓根不知道林俊杰是誰，可課桌上也被迫貼起了林俊杰的貼紙，一個看上去有些靦腆，笑起來有酒窩的男生。

郁敏停筆，認真地問道：“這首歌叫什么呀？”

李逍遙趴在桌上，眼里倒映著郁敏，認真道：“《三千年前》”

“詞寫得好悲傷呀，誰的歌呀？”

“林夕作詞，關淑怡和李香琴演唱。”

“？”郁敏望著他亮晶晶的眼睛怔怔入神，心底竄出一股隱秘的失落，這些人，她都不認識呢！

“我很喜歡林夕的詞，寫得很感人。”

“好聽。”郁敏眼睛彎彎，笑意淺淺，說了兩個字便沒有然后了，她繼續低頭刷題，與之前別無二致。

李逍遙難免有些氣餒，都說女追男隔層紗，男追女隔座山，他和郁敏之間隔的哪里只是山啊，分明就是一座珠穆朗瑪峰，她的世界，除了學習看書，好像就沒有別的事情了。

可是看到她溫婉柔順的側臉，還有自然蜷翹的睫毛，心里的懊惱盡數消散。

他喜歡的，不就是她朝目標堅定不移的樣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