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等我修成人形的時候，你會娶我嗎？”青苧閃動著明媚的眼眸，凝望著潯陽，一臉的期待。

望著面前的小不點兒，潯陽微微一笑。

回想著當初師尊將青苧帶上山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有十年之久了。

“等你成人形的話，可能要下輩子吧！”潯陽調笑道，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青苧毛茸茸的耳朵。

聞言，青苧原本明媚的眼眸，卻是緩緩的暗淡了下來，只不過潯陽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她的雙眼重新放出了光彩。

“只是，我可以等啊！不管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我都只會娶苧兒一個人。”

說話間，潯陽自懷中摸出一對小銅鈴，輕輕系在了青苧的手腕上。

“人家明明是小狐貍，你當貓兒呢？還掛個小鈴鐺……”青苧搖了搖手，銅鈴頓時傳出清脆的聲響。聽著聲音，青苧有些抗議的道。

“不然呢？你不光像貓兒，更是一只小饞貓。”

回想起這些年來，小不點兒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天天叫著嚷著要吃肉的時候，而每次當自己嚴肅起來，卻拉聳著耳朵，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自己就不得不就范。

而這些，也是讓得潯陽原本波濤洶涌的心海，會出現那么一絲絲的平靜。

“師哥，我餓了……”

“好，我帶你去后山，烤山雞去。”

“耶！師哥最好了……”

小不點兒興高采烈的搖動著手腕上的鈴鐺，嬌滴滴的唇兒如蜻蜓點水般印在潯陽的臉頰之上，爾后輕跳著向后山的方向而去。

梧桐樹下，片刻的呆愣之后，潯陽伸手輕撫著似乎還有一點余溫的臉頰，微笑著向已經走出數十米外的青苧追去……

※※※※※※

“師父，魔宮之事，便交由徒兒吧！”沉默良久，潯陽終是輕然開口。

看著潯陽堅定的目光，弋玄真人真人終究是點了點頭，“此事，不當于任何人說。”

潯陽點點頭，雖明知此事兇險萬分，但他卻不得不去。魔宮于他，有著滅族之仇，他不得不報。

“那你準備一下，三日后出發，。從今日起，你不再是玉虛弟子……”

……

“師哥，你下山去做什么？能帶著我一起嗎？”聽聞潯陽要下山，青苧頓時急了。

搖了搖頭，輕撫著青苧的耳朵，潯陽輕聲道：“我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就留在師父身邊，好好修煉，早日修成人形，等我回來，便娶你。”

聞言，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青苧還是點了點頭。

※※※※※※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在青苧杳無音訊的等待之中，卻是悄然而逝。

每每看到梧桐樹下，凝望著天際的那個半人半狐的女子，眾人都是微微搖頭。

而對于這些，青苧卻從不去在乎。她在乎的是，師哥答應她的，他會回來。然后，會跟自己成親……√√√

……

直到有一天，不知是誰的碎語，打破了那種等待……

“聽說了嗎？那潯陽竟早在一年前與那魔宮的圣女成婚了。”

“唉，可惜了那狐女，天天還在等待，卻不想那情郎早已成了人夫。”

“可不是，聽說都成婚一年多了，說不定人家孩子都有了……”

“也對，人妖本就殊途，要我是潯陽呀，也不會等著一個半妖成形，那得多久……”

聽著蜚語，不知不覺間，青苧便感覺似乎有水珠自眼眶之中流出。輕輕抬手擦拭，卻不想那寂靜之中，被一聲清脆打破。

撫摸著手腕上的銅鈴，想起當初的承諾，想起那些流言。不覺間，一股委屈自心底油然而生。

……

“師父，師哥真的娶了魔宮的圣女？”帶著顫抖與不甘，青苧緩緩開口。

而回答她的，卻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弋玄真人點了點頭，多余的，一句沒再說。因為他明白，此刻若是走漏半點風聲，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付之一炬。

“原來，你真的在騙我……”早已失去魂魄的身影，不知不覺便再次來到了梧桐樹下。

天依舊那么藍，云依舊那么瀟灑。只是可惜，你答應我的，你的承諾，卻如這清風而過，一地落葉塵埃。

從此，便不再記得了……

叮鈴！

清脆的聲音再次回響，卻是那銅鈴，輕輕被拋起，絢爛的紅繩，掛在樹枝上，迎風而響……

樹下，再不見了任何身影。唯有那一滴晶瑩……

※※※※※※

一年后，魔宮傾巢覆滅。

而當潯陽再次回到玉虛山，回到那熟悉的梧桐樹下……

他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卻再也找不到她。

呼呼！

清風拂過。

叮鈴！

清脆的聲音響動，當他抬起頭，望著那掛在樹枝上的銅鈴，心頭猛然一緊。

“她在鎮魔洞。”身后，弋玄真人的聲音輕輕響起。

潯陽瘋也似的向著后山而去。

漆黑的洞中，冰冷刺骨。

噗！

黑暗被一絲幽火照亮。

潯陽顫抖著向著面前的冰棺走去。

棺中，少女恬靜的躺著。

“我還是很喜歡你，只是時過境遷，兜兜轉轉，連忘記都變得好難，好難……”

冰棺之上，望著那醒目的紅色。

滴答！

他的眼前，仿佛能夠看到當初那女孩，在留下這些字的時候的決絕。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倔？為什么就連一絲解釋，都不曾留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