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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時鐘塔篇:“正義”

“什么!你竟然把安東尼奧給......嗯,事已至此,接下來的事情也只能交給組織善后了,雖然任務完成了,但怎么說吶,命令吧......別動,你就這么怕疼嗎?多大個人了......”

遠坂凜無奈的幫衛宮士郎擦拭著傷口,嘴里咕咕噥噥說著一些老媽子一般的訓話。

一旁的衛宮士郎沉默不語,望著窗外靜靜流淌的泰晤士河出了神。

“別看了,你就放心好了。在泰晤士河畔的各個渡口以及橋面與地鐵出口都設立了檢查哨,大后方的大英博物館時鐘塔方面也做了充足的準備,而我們這一組做好伊麗莎白塔的防衛工作就好了,另外不遠處的軍情五處也會作為應急避難所提供保護的,我都事先聯系好了哦!”

凜得意的叉起腰來,一時忘了手中的酒精擦布,一下子囊進衛宮士郎哈欠不停的嘴里。

“唔————!呸!呸!呸呸?。?!”

士郎狠狠嘖了嘖口中的酒精吐到了地板上。

“哎...那個,先不說這個了......對面從者的動向怎么樣了?”

凜企圖蒙混過關,自說自話收拾著醫療箱。

“兩階從者,暗殺者,真名衛宮切嗣。狂戰士,真名未知。就在昨日十一點三十三分時,第一次與暗殺者接觸,在其制造混亂后逃離現場,現場混亂的秩序導致我的千里眼不起作用......”

士郎自愧不如,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自此之后,暗殺者去向不明。直到今日半夜凌晨兩點時,我找到了安東尼奧,根據時鐘塔方面的指示,如果其表現出一絲猶豫或傾向于迦勒底的意圖,就將安東尼奧刺殺,并強迫阿塔蘭忒交出第七次圣杯戰爭中未汲取完畢的樣板圣杯,之后殺害阿塔蘭忒,觸發真正的圣杯,帶回總部.........”

說到這里衛宮再次動搖了,向自己的老師安東尼奧揮出刀刃,是自己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早些年的時候,就在時鐘塔的畢業典禮上,自己的畢業禮服意外丟失,還是安東尼奧先生幫助士郎緊急定做一套的......

“.........之后...............”

衛宮士郎再也說不下去了。

“之后,由于戰斗人員士郎的動搖,再次回到安東尼奧公寓時,被一身份不明的狂戰士摁到地上摩擦,礙于傷勢,只得暫時撤退,于凌晨四點十二時到達伊麗莎白塔檢查哨。”

凜緊接著士郎的話,略帶埋怨的說道。

“哼,什么正義不正義,現在你也知道了吧。這些所謂權貴,下達的都是一些刀口舔血、自取其辱的爛差事,什么榮譽,什么稱號,只不過是官場上欲望的博弈罷了..........”

望著坐在玻璃前一聲不吭的衛宮,凜隨即停止了嘴中的話語。

“但...這些家伙,多少...多少也辦過一些好...好......好事吧......”

凜知道這樣的評價也只是自欺欺人。

士郎一動不動。

此時的凜心中不禁難過起來。

“凜!快走?。?!”

“是?。?!......哎?”

在衛宮士郎不明不白的警告聲下,是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遠坂凜。

“砰!砰!砰!砰!砰!砰!砰!?。∞Z——————!”

連續的爆炸聲從塔底傳來,漸漸的,腳下的地板開始傾斜,結實的實木主梁開始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墻壁上不斷抖落的灰塵,以及四處逃竄的一只只老鼠。

“怎么...怎么回事......呀————!”

凜腳下的地板轟然倒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士郎一個側身轉體一把將凜摟在懷里,隨即撞破了塔樓的玻璃奪窗而逃。

“咔!碰————!”

隨著塔頂五彩斑斕的玻璃破碎殆盡,在凌晨的陽光下散射出迷人的光茫。高處濕冷令人抖擻的空氣絲絲竄入鼻腔,天空中若隱若現的稀疏云朵近在眼前,遠處即將升起的審判之時靜靜等候著貴賓的到來。

“鐘樓已經——?。?!”

這時遠坂凜才明白了外面發生的一切——傾斜成四十五度角的大本鐘正在不斷地倒塌陷落下來,伴隨著發出巨大駭人的鋼筋與水泥脫落摩擦出的聲音,揚起沖天的灰塵,以及威斯敏斯特橋上棄車而逃的人群。

“轟——————————!!!”

伴隨著轟然倒塌的大本鐘,巨大的廢墟橫躺在大橋上,幾乎覆蓋了整個橋面,無處堆積的水泥磚塊沉落在泰晤士河底。

“咳咳...是誰!瘋了嗎?。。 ?

抱著遠坂凜從廢墟頂層安然降落的衛宮心里很清楚————有人來尋仇了。

“哐當————!”

巨大的表盤隨著伊麗莎白塔的破碎,重獲自由在威斯敏斯特橋面上目中無人的向前翻滾,壓碎了一輛又一輛汽車,伴隨著破裂的油箱,一股股弄弄的黑煙在這個龐然大物腳下徐徐升起。

“哐!”

我一把捏住巨大的表盤,站定發力,順勢將其高高揚起拋入河中,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衛————宮————士————郎————?。?!”

我憤怒地吼道。

身后的切嗣將手中的遙控爆破裝置狠狠摔在地上,一腳又一腳踩個稀碎。

“叮、叮、?!?

切嗣沉默不語的裝填著起源彈......

“死老爹,你也跟過來了嗎...哼,還不嫌把自己的兒子坑的夠慘嗎?”

衛宮邊說著悄悄招呼遠坂凜在就近的掩體躲起來,雖然軍情五處就在離這里不遠的地方,但是大本鐘廢墟已經擋住后路,水路行不通,橋對面的那倆殺氣騰騰非常麻煩的家伙,帶著遠坂凜強行突破是行不通的。

“只能拖延到支援部隊趕到嗎......”

士郎心里嘀咕著。

“我實在是無法理解現在你衛宮士郎究竟在想些什么,你追尋的正義究竟是什么?你被什么人欺騙當刀子使?孰輕孰重難道你分不清楚嗎?!??!對自己的恩師下殺手!毆打逼供自己的師母!還有曼蒂——曼蒂才多少歲啊?。?!”

我近乎失去理智的嘶吼著。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這之中的事情嗎?。?!你根本就不知道,安東尼奧在中東地區參加的亞種圣杯戰爭中,殺害了多少流離失所的戰爭孤兒,就是為了他媽的那該死的圣杯!?。榱诉@對自私夫婦自己的成婚儀式?。?!”

衛宮士郎怒斥著依舊蒙在鼓里不明不白地我。

“你以為安東尼奧回到倫敦后為什么變得跟個大好人似的?每一年在時鐘塔的慈善晚會上次次都是他名列前茅!收留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修建自己的修道院,沿街發放關于慈善基金的宣傳單頁,改變一切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為了口中那所謂不切實際的話?。。 ?

士郎幾近崩潰強壓著顫抖著的身體,一字一詞清清楚楚的說道。

“誰知道究竟是幡然悔悟,還是為了掩飾逃避時鐘塔方面的懲罰......你以為我想殺他嗎?!??!我沒得選?。?!...........初來乍到的時候,就是安東尼奧在資助我們這些窮學生,每天的飯票我都是次次不忘了領。臨考前都是安東尼奧領著我們這些腦子不開竅的學生,一直在他家中熬到深夜?。?!就連現在我身上穿的禮裝!都是他媽該死的安東尼奧親手制作的?。。。““““““ 。?!”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剛剛體內的怒火也悄悄消逝。

我很清楚衛宮士郎的難處,在我剛剛轉生的時候,總司小姐為我提供了住處以及各種人際交往上的種種渠道,那種恩情是無論如何都難以忘記的,更何況是像士郎這種背井離鄉的窮學生吶......

“阿亮...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吧......”

冰冷的槍管悄無聲息的頂著我的脊背,黝黑深不可測的槍管中是蓄勢待發的起源彈。

“.........就交給你處理吧,今天的事情已經讓人——太多的事情......太多了........”

我懷著復雜的心情緩緩說道。

“阿亮...這是我欠你的...謝謝.........”

初升的太陽終于照亮了靜靜流淌的泰晤士河,波光粼粼泛起淡淡的溫暖,照亮了陰暗濕冷的河道兩旁,緩緩蔓延,靜靜等待。隨著時間與現實的推移,切嗣腳下的步伐比起往日沉重了太多太多,走向晨風中站立著默默流淚的衛宮士郎,腦中不禁想起曾經一起漫步坐在自己雙肩上稚嫩笑聲的伊利亞,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從前那個支離破碎早已不復存在的家庭。

“士郎,離開時鐘塔。那不是你應該停留的地方,你已經明白人心各肚皮了吧,必要的成長已經足夠你以后的人生履歷了,走吧,過了今晚我也保不住你......”

切嗣靜靜等待著士郎的答復。

“為什么...為什么像安東尼奧老師這樣的人......曾經也會做出這種不可饒恕的事情........”

士郎顫抖著。

“每個人都很復雜,我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但至少安東尼奧對你有恩情,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切嗣心里也早已不是滋味,此時此刻的他又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養母兼師傅——娜塔莉亞·卡明斯基。

“如果自己的恩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那么想必在你揮動刀刃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慚愧與自責也會隨著此生此世所盡力彌補過的各種......漸漸消逝吧..........”

窮極一生所追尋的“正義”殞落于此,歸息于早已干枯受盡塵世席卷過后依然矗立的樹干。他累了,再也不想開始自己探索苦苦追尋毫無結果的旅程,望著再次啟程追尋著自己生命意義的衛宮士郎,或許那夜的情景本不應發生,但又或者這正是衛宮士郎漫漫長路上的一點蛻變吧.........

“是這樣嗎...希望是這樣吧.........”

士郎終于醒悟,已經逝世的安東尼奧老師,對于自己的行為不會再有一絲一毫評價。

又或者說,自己的行為導致的不幸已成定局。

“阿亮,我們該走了?!?

切嗣心情沉重的嘆息著,一縷縷充滿憂愁的煙氣,或聚或散,在日復一日照常升起的太陽下,映射出了昔日少年畢業典禮上興奮無比,以及教導著少年少女們那欣慰的笑容與自豪,都隨著輕輕拂過衣領的微風,漸漸遠去了.........

完成任務后的第二天傍晚,迦勒底走廊內:

“所以說,你不打算再次前往倫敦了嗎...阿塔蘭忒母女倆之后的日子......真的不好說。”

達芬奇親搖晃著手中的鋼筆,推了推眼鏡說道。

“恐怕過去也只能算是打擾吧......”

安東尼奧家庭的悲劇或多或少都是我引起的,再多的彌補也只是在不斷提醒著阿塔蘭忒內心的傷痛。

望著窗外愈發猛烈的暴風雪,我沉默了,再也說不出一句能夠自我安慰的話語.........

“米缸!嗯~~~哦呀,果然在這里吶,阿亮出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這狐貍真是嘴毒,面子什么的在她那里都是能吃的東西...不過也好,比起生前與一個個刁鉆同事來的爽快————開心也好傷心也罷,只管望死里扎心。

但出了門我就不淡定了,這個臭狐貍,明明知道女人什么的是我怎么都對付不了的,或許是過于死板吧,怪就怪在自己太老實......

“初次見面,阿亮先生?!?

說著,便向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淡淡的清香在我鼻尖縈繞,棕色順滑的長長秀發隨著禮節,緩緩順著整潔的衣領慢慢滑落。

直到這位小姐禮貌地抬起頭時,我才看到了那雙水靈靈的丹鳳眼睛,紫色的瞳孔中暗藏著淡淡的憂傷。

乖巧柔軟的獸耳輕輕抖動著,身著淡粉色印有一朵朵梅花的節日和服,懷著些許的顧慮與期待打量著滿臉傷疤的我。

“那個...你好......”

我傻了吧唧的伸出滿是泥濘的手臂,本以為以一個握手結束禮節———結果我忘了這姑娘與玉藻前是同一個地方的,鞠躬?。∩倒希。。?

“禮節什么的...無所謂啦?!?

她汗顏的打著圓場。

“就是這樣,米缸。這是我老家來的妹妹,初來乍到我怕某些所謂的紳士又有什么歪心思,挑來挑去,也就你最信得過,老實巴交的不行,看著也不是那種放蕩的人,應該是個能踏踏實實過日子的........話說你不是基佬吧?”

真敢說啊你個臭狐貍?。?!

“不是?!?

我頭痛的說道——————等等!過日子??????

“米缸?。。∶妹冒。院竽憔透?!你老姐我不會看叉劈的,雖然有點無趣...但起碼是個正經人,那么就不打擾你們了哦!我走啦?。?!哦吼吼吼!?。。。?!”

一溜煙就跑遠了,你怎么不是個騎兵臭狐貍!?。?

“媽媽,他是誰.........”

剛剛沒有注意到,一個微小的聲音從姑娘那蓬松的尾巴后探出頭來。

“啊,這是...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靈兒,這是...嗯......我的孩子......”

靈兒,非常常見的名字啊。

另外我也非常清楚,經人介紹什么的,像狐貍這樣搞,過不了半個小時雙方都會尷尬離場,誰會就這么跟著一個這樣像我一樣的人過日子,瞎扯淡,哼.........但是,但是啊啊啊啊?。。?!

“你為什么沒有耳朵吶?好奇怪啊?”

這小鬼真是自來熟,爬到我滿是傷口的脊背上,用腳瞪著我脫臼的肩膀,忍著劇痛我慢慢回答道。

“嗯,叔叔我之前有耳朵的,只不過后來,退化了而已......”

這種情況順著小鬼敷衍就行,不然之后又一個問東問西。

“亮啊,你有沒有看見我剛剛洗過的床鋪啊,怎么不見了......”

可是,靈兒!??!你怎么就接受那個不靠譜臭狐貍的安排了?你難道愿意嗎??。?!

要我是靈兒我是不會跟我自己過的。

我任由頭上爬來爬去的小鬼,頭疼的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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