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浮生百味 10
- 快穿之小姐姐
- 聆懶
- 3009字
- 2020-03-31 22:00:00
收楊白為徒,鄉里鄉親不會說什么;但收了田新這個鄉里人,心里有小九九的肯定都要來撞一撞她這個南墻。
“酒喻姐,你不氣嗎?”書同雅坐在石凳上,看酒喻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竹工,不解地問:“當初那個豬臉男糾纏我,我都氣得要炸,直接揍了回去,如今那老不要臉的過來找你,你怎么不借機收拾了?”
酒喻挑了挑眉,頗有閑情地哼著調兒:“我收拾了誰唱戲給我看啊?”
“誒?”書同雅睜大眼睛。
“我六叔一家別得不提,但都是鉆錢眼兒里的人,他倆兒子分家后誰多吃對方一點糧食都撕得厲害,更不用提那家支撐他們過安樂日子的鹵煮店了。”酒喻理著手里的篾絲,就像理著一樁樁往事:“明明鉆錢眼兒里了,卻又短視得要死,斷了我這條師傅路,可不緊緊扒著那家店?窩里斗,斗到最后不知道是給誰看笑話呢。”
楊白的店馬上就要擴張了,他們可要趕緊演起來才對得起她的期待啊。
書同雅一眨不眨地看著酒喻,不知怎么的,吞了吞唾沫。
事實證明,田六叔家雞飛狗跳的速度比楊白店鋪擴張快多了。
田六叔有兩個兒子,田賓是他家排行老二的獨子。既是獨子,像村里這些重男輕女的,那肯定是放在心尖尖上的存在。加之又是小一輩里最小的孩子,田六叔夫妻倆也對他多寵愛了不少。
寵一個人不算什么,但要是過了度,被寵的人又沒什么自知之明,那就是一場大戲的開端。
就在田賓回家的晚上,吃飯的桌上一家三口交流了白天這事,田賓撂下碗筷,不滿地道:“那個大姐我可看不上眼,爺還說做她徒弟好,學手藝賺大錢,那女的脾氣可不好,我待了一會兒她就從頭到腳數落人,受了一肚子氣被趕出來,也不知道爺怎么不喊田照那個胖子去?”
田賓媽頓時心疼得不行,借著燈光左右打量自家孩子,見沒什么大礙,把矛頭轉向田賓爸:“孩子爸,咱家賓賓從小沒受什么苦,你爸是怎么想的?今天揪著賓賓往田酒喻那去,好家伙,原來不是帶賓賓吃頓好的給賓賓接風洗塵,反而讓賓賓遭難去了!”
“呵,有什么好事都是老大家的,什么討不到好的事兒全丟給我們了?一桿秤斜成這樣,哪有這么便宜!”
她在一旁說道,田賓爸不耐煩地摔下筷子,“吵吵吵,就知道吵,有這埋怨你去我爸面前說去,跟我說有什么用?賓賓這事兒我不心疼?我也就這一個沒出息的崽子!”
他瞪了眼田賓:“你也是,忍忍又不會掉塊肉,當年田老爺子那手藝都攥在酒喻那丫頭身上,你學會了可不啥都有了。”
“誰沒出息了,我這是沒有施展空間。”田賓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地反駁:“我爺有那么多錢,又有一家財源滾滾的鹵煮店。我不求什么大富大貴,只繼承家業就知足了。而且看那大姐的神態,我在那就是吃力不討好,我明哲保身有什么錯?”
“他爸,你仔細想想。”田賓媽一拍大腿,恍然道:“你爸為什么只帶賓賓去,半點沒提老大家?我原以為他是一心為賓賓好,現在想想,會不會是心里有了打算,把彬彬丟過去,把那店順理成章給了老大家,他家照照可是開始相親了。”
田賓爸道:“別想東想西的,沒個定性。賓賓要是能學成,我爸肯定拿錢給賓賓砸家新店。”
“我呸。”田賓媽冷笑一聲,“就說你們男人不了解女人吧,攥在女人手里的好東西,到最后肯定留給自家孩子。田酒喻那丫頭心大著哩,離婚了也不知道安分點,看那打扮得妖里妖氣的模樣,指不定什么時候又結婚生了娃,到時候咱兒子真拜了她,隨便幾年就出了師,啥都沒學會白做工,老大家住著金窩窩,咱找誰說理去?”
田賓爸仔細想了想,好像女人也真這么回事,頓時不確定了幾分,皺著眉底氣不足地道:“這不是沒成嗎……”
這邊一家三口說著掏心窩子的話,田照爸媽也在被窩里咬耳朵。
田照媽推搡著身旁的男人,氣不打一處來:“你爸什么意思?吃我們的住我們的,到頭來什么好事都給老二一家子,合著我們家就該被使喚到死也放不出個屁來?”
“什么什么意思?我是家里的老大,贍養父母的是我們,最后繼承家業的肯定也是我們,這有什么可擔心的。”田照爸老神在在地滑動手機。
“你這婆娘還是閑得慌,想得多。家都分了,老頭子也跟了我們,他要是真把東西給了老二,不怕死了被戳脊梁骨?”
“我不多想只靠你?我們全家以后都得喝西北風過活!”事關孩子的以后,田照媽耐心給他掰扯:“我可打聽清楚了,你侄子不止被帶到田酒喻那拜師學藝,還嚷著要繼承鹵煮店呢!拉著老頭子出來時,別提多親熱了。”
“老頭子什么人別告訴我你不清楚,這些年偷偷接濟老二家的次數還少嗎?就說前些天老二媳婦她娘家妹妹生病住院,老頭子給了人家一千多塊錢。”
提起這事,田照媽心都在滴血,后來她了解了始末,原來是老二家向娘家妹妹借了錢,不過是襯這個過檔還干凈罷了。
被她小女兒無意間看到了,回頭老頭子愁眉苦臉向她嘆:“老二娘家妹妹不容易,還在咱家店做工,咱能幫襯就幫襯一把,省得鄰里背后嚼舌根,老大媳婦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她能怎么辦?打碎了牙往肚里吞,只恨家里這個男人還被他爹灌的迷魂湯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幾十年如一日地伺候你們一家老小,對你爹娘跟伺候祖宗似的,到頭來他們給了我啥?給了咱們家啥?把咱們當傻子糊弄,給你弟弟處處擦屁股。”
“你這婆娘……”田照爸咕噥一句,見她怒目圓睜,硬是憋了話,轉頭應聲:“我明天就去問,咱們都把話說清楚,這總行了吧?”
田照媽沒說什么,冷哼一聲躺下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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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新剛忙完廠里的活辭工回來沒幾天,酒喻放她跟在楊白身邊休息休息,休息得差不多了,今天正是親自帶徒弟的時候。
教徒弟的第一點,莫過于刀工。夏天比較便宜的還是西瓜,幾毛錢一斤,酒喻摟回一堆,讓田新去切。
她在一旁看著,想等田新切得差不多了,就換冬瓜上,冬瓜切夠了就切肉,畢竟還是要做生意,雖然是平時只接受預定的私房菜館,一天接的單子不多,比較閑。
“酒喻姐,酒喻姐,有瓜!”書同雅興奮地奔進廚房,大嗓門恨不得把瓜宣告給整個世界。
酒喻左手取了塊切好的西瓜,右手遞給書同雅,無可無不可地回:“嗯,有瓜,慢慢吃,咱不急,還有好多呢,夠你吃個水飽兒,我絕不跟你搶。”
“哎呀不是這個!是大瓜!你田六叔家的瓜!”盡管這樣說,書同雅還是接了瓜咬了尖尖,甜脆汁水炸破在口腔,她一手指指腦后,“聽,救護車聲。”
這么快就鬧出事了?酒喻被書同雅提醒了,才隱隱約約聽到救護車特有的聲音,她皺皺眉,這家人撕歸撕,如今鬧得有點大啊。
“怎么了,他家誰出事了?”酒喻讓田新停了手,卻沒放她回家,鄰里相親出了這事,她們這些沾親帶故早出五服的人也是要去看看,但不能這么早去,沒人支會,你離那么遠消息也太通透,巴巴趕過去跟盼著他們有事似的,怎么都說不過去。
更何況酒喻都懶得去。
“你田六叔出了事,聽說是被他倆兒子爭論鹵煮店的歸屬爭到大打出手的事氣得昏厥了過去。”書同雅眨了眨眼,后知后覺地拍拍胸口:“我天,幸好早上你店里沒人,我這張嘴真的是……”
酒喻知道這丫頭算是受昨天兩人之間對話的連累,要是沒那事,她也不會大清早開始關注田六叔家,但這咋呼的毛病不收收,以后也是要吃教訓的。
她摸摸書同雅的腦袋瓜,用的是擼狗頭的手法:“下不為例。”
書同雅低眉耷眼地應了。
過了會兒,田二嬸把更詳細的消息帶過來,“……唉,都是作孽得慌,不過還好人沒啥大礙,以防萬一還是送醫院里瞧瞧。”
她看看酒喻含笑不變的神色,嘆著氣拍了拍酒喻的肩:“一個鹵煮店鬧成也算是活該,當初那檔子事咱鄉里鄉親誰不心里跟明鏡似的?你又死犟不讓我們搭手……”
“惡人自有惡人磨,這鬧心事摻合你們做什么?”酒喻平靜地搖搖頭,甲方不喊鄉親幫忙有自己的理由,她也只管冷眼旁觀那家子能開出什么花來就好。
“你田六叔如今雖然在醫院,但你不去看他也沒什么,桃源鄉里沒人能說你的不好來。”